“沒——時——間——了！快發動！”他朝下怒吼。

　　“你難道想自己留在這兒，永遠回不了家么！好好聽我的，你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

　　“知道了......喊什么喊！”

　　克洛蒂婭氣沖沖的走到操縱臺前，頭發在腦后飄動著把手放在上面。‘方舟’號瞬間發動了自己的引擎，開始上升。

　　路景舒了口氣，跑回炮艇的船舵向前移動，給它留出上升的空間。在確認它處于正常狀態后，路景調轉船頭，朝著漆黑的門外扣動扳機。

　　炮彈射出門外，引發了一陣爆炸。接著壓榨出引擎的全部動力，向門口沖去。

　　他駕駛奈格斯炮艇沖門外，出來的一瞬間看到了入口平臺和崖壁上的明亮的火苗。

　　很顯然，他的艦炮擊中了什么。

　　他保持速度向前高速平飛，穿過刺鼻的濃煙后，他偏頭朝后觀察，發現魔女號緊跟在她的右下方。

　　很好，就是這股氣勢。

　　路景開始爬升以躲避附近的丘留和山脈，只有到了高空才能快速逃跑。

　　兩艘船逐漸遠離巖壁。他舒了口氣，這兩艘古代空船的速度具有絕對優勢，如果不能把它們攔在城市內，城鎮警備艇根本無法追上他們。

　　他剛剛放松了一下，有三條劃破夜空的、拖著尾巴的‘圓筒’掠過炮艇的兩翼，在飛船的前方凌空爆炸。

　　是某種定時引信的防空爆彈么！

　　路景趴倒在地，一只耳朵嗡嗡地交著，感覺疼痛難忍，而且一下子什么也聽不到了。

　　他穩住住舵，強撐著自己站起來，晃了晃腦袋，聽力才緩緩恢復。雖然他們的動作夠快，已經飛出了兩公里遠。但是港口區的駐防戰艦已經鎖定了他們，開始向他們的位置射擊大口徑炮彈。

　　沒錯，是一種定時炮彈，善于計算的炮術指揮官演算距離和速度，駐防戰艦的大口徑艦炮彈不必直接命中他們，只需要在附近爆炸就可以擊落他們。

　　而且他們通過望遠鏡觀察，不斷地修正自己的彈道計算偏差。一波又一波彈幕襲來，路景不得不放棄爬升，急轉朝下俯沖。

　　又一發在左邊爆炸，緊接著就是又一發。

　　“跨射！緊急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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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射：主炮射擊時，艦橋最頂部的射擊指揮所通過觀察彈著點的散落區域，另外在二戰以前，各國海軍巡洋艦和戰列艦已經能夠攜帶水上飛機對艦炮射擊進行觀察和校正，不斷對主炮瞄準方向進行修正。當散射區域能夠覆蓋目標艦船的全部或大部分時，敵艦被籠罩在己方火力范圍內，就形成了跨射。追求跨射的意義在于：保持對目標的跨射，能夠達到最大的命中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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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景猛地控制炮艇向斜下方加速沖刺閃避，方舟也跟著他做出了相同的機動。

　　當他們完成這個操作后，原本的航行線路——就是自己的上空被爆炸淹沒。

　　“好險啊......”

　　他沒時間感慨自己的死里逃生，重新把船向上拉。路景看了一眼身后，‘方舟’號的尾部冒出了濃煙。這讓他焦慮，似乎有彈片擊中了它。似乎還可以保持飛行，他們開始不停的變換高度和方向，伴隨著逐漸遠離，這些炮擊的準確度似乎也下在下降。畢竟炮彈飛行的時間越久，就難以計算相應的誤差，預估他們的航跡。

　　最后一輪飛過來的光點，還沒到兩艘飛船的身旁，就下墜到了下方的荒原里熄滅。

　　兩艘飛船達到了巡航高度，路景看了一眼羅盤，讓飛船轉了個彎后降低了速度開始平飛。‘方舟’號平飛到了他的側面，路景走到船舷處，可以看到對面的尾部甲板被燒的焦黑，還破了一個大洞。看起來動力系統沒有破碎，這讓他安心。

　　還有一件事......

　　路景坐上她旁邊的座椅，對著她撓了撓頭。

　　“看來，你得和我們一直同行了，安娜小姐。”

　　她抬起頭，眼睛里不帶任何表情，但是目光與他相處時，鮮紅的嘴唇厭惡地扭曲了一下。

　　“別責怪我，小姐。是你的主人先對我動的手。”

　　“......法師們的走狗。”

　　“啊？”

　　“你為那些巫師做事，還裝可憐，說自己是被強迫的......我居然相信了你！就連主教也......當時應該殺了你，割了你的喉嚨......”

　　她殺氣騰騰，咬牙切齒的說著。

　　“......你心甘情愿的墮落，曾經的一個贖罪的機會，而你卻背棄了他...你會不得好死的！殺了我吧！”

　　她大聲說。

　　莫名其妙......

　　“我不清楚你說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巫師的走狗什么的......”路景回答。

　　“而且沒有騙你，小姐，在酒店里我說的是真話。”

　　在最黑暗的午夜中，只有操作臺上方有一盞小燈，這還是他自己抽空加上的。他就這這點燈光，看著女孩子的臉。聽了他的回應，她的表情又憤怒變成了疑惑，然后又變成了憤怒。

　　“別裝傻了......那你現在——”

　　“當你得知我是被脅迫的時候，似乎開始同情我了，沒錯吧？”路景覺得她應該是個好女孩，不應該受到莫須有的謊言而被傷害感情。

　　“我真的因為犯了個小錯，而被學院栓上了鏈子，從客觀事實來說我是個奴隸。”

　　“隨便你怎么說，先生。”她似乎一點也不相信。

　　“當然了，安娜小姐。現在你是我的俘虜，被綁著繩子拴在這兒。就算你不想聽什么，也沒辦法伸手堵住耳朵。

　　”——或者割斷對方的喉嚨，路景想起了她的那把寒光閃閃的刺客短劍。安娜已經抬起頭開始怒視他了，現在得改改自己的習慣的那一套引發麻煩的交談模式，

　　“但正因為這樣，你得明白我沒有任何必要再對你編謊話。有句老話說，一句謊話需要一百句謊話去圓。所以我得留著自己的精力，只在必要的時候說謊。安娜小姐，到達我們的目的地還有一段時間，我會跟你講講之前發生了什么事。小姐，之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聽聽你的事，為什么你這樣一個女孩子會卷到教會里當殺手？”

　　如果說當巫師的走狗很不光榮，當惡魔教團的手下又算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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