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子，不懂魚等的文化和風俗！”

　　這算什么啊又不是競選哪里教科文組織的代表。

　　文明風俗啥的，這種事就那么重要么？

　　反對的理由，難道不應該是因為這家伙砍了你們那么多人，甚至包括酋長在內的血海深仇嘛？

　　“文化的問題么這個你就不要糾結了，魚人族的文化我會替他學的，作為最高統治者的我學總可以了吧。”

　　名叫鯰魚丸的魚人薩滿沉吟了半晌。

　　姑且這么說說，對方這么看重的事，或者不能這么含糊的

　　“好！那么魚人族同意！”

　　全場的魚人都紛紛點頭。

　　“就那么輕易的同意了啊！”

　　已經搞不清楚這個種族的重點到底在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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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把所有的遺體葬在召喚深淵里之后，魚人們被帶去了他們的領地。

　　“需要什么特別的東西么，哥迪安？”

　　“我個人的話，現在沒有。”他轉過身低頭看著身邊的魚人薩滿，

　　“魚人的需求方面，你來說吧。”

　　喔喔，有點意外啊。沒想到他居然會征求自己看不起的生物的意見。

　　“魚等的居住環境，以潮濕的水岸為佳。所以即使是在地下城內，也需要召喚相應資材進行改造。”

　　這個路景也明白，在他的常識里面魚人也基本出現在海岸或者河岸邊。

　　“可這是地下啊。”

　　地下城就是個室內結構，這里也沒有開放性的河流通過。其實如果真的有地下河通過的話，反而在防御上會成為一個疏漏。

　　那么水是從哪兒來的呢？話說，真的需要水嗎？

　　路景當然不吃不喝，骷髏衛士也是。

　　但是想想看，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就連魅魔也要補充能量和水分。

　　其實答案很簡單，只要是地下城里住一陣，都知道這款類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

　　召喚深淵。

　　每過一段時間，就可以看到鼻涕精們眾志成城，浩浩蕩蕩地托舉著拿著十幾個長方形的，巨大的超大號罐子進進出出。

　　應該是生活和飼養牲畜所需的水分補給。至于兩位高等生物么，自己那里什么都有。

　　唯一不需要吃喝的，就算那兩個骷髏戰士門衛。

　　沒關系，水在這里也很便宜。

　　一個金幣兩頓水，兩個金幣可以換五噸。

　　可能不知道哪個次元里，把大水導入深淵出售的人認為自己不生產水，只是大自然的搬運工而已吧。

　　“地下也無妨，魚等本來就是地底魚人。”

　　“我知道了，反正五千塊給你們隨便用——別讓我的地下城發大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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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又平靜的過了兩天。這兩天里，能做的事不多。基本上就是坐鎮地下城之心和召喚深淵，監督各項事業的進展速度。

　　首當其沖，最關注的當然是新來的那幾百號人。

　　“喔喔，你回來了——那邊弄的怎么樣？”

　　“唔妾身沒什么興趣，不過那邊所有人干的熱火朝天的樣子。”

　　特意派了在心之室喝茶的納菲莉亞去了一趟，結果沒呆幾分鐘就回來了。

　　“哥迪安呢？”

　　“那個蜥蜴頭一直大吼大叫發號施令，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分明有看到妾身，卻不過來問安，可以說是無禮之徒也不為過。”

　　“不，我不是問這個”

　　“大人您也真是害羞，在意的話，直接去看就好了么。”

　　路景也想去，不過覺得有點不合適。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身為統治者、司令官和艦長在采用人才為己辦事的時候，要牢記這八個字。

　　“我在場的話，讓他們覺得不自然，所以讓你替我去啦。”

　　“就算那個蜥蜴頭，也沒有足夠的靈力看到您。”

　　“話是那么說，他們多少還會覺得有些異樣吧？”

　　其實路景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那就是不管怎么小心翼翼，當他悄悄進入某個房間里的時候。里面的生物就會顯得不安。

　　那些魚人的話就吵吵嚷嚷，四處張望。如果他看向哪里，那邊的生物就會動搖的更厲害。娜迦海妖更是干脆的大聲向他問了好，只是鞠躬的位置搞錯了方向。

　　不知道對于外來的入侵者是不是也是一樣。總之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是想完全消除自己存在的痕跡，好像做不到。

　　“當然。您可是擁有強大的靈能，就算是飛禽走獸也會感受到異樣。”

　　“嗯，所以讓你替我去看一下——反正你也很閑吧？”

　　如果不是在自己的房間里，那么大部分時間就是呆在召喚之間喝茶，或者在這里睡覺。

　　現在地下城里的所有人都在忙碌，除了她。

　　當然，誰叫她是戰斗員呢。

　　不戰斗的時候還能干什么話說，之前不是有交給她什么事在做？

　　“那個俘虜，怎么樣？”

　　沒錯，路景把敵方大將交給了她，目的自然不用說——

　　“皮糙肉厚，讓妾身愜意了很長時間哦。”

　　使用體驗就不用談了！

　　“嗯嗯，然后呢？”

　　“現在變成了一個呆瓜，已經和吸完的血蠕蟲一樣干癟了。”

　　所以對俘虜失去了興趣之后，又在外面亂晃了。

　　“是嗎，那可真夠嗆不對，我是想問情報！有什么收獲么，他配合嗎？”

　　“唔姆差不多吧，剛開始還叫嚷的厲害，不過漸漸地就愿意回答問題，到了昨天，連妾身沒興趣的雞毛蒜皮事情也說個不停。”她托著下巴，一臉無趣的樣子，“就好像妾身一定要停下等他說完一樣。”

　　納菲莉亞開始轉述自己收集到的情報。

　　他們的分析沒有錯，在頭頂上有個人類小王國，國家的名字叫克拉托斯。

　　阿萊加德的第一代國王，就是從魔物大規模入侵的時間里，討伐了帶隊魔王大的勇者。

　　不過時過境遷，王族中好戰的血脈已經變得越來越稀薄。最近的一代代國王們比起自己披甲上陣斬妖除魔，更喜歡雇傭冒險者，或者干脆調遣軍隊替他們做這些事。

　　因為自己出身的關系，王室對冒險者的待遇優厚。并且提供了大量的資金，建立起了全大陸最具規模的冒險者協會。

　　“之前會有士兵和冒險者下來，都是國王的命令嗎？”

　　“戰斗牧師的確是奉命而來，負責調查之前失蹤的冒險者——就是那個女精靈和門口的兩個呆瓜的下落。”

　　“呆瓜這個叫法真過分啊。“

　　被轉化亡靈生物已經夠可憐了，還要被她瞧不起。

　　“被自己想要找的人隨意砍殺，真的很有趣”她露出癡迷的表情。

　　“那么，那些冒險者又是怎么找到我們這的？”總不能真的是迷路吧？

　　國王派人來找第一次找到地下城的冒險者小隊。分明應該像枝杈和根須一樣復雜迷離的地道，他們卻沒有迷路。

　　沒多久就找對了地方。

　　“那些冒險者應該一路是都留了標記。“

　　“您說的沒錯，那個男人也是這么招供的：自己跟著標記前來。”

　　找到這座地下城不是意外。

　　這時候可以推斷——如果那個國王發現自己派出的士兵沒有音信，那么他肯定還會派更強大的兵力過來。

　　“關于找到這里的過程，那就要從王室的花園開始說起了。”

　　納菲莉亞豎起一直指頭，露出講恐怖故事的時候才有的，假裝認真的表情。

　　“某一天，王宮花園里，有一間世世代代都沒人管的地窖。”

　　“通道我們地下城的通道的入口，就是那地方？”

　　“妾身才剛剛開始說呢。”她嘟起嘴，“您這么心急，和聽童話故事的時候，一開始就打破氣氛，提問‘王子被公主吃了嗎’的淘氣小女孩有什么區別？”

　　“不，哪個星球也沒有那種淘氣小女孩。”

　　有時間的話，倒想清楚剛才那個是哪里的黑暗童話啊。無論這個故事本身還是聽故事的小女孩的心靈，都深邃過了頭，甚至有些克蘇魯。

　　“算了既然您那么在意，那妾身就說了——確實是通往我們地下城的地面入口。就在幾天前上面懸掛的大鎖和封印被某個貪心的仆人解除了。”

　　“那么輕而易舉？你剛才說了封印封印，那不是法術嗎？”

　　區區一個仆人，怎么能辦到那種事？

　　“封印的本體是一張張黃色的紙片，上面寫著神秘的東方文字，無人知曉。”

　　路景咽了一口唾沫（在自己的想象中。）

　　“他用手去扯鐵鏈，發現紋絲不動重若千斤。至于貼在鎖鏈上的紙條，更是用盡力氣也扯不動。于是”

　　“——于是！？“

　　“惱怒的他為了發泄不滿，好像選擇在鎖鏈上小便——這是后面逮捕他的衛兵說的。”

　　“粗人，真的是個粗人！撒尿表明不滿是狗和鳥雀啥的才會有的習慣吧！”

　　“一張張黃色紙片上的文字沾水變得模糊，突然散落在地面，原本緊繃的鐵鐮也是一樣。”

　　她好像很喜歡講故事的感覺。

　　沒必要，現在又不是以讓人打寒戰為目的的夏季深夜故事會！

　　報告應該簡潔明了。誰，在什么時候，做了什么事這些交代清楚就行。

　　再說了——

　　“哪里是水，非要說是水的話也只能說是污水。”

　　非要說些漏洞百出的細節，讓別人喉嚨癢癢的干嘛。

　　“您總是這樣吐槽，讓一本正經做匯報的妾身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你不是笑得蠻開心的嘛！”

　　“哦呵呵，妾身心情好了，那么就撇開玩笑話不提——”

　　“從哪個部分開始是玩笑？”

　　現在用念力拍一下她的腦殼，沒問題吧？就算是護國功臣，卷簾大將外加美女，不知道收斂的話也得打屁股。

　　“是從‘覺得自己被冒犯了’那句話開始。”

　　也沒開多少玩笑嘛之前撒尿破結界的部分是真的。

　　嬉鬧告一段路，納菲莉亞重新開始自己的講述。

　　結界被打破之后，仆人拿起火炬，推開地窖門的走下漆黑的臺階。

　　他原本期望可以看到堆積著金盤銀碗的舊倉庫，或者是某個塵封三四十年的酒窖。或者最差也會放這些能偷出去換錢的家具雜貨，但是這些東西都沒有。

　　向下的階梯很長，實際上走到底花了他足足半個小時時間。無盡的螺旋階梯好像沒有盡頭，令人不安。

　　他正準備抽身返回的時候，下方閃著輕微的光芒的什么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已經走到樓梯的終點了。

　　雖然害怕，但是貪婪還是戰勝了恐懼。仆人走下樓梯，邁過一扇小門。突然進入了一個廣闊的空間，他把火炬向上舉，發現天花板離自己非常遙遠。

　　門邊有熄滅的燈，被固定在精美的臺座上。

　　他把自己的火炬伸過去。如果還可以燒的話，點亮一盞就可以看得更清楚。

　　事情出乎他的預料，燈火的確點燃了，但不是只有一盞。就像觸發了什么機關一樣，燈火一盞一盞全部點亮，直到照亮整個房間。

　　這個寬闊的房間大概有一個小廣場那么大，墻壁和地板都由巨大的大理石塊修建而成，中間是一座塔型的高臺，可以走上去。

　　但是他沒有膽量走上去，轉身就跑。

　　嚇到他的當然不是這座地下建筑令人驚異的尺寸，而是尸體。

　　受到驚嚇的他語無倫次，被送到宮廷執事面前。經不住訊問，就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和做的事全說了。

　　于是國王派了他的代表和戰斗牧師前去查看情況。

　　“下面的內容，就是牧師的親眼所見了哦。”

　　納菲莉亞又繼續用懸疑風格，繼續轉述通過酷刑獲取的情報。

　　散落一地的碎骨，穿著全套裝備躺在地上，沒有頭顱的骸骨。不只是人類的，很多東西都難以想象他們生前時的樣子。

　　有些骨骼矮小粗壯，應該是矮人的。有些高的過分，顱骨的形狀也和人類不一樣。

　　有著巨大犬齒的巨大野獸的骸骨，尖牙就像小樹一樣粗。還有很多有著翅膀和尾巴的骷髏，身長大小不一，層層疊疊的倒在一起。

　　很明顯，還活著的時候他們互相殺戮，至死方休。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現在，只剩下骨質的尖牙利爪以及黯淡、銹蝕的武器，互相卡在對方的身體的縫隙里。

　　“稍等一下。”路景打斷了她的描述，

　　“下面發生了戰爭？王宮花園里的地窖下面，有那樣的東西封印著卻沒人知道？”

　　這太奇怪了，那可是王宮。

　　“很不巧，妾身也沒問出來。”

　　“什么不巧？”

　　“剛問到那個地方，他就精神崩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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