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章 刀羊憶（二）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笛中聞?wù)哿荷丛础?br />
曉戰(zhàn)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大哥，這里就是天山了吧！”杜遵道指著遠(yuǎn)處那座雪山說道。“你看，后面那個(gè)少年足足跟了我們半年。”
“這一路天寒地凍，風(fēng)塵露宿，他穿著如此單薄，能活到今天也是他的造化，不用管他，我們繼續(xù)向山頂攀登。”韓山童說道。
彭和尚道：“大哥，這天山雪蓮是否真的生在懸崖峭壁處？”
韓山童道：“我也不知。只有越過這座山頂才會(huì)知道。”
韓山童扔給那少年一條繩索一壺酒，道：“這里五月天，仍是大雪紛飛，天寒地凍，拉住這條繩索，有什么困難我們就會(huì)來幫你。”
少年并不搭話，只是接過那一壺烈酒，“咚咚”一飲而盡，并未去接韓山童的繩索。
韓山童也是見之不怪，幾人繼續(xù)向山頂攀爬。
少年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徒手攀巖。
幾人只道是這少年真是怪哉，大雪之中雙手露骨在外，竟然不畏寒冷，徒手攀爬。
進(jìn)入天山，戈壁灘上炎熱，遠(yuǎn)遠(yuǎn)拋諸腦后。
迎面送來雪山寒氣，立刻感到秋天般涼爽。
蔚藍(lán)天空襯著矗立的巨大雪峰，幾塊白云在雪峰間投下云影，就像雪白的綢緞上繡上了幾朵銀灰色的暗花。
那融化的雪水從雪峰峭壁斷崖上飛瀉下來，閃耀銀光。在那白雪皚皚的群峰腳下，是連綿不斷的翠綠的原始森林。
密密的塔松像無數(shù)撐大的巨傘。夕陽西下，陽光透過重重疊疊的枝丫，在蒼綠的苔蘚上留下了斑斑點(diǎn)點(diǎn)細(xì)碎的日影。
韓山童等人攀過山頂，登上雪峰，天下盡收眼底，忍不住吟詩道：“忽上天山路，依然想物華。云疑上苑葉，雪似御溝花。
行嘆戎麾遠(yuǎn)，坐憐衣帶賒。交河浮絕塞，弱水浸流沙。
旅思徒漂梗，歸期未及瓜。寧知心斷絕，夜夜泣胡笳。
”
“大哥心念中土百姓，被胡虜苦虐百年，一朝得勢，定將胡虜韃子驅(qū)逐中原。”
“虎賁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龍飛九五，重開大宋之天。”韓山童說道。
“大哥貴為宋徽宗八世孫，理應(yīng)重開大宋江山。我大和尚彭瑩玉愿為先鋒官。”彭和尚說道。
幾個(gè)人就這樣有說有笑起來。
那少年看到幾人說說笑笑，也是不做搭話。
“大哥，你莫道奇哉！這少年隨我們半年之久，只吃我們的酒肉，就是不答話，莫非是個(gè)啞巴不成。”杜遵道說道。
韓山童望了一眼少年，轉(zhuǎn)身對杜，彭二人說道：“也多虧這少年在大漠中為我們尋找水源，要不然我們非渴死大漠不成。要是真論起來，這少年對我們有救命之恩。”
杜遵道，彭和尚二人看了一眼少年，少年還是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那里。
三人繼續(xù)行路，少年仍舊一路跟隨。
“云嶺冰峰素色寒，雪蓮典雅峭崖歡。
娉婷仙韻無塵染，蕙質(zhì)冰肌獻(xiàn)玉蘭。”
“大哥，快看！那朵可是傳說中的天山雪蓮。”彭和尚眼利，說道。
說著，大家順著彭和尚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懸崖峭壁處有一朵尚未開放的雪蓮。
彭和尚越起輕功，就要攀爬崖頂。
不料這邊少年搶先一步，大吼一聲：“啊——”。
只見無邊滾滾的雪球向山下砸來。
“三弟，快回來！雪崩了—，快回來。”韓山童吼道。
彭和尚一見形式不對，準(zhǔn)備要逃。可是看到那少年站在風(fēng)雪之中，大呼道：“小子，你不要命了！”
一個(gè)箭步回旋，彭和尚扛著那小子就往回跑。
那小子似乎很不情愿被彭和尚扛在肩上，在彭和尚的身上不停地拍打著彭和尚。
“快放下我！”
“快放下我！”
幾人躲到一個(gè)安全處，雪崩難以觸及的地方。
彭和尚罵道：“原來你這渾小子會(huì)說話，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shí)好人心。”
韓山童道：“三弟，莫要為難于他。他能隱忍半年不說話，說明……”
“大哥，說明什么？”彭和尚問道。
“你們看！剛剛飛過去的那只火鳥可是鳳凰？”韓山童說道。
幾人順著韓山童所指處，看到一對火鳥，鴻前、鱗后、蛇頸、魚尾、鸛嗓鴛思，龍紋、龜背、燕頜、雞喙。
杜遵道激動(dòng)的說道：“吾曾聞天老曰：鳳之象也，五色備舉，出于東方君子之國，翱翔四海之外，過昆侖，飲砥柱，濯羽弱水，暮宿風(fēng)穴，見則天下大安寧。從鳥，凡聲。鳳群鳥從以萬數(shù)，故以為朋黨宇。
鳳鳴如簫笙，音如鐘鼓。鳳凰雄鳴曰即即，雌鳴曰足足，雌雄和鳴曰鏘鏘。此定是一對雌雄鳳凰無疑。”
彭和尚奇哉問道：“為何那對鳳凰渾身都是火焰？”
三人中唯有杜遵道博學(xué)多識(shí)，道：
“鳳凰每次死后，會(huì)周身燃起大火，然后其在烈火中獲得重生，并獲得較之以前更強(qiáng)大的生命力，稱之為“鳳凰涅磐”。如此周而復(fù)始，鳳凰獲得了永生，故有“不死鳥”的名稱。”
韓山童說道：“鳳兮鳳兮歸故鄉(xiāng)，遨游四海求其皇。
時(shí)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這鳳凰乃是神鳥，今得以相遇，也是莫大緣分。這鳳凰涅槃重生之時(shí)，吾曾聽聞得之涅槃之血，可以長生。”
彭和尚道：“我寺中敲了木魚，只當(dāng)是世上無有佛祖！佛祖不外乎凡人乎，今有幸得遇鳳凰，方知世上有佛祖……”
幾人輕微激動(dòng)的聲音，引來了又一場雪崩。這次幾人躲閃不及，紛紛昏倒在大雪覆蓋之中。
幾人醒來之時(shí)，已不知過了許久。
只見少年站在那，向三人指出天山雪蓮旁有一只鳳凰在那守候，好像是等待花開一般。
韓山童道：“兄弟們隨我一同攀巖上去，捉了這只火鳥……”
“爹，那后來呢？你們有沒有捉到這只火鳳凰？”花千蕊好奇的問道。
“后來，我們攀登上這天山山頂，韓山童看到火鳳凰正在啄食雪蓮的花心，就搭箭射之，眾人以為捉到了這只鳳凰，不料鳳凰哀鳴一聲，幾滴鮮血滴在這雪蓮之上，那朵雪蓮頓時(shí)大放異彩。我們走近一看，韓山童的箭射在了一塊頑石之上。當(dāng)時(shí)，天色已黑，又值血崩之際，韓山童三人采摘雪蓮后，我們便分散了！”
………………
“爹，這個(gè)世界上真的有火鳳凰嗎？”花千蕊問道。
“那是爹少年時(shí)得見，世上真有鳳凰無誤。”于刀羊說道。
刑天生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縱有龍鳳之說，不足為奇！”
小橋流水，夕陽日暮。
幾人快馬加鞭，向著大漠黑虎崖駛?cè)ァ?b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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