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托孤
房屋內
…………
上官紅云心懷愧疚道:“紅云無能連累夫人招此大難!”
上官夫人安慰紅云道:“你我結發為夫妻,當恩愛兩不疑。莫再要說連累二字,只是可憐了我們這剛出世的嬌兒!”
夫人把兒子抱在懷中輕輕依偎在上官紅云的懷中,兩人輕輕哼唱道洞房當晚的曲調: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
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
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待兩人把此吟唱完后,夫人看著入睡的嬌兒輕輕把他放到床上,蓋了一席薄被,反身又依偎到上官懷中道:
“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
上官紅云此時也有會意,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兩人就這樣相互依靠,一杯清酒相互對飲,纏意綿綿,甚難隔斷……
………………
門外韓叔突然大叫一聲:“不好!”
孫二驚詫問道:“怎么回事?”
韓叔說道:“里面怎么沒有聲音了,莫非這夫婦二人……?”
孫二,韓叔二人無多遐想,破門而入,只見上官紅云夫婦二人皆倒在地上口吐鮮血而亡!
孫二看到眼前一幕,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韓叔喝住孫二道:“莫要再哭哭啼啼了,你家主人這是中了鶴頂紅的毒沒得救了!”
孫二擦抹眼淚起身道:“咦!紅木桌子上有一封血跡未干的紙卷,上面寫的什么求韓叔快念于我聽!”
韓叔輕輕撿起桌子上的血書,映著燭火的燈光念道:“我上官紅云一生為人處事皆以忠義為本,自從加入白蓮教信仰彌勒世尊后我上官紅云自問忠于本教,未曾做過半點不利本教之事!
前幾日我測得知這天外隕石中內含大量世間罕有的玄鐵烏鋼,吾本想用這玄鐵煉化成烏鋼為本教打造出一把絕世神兵以資助反元大業,不料中途竟遭奸人劉福通陷害!吾被困于虎行牢牢籠之中,幸得少教主韓林兒垂憐,派本教大長老杜遵道設法前來搭救!吾不愿連累于少教主,遂未與杜長老同出!劉福通派眾人把守牢門不曾有絲毫騷擾,鑄劍所需之物他都一一配齊!
吾困與牢籠終日苦思如何煉化玄鐵,不料無意之余誤拍中石人之眼,玄鐵精鋼竟天然而成心中大喜,這玄鐵烏鋼猶如生靈一般甚有靈性,初出之時更是彎折自如!
吾恐所造之劍過于華巧,陷之于江湖恐引起無數同道紛爭,非吾所愿!吾在府苑中曾見孫二屠豬宰羊之時,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響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遂悟大巧不工之理,打造一把玄鐵神刀,刀刃三寸三,刀背渾厚,刀身長一尺二寸,刃向外曲凸,刀身最寬處為一寸二分。刀背一面有鋒,鋒與刃尖之間有三個凹形齒口,柄以精鋼制,長四寸半。玄鐵制柄首呈棱形狀。吹毛斷發,殺人不見血跡!顧念孫二忠義,特將此刀相贈,嬌兒也一并托為照顧!但望孫兄將我之嬌兒撫育成人,莫學武功,莫入江湖,莫提報仇之事!切記,切記!”
韓叔稍稍讀完,孫二已經如殺豬般嚎啕大哭起來:“感謝老主人信任我孫二,孫二定將小少主撫育成人,帶小少爺遠離江湖,至于報仇……絕不再提!”
韓叔安慰孫二道:“莫再做無用的哭泣。你我二人后院好生安葬他們夫婦二人吧,也好了了你們主仆之間的這段恩情!”
二人用鐵鍬挖了很深的土坑,平平土埋葬了上官夫婦二人,卻沒有為他們立字立碑,怕劉福通派人前來掘墓胡作非為!
孫二包裹起小少爺的襁褓抱在身上道:“韓叔不如和我們一起走吧,遠離那不分好人壞人假仁假義的白蓮教!”
韓叔長嘆道:“老夫年事已高,不想再浪跡天涯到處顛簸,在圣教若不問諸事反而會更清閑一點!我也并無子嗣,少教主韓林兒也不識我這“蛤蟆神功”的威力,老祖宗歐陽鋒創下的絕學不能就此失傳!我看和上官家這孩子有緣,就把這本“蛤蟆神功”秘籍傳給這個孩子吧,以待他將來能用到!”
孫二跪下叩謝道:“韓叔大恩,我……我,……孫二只有給您磕頭了!”
孫二感動到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在地上給歐陽十三連磕了八九個響頭!
韓叔在一旁催促道:“你們主仆二人還是趕快逃命去吧,此時劉福通肯定知道虎行牢中逃走了上官紅云,一定會派大隊人馬向這邊趕來!到時候就晚了你們想逃也逃不掉的!”
孫二別起玄鐵神刀插于腰間,道:“韓叔,我們還能否再見!”
韓叔對著迎面而來的清風道:“你們若走得脫,就在城外五里坡等我,明晚子時以前我一定能趕到!”
孫二也學著武林禮數雙拳抱禮道:“好!那屠夫孫二先就此別過韓大總管了!”
孫二他們前腳剛走,劉福通手下的青龍堂主王顯忠就帶領一隊黑蓮使的人馬包抄了上官府邸!
王顯忠騎在馬上,穿著一身鱗甲衣,手中舞動著狼牙棒道:“全部都給我殺進去,上官府邸不得留下一個活口,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玄鐵烏鋼給我挖出來!”
這黑蓮使都是白蓮教中頂尖的好手,很快搜索了整個府邸卻不曾得見有一人;翻箱倒柜也不曾見得玄鐵烏鋼藏在哪里!
王顯忠眼瞅著此時已經是四更時分,朦朦夜色中突然心生一計下令于黑蓮使:“兄弟們,給我放火燒了這上官府邸,以報青龍堂被焚之恨!
只見眾人圍住上官府邸澆上火油,在堂主王顯忠的號令下大家手中的火把都齊齊的扔下!
只見大火彌漫照亮半邊天,濃煙滾滾熏得是眾人睜不開雙眼!
突然之間不知什么時候走出一蒙面人大喝道:“堂堂白蓮教青龍堂堂主王顯忠竟然做放火縱兇行徑無恥到如此地步,實在有違圣教主創教之本意,今吾就代圣教主為白蓮教清理門戶!”
騎在烏鏢馬上的王顯忠自然聽得出這是大總管韓叔的聲音,也就是“蛤蟆神功”的主人歐陽十三!王顯忠情知自己那點微末功夫哪里是韓叔“蛤蟆神功”的對手,就呼出黑蓮使圍殺韓叔!
這韓叔歐陽十三也不戀戰,打出一招“蛤蟆飛天”從地面上一躍而起,飛過眾人的頭頂!再打出一招“蛤蟆撒尿”,重重一掌直拍在王顯忠的腦門之上,可憐的王顯忠連還招的機會都沒有頓時腦漿迸裂,筋脈盡斷,七竅流血而死!
黑色蓮花使們見王堂主如此慘烈的死法一時沒了頭領,皆不敢再向前和蒙面人決斗拼命!歐陽十三就趁這眾人遲疑之間的剎那功夫,運起內功輕輕一招“蛤蟆氣”就沖上屋頂,駕馭起輕功徑直向劉福通的府邸奔去!
待來到劉府門外,恰逢看到少教主韓林兒與劉福通告別,遂穿起緊身夜行衣尾隨韓林兒而去!
五更時分,天已經微微朦朦亮堂了些,清風拂面很是涼爽。就這樣叔侄二人一前一后約摸走了兩三里路程,到了一片蔥郁的小樹林里!
“是何人在白蓮教總壇之地膽敢一路尾隨本少主,還不快現身出來相見!”
只見從婆娑樹影中走出一人,對著韓林兒大聲道:“留下大還丹,饒爾等不死!”
諸紅蓮使道:“保護少教主!”
韓林兒隱隱聽道來者聲音是如此熟悉,況且連副教主劉福通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揣有一顆大還丹,這黑衣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他是韓叔,既然是韓叔,要大還丹何必又要蒙面相見呢,怕我不給?還是其中另有緣由!
這時,只見來人繼續說道:“我只要大還丹不想傷爾等性命,識相的還是快交出來,免得受這刀肉之苦!”
韓林兒看著準備動手的白蓮使眾人道:“都給我退下!今日就讓我親自來領教閣下的功夫!”
歐陽十三竟然沒有想到,韓林兒會真的與自己為敵,胸中不免隱隱有一陣傷感,教主教務繁忙之時把這韓林兒托付給自己,這韓林兒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今日怎么能相互為敵呢,心中憂傷不絕~
這韓林兒其實也并不想與韓叔為敵,他知道對面的黑衣蒙面人就是韓叔,自己只想試一下近年來自己的功夫究竟練到何種地步?
他也知道韓叔絕不會為了大還丹傷了自己,手下肯定會處處留情,所以故作不相識!
反正習成“蛤蟆神功”這么多年也沒有真正實戰過。凡是教中兄弟切磋武藝,大家見他是本教少教主都會稍微讓他幾招,“蛤蟆神功”威力究竟如何不能老聽韓叔吹噓,況且練的好與壞自己也不是太清楚,所以他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給韓叔好好切磋一下!
婆娑樹影下,只見兩人互相趴在地上運起真氣隱隱發出“咕呱咕呱”的聲音,眾人的面部都在二人的真氣對沖之下被擠壓得變了形,連鼻口的呼吸都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二人聚氣完畢之后,互相攻擊的同時各自使出了“蛤蟆吐舌”的招式,招招對決過后空氣中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幾名紅蓮使無端身受內傷倒下,真可謂是閻王打架小鬼受傷!
雙方又再次打出一招“蛤蟆氣”,互相再次比拼對撞內力,“乒乒啪啪”震得周圍的樹木都被削去了大量的樹枝樹葉,樹干也在不停的搖晃!
二人又使出“蛤蟆撒尿”等等蛤蟆神功的七式兩百一十招,一時之間竟然難分勝負!
韓叔心中甚是欣慰暗道:“這小子果然沒有負自己所望!”
韓林兒心中也暗暗佩服,這韓叔雖說老邁卻攻守自如,自己竟然討不得半點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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