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清者自清
皇家會容許田家這樣一個得民心的氏族存在?
那至皇權與何地?天子,龍種,豈不成了笑談?
田家,不可能在繼續下去。
嘰里咕嚕的馬車中。
靠在車壁上的少女臉色蒼白,車窗遺漏下的碎光將她臉上的膚色照的極盡透明,能看到臉頰上細細的血管,壓抑的咳聲時不時的從唇瓣中露出。
與她面對面坐著的鄭放,看胡小滿這個樣子,心里壓了幾天的話有點問不出來。
那太驚世駭俗,不可能的但是,這人從幼年起就會御獸,那條巨蟒至今還對她唯命是從,靈光的很。
“鄭大人有什么話就問吧,”胡小滿看他很久了,首先打破沉默,她也想知道這是要去哪兒。
鄭放連連看了她幾眼,顯然有些猶豫。
他還是道:“我只問你,河道上的事兒,還有喜鵲之事,可與你有關?”
“呵,”胡小滿不可置信的笑出聲,芊芊手指指向自己:“大人懷疑跟我有關?”
“是,”給了肯定的答復,鄭放面色怪異的點點頭。
雖然他也覺的這么懷疑沒道理,但這么多的事都指向田家,老百姓們不懂,但他懂,這樣貴不可言的祥瑞征兆,是在把田家往死路上逼,她胡小滿,不可能不懂。
胡小滿笑不出來了,神情變得嚴肅。
她挺直了后背,黑沉沉的眼睛中有一絲憤怒:“大人都這樣懷疑的話,那別的人肯定也是這么懷疑的。我該怎么解釋呢?”
鄭放動動嘴角,移開與她對視的目光,道:“清者自清!
這話他自己都不信,無可奈何的抿抿唇,又將視線看向她:“不管怎么樣,你有個會御獸的本事在,小心有人狗急跳墻!
這是提醒,也是忠告,但不管哪一種,胡小滿都從心底謝他。
胡小滿掛著淺淺的笑容道:“多謝大人提醒,我有防備!睜敔敱凰偷桨踩牡胤饺チ耍髮毶磉呺S時有人保護,二寶和其他人進了山里的工廠,有蚯蚓看著,她放心,從龍石出現的那天起,她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怕有人拿家人的性命威脅她。
“那就好,”鄭放略一沉吟,就把今天的目的告訴她:“其實是安大人聽說了你會御獸的事,要找你!
找她做什么呢?
顯而易見是為了石龍的事情,坊間傳遍了,龍石上面的龍是活的,安大人想找她怕不是一天兩天了。
胡小滿已有所思的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而鄭放的話還沒說完。
他擰著眉道:“安大人怎么說,你就怎么做就是了!
意思是已經有所定奪,胡小滿沉下臉,暗想這才十來天的光景。
“安大人是代表上面的意思,還是他自己的?”她道。
一直知道這女子聰明,但這份兒沉著真是難得。鄭放還是意外的深深看她一眼:“上面給了密信,具體怎么做我還不知道。但上面的意思,就是安大人的意思!
話說的很隱晦,胡小滿聽出來了,安子健一定是看出什么來了,且影響了上面人的意思。
這個上面人,自然是指安子健的主子。
后半晌到了定河河道。
工事已全面停工,胡小滿下車后看到附近有許多人,有普通百姓也有穿金戴銀之人,但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被官兵攔著,但也有例外,正巧一輛馬車就進去了。
“每天都這么多人?”胡小滿大致看了一下問道。
只要知道此事的人就都在這件事,她自然也不應該例外。
鄭放也不知該喜該憂:“前幾日下了雨今日人就多了些,他們大多數是從外縣趕來的,看那邊那個坑,是專門放貢品的。”他指著不遠處人群扎堆的地方。
胡小滿眺目遠望,見到有人往坑里扔活雞。
她搖搖頭,沒有上前的意思,道:“不好讓安大人多等,咱們走吧!
安子健從那日起就沒有離開過安河河道,竟也不嫌棄的在小小窩棚里住了十多日,別的其他官員則是去施行應有的責任,安子健該過目的東西都有人專門送過來。
在進門前,胡小滿整理衣衫,拍了拍自己沒有血色的臉,半低著頭,不緊不慢的跟在鄭放身后。
她一個平民老百姓見了官員自然要跪拜。
“見過御史安大人,”胡小滿的禮很規整,像是練習過似的、
鄭放多看了她一眼,與安子健打了招呼就口觀鼻鼻觀心的坐在一邊悠閑的喝茶。
上位的安子健正在看文書,沒聽見似的,眼睛盯著書信看,時而皺眉捻須。
說起來,他早在別人嘴里聽說過無數次胡小滿的大名,別人提起她來都是一臉的傾慕,且胡家村也是這女子一手建立的,就這個鄭放,能安安穩穩的坐在巡撫的位置上也是這人的功勞。
小小農家女能耐倒是不小,看她能跪到幾時。
安子健被手下人急匆匆的叫走了,連帶鄭放也被叫走了。
低矮的屋子跟別的窩棚比起來采光好的不是一星半點,且屋子的擺設也以舒適實用為主,就座位上的那個墊子,厚的很。
胡小滿隨意掃了一眼,跪的直直的,盯著自己的影子看。
不用刻意去聽,就知道門前站崗的官兵還在,估計現在除了看門外,還有一項觀察自己的工作。
安子健就這么不放心自己?嗯,還有想用這種形式施展官威,讓自己明白,她胡小滿,就是一個什么都沒有的老百姓,他說什么就是什么,鄭放也要看他御史大人的臉色行事,別再想著還有什么靠山。
“就這么瞧不起女人比他流弊?”胡小滿翻著白眼腹誹,不顧這跟安子健后面要說別的事情比起來,不算什么。
她猜也猜的出來,安子健是有重要的事兒才跟一個小女子費這么大的周章。倒是多此一舉了。
屋里的光一寸寸西移,她的影子已經照不出來了,后背依舊挺的筆直。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人回來了。
“為何還跪著啊,起來吧!卑沧咏〈蟛搅餍堑膹乃磉呑哌^,余光看到胡小滿拜下去。
他說起,胡小滿拜了一下,就真的起了。
“大人沒說起,民女不敢,”她很憨厚的回答道。
“不必如此多禮。”安子健淡淡的看著她。
“傳聞說,你會御獸?”安子健直入正題,一雙飽含風霜的老眼中不帶一絲疑惑,直直的,逼視這沒什么表情的少女。
胡小滿似乎笑了一下,說:“民女碰巧養了條大蛇,會幾種獸語而已,并沒有傳說中那么邪乎。”
“那就是會了,”安子健只當這事過謙之詞,對他來說,真的胡最好,不會也罷,別人認為她會就夠了。
胡小滿挑挑眉,沒在反駁,靜靜聽他的后文。
如此淡定識趣,安子健的目光逐漸轉為探究,接著道:“數月前,你們村中的酒坊起火了,本官知道死了五十多人,可知是誰人干的了嗎?”
知道死了五十多人的都是內部人員,安子健的消息來源很可能就是鄭放。胡小滿朝一邊的鄭放看了一眼,不惜膝蓋的直直跪下去。
她瞬間哽咽道:“民女不敢說!
“有本官在此,你還有什么不敢說的?”安子健的身子微微前傾,期待之意溢于言表。
她瞬間哽咽道:“民女不敢說。”
“有本官在此,你還有什么不敢說的?”安子健的身子微微前傾,期待之意溢于言表。
跪在地上的胡小滿朝鄭放看。
鄭放沒有被重視感,只覺的頭皮發麻,對著無聲詢問的人默默點頭。
得到允許,胡小滿半低著頭說話:“不敢期滿大人,誰人放的火民女早就知道,只是人單力薄,不敢張揚,更不敢報官將他們法辦。”
她將一個勢弱的女子演繹的淋漓盡致,簡直想給自己鼓掌。
“速速說來,難不成你還覺的本官不能還你個公道怎的?”安子健眉毛倒豎,聲音里滿是威嚴,大有在不說就打人的架勢。
胡小滿把身子伏的更低:“是田家!
“可有證據?”
“人證物證具有。”
安子健看向鄭放,用眼睛看問他可知道這事。
鄭放搖頭。
他自從知道是田家干的好事兒后就知道絕沒有依法辦理的可能,就沒在管過,不知道還有所謂的人證物證。
“細細的說!
胡小滿:“胡家村歷來出入嚴緊,作坊中更是如此,那田家買通了工人放火,一查就能查出來,據那幾個工人交代,抓住了一個要乘船離開的田家的下人,他們一家都在胡家村,為了以防萬一讓他們寫了供詞,這是人證。物證是一本賬目,上面寫著買通工人,安置費,和給他們準備燃油等物的賬目,有田家掌事人的印章。”
安子健:“”
鄭放:“”
田家人真有這么蠢,把收買兇手的賬都記錄在冊?
是了,那是大家族,陰私的事兒多了去了也是不一筆不小的開支,他們不可能自己親手去做,讓底下人做就得有賬目,這是秘賬。
這么要命的東西怎么會落在胡小滿手里?
“你是如何把這些東西拿到手的?”安子健不太相信的問道,要知道,以假亂真的東西很多。
“大人不是說我會御獸嗎?”胡小滿忽然抬起頭,勾起的嘴角讓整張臉染了邪氣。
她道:“是我讓專門訓練出來的老鼠去偷的,沒人會在意那些小東西,只要有時間,就能偷到!
這樣的她,忽然讓在場的兩位大員覺得毛骨悚然。幾只老鼠就能把田家那么重要的賬冊偷出來,那還有什么是這個會御獸的人辦不到的?她要是想偷點別的東西是不是易如反掌?
安子健看她的目光帶上了防備,口氣不自覺的放緩了:“既然你有這么重要的東西,為什么不早拿出來?有你這樣本事,田家不是你的對手吧?”
能用老鼠偷東西,未嘗不能用老鼠下毒,她要是有用這樣陰損的手段讓田家的人死上那么一兩個就元氣大傷了。被火燒作坊的仇早就報了。
她為什么不這樣做?鄭放也好奇。
“我要光明正大的打敗田家,讓世人看看他們加團錦簇下的丑惡嘴臉,”胡小滿擲地有聲的表達著自己的不屑。她有千百種方法弄死田家做過惡的人,但她不會那么做,不會淪為陰毒小人,對付高高在上的人就是要讓他們狠狠摔進泥潭,永無翻身之地。
忍得下不平還能選擇光明正大,有些正氣。安子健暗暗點頭表示認可。
“可愿本官為你伸冤?”他胸有成竹的挺挺腰。
鄭放也給胡小滿使眼色。
“愿意,”她感激的再度拜下去,“民女多謝大人,若能給五十多條人命伸冤,民女來生定結草銜環以報大人恩情!
來生報答的話都是虛的。安子健深深看了她姣好的容貌一眼。
“起來吧,”說著,他端起茶杯淺飲。
“人證,物證要給安大人過目,你回去后速速準備,”鄭放邊想邊提醒,“這件事情不要透露給任何人!
“明白!
陰沉的天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春季的雨水打在身上是濕冷的,胡小滿立在河道邊,久久沉默。
她身后是暗自著急的安子健和鄭放。
下著雨,許多慕名而來的人走了大半,但還是有人抱著僥幸能一睹龍石的真面目。
有什么真面目呢,一塊石頭罷了。
“如何?”鄭放看她動了,連忙上前一步問道。
胡小滿把雨傘后傾,露出一張面帶疑惑的臉。
她道:“我確實看到了黑龍!
安子健請她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聽聞她會御獸,想看看能不能與龍石交流。
聞言,安子健扯了一把檔在前面的鄭放,道:“你看見了什么?神龍有沒有說什么?”
“沒,”胡小滿輕輕搖頭,眉頭皺的更緊,欲言又止的看向安子健。
“看到什么就說,不可隱瞞,”安子健有些生氣她的吞吞吐吐。
胡小滿沒將他的怒氣看在眼里一樣,出神道:“我雖然沒能跟龍石交流,但我能感覺的到,它在喊救命,有東西扼制住了龍氣,它被困在黑石里面了。”
“什么意思?”安子健被她說迷糊了,心臟跟著躁動不安起來。。
“民女大膽猜測一下,”胡小滿轉身面向河溝內被雨水不停沖刷著的黑石,“龍石遭受了田家人作惡后的報應,它想走,卻被困在這里,唯有出世讓安大人救它,才能脫離這片污濁地。若不然早不出現,晚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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