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哪兒哪兒都得管
也不會就像現(xiàn)在這樣,冷不丁的被人破壞一下,究根結底的原因都不敢告訴村民,害怕引起恐慌。
在和平環(huán)境中,沒人想做那只逆風而行的鳥。現(xiàn)在是李家,還有曾經(jīng)得罪過的田家,猶如兩只老虎時時刻刻虎視眈眈。還有哥哥,還有弟弟,他們也需要光明大道,飛得更高走得更遠……種種都在迫切的鞭策著她進一步,在進一步。
但胡小滿知道自己不能著急,不能行差踏錯,所以,慢慢來,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在指望著她生活,他們等著她推一把,走上一條平坦的路。
胡小滿用那并不優(yōu)美的字體,寫了整整兩大張,又畫了一副換成第二個人都看不懂的畫。
香水制造流程,和工廠,都已經(jīng)在腦子里形成,只需要明天二寶把東西買回來,實驗成功就投入使用。
對于管理財務的二寶來說,掙銀子是頭等大事,天剛微微亮,他就踹上為數(shù)不多的銀子,找到這幾日總是神神秘秘往府城跑的皮小三。
“你要用什么言語一聲,哪用親自去,我回來的時候給你捎回來就是了,你一天到晚往山里跑也怪忙的,有時間在家里休息會兒。”皮小三還處在睡意朦朧中,他背著大大的竹簍,與二寶走在無人的小道上,兩人邊走邊聊。
提起往山里跑這事兒,二寶就嘆氣。“燒木炭這個活計簡單不說還能掙點銀子,要是讓周邊的村民或者其他人知道了,他們一準上山砍樹。光咱們一個村兒就把山上的樹木糟蹋的夠嗆,再多來幾家,木炭賣不上價兒不說,山林也被毀盡了。我不親自盯著點哪行啊,再者說了,山上那幾個護衛(wèi)隊的成員也得整日的吃喝拉撒睡,哪兒哪兒都得管。”
“那你這次進城去干什么?”
二寶又吸了一口涼氣,嘆出去,苦瓜臉道:“賬上沒有銀子了,我昨天想找我姐想辦法,她就讓我買些東西回來,說是要搗鼓肥皂和香水。”
皮小三對肥皂不陌生,還在山村的時候小滿做出來的成品就會送給親朋好友用,他年輕時在外做學徒,也有過幾分見識,知道肥倒是個好玩意,只是那時身在大山中苦于沒有銷路,現(xiàn)在要是把這樁買賣做起來倒是個好路子。
關于配方的問題,皮小三不但沒有問,胡小滿囑咐他購買原材料的事也一字未漏,到了府城之后還主動與二寶分開。
二寶目送他遠去,笑著搖頭,獨自嘀咕道:“小姑父真的是越來越會拿捏分寸,會見外了。”
他左右看了看,辨清了方向便朝內(nèi)城去。
府城不愧是府城,經(jīng)過了兩年的災害,外加大批流民涌入,種種跡象似乎都沒有對這座千年古城有什么深遠的影響,人們依舊開朗和平的生活著,街道旁商鋪林立,販夫走卒走街串巷賣吆喝,行人進進出出悠閑自在。
越往城內(nèi)去,房屋整潔化一的感覺越加強烈。
雖然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但大戶人家出行,馬車美俾依舊不減。
二寶的心態(tài)也跟著越加平緩,他腳下一拐,先去了城北,幾年前,姐姐曾在這里以分期付款的形式買下了兩座商鋪。
雖然商鋪是買下了,但是也一直沒有落到胡家人手里,有楚娉婷全權代管。以前這里被臨時征用來售賣青霉素,現(xiàn)在依舊也是,若不是這里每月都有一份兒分紅,以胡小滿糟蹋錢的能力早窮的帶著人要飯了。
二寶這次也是過來拿這月分紅的。
他剛一出現(xiàn)在門口,胡大姑的丈夫元大春,就眼尖的看到了。他一邊兒暗自掐手指算日子,一邊兒掛著笑臉迎出來。“怎么今天過來了呀?你大姑還說過兩日去看看你爺爺奶奶他們呢。”
“嗯,進城了就過來順便看看。”二寶隨他進去坐下,就見鋪子里有幾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與一個管事兒的在爭論。
“他們是來預定青霉素的。”元大春臉上寫滿了得意之色,“方圓幾百里只有咱們這里有青霉素出售,他們這些人給我煩的呀,一天到晚的沒個安生,青霉素這么珍貴的玩意兒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搞出來的。”
“是嗎,”二寶不以為意。當初姐姐是因為對元大春和大姑承諾在先,才會把他們安排到鋪子里做個管事兒的,現(xiàn)在元大春如此的賣弄,可見其膨脹心理,怕是沒少在其中拿折扣。
但這些都無所謂,當初青霉素制造出來之后,姐姐就已經(jīng)決定無償送給楚娉婷,權當是造了孽后的贖罪,若是讓更多的有心人知道青霉素的配方就在姐姐手里握著,八成會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所以,分紅銀子是多是少也不必斤斤計較,有便拿著,沒有拉倒。這樣的態(tài)度不能讓元大春知曉,若他知道了,只會助長心中貪婪的欲望。
“你把這個月的分紅銀子拿給我,”二寶還有事情,不愿意與他多說。
元大春臉上的表情猛然一頓,瞬間的功夫后背就出了一層冷汗。
他強掛著笑道:“分紅銀子就在那放著呢,你來一趟不容易,先住下不走了,明兒個我讓人送你回去,正好也有點東西要讓你帶回去,替我孝敬你爺爺奶奶。”
精明如二寶,又怎會錯過他變了又變的臉色。
目光動了動,二寶不怒反笑的端起茶杯優(yōu)雅的抿了一口,“姑父是有什么事瞞著侄兒嗎?”
“沒有,沒有,”元大春的喉嚨發(fā)緊,干笑著解釋,“姑父可不敢有事瞞著你,就是想留你多待會兒。就是那個分紅銀子吧,這不是還沒到月底嗎,一時半會兒的估計……”
估計咋樣…沒說。看他一臉便秘色,就知道銀子有差錯。
分紅每每都是月中給,雖然距離月中還有二天,但是,此時拿銀子有什么為難的?
二寶冷然的目光猛的望向店內(nèi)掌柜。
他程亮的眼睛中射出堅毅而攝人心神的光芒,那掌柜的心里一驚,趕緊躲開,叫上那幾個還在爭論不休的商人去了廂房。
一眼便能看出心中有鬼,二寶將目光轉回來,冷聲敲打元大春,“姑父應該知道我跟姐姐是什么脾氣。你若是惹了什么事端,添了麻煩,萬萬不要想著會有人替你收拾爛攤。”
元大春臉色難看得緊。
然而二寶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說道,“月中,必須把銀子送到村中去。”
“既然過兩日就要見面,我便不去拜訪姑姑了,侄兒走了。”二寶抻了抻服上的褶皺,看也沒看元大春一眼,自行走了。
人已離開,元大春就活了,扭曲著一張老臉撈起二寶用過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每月的分紅銀子,他都會提前幾天提出來,然后拿去放印子錢,結交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不說,背靠著楚家這棵大樹也沒人敢賴賬,一個月倒騰下來也能掙個幾十兩。到月中晚上個三天五天的再送到村子上也沒什么,偏偏這一次,胡寶祿過來拿,讓他在伙計面前丟了面子。
由于跟皮小三商量好了不用等對方,二寶買齊了東西,花幾個銅板搭了一輛牛車回村。
他身著儒袍,背上背著背簍,肩扛著一捆甜棍,走的揮汗如雨,卻不見腳下有絲毫停頓,可見身強力壯。剛走到村口就遇見一群下學的孩子們。
他們瞅見二寶就都圍上來,哥哥,哥哥叫的甜。
二寶左扭右扭甩不開,笑罵著把甘蔗杵在地上,抽出一根來撇斷了給他們分,把孩子們打發(fā)走了,才有功夫扭過頭來跟大寶說話,“一起回吧,姐姐說要做點兒東西,咱們一起瞧瞧她又有什么好點子。”
“不了,”大寶對這樣的事情沒興趣,他舉了舉手里的書道,“我新得了幾本書還沒看完,你們自己弄吧。”
“整天這么看書,你都要成書呆子了,”二寶的這聲抱怨似真似假。
大寶整日與書為伍,村子里的一些大事件他也會出面,但是更多的時間還是泡在書海里和學堂,而且話越來越少了,儒家學派的那一套思維也讓他越來越清高,人的樣子有十分。大哥沒有忘了根本,但陰郁不得志的樣子讓二寶心里氣悶。
聽著弟弟的抱怨,大寶輕笑出聲,調(diào)侃著道:“你不愛,若我也不上進,以后家中指望誰去?”
二寶啞聲了。
兄弟兩個也沒有過多的交流,各自分道而去。
二寶回到家后,胡老爹就趕緊把他肩上的東西接不下來。“買那么多甜棍干什么?”
“特甜,爺爺你嘗嘗,”二寶用袖子把甜棍表面那層白霜擼干凈了,遞給胡老爹。他有笑呵呵的解釋,“姐姐讓我買了給她做些實驗,說是要做香水,肥皂之類的。”
這一聽胡老爹覺得嚴重啊,把東西塞給他,讓他去找小滿。
胡小滿不在田間地頭就在家里的辦公房,二寶直接推門進去。就見窗口處,被陽光照耀的少女伏案寫寫畫畫。
“回來了?”胡小滿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能找到物品的供應商嗎?咱們有空余的土地以后可以自己種植,最好能找一個專業(yè)種植甘蔗的人。這些不急,可以慢慢來。”
二寶坐在椅子上,跟著點頭:“甘蔗再過一段時間市面上也沒有了,要想找貨源就得去商隊,今天沒工夫,我也沒細問,已經(jīng)拜托賣甘蔗的老伯幫忙了。”
他對新鮮事物接受能力很快,把甜棍順嘴就改成了甘蔗。胡小滿曾把這種新鮮的名詞,稱之為‘代號’
以防別人窺探秘方,二寶從小就被她騙得一愣一愣的,直到現(xiàn)在還保持這深信不疑的狀態(tài)。
胡小滿把計劃書的最后一部分寫完,撂了毛筆合上冊子,站起來伸著懶腰,“今天咱們就把實驗流程做一遍。走,現(xiàn)在就去,你哥呢?”
“他在看書,”二寶與她邊往外走,邊把袁大春的事情講了一遍。
“再有下次就把他換了。”胡小滿絲毫沒有把元大春當做親戚,庇護的意思,她側頭看向身邊的弟弟,輕嗤,“三叔不是一直想去鋪子里嘛,元大春在不老實就讓胡有水把他拉下來。月中分紅銀子送過來時,你就這樣跟他說。”
“那二叔還不得打上門來,”二寶聳聳肩膀,撇嘴道,“要不是他們兩個掐架,怎么也輪不到元大春去鋪子里坐鎮(zhèn),我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二叔三叔之間的恩怨是打哪兒來的?”
“所以讓你嚇唬嚇唬元大春,”胡小滿可沒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思想,誰能力好,價值高還聽話,她就用誰。
兩人說著話就把大寶從府城買的甘蔗,胭脂,鮮花,小蘇打和石灰石,拿到小小的實驗室中去。
說是實驗室,不如說它是院子角落里的一個小窩棚,用木頭和茅草搭建的,天氣好的時候四處漏光。這個實驗室還是前幾天搭建的,胡小滿在里面做了一些簡單的化學實驗。里面亂七八糟的堆放著一些鐵粉,石膏之類的東西。
簡單的收拾了一番,胡小滿雙手叉腰,說差一個石磨。
二寶就讓在院子里玩的臘月,去村里找一個小石磨回來,家里的那個太大了。
小滿就帶著弟弟在院子里削甘蔗皮,胡老爹也加入其中,祖孫幾個說說笑笑。
一會兒的功夫,臘月就帶著幾個小屁孩子,抬著一個袖珍型的石磨返回來。小滿他們也正好把脆生生的甘蔗削好,抽出一根來分給幾個孩子吃,把他們打發(fā)到一邊兒玩兒去。
然后在桌子上放一個木制大盆在將石墨坐進去,胡老爹負責邊把甘蔗切成小塊兒邊便往石磨里放。石磨的體積小,二寶一只胳膊就能轉動。
胡小滿笑瞇瞇的站在一邊,解釋道:“甘蔗水發(fā)酵后成酒精。把有獨特香味的花瓣或者草藥搗碎侵泡在其中。酒精能溶解植物里面的芳香油,最后過濾殘渣加上水稀釋即成香水。”
發(fā)酵?酒精?芳香油?這都是什么鬼?
胡老爹和二寶面面相覷,覺得自己一個字也沒聽懂。
看到聰明機靈的二寶也是一臉懵逼,胡老爹安心了,覺得自己還沒有傻到連話都聽不懂的地步!
二寶十分好學,把自己不懂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唯恐再說下去就要出現(xiàn)十萬個為什么,胡小滿淺顯的解釋了一遍,不等二寶在問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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