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姑娘你怎么了
“呀——”碎嘴子沒掉頭,拍翅膀,拱屁股,倒著往后退,欻的一下藏在樹杈上,左躲右躲,藏好自己的胖身子,然后畏畏縮縮的轉這倆眼珠子看。碎碎念道,“皇天不負有心鳥啊…”
只見它的斜前方有一片堆的半尺高的雪堆,幾個黑乎乎的發頂漏出來,不仔細真就漏掉了。
碎嘴子猶豫了一下,上次被抓的情景歷歷在目,有點兒不敢上前確認,但胡小滿那張恐怖的臉又不死心的闖進它可憐的腦袋里。
“干他老母…”碎嘴子跟一群粗老爺們學壞了,啥都會罵,罵人相當于鼓氣了,豆大的眼珠子閃過一絲堅定,一閃一閃,一閃一閃,眼瞅著那些黑乎乎臟兮兮的頭,一跺腿,飛了。
它雖胖,飛起來一點兒也不帶喘的,很快找到胡小滿,把看到的告訴她。
“你確定了嗎?”胡小滿將信將疑的問。這家伙時常會錯意,膽兒又小,老把事情搞砸。追到這里,不能確定蠻子位置就驚動他們的話,很可能就把人逼近大山里去,那找起來就費勁兒了。
鸚鵡‘嗷’的一聲,炸毛了,看著像個五彩斑斕的球。它又尖又利的叫道,“老子確定,肯定,特別特別肯定…”
胡小滿揉揉被摧殘的耳朵,示意大家跟這碎嘴子走。
然而現實就喜歡跟愚蠢的鳥類開玩笑,雪堆上那幾坨黑乎乎的玩意兒就是不知名的野草,離遠了看,特別像人腦袋。
這下輪到胡小滿炸毛,叉腰指著逃跑的鸚鵡罵,“有種你別跑,謊報軍情,餓你三天。”
逃跑的碎嘴子嗚哩哇啦不說人話,一頭撞回來,要跟胡小滿魚死網破…
最后還是任勞任怨的接著找。
它這邊剛走,一伙兒又累又餓的蠻子就自個兒撞上來了。
他們怕有追兵走了半夜改道往山上走,失誤就在于不認路,走進了死胡同,剛返回來,目光所及的地方就撞上一群人,勢力不行的情況下,第一反應就是躲,他們矮身趴在地上。
實際上距離很遠,但因驚訝而驚呼出聲的動靜還是沒能逃過胡小滿變態感官。
百戶長察覺她神情有異,靈敏的問,“怎么了?”
“別亂看,讓兄弟們假裝什么也沒發現,”胡小滿兩個黑漆漆的眸子一齊朝左邊看。
眨眼眨眼在眨眼,百戶長傻傻問,“姑娘你怎么了?”
→_→胡小滿壓低了聲音把話講明白,“蠻子就藏在左邊山上,我剛才看到了。”
“什么?”百戶長立馬就去抽刀,被一只白凈的手摁住。智商回歸的百戶長立馬心領神會,現在追上去很可能吧蠻子嚇得四處逃躥,不如把人引出來省事兒。
他咳了咳放大嗓門,“得了,甭找了,一眼望過去哪有什么蠻子,撤…”
有人不死心的問:“不在附近找找了嗎,這地方是個避風的好地方。”
“找個屁,”百戶長賞了他一腳,抑制住想亂看的眼睛,吆喝這人走了。
河道很寬,但彎彎曲曲的,走了小一里地,拐個彎兒就不見了蹤影。將自己埋在雪窩里偷看的蠻子一個比一個有耐心,又等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去通知后面的人匯合。
拄著拐杖從山坡上跑下來的蠻子首領,正在互相滿倉經站過的位置上,是忍不住哈哈哈,得意的笑了,“老子命大,那一群愚蠢的周人,眼皮子底下都能看不到。”
“首領,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走了一夜的路,又餓又累,況且還走進了死胡同,可想而知,士氣有多低迷。一眾二十多人都像霜打過的茄子,稀稀拉拉的聚在一起,提不起勁兒似的等著首領說話。
“還能怎么辦,”首領咆哮道,“只能照河道走了,山上太危險。先等個把時辰,讓那一群愚蠢的孫子走遠點兒。”
直到天都快黑了,蠻子還沒動靜,百戶長開始懷疑胡小滿的判斷,“真的看到人了嗎?他們怎么現在還沒動靜…”
胡小滿閉目養神,根本不鳥他。若是換成她自己,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也不會貿然前進,生死徘徊間更要謹慎。
“天馬上就要黑了,”百戶長獨自念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怎么打嘛!”
“來了——”
“什么?”百戶長以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廝殺,當胡小滿他們從河道兩邊的山坡上拿著弓箭瞄準蠻子時,他們這群形如喪家之犬的人已經敗了。
弓箭射出去的聲音在黑夜里尤其的響。
“嗖……”
“嗖……”
“嗖……”
沒有規律可尋,箭雨從四面八方飛射下來。
隨之而響起的慘叫聲,跌倒聲,慌忙的腳步聲,在彎曲的河道里被放大,雜亂無章而又清晰可聞。
第一聲慘叫響起時,首領就扔了拐杖,隨身抄起一個小木箱子,踩著河道邊,后背貼著山體慢慢的往前蹭。他似乎是因為太過害怕緊張而忘了通知其他人如他一樣逃走,自顧自的逃命去也。
周圍沒有一點的燈火,反正也看不見,胡小滿干脆閉上眼睛,一條腿半跪在地上,將后背挺得直直的。
隨之把體為數不多的精神力匯聚到弓箭上,玲瓏的耳朵一動,一支箭隨之而出。必定要伴隨著一聲倒地。
隨身所欲的亂射,直到慘叫和慌亂聲消聲覓跡為止。
“點火——”
百戶長一聲令下,河道兩邊升騰起橘黃的暖光,那是事先準備好的火堆,快速的點燃幾支火把,把周圍的情況模模糊糊的能看個明白。
一眾人毫發無傷的從山坡上滑進只有積雪的河道,下面的情況有些慘烈,橫七豎八倒地的蠻子被射成了刺猬,密密麻麻的看著有些嚇人。而雪地上散落的是更多落空的箭,腳踩進去,一踩一窩血水。
粗略一數,只有十幾人。
“唉——”百戶長嘆氣,但聽不出一點敗興的道,“都怪這天太黑,要不然那些狗子們一個也跑不掉。”
說著話,他就從地上撿起一只大木箱子,除卻箱子的體積里面‘呼啦,呼啦’的響,這搖晃出來的動靜比任何樂器都悅耳,讓蠻子跑掉一半兒的郁悶一消而散,大家翻開尸體,打著火把找東西。
這個時候再矜持就是傻叉。胡小滿腳尖一挑,一個包袱飛轉著落到她手里,分量不重,探手一摸,有零零碎碎的感覺。她也沒有仔細看,又從地上撿了一個甩在背上,打算回去之后分南河一個。
劫殺了大半的蠻子,又撿了這許多的東西,眾人的歡愉情緒達到一個高點,有人忍不住舉起手里的金錠子嗷嗷叫起來。被身邊的哥們兒搶了也不在意。
仔仔細細打掃了一遍戰場,把值點錢的,能拿走的全都帶上。而后又順著河道追上去,能不能在遇到逃跑的蠻子不再十分的重要,此去主要是與援軍會合。
現在糧食,棉衣,武器,都緊缺,就等著援軍的補給了。
然而趁著夜色逃跑的首領,在逃跑中錢財也全部丟失,只三五個人跟上了他的腳步,他們不敢在順著河道走,直接上了山。
胡小滿一行人比較幸運,沒走多遠就遇見了援軍。一行數百人,帶著糧草和馬匹,果然很慢ー_ー
一行人次日前半晌就下了臥龍山,沒有絲毫停歇,援軍分出三分一留下,剩下的往楚娉婷那邊去。
考慮再三,胡小滿沒有跟著去。反倒是南河,急與搭上兵營里的人,死乞白賴的跟著走了。
楚大小姐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長樓鎮并不遠,只路上積雪太深,放眼望去荒原似乎沒有邊際。南河正大肆宣揚圍剿蠻子的經過,腰上被刀砍的傷口還是新鮮的。
“我那是一刀一個,反手就又是一刀,生死間那力氣大的嚇人,娘嘞,受傷了也不知道疼,直到腳底下躺了一片我才反應過來殺了那么多蠻子。”
有人不買賬的哈哈笑,“你老小子有神功固體啊,還一手一個,蠻子紙糊的?”
南河也不在意,嘿嘿笑這摸摸后腦勺,忽閃人的話還是層出不窮。
與楚娉婷匯合已經是兩天后了。歡迎他們的是埋在雪地里的漁網兜,幾個一馬當先的人踩到陷阱,被一網兜住吊在半空。
隊伍立馬就亂了,豎立長矛虎視眈眈的朝四周圍觀察。就見幾個人從樹杈上跳下來,其中一個一頭黑長發,眉眼有點兒熟悉。
南河瞇著眼兒,咋舌。不敢相信短短十來天不見,楚娉婷變成這幅鬼樣兒,頭一個就是瘦,瘦的一把骨頭,再就是似乎長高了一樣,衣服上沾著血,頭發被一根布條綁著,尾端似乎是被燒了,狼狽的很。還有驚蟄,也不比她好到哪兒去,他們經歷了什么,剩下的人呢?
“大小姐——”
一個叫高明的人比南河更激動,被吊在樹上驚呼。
“呼——”楚娉婷抬手抹了一把臉,從心底長出一口氣,她一度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所以才任由一群人走到陷阱的范圍。
她止住激動帶來的顫抖,仰面看向高明,道,“原來真的是你們。帶藥了嗎?”
高明掙扎了一下,楚娉婷才想起來讓人把他們放下來。
落地后的高明對著她單膝著地,他身后齊刷刷跪倒一片,高明抱拳請罪,“屬下們來遲了,請大小姐責罰。”
是啊,他們再不來自己就撐不住了吧?楚娉婷閉上眼,蒼白的臉色幾近透明。
驚蟄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次問道,“帶藥了嗎?”
王翦受了很重的傷,在不用藥恐怕性命難保。曾經雖然不太安逸他,到這個時候,誰還會在意那些不值一提的事。
“有,”高明讓人去拿藥,驚蟄接了就朝林子去。
短短十來天的時間,他們阻攔了三波蠻子,第一二次都用力地勢把人絞殺殆盡,但第三波緊跟著第二波,他們還沒緩過勁兒人就來了,后果自然是死傷慘重,蠻子也沒能全部攔住。
“驚蟄——是有蠻子又來了嗎?”靠在樹上的士兵撐著樹干站起來,身上的血跡還沒干,又說,“帶著我,哥們還能殺。”
驚蟄手搭在士兵胳膊上,把人扶著坐下,道,“援軍來了。”
“什么?來了?”士兵又緊著站起來,朝林子外張望。
其他面如死灰的人也同他一樣,有些甚至哭起來,罵著為什么現在才來,人都死光了才來。
“好了,”驚蟄聲音不高不低的制止住眾人的埋怨,眾人氣悶的閉上嘴。
他邊看幾個重傷患,邊道,“來的還算及時,山下那群蠻子不是剛聚集在一起嗎,可以由援軍去打了。”
山腳下那些人已經闖過來一次,但被驚蟄帶人用陷阱和弓箭打退,沒能過去。幾日的功夫就距離三十多人,要是援軍不來,他們再也抵擋不住。
有士兵對著驚蟄嘿嘿笑起來道:“十個精兵也定不上一個驚蟄。你這小子太厲害了,速度快,勁道大,還射出一手好弓。”
“是啊,是啊,一身武藝羨慕死人。”
“我要是有你一半兒能耐,也不用躺在這里了。”
這些夸獎的,敬佩的話如浮云,入不了驚蟄的耳,他給傷患檢查后就挑揀出幾樣外傷藥分給他們。往林子最里面快步走去。
“外面怎么樣?”王翦的目光看向驚蟄手里的包袱,發飄的視線猛然間閃爍出光芒,瞬間就猜到了,“是援軍來了?”
“是,”驚蟄點頭,彎腰去看王翦的后背,巴掌寬的傷從肩膀到后腰,是由刀斜著砍出來的,缺醫少藥,已經發炎了。
王翦疼的齜牙咧嘴倒抽氣,嘴里念念不忘這,“援軍來了多少人?來人是誰?”
“不知道,”驚蟄回答的干凈利落,拿出金瘡藥給他撒上,嫌棄似的用干凈紗布蓋上。
王翦出了一頭汗,為了轉移注意力,不停的說話,“就你這樣的不通人情世故,想在軍營里混出頭,難。這會兒你應該跟領頭的交代這里的事兒,安排營地,別讓人反客為主嘍。”
他說的這些驚蟄確實沒想過,愣了一下又繼續忙活。
“我來吧,”朱子修慘白著臉走過來,接下驚蟄手里的活,他也受傷了,腿上被刺了一下。
驚蟄沒跟他客氣。
然而就像王翦說的那樣,援軍很快在這里安營扎寨,也有人將情況匯報上去。。
次日,驚蟄想要跟去下山卻被楚娉婷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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