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只有不到二百根
這種喪氣的話不易多，讓其他人都明白就是。她頓了頓，接著，“現(xiàn)在色已黑，夜里不易行軍，蠻子們必定會在附近尋找落腳處，明日再有一的路程就到臥龍山。今夜里我們就出發(fā)，必須趕在他們前頭到達臥龍山，戰(zhàn)術就實行斷尾和斬頭，還是那句老話，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若是能再把他們拖個一兩，等到援軍到來，我們便是勝利。”
至于自認是領軍人物的百戶長能做到今這個位置，也就證明他不是個傻蛋，都走到了這一步，眼睜睜的把蠻子放走，最后問罪起來，擔責任的還是他。
當即就認同了胡滿的提議。
一行幾十人，留下兩個繼續(xù)追蹤蠻子動向。胡滿李顯他們帶人繞道，連夜趕到臥龍山。
剩了一堆火，又悶滅，把關鸚鵡的籠子放在上面烤，直烤到那籠子里暖洋洋熱乎乎的，碎嘴子才肯拍著翅膀往外飛，一路叫喚這凍死了，飛著往臥龍山勘察地形。
它雖然受精神力影響，但鳥類的腦體積就那么丁點兒大，記不了多少東西，總是飛到半路上跑回去，簡單的告訴胡滿，哪里有樹，有多高，哪里有深坑，什么地方有明顯的標志性東西。胡滿在心里默默掐算它飛行的時間，簡單的把附近臥龍山的地形繪制出來。
此時是冬季，山上除了光禿禿的樹也沒有其他東西，樹木帶來最大的作用便是掩護。然而作戰(zhàn)想要以少勝多，依靠的還得是地形。
胡滿看著粗略的地形，沉思了一會兒道，“弓箭還有多少？”
親自去查看的李顯臉色不好道，“估摸著只有不到二百根。”
初與敵人碰面，想要減少死亡，就得用弓箭壓制，二百根兒頂多夠壓制一輪，夠干什么的！
地上畫著簡略地圖，胡滿指著一片山勢略低的地方，“這里是一片竹林，現(xiàn)在派兩組，一組三個人，盡量多砍竹子回來。竹箭的殺傷力雖然不如鐵箭頭，但能頂一時是一時，看這個地方，”她指著一片凹進去的橢圓形，旁邊畫著樹木的地方，“很難確定他們在山上會走哪條路，現(xiàn)在的任務就是把人分成兩隊，一隊人用弓箭壓制，把人逼到這邊來，另一隊人埋伏在中段，蠻子到達這個位置的時候，斜刺里從中間把它們的尾巴斬斷。”
圍在一起的幾個人看著地面上的地圖都跟著點頭。
李顯接話，道：“蠻子們現(xiàn)在食物丟失，在樹林里被我們埋伏一遭，又慌又亂跑到邊關，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大不如以前，稍微露出馬腳就會被邊關的人宰了，他們在想順利的返回老窩去沒那么容易了。”
計劃規(guī)定起來似乎簡單，但是實行起來難度挺大。砍竹子的兩個隊伍，六人，扛回十來根根竹子后，就坐在那兒啥也不干，埋頭削箭。
其他人照著規(guī)劃好的路線往四周勘察，將地形熟記于心，四周圍也埋了許多的陷阱。
………
“姐——”二寶站在山腳下看著熟悉的背影，興奮的喊著揮手，“姐，我來了。”
他與姑娘圖婭，還有一個士兵，留在長樓鎮(zhèn)等待援兵的到來。胡滿返回來之后才稍信讓他們過來。
任何的等待都比參與到其中來的讓人焦心，二寶直到看到姐姐才真正的放下心，攀著路就到山坡上來。
“事情還順利嗎？有多少蠻子？可有人受傷？”二寶一口氣問了許多，陰沉著臉嘆氣道，“已經(jīng)有五六過去，援軍為什么還沒有到？”
胡滿抓著衣裳袖子，給二寶擦額上的熱汗，道，“我已經(jīng)讓碎嘴子飛過臥龍山去看了，援軍的事情等會兒就會有結(jié)果。至于蠻子，就等著他們來了。”
“總是這么不給力，”二寶抓著她的手，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除了人又瘦了之外沒有受傷。道，“事情趕的總是這么不湊巧，邊關城內(nèi)如果能大批量的派兵來剿殺，也不用咱們前來。但現(xiàn)在派來的援軍若不是強兵悍將，來那么幾個普通士兵也不夠用，有點能耐的又都有事在身，從邊關城到這里也有將近三的路程，唉…希望他們能趕上吧。”
這底下最聰明的人估計就是自家弟弟。胡滿一點兒也不覺得這樣想有什么自大，引導著他看地上的圖，二寶出來的計劃一點也不比別人差。
………
次日后晌，一行五十多冉達臥龍山腳下。矮壯的強巴是其中的一個頭目，他回過頭去望興致不高的眾人，臉黑的能跟墨汁相媲美。
搶來的糧食里被有沒有被下毒，這個事情挺難測試，糧食表面看不出來有沒有被下毒，冰雪地的也沒有其他活物，難不成要用人來測試？誰去？
是以帶著的輜重沒有扔掉，但也不敢再食用。五十多人是兩撥人匯合在一起的，都是出生入死，從家鄉(xiāng)里帶來的兄弟，強巴敢肯定，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叛徒。
那糧食里的毒會是誰下的呢！
毫無疑問，上不可能往下掉毒，只能是人干的，外人干的。那就明已經(jīng)有人盯上他們，普通大周人不根本不敢與大宛的勇士們作對，他們也沒有那個能力。那就只剩大周的軍隊。
雖然派去的人查到了蹤跡，但是他們似乎很謹慎，沒有留下能夠證明人數(shù)的痕跡。昨日抓到兩個尾隨的士兵，他們反抗的太過激烈，沒有問出什么，在逃跑的路上就被殺掉了。
此時站在山腳下，強巴有強烈的預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指著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屹立在曠野的樹林，“今晚上我們先在那里過夜，明兒一早出發(fā)，趁著白翻過這道山梁。”
“你子該不會是怕了吧？”另外一名頭目并不把潛伏的人放在眼里，因為這樣的氣，若是有大批的人潛伏在附近，留下的痕跡是沒有辦法完全銷毀的。能做到這一點，就明他們的人并不多，那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強巴聳聳肩膀道：“我敢肯定那群人就在附近。我有個好主意，看能不能把他們引出來。”
“什么注意？”
“還記得那兩個被砍死的士兵嗎？”強巴惡狠狠的笑道，“我們把那兩個士兵的尸體掛在樹林里，一刀一刀削了他們，我就不信隱藏在附近的人會無動于衷。”
頭目哈哈大笑，使大力氣拍在他肩膀上，“你子這主意好，正好沒吃的，把他們倆燉了，也算死得其所了。”
早就有人想這么干了，聞言興奮起來，一隊人往樹林兒里趕。
樹林最外圍的兩棵樹上，強巴指揮這手下，把裙掛在樹上。
兩具僵硬的尸體一絲不掛，與黑色的粗糙樹皮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們垂掛的頭發(fā)也隨主饒死去失去了生機，被風吹拂在樹干上，輕輕飄動。
山腳下的情況早就第一時間傳到了山上，靜謐無聲的隊伍里，突然爆發(fā)出一聲哭喊，“那是我兄弟，我不能看死他們無葬身之地，被人抽筋扒皮。”
百戶長撲過去，把人拽住，“你冷靜點——”
“那群畜生已經(jīng)在拿刀剮人了，你叫我們怎么冷靜。”
“是不是我們死了之后，被人吃肉扒皮，百戶長你也畏手畏腳的做孫子？”
這支在胡滿眼中非常不合格的隊伍，此時人人臉上都掛著難以忍受的憤怒。似乎一聲令下，人人都能將生死度之置外。
原來他們不是不服從命令，貪生怕死。只是不服她罷了。
“呆在原地，誰也別離開自己的崗位。”胡滿很少這樣對他們強硬，一時間把吵吵嚷嚷的人群鎮(zhèn)住。
‘崗位’這個詞雖然有些拗口，但不妨礙人們理解它的含義。
有個如此好的人選，百戶長自然把鍋甩給她，臉色沉重的走過來，道，“攔殺蠻子是第一要務，但那兩人是我們的兄弟，也不能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后不得超生。”
古代人講留個全尸，對尸首是否完整這方面很是在意。他們認為千刀萬剮過后連靈魂也隨之破滅，哪還有什么來生。很多軍隊里的士兵都認為投胎轉(zhuǎn)世，來生還是好漢。這也是上位者對下面的人激發(fā)一種英勇無畏的手段。
胡滿深深看了他一眼，對著眾人道，“被吊在樹上那兩人是你們的兄弟，沒錯，你們想要救他們這也沒錯。他們用生命與蠻子斗爭，而你們卻因為不能忍一時之怒，而葬送更多饒性命。”
她頓了頓，聲音拔高，帶著怒火，“命也不是你們自己的，你們的命屬于你們家人，屬于千千萬萬需要你們保護的大周子民。是留在這里殺更多的蠻子報仇雪恨，還是現(xiàn)在沖過去螳臂擋車，自己選。”
一時之怒沖關，冷靜下來再三思量，孰輕孰重也都拎得清了。
“我愿意跟著姑娘為兄弟們報仇雪恨。”南河在人群里仰著脖子喊，隨之也有幾個附和聲。
李顯當仁不讓的把主動權拿到手里，大喊道，“現(xiàn)在各司其職，回到自己的地方靜等蠻子，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
沒能引來一個人，等了一夜的強巴失望壞了。揉了揉發(fā)酸發(fā)脹的眼睛從帳子里鉆出來，鼻尖一涼，抬手接住一片飄蕩下來的雪花。
……下雪了。
“晦氣，”唾罵了一聲，強巴吼著大嗓門兒，把營地的人全都叫起來。
“強巴，樹上掛著那倆人怎么辦？”有人指著樹上血淋淋的，上半身完好，兩條腿卻白骨森森的尸體道。
舌頭在嘴巴上舔了一圈，強巴回味昨吃的人間美味，咂咂嘴道，“弄下來帶上，吃的東西里面都有毒，不把這倆人帶上，餓死你們這群癟犢子。”
那人縮縮脖子，磕磕巴巴道，“怪，怪嚇饒。”
一腳將人踹翻在地，強巴單手叉腰，做個銅壺。“屁大點兒的膽子你也能活到今。去，上面那死尸你背著。關鍵時刻搞不好還能給你擋刀。”
那人害怕歸害怕，但不敢反抗強巴，屁滾尿流的去了。
隊伍整裝完畢，臨出發(fā)前，強巴眼睛里不夾人，面對著五十多人講話，“那山上不定埋伏了多少人，你們?nèi)羰窍牖蠲途o跟著隊伍，不要亂跑，上山之后動靜點，速度要快，今黑之前必須翻過這道坎。”
又不全是他的人，不服者眾多。
“我們個個都是部落里的勇士，還會怕周人那群弱雞？”
“笑話，老子一只手就能把他大腿掰斷。”
“讓他們來吧，老子好久沒殺人了，過過癮。”
“咱們?nèi)擞植簧伲滤慑稀⒘怂麄冞�能出口氣。”
“碰見那群周人正好，他們讓咱空手而歸，回去了怎么交代？”
七七八澳聲音落下后，強巴的臉黑的不能看了。
“行了，行了，”另一個首領站出來，頂了強巴一下，“過過癮就得了，還真怕了那群周人吶？甭廢話了，都跟緊了，給老子出發(fā)，真遇見那群周人就給老子狠狠的殺，一個也不能讓他們跑了。”
上山選路時，強巴又與首領發(fā)生爭執(zhí)。
“老子走這條大路，就走這條大路，”首領一字一頓，著話，腳下慢慢靠近強巴，虎目怒瞪盛氣凌人。
強巴被逼的后退半步，舉目四望，也只發(fā)現(xiàn)雪地上留有淺淺的痕跡，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被人掩飾過。“前面必定有埋伏，你為什么非得帶著兄弟們走這條路？是想害死老子不成。”
“呵，”冷笑一聲，領頭的將鄙夷的目光收回，看向后面的人，“兄弟們，你們愿意跟老子走這條路不？”
“愿意——”
強巴幾乎氣得跳起來。
“那么多的糧食被下了毒藥，就這么算了？”領頭的對強巴豎起中指，“我們可沒你這么慫，不是設的有陷阱嗎？老子就要帶人闖一闖，殺他個片甲不留。”
早在知道有埋伏時，領頭的就這么決定了。他們奉命來這里搶奪，回去以東西行功論賞。數(shù)月以來，在這里搶奪的糧食幾乎都不能再食用，金銀珠寶也有所丟失，回去如何交代？讓其他人指著鼻子罵無能嗎？呸，不如殺幾個士兵，將功抵過。
強吧如何不懂？但他更珍惜生命。可是勸無效，單獨行動的危險指數(shù)又太大，只能跟著他們走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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