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不是誰的情我都承
“辦點事兒,”胡小滿隨意敷衍,說正事兒,“分期付款的鋪子被拆了,我把尾款一下都給你。”
青霉素的訂單接到手軟,她掙了不少。
“啊?”老王的小眼珠子亂轉,權衡一下利弊,八卦臉道,“你不知道有人已經把銀子幫你付了嗎?”拍拍袖子,他笑,“我這還沒啊揣熱乎呢,剛給我,你不知道啊?”
不用想了,是他。胡小滿覺的有點頭疼,剛跟傷了一顆少年心,自己還沒走人呢,就欠人家人情,還有銀子。真牙疼——
老王不急,就看著她笑,“胡姑娘是有后福的人,當初鄙人沒能說上話,還望姑娘原諒則個。”
這是在賣好。胡小滿點點頭,說了幾句客套話,對于銀子,她道,“下次再遇見給你銀子的人,告訴他,我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老王掌柜還是把銀子還回去,不是誰的情我都承。”
還回去?老王臉上的肥肉抽了抽,“姑娘這不是為難我嘛,人家也是好心,你不領情,我這種小人物不敢惹的啊,那可是李家。”
“再回,”胡小滿棱模兩可,沒多說,她倒想真為難,為難這個老王,這個人情欠的氣悶,雖然已經欠的很多,但保不準老王會說出點什么。
租賃的院子里,幾輛馬車歸歸整整的停這,蚯蚓個缺德的圍著那些瑟瑟發抖的馬匹打轉,給馬兒嚇得夠嗆。
看胡小滿回來,它游過來,吐著蛇信子賣乖。
“一邊兒呆著去,也不嫌熱,”胡小滿把它踢開,用精神力掃了一遍,臉上漏出怪異的表情。
她想了想,溜到僻靜的小花園。
這花園的位置巧妙的很,起到隔開前后院的作用,是以一露頭就能被看到,胡小滿想偷聽,一個閃身,連個殘影都沒留,刺溜上樹了。
正聽楚娉婷威脅的狼崽子以后稱之為胡驚蟄動了動耳朵,轉著深沉的眼珠子朝兩步遠的大柳樹上看。
“聽到我說話沒有,”楚娉婷臉色很不好的低吼。
充耳不聞,胡驚蟄一挑眉,直直的朝樹走過去。楚娉婷以為他要走,一把抓住他胳膊,燙著了似的,連忙松開,臉色更不好了。
胡小滿大感驚奇,亂猜了一通,低頭就見樹下胡驚蟄仰著臉,眼睛正搜尋這什么。
這小子倒是機警。
“你在看什么?本姑娘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少裝聾作啞,我知道你會說話。”
曾經罵過她是臭女人!這讓楚娉婷耿耿于懷。
“嗚——”
胡驚蟄發出狼嚎,是危險的低明,在喉頭與胸腔震蕩。
“你……”楚娉婷下意識的后退,氣的胸口起伏,甩手走了。
胡驚蟄懶的看她,盯著綠油油的一處喊,“姐,姐——”
“閉嘴,”胡小滿從綠葉里探出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先走。
“姐——”不為所動的胡驚蟄。
無法交流,胡小滿頭疼,看了看楚娉婷走遠了,從樹上跳下來。
有點兒突然,胡驚蟄弓這身子推后一步,給她騰地方,小眼神很有點兒怯怯的。
沒法兒,他怕她。來自于做野人的直覺——
他的反應胡小滿自然不在乎,指著后院讓他回去。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況且這小子壓根也表達不清楚。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胡驚蟄搖頭,“回……”
“啊?”
“回。”他口齒不清,說的很用力,有斬釘截鐵的效果。
“你都會說人話了?”胡小滿收回驚訝的表情,瞅稀奇似的看著他,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顆聰明的腦瓜子。
“回。”
“回哪兒?”
“回。”
“……”
胡小滿,“我真是高估你了。”
“天黑了回,”胡小滿直直明晃晃的太陽,費勁吧啦的教了句月亮。就沒那個耐心了。
三人組,胡小滿,楚娉婷,朱子修。幾人做一塊兒商量后續的事兒,又彼此交換了消息,得知田冉幾天后就走人了。
“現在還病歪歪的,便宜她了。”楚娉婷是個同仇敵愾的。
朱子修摸摸鼻子不說話,他剛把找和尚算克妻命的事兒搗鼓了,是當著很多人的面兒演的戲,這會兒傳的不像樣了。田冉,估計氣炸了。也不知道狗急跳墻了會咋滴!
“不說她了,”胡小滿百倍還回去了,她沒啥好氣的,“干旱愈演愈烈,我見已經有流民在城里晃蕩,你們小心。還有……”欲言又止了一下,她面露擔憂,“還有注意何方流言,上次傳蚯蚓的謠言,難保不會有人把干旱跟蚯蚓聯系在一起。”
“吃飽了撐得,”楚娉婷冷笑,自信滿滿,“有我楚家在,我看誰敢亂說。還有,你盡快把御獸的方法教給那幾人……”
胡小滿撇她一眼,想起聽到的只言片語,說是邊關動蕩,北邊的韃子也受了干旱侵襲,時不時的就騷擾搶掠。
搶了東西就跑,這挺不要臉的。
要打仗?胡小滿皺眉,跟楚娉婷打聽內部消息。
“且亂不到這邊兒,”楚娉婷揮揮手,不愿多說。
吃了頓送別飯,踏著皎潔的月色,胡家眾人走了,一個也沒留下,胡有水,胡有田倒是想留,但老婆生的孩子還沒見著呢,多有留戀,卻又瀟灑的走了。
一路出了城門,說話聲與各種咯吱的雜聲混在一起。
胡小滿坐在車轅上,蕩這兩條腿看風景。時不時的竄到地里看看,光禿禿的,連野草都沒幾根。
往年這個時候,到處麥浪滾滾,正式收割季,今年大旱,莊稼提前收割,播下去的種子因為干旱也沒發芽。
從現在的六月半到明年開春,經歷一個冬天,地里應季的莊稼長不出來,以后就算下了雨,窮人還是挨餓。
但還是希望下雨,冬天能溫柔點兒。
感慨完了,一百多里路還的走。
天空破曉前,走了一夜的人總算是到了。望著熟悉的村子,扭扭曲曲的小路,胡老爹偷偷摸吧臉,他一度以為,這輩子可能回不來了,離開了,才知道對村子有這什么樣的感情。
回來,真好。
胡小滿舉目四望一番,感覺似乎離開了許久,感慨一瞬間就心心念念的是村子里的近況。
現在自家爺爺可是村子里的里正了。
天兒還早,一路上也沒遇見什么人。
叫開門,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開的,胡老爹愣了愣,“你是那個?”
他走了之后曹靈才來,以前也少見,是以只是看著眼熟。
曹靈最近在胡家夜宿,方便照顧家的兩個坐月子的產婦。
“胡伯,我是曹青的姐姐,”曹靈有些緊張的自我介紹道。
“看我,”白氏笑吟吟的進門,“都忘了跟你說了,曹靈以后就在咱們家幫忙干活了。”
“對了,”白氏想起那樁好事,笑容擴大,拉住曹靈的手,“你弟弟,曹青他啊,考中了,是童生了。”
正往院子里走的大寶垂下眼簾,他也同樣考上了,但這并不是靠自己的真憑實學,怎么高興的起來。
白氏卻沒那么多的顧及,笑吟吟的看著呆愣的曹靈,“你今個甭忙活了,快回家給你娘曹青他們報喜,過幾天啊,那報喜的人就來了,你們也準備準備。”
通信不發達,處處靠人力,這種喜事那些官衙里的小差更是強搶破頭,說的準備就是準備銀子給報喜人打賞。
“真,真的?”曹靈渾身發麻,腦子發懵,說話也磕磕巴巴的,“這么久,我還以為,以為”以為沒戲了。
說看幾句有后福的話,曹靈紅這眼眶跑了。
這邊,胡小滿姐弟幾人圍在胡栓子床前。
胡栓子臉上的淤青隱約還能看見,他腿又摔傷了,曾經就摔斷過,胡小滿皺這眉頭在他腿上捏,擔心他形成習慣性骨折,那就麻煩了。
“老宅的人憑什么這么鬧,”大寶憤慨道。
“打斷骨頭連著筋,能把他們怎么著,”胡栓子無奈,兩家人撕破臉,自家現在春風得意不能跟落敗的親戚斤斤計較。
“這是不要臉了,”二寶犀利道,很是不屑,“再敢找麻煩,我頭一個不放過,就不信他們沒個怕的。”
胡小滿檢查結束,干巴巴的關心幾句就出來了,迎面碰上劉七草。
“小滿,你,你回來了啊。”劉七草面容憔悴,神色緊張,不敢正眼瞧面前的少女。
她這苦水里泡大的包子,毫不客氣的說,胡小滿煩她。瞅了她一眼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胡驚蟄去哪了?”她叫住一個跟他們一起回來的人問。
一共十個人一水的小伙子,都是楚家心腹之后。
“出去了,”王翦恭恭敬敬的道。
跑了,一眼看不見就跑了。胡小滿臉黑,對王翦道,“把東西卸完就來找我。”
“是,”王翦對其他人使眼色,開了馬車門讓蚯蚓下來,戰戰兢兢的,幾人推推搡搡的不敢靠近。
蚯蚓甩這身子在院子里亂轉。
隔著窗戶看見它的董氏大罵,“天殺的,趕緊上后院去,想嚇死誰。”
她生了女兒,心里氣不順,扒著窗戶又罵十月,“你個沒本事的玩意,還怵在外面干什么,進來哄你妹子。”
十月臉紅的燒起來,憋這口氣進屋,眼一眨就哭起來,跟董氏對這吵,大人哭,小孩兒哭,煩的胡有水陰著臉來到后院。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慌慌張張跑進胡家的院子里大喊,“祠堂著火了——”
什么?得到消息的胡小滿不動如山的臉變了,戾氣橫生,隨著朝祠堂跑。
火舌舔抵這房屋,大火將孤零零林立的祠堂包圍,黑煙滾滾飄蕩,磚瓦掉落,房倒屋塌的聲音交雜,還未靠近滾滾熱浪就抵擋住了人們的步伐。
這么大的火勢,根本沒法救。
“啊,沒活路了,老天爺是叫咱們去死啊。”
“祠堂燒了,我們怎么辦。”
“餓死了,要餓死人了。”
“我一大家子人都等著放糧食,那個天殺的放的火。”
“沒糧食了咱們可怎么辦啊。”
人群響起婦人的哭嚎,亂的不像樣子。
祠堂里的祖宗排位是一個,最關鍵的是里面的糧食,那可是保命的東西,這下一把火什么都沒了,饑饉年就仗著這點糧食活命了,怎么能不亂,哭喊聲震天,還有人試圖用水澆滅。
火太大,來不及。
胡老爹扶著身邊的人才不至于跌倒,盲目四顧,腳下沖這大火就去了。
“怎么能著火,怎么能著火啊——”惶惶然哭訴,他在火邊踱步,急的跺腳。
“爺爺,”胡小滿將他拽回來,火光照映這她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
“小滿,小滿啊,”胡老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怎么辦,怎么辦啊,家家戶戶的糧食都燒沒了,吃什么——”
他現在是里正,糧食沒了要負責。一個村子幾百號人,他傾家蕩產也養不起啊。糧食沒了,幾百人的吃喝就相當于落在他身上了。怎么辦?
胡小滿一時也沒主意,只拉著胡老爹后退,讓人把他扶走。
她用精神力在大火中掃過一遍,就讓那些人不用救了。
“能救一點是一點啊,”被攔住的眾人急。
“距離水源半里地,等救下來也燒成渣了,”胡小滿鎮定的顯的冷漠,“有水也別在這地方糟蹋了,你們通知大家伙去大愧樹下開會。”
她積威已久,說的也有道理,眾人應了,又問火怎么辦,祠堂周圍沒什么人住,但還有幾個草垛子,燒起來蔓延到村子里就不好了。
“你們不用管,我讓大蛇神來滅火。”胡小滿不多解釋,把人轟走。
聽說要開會,有關生計,歲然好奇蚯蚓怎么滅火,但還是走了。人走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一幫子年輕孩子,等著看熱鬧。
蚯蚓不知道從那冒出來,游到胡小滿腿邊,血紅的眼珠子映著火光,尤其可怖。
嘀咕幾句,胡小滿就遠遠的走開,瞇著眼看沖天的火光。
無緣無故的不會有這么大的火,必定是人為。祠堂早就成了眾人眼中的肥肉,巴不得早些放糧,外人是不可能摸到村子里來放火的,是村里人,老宅的嫌疑最大,胡老搭的里正位子被爺爺頂替,他大概是瘋了。
那邊兒,蚯蚓扭著身子用尾巴卷住附近堆放的草垛子,粗壯的蛇尾一扭一甩就把草垛子甩的遠遠的。
很忙活了一陣,蚯蚓又在地上打滾,它皮肉堅硬,身體龐大,蹭在干裂的黃土地上就留下一道深深痕跡蹭在干裂的黃土地上就留下一道深深痕跡百度一下“農家的悠閑日子杰眾文學”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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