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氣著了要把人嚇死了
笑的鳴鶴真想給他跪了,暗暗埋怨自家主子的混蛋名聲不如姓楚的。
他們之間的機鋒胡小滿哪兒知道,攔住拿喬的楚娉婷,她坐了個請的手勢,讓老王坐下。
小馬扎子還沒老王的一半屁股大,他不坐。
胡小滿就陪著站起來,開門見山“我想買下對面的元家店。”
老王早就知道,笑呵呵的道“鄙人就是個平頭百姓,咱們在商言商,那個店是死當,位置又這么好,價格……嘿嘿。”
點點頭,胡小滿表示理解,道“你開個價。”
“兩千兩,”老王賣萌似的伸出兩根腫胖手指,“這個價是看在楚姑娘,李公子的面子,鄙人才忍痛割愛的,換成別人這個價是萬萬不買的。”
“我看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獅子大張口的吧。”楚娉婷沁這冷笑,天老大她老二的道,“給你一次機會,給個最低價格。若不然,姑娘我就把你這身肥油拆把了。”
朱子修笑的扎眼“楚姑娘別動氣,氣著了要把人嚇死了。”
楚娉婷配合的拍胸口。
嚇氣誰?
老王人胖體虛,汗水欻欻的掉,聞言面皮抖了抖,“這,已經是最低價格了啊,楚姑娘隨意打聽打聽嘛,問問鄙人以前要了多少價碼。真沒坑人,在您跟前,小的不敢啊——”
他也是有靠山的人,賠本買賣是不會做的。
“八百兩,要買就賣,不賣,你以后也賣不出去了。”李顯更直接,他剛才做的好事兒已經夠了。在不幫腔就太沒用了,盡管還是不想讓臭丫頭在這兒開鋪子,但她有她的打算,作為愛護她的人,自己應該全力支持,掃平一切困難。
到底唱的哪一出?是一伙的嘛?老王眨眨眼,看向抹脖子的鳴鶴,他選擇閉嘴。
就是閉嘴,不說話。被壓迫的樣子很明顯。
周圍匆匆人群,茶棚里坐著看客,有人嘀咕,說幾個少年人仗勢欺人,也有人說老王活該。
不知是老王名聲太差,還是人人都事不關己,沒人站出來指手畫腳。
胡小滿剛毅的神情柔和下來,朝臉上掛這神氣的兩人笑了笑。
她對老王道“都是說到做到的人,你膽子大,就挑戰他們的淫威。不過我還有另一個辦法,你可愿意聽?”
能做地頭蛇,老王的腦子一點兒也不傻,勉為其難的點頭。
胡小滿“和氣生財,銀子我可以多給,但要分期付款,每個月還你五十兩,二十個月還完,你可以自己算一下,我到底給你多少銀子。多給的,是利息。”
在場的人聽到‘分期付款’都蒙了,聞言趕緊算一個月五十兩,二十個月是多少。
“一千兩,”老王這個老本行第一個發聲。
他在心里飛快的算著,以八百兩為基礎,每個月的多給的利息是十兩,二十個月二百兩。跟他心里的預期,是一樣的,那個店面是當了六百兩,滿打滿算他還是賺了。
只不過,他為啥要答應勞什子分期付款?誰買東西給錢是一點兒,一點兒給的?又不是賣不出去!
老王頭搖的撥浪鼓似的,“鄙人活這么些年,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法子,沒這樣的規矩。”
李顯無端的心疼起來,她是沒銀子才這樣硬撐的吧,為了家人,她能給的都會給,就不能自私一點兒嗎。
該怎么幫她呢。給老王來場仙人跳?做個局讓他欠賭債?還是查查他的過往抓幾根小辮子?李顯暗暗打主意,看向神采奕奕的少女,他心里驀地淌過一縷暖流,淌過四肢百骸,沖動的想抱抱她,摸摸她的眉眼。
“小滿,”楚娉婷皺眉,想說銀子她掏,但話到嘴邊兒,沒說。
這位好友從不會無的放矢。
朱子修正經臉表態“好妹子,我支持你。”
胡小滿沖他們笑出一口白牙,對老王道“這二十月之內,我若是連續兩個月沒還銀子,以前無論付了多少款,都作廢。你可以把鋪子收回去。”
在場的,都膛目結舌。這的多大的魄力才能吹出這樣的牛,更何況人家還不是吹牛。
老王也被震驚了一下,因為世事無常,萬一出點兒岔子還不上銀子,那豈不是雞飛蛋打?
他心里有點兒動搖,產生一種欽佩感,要人人都有這等魄力,何愁辦不成大事。
“容我考慮兩天。”老王動搖了,不是心動,是迫于壓力,楚家,李家,都不是能惹的,哪怕他們還只是少年人,但誰不求個以后呢。
唉,說的在天花亂墜,鋪子始終都不愁賣的,自己松松口早就賣出去了好伐。老王帶著惆悵告辭。
“等等,”胡小滿接過大寶遞過來的紙,拿給老王。
“你若想好了就去內城十二街,若不愿就當做廢紙一張。”
是契約。老王仔細看,咂咂嘴,說要考慮。
“考慮什么,”楚娉婷站起身,嫌棄道“沒工夫跟你磨嘰,現在就簽了。我給她做擔保。”
“不必,”李顯把老王手里的契約拿過來,一目十行的看了,在最后擔保人哪兒寫了名字。
不甘落后的楚娉婷也搶過大寶手里的毛筆,硬在上面加上自己的名字。
一雙眼睛瞪著老王看,周邊人起哄架秧子的讓他簽字,要不然就是不給楚大將軍面子。
事到臨頭,老王倒干脆起來,寫了自己的名字,一式兩份。
老王非常誠懇的請求“經此一事,還望幾位賞臉用飯。”
誰理他,楚娉婷第一個扇著風要走人。
胡小滿給面子的打了招呼,說等著拿鑰匙。老王沒法兒,自己個頂著大太陽一走三顫的回去拿鑰匙。
一直沒動靜的李顯忽的站起來,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把胡小滿拉走了。
“你沒銀子為什么不跟我說?”
胡小滿環臂抱胸,靠著斑駁墻壁,抿唇笑了“明明有更好的方法,我為什么還要欠你人情?我的法子好嗎?”
“好,”李顯一手撐墻上,慢慢靠近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帶著迷戀。
他低低道“再有這樣的事兒提前跟我說好嘛。”
一腳把人踹開,胡小滿想掐這個隨時隨地都想撩她的死孩子。
李顯拍著上的腳印,不哼不哈的走了。
“唉——”胡小滿嘆了口氣就把他扔惱后了。
買下來的鋪子,除了灰塵就是霉氣,里面空落落的。前面是兩間門面,后面帶這四間屋子的小院兒,久不見人氣,盡是荒涼。
幾人在就樓里大吃一頓,趁著夜色游湖,宵禁了才各回各家。
兩扇朱紅大門關上了,李顯才趨使這馬兒離開,很快,他們會在見面的。
次日一早,還是那架牛車,除了少一個胡有田在,一切都好。
咯吱咯吱走了兩天,特意挑的夜晚回了家。
剛進家門,蚯蚓那個傻不愣登的貨就彈著身子撲上來,身上的花紋泛著光,讓人眼花,它一下子把胡小滿撲倒在地上,慎人的舌頭胡亂。
胡小滿摸著后腦勺坐起來,一巴掌甩在蛇臉上,罵道“大爺——”
多日不見,蚯蚓早就想她了,被打的委委屈屈的。
白氏把小滿拉起來,一疊聲的問“哎呦,我的乖乖,摔疼了沒有啊?我看看,我看看。”
幾個小不伶仃的孩子圍上來噓寒問暖。
盼了許久的人回來了,熱鬧的幾乎忘了還做個人沒回家。
還是劉巧兒問的大寶。
大寶面皮子薄,說不出自家妹妹把三叔送進大牢的話,含含糊糊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劉巧兒怕胡小滿,不敢問,就去問胡老爹。
最不喜這個兒媳婦的胡老爹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他壓了壓火氣,對滿屋子的人道“小滿在府城買了鋪子……”
話沒說完,胡家眾人炸了,放光的眼睛看著胡小滿亂嚷嚷的問。
大體問題就是
花了多少銀子。
買了鋪子誰管理。
買鋪子為什么不跟家里人商量。
鋪子要來做什么買賣。
至于胡有田,劉巧兒都忘了問。
胡小滿搖著破扇子,接受目光的洗禮,言簡意賅道“鋪子每個月還五十兩銀子,用來干什么到時候再說,三叔嘛,在府城給大姑夫幫忙,過個一年半載的回來。”
“啊?”劉巧兒差點兒哭,立馬要求道“我要去府城照顧我男人。”
白氏涼涼接口“這個家你說了算了?”
“媳婦不敢——”劉巧兒真哭了,她是個妾,在村子里沒啥,胡有田又是看上別的女人了她真就是個妾了。
不得不說,這女人想多了。
胡小滿騙了人,成功身退,攜這二寶去了他房間。
二寶的手拆了繃帶,掌心里露出黑乎乎,丑陋的傷疤。
“還疼嗎?”胡小滿摸弟弟的腦袋,燈光下的眉眼很是溫柔。
二寶心里一酸,叫了聲‘姐’,撲進她懷里不說話。
“好孩子,”她順著二寶小小的后背,問他這些天的事。
逃走的胡兔娃還是沒回來,連帶他那個娘也沒遁了。白氏不止一次的去常小蛾的娘家鬧,跟人家打架。
聽他講完,胡小滿停住給傷口傷口拆線的手。
“你恨嗎?”她這樣定定的問。
一張與她不在那么相似的臉龐,聚集這化不開的恨意。二寶道“我恨他,村里人都在說我命不好,注定不能出人頭地。若不是他,沒人會這么咒我。”
胡小滿“寶兒,你要是因為別人的廢話而去恨一個人,那你這輩子也只能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大人物的胸襟不會因為別人幾句話廢話左右。”
二寶不解“那我就不該恨他嗎?他要害死我——要我的命!”
嗤笑一聲,胡小滿低頭用剪子慢慢的拆線,“那你更不應該恨他,胡兔娃還沒那個膽子弄死你。與其有力氣去恨一個蠢貨,不如想想怎么讓蠢貨后悔莫及。”
“可我還是恨他,想起來就煩,他太蠢了,”二寶很誠實,他把想起胡兔娃心里就發堵的情緒當做恨。
胡小滿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點點頭道“用不了三天,就會有人后悔了。”
“啊?啊——”二寶的一聲啊從疑惑變成尖叫。是胡小滿趁機把羊腸線抽出來了。
歇了,很多事都要辦起來。
胡小滿一個人,帶著蚯蚓,去了常小蛾的娘家。她一進村就被認出來,十里八村一半兒的村民都認識她,胡家太出名了,胡小滿早就成了傳說中的人,輕易搭不上話。
所以,人人都知道她是來找茬的,害怕,但還是被激烈歡迎了。
蚯蚓,高冷的很,甚至有人跪拜它。
有人主動給胡小滿指路,遠遠跟著來了一座農家破院子。
胡小滿敲了敲敞開的門。一位滿頭灰發的老太婆走了出來,她初初看見蚯蚓噸位的身軀,兩眼一翻就靠在門上要暈過去。
胡小滿用精神力托了她一下,好一會兒老太婆才哆哆嗦嗦的清醒。她一下子就哭了,不堪重負道,“兔娃那個癟犢子真不在我家,真的不在。還要我說多少遍?那是他們胡家的孩子,你們找錯人了,嗚嗚,造孽的玩意兒——”
她哭喊了好一會兒也沒人出來,胡小滿輕聲問“常小娥呢?”
“不在,不知道死哪兒去了。”老太婆尖利的咆哮刺耳,擋在門前的瘦身板倒是絲毫沒有移開。
胡小滿扭過身,對竊竊私語的眾人道“誰能告訴我胡兔娃在哪兒,我給他五兩銀子。”
吃瓜群眾炸鍋了
“好大的手筆。”
“五兩銀子能過兩年了。”
“你們誰知道胡兔崽子在哪兒的?”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半大少年斜刺里跑出來。
看客就笑了,紛紛道“常小娥的弟弟是個好種,五兩銀子就把外甥賣了。”
半大少年一點兒不害臊,對著哄笑的人群吐口水。
胡小滿看向老太婆,發現門已經被關上了,那老婆子趴門后偷聽呢。
她摸出五兩銀子在手里拋,高聲道“帶我去找胡兔娃,銀子就是你的了。”
少年奔過來,又被蚯蚓嚇退,搓著手道“你說話算數?好多人都看著呢。”
她沒言語,而是把銀角子捏在手里,徒手捏到變形,捏成兩半,然后扔到少年懷里。
捏面團似的手法把眾人給嚇住了,目瞪口呆的,少年拿這銀角子擱嘴里咬,一咬一個牙印。
有錢能使鬼推磨,辦起事兒來特別的理利落。
少年指著樹林里最粗的一個合抱梧桐,他打過雞血似的興奮道,“人就在上面呆了好多天,有時我還的給他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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