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二章何處來風吹落葉,虛幻縹緲劍無情(4)
何風已回來。
他的人已走進碧玉城主的書房。
“父親!”
他用一種極其恭敬的叫道。
碧玉城主看著何風說道:“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回來。”
何風說道:“父親,我回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碧玉城主問道:“什么事?”
何風說道:“我知道,父親已在后悔對付青玄天。”
“我回來,只是想告訴父親,無論如何,我也要殺死青玄天。”
碧玉城主長嘆道:“我確實已在后悔,當初為何要聽你哥的話,去對付青玄天。”
“我已不準備對付青玄天。”
“我已想明白。”
“我若去對付青玄天,城主府將毀于一旦,我若幫助青玄天,城主府也難幸免于難。”
“我只有什么也不做,才能讓城主府矗立不倒。”
碧玉城主真的已經后悔。
一個人,若是發現,自己做的事,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卻不能帶來好處,難免都會后悔。
何風握著拳頭,堅定的說道:“我絕不會放棄,我的人也不會放棄。”
“我一定要殺青玄天。”
“你怕事,我可不怕。”
何風的人已走出書房,碧玉城主看著何風的背影,只能嘆息。
何風是他的兒子。
虎毒不食子。
碧玉城主不可能殺何風。
何風要做什么事,碧玉城主就由著他去做,就算是死,也是何風自找。
碧玉城主看著門外,問道:“酒菜是不是已準備好?”
外面有人答道:“是。”
碧玉城主又問:“客人是不是已經來了?”
外面的人答道:“沒有。”
碧玉城主說道:“客人若來了,立即來告訴我。”
外面人答道:“是。”
碧玉城主輕輕的閉上眼睛,輕輕的靠在椅子上,慢慢的想著自己的決斗有沒有錯。
咚咚咚……
是誰在則里敲門?
敲的是誰家的門?
門已開,一個人站在門前,是一個下人。
那個下人看到開門的人,立馬作揖到地,恭敬的說道:“青公子,城主有請。”
開門的人問道:“誰是青公子?”
下人道:“青公子,城主已知道你在這里,特意讓小人來請你。”
那意思無異于說,你已不必在裝。
開門的人問道:“請我做什么?”
下人回答道:“城主請公子過去小酌,好似還有要事商量。”
開門的人說道:“好,我跟你去。”
下人說道:“公子,請隨我來。”
小院外,有條大道,大道上有一輛馬車。
青玄天已坐進馬車。
下人正在揮動手中馬鞭,驅趕著馬車。
大道上有風。
今夜的風,好似不太冷,還有點淡淡的香味。
酒肉的香味。
香味是城主府里傳出來的,馬車也已到城主府門口停下,青玄天已從馬車里出來。
城主府里,所有人見到青玄天,都恭恭敬敬的喊一聲“青公子”。
酒菜沒有擺在待客大廳,而是擺在碧玉城主的書房里,那張寬大的書桌上。
碧玉城主看著門口。
青玄天出現在門口,他就已看到。
碧玉城主說道:“青公子,好久不見。”
青玄天笑道:“城主,好久不見。”
“不知城主深夜找在下來,有何吩咐?”
“莫不是想借在下頭顱一用?”
碧玉城主說道:“青公子真會開玩笑。”
青玄天已坐在桌前,看著一桌子好酒好菜,笑道:“酒是好酒,菜是好菜,想必主人也是好人吧!”
碧玉城主笑道:“以前的主人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今天的主人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因為,今天的主人,不準備借別人腦袋,只想請別人吃一頓。”
“好好的吃一頓。”
青玄天笑道:“主人既然起來說,做客人的若是客氣,就太矯情了。”
青玄天已拿起酒杯,輕輕啜一口,接著又說道:“我喜歡直爽的人。”
“城主若有什么事吩咐,不妨直說。”
碧玉城主端起酒杯,說道:“我找你來,確實有一件事。”
“我想和你“杯酒化干戈”,你若答應,城主府寶庫里的東西,你可以隨便拿三件。”
“我可以保證,以后絕不會找你的麻煩。”
青玄天皺眉道:“我不懂。”
碧玉城主問道:“不懂?”
青玄天說道:“你明明可以要我的命,為何突然轉變主意?”
碧玉城主說道:“因為,我不想城主府毀于一旦。”
青玄天問道:“難道,殺了我,城主府就會被摧毀?”
碧玉城主點頭道:“是。”
青玄天又在皺眉,好似在思索著答不答應。
碧玉城主一直盯著青玄天看,仿佛在等著青玄天的答案。
青玄天沒有讓碧玉城主等很久,也沒讓碧玉城主失望。
他本就不是喜歡和別人爭斗的人,既然碧玉城主已放下架子,要與他重歸于好,他有什么理由不答應?
所以,他開口道:“我答應。”
碧玉城主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
“因為,我們停戰,對彼此都沒有壞處。”
青玄天說道:“是。”
碧玉城主舉杯說道:“請……”
青玄天卻搖頭道:“等等!”
碧玉城主問道:“等什么?”
青玄天說道:“我的一個朋友,是不是在城主的手中?”
“我們既然已經罷戰,城主是不是該表示出足夠多的誠意?”
碧玉城主苦笑道:“我真是有心無力,你的朋友并不在我的手中。”
青玄天笑道:“那么,他在誰手里?”
碧玉城主說道:“他在何風手里。”
青玄天說道:“我知道何風也是你兒子,你的話他一定會聽。”
碧玉城主說道:“若是在昨天,我的話他一定會聽。”
“今天卻已不同。”
“他并不準備與你罷戰,還準備與你殊死一戰。”
“女大不中留,兒大不由爺。”
“我已沒有能力去管他,又不可能去殺他,就只能由他去。”
“你們之間的決戰,不管誰對誰負,都已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我也不會幫何風。”
“我的人都已撤回來,只有何風的人還留在那里。”
青玄天沒有生氣,只是問道:“我若殺了何風,你會如何?”
碧玉城主說道:“我的兒子不止何瑜,也不止何風。”
青玄天說道:“好。”
碧玉城主說道:“何風若不幸被你殺死,我會給他買一口棺材。”
“你若不幸戰死,我也會替你買一口棺材。”
青玄天說道:“謝謝!”
碧玉城主又說道:“我一生做過不少錯事,也失信過很多人。”
“你相信我,我就不會讓你失望。”
青玄天說道:“好,我信你。”
碧玉城主又說道:“他已在等你,你的朋友也在等你!”
“你或許,已該走了!”
青玄天站起身說道:“告辭。”
青玄天真的已走。
碧玉城主看著青玄天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我雖不會替何風報仇,可不代表著別人也不會。”
“我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了,自然也管不了別人。”
青玄天的嘴角在冷笑。
碧玉城主認為,青玄天不會聽到他說的話。
可惜,青玄天已聽到他的話。
碧玉城主的意思,青玄天也明白。
碧玉城主只要不出手,就沒有違背他們的誓約。
城主府的其他人去對付青玄天,那可沒有違背誓約。
他們要為何風報仇,又與碧玉城主有何關系?
他也無權去管別人要做什么,他能管的只有自己。
所以,城主府的人全都去對付青玄天,也和他沒有關系。
碧玉城主的臉上又露出冷笑,得意的冷笑。
青玄天若不幸死在何風手中,也與他沒有關系。
因為,他沒有出手對付青玄天。
出手的是何風。
若有人要替青玄天報仇,也只會去找何風,不會來找他。
碧玉城主已把自己置身事外,正如他自己所說:“這件事已與他沒有一點關系。”
青玄天走在長街上,長街的盡頭是一個小院。
鐵錘就在那個小院里,何風也在。
天空中沒有月,只有風。
風吹孤燈搖曳,人影也在孤燈下搖曳。
悠長的街道,靜如墳墓。
青玄天一步步往前走。
他去的方向有墳墓。
是別人的墳墓?還是他自己的墳墓?
今夜,已注定有人死。
青玄天的人離小院越來越近,也就離墳墓越來越近。
他的人已走到小院前面。
沒有動靜,一點動靜也沒有。
莫非,何風不在這里?
吱呀……
青玄天伸手推開門,就看到一個人坐在院中。
鐵錘。
坐在院中的人赫然是鐵錘。
鐵錘笑道:“你來了?”
青玄天說道:“你不是鐵錘。”
鐵錘笑道:“我是鐵錘,難道你不認識我?”
青玄天笑道:“我知道你是鐵錘,只不過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鐵錘。”
“我認識的鐵錘,絕不是這樣一個人。”
鐵錘笑道:“你或許不知道,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
青玄天問道:“難道,你早就知道我會去奴隸場中,也知道我會豪擲千金買下你?”
“所以,就在奴隸場中等我?”
鐵錘搖頭說道:“我并不知道你會去奴隸場,更不知道你會去豪擲千金。”
“你豪擲千金,買下我們十個人,只不過是一個巧合。”
青玄天問道:“巧合?”
鐵錘說道:“奴隸場中,每天賣出去的十個人中,就有一個是城主府的密探。”
“有人把我們買下,就一定會把我們帶回家中,只要被帶回買主的家中,我們豈非就可以去探聽買主家中的各種秘密。”
“碧玉城方圓千里內,大小勢力之中,幾乎都已有我們的暗探。”
“其中,有一半暗探都是通過奴隸場的買賣輸送到那些大小勢力中去的。”
“你買下我,本就是巧合。”
“這真是一個要命的巧合。”
“你若沒有買下我,就不會來到這里,也就不會死在這里。”
“你說,這個巧合是不是很要命?”
青玄天苦笑道:“是。”
鐵錘又問道:“你是不是已明白?”
青玄天只能點頭道:“是。”
何風已從外面走進來,身后還跟著城主府的四大劍客。
青玄天能感覺到,小院外最少有三四十個強者。
他已落入網中。
一個萬劫不復的網中。
今夜發生的變故,發生得很突然,青玄天還沒緩過來。
他沒有想到,鐵錘是城主府的人。
巧合?
真是要命的巧合!
青玄天唯一能做的只有苦笑。
冰冷刺骨的風,不停地擊打著青玄天,仿佛是在嘲笑青玄天。
青玄天仿佛也在嘲笑自己!
何風笑道:“我該叫你天兄,還是青兄?”
鐵錘也插嘴道:“你隱藏得夠深,我和你同吃同住幾天,竟然沒有發現一點破綻。”
何風身后的一個白衣人看著青玄天說道:“原來那天在城外的老人是你!”
青玄天沒有回答鐵錘和何風的問話,卻看著說話的白衣人,問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白衣人竟能認出他,那就說明他的易容術還不夠精。
白衣人說道:“你如何裝扮,你的眼睛總不會變。”
青玄天卻已煥然大悟。
何風又在問:“我很好奇,那天你一直在我們的監視中,又如何能扮成一個老頭,出現在城外?”
何風不著急殺青玄天。
因為,青玄天已無路可逃。
青玄天笑道:“有的事情,是永遠不能說的秘密,更何況你們是我的敵人,就更不能說。”
何風笑道:“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不過是時間問題,我可以慢慢想。”
“不過,你卻已不能慢慢說。”
青玄天問道:“我只是不明白一個問題。”
何風問道:“什么問題?”
青玄天說道:“你們為何總喜歡在動手前款款而談,難道你們不知道,話多的人往往死得快!”
鐵錘喝道:“好小子,看拳。”
鐵錘的拳頭仿佛已變成拳頭,仿佛能一錘要青玄天的命。
青玄天的目光沒有去看鐵錘。
他在看著春風,秋雨,冬雷,夏電。
四個人,四柄劍。
他們練的是殺人的劍法,劍出比殺人。
鐵錘的拳頭已快落在青玄天身上,青玄天只是微微側身,鐵錘的拳頭就已落空。
青玄天不想出劍,也不能出劍。
他的劍出鞘,往往已代表著戰斗將結束。
他沒有把握擊敗春風,秋雨,冬雷,夏電。
他的劍就不能出鞘。
春風,秋雨,冬雷,夏電也沒有把握對付青玄天,他們的劍也沒有出鞘。
他們在等青玄天的劍出鞘。
誰先出劍,誰就有可能先死。
小院外有二十二個武將境界的強者,青玄天想施展輕功逃走,幾乎不可能。
今夜,他想要出去,唯有殺開一條血路。
鐵錘又打來一拳。
他出拳的速度很慢,青玄天輕輕閃身,就已躲過。
何風沒有動,靜靜地看著。
仿佛在看戲一般,看著院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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