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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無品


  最不好受的就是中年劍客,等死的滋味如何能讓人好受。

  船上天劍宗的弟子大多只知道少年要突破,卻不知道,少年突破以后等候他們的是什么。

  他們心里也焦急,焦慮,卻沒像中年劍客那般。

  此時的少年,已經抓住那一扇神奇的門,只要推開那扇門,他的實力就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快了,快了,快要把那扇門推開了。

  仿佛,耳邊響起一聲轟隆。

  少年心中大喜,自己終于突破到無品的實力,成為天地強者的路又更近一步了。

  中年劍客面如死灰的看著已經停下身形的少年,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實力到中年劍客的地步,孰強孰弱,一眼就能看穿,誰生誰死也能意料。

  死亡,是每個人都往經歷的事,只不過是早死與晚死的區別罷了。

  中年劍客怕死,不過,對于死亡,他已經釋然了。

  行走江湖的人,時刻都準備著死亡!

  少年手中劍寒光閃現,劈出樸實無華的一劍,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劍,其中蘊含多大力道,只有對面的中年劍客明白。

  那是一股讓人說不出忌憚的力道,少年劈出這一劍的時候,中年劍客已經感覺到死亡的在慢慢靠近。

  劍客,死在劍下,是無上的榮耀,中年劍客臉上浮現出一種扭曲的笑容,輕輕的閉上眼睛,張開雙手,等待著那一劍劈在自己的身上。

  天劍宗弟子滿是疑惑的看著中年劍客,心中吶喊道:“還手啊,還手啊……”

  還手?從少年突破開始,中年劍客就知道,自己還手也不會得到任何效果,與其做無所謂的針扎不如什么都不做。

  在天劍宗弟子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那一劍劈開中年劍客的身體,少年冷笑,看著這艘大船上所有的天劍宗弟子。

  對于想要自己命的人,少年從不會留手。

  江湖,有柔情也有無情,一個人在江湖中行走,光有無情還不行,還需要有柔情。

  剛柔并濟,才能相輔相成。

  只有無情是魔頭,只有柔情是短命鬼,只有把無情柔情結合在一起,才能在活得更久的前提下做更多事情。

  “斬……”,少年輕喝一聲,橫掃出一劍,所有阻擋劍光的物體都被斬斷,包括生命生機。

  僅僅是一劍,就把船上百十來個天劍宗弟子滅殺。

  強,太強了,強大到無可觸及的地步。

  這是剩余兩艘船上天劍宗弟子心中唯一的想法,心里的想法會改變,慢慢的,他們心里的想法變成恐懼,變成不安。

  因為,他們看到少年的目光看向他們,這意味著什么,恐怕沒有什么人比他們自己更清楚。

  逃,是他們唯一的念頭,也只有逃能讓他們活命。

  “噗呲,噗嗤……”

  其他兩艘船上的天劍宗弟子都紛紛跳入水中,他們覺得自己在水底是最安全的。

  縱使少年厲害,總不可能一劍把海水斬開,只要少年沒有斬開海水的能力,他們活下去的可能性就無限放大。

  想法,往往都是最美妙的。

  事實,往往都是最殘酷的。

  一柄劍,從少年的手中飛出,飛劍所過的海水之中,都會冒出血泡。

  鮮紅的血要染紅海水太簡單了,更何況,是很多的鮮血,染紅半邊海域也不是什么難事。

  海水中的天劍宗弟子開始驚慌,慌亂,在水中拼命的拍打著手,來躲避飛來的劍。

  飛劍就像長了一雙眼睛一般,不管他們如何退,如何游,都躲不過飛劍。

  “回……”,少年輕喝一聲,飛劍回到手中,海面上,大船四周,漂浮的都是尸體,還有些沒有跳下水的天劍宗弟子看到這一幕,心底冰涼。

  一陣夜里的涼風吹過,四周瞬間清凈下來,沒有人吵鬧,也沒有人掙扎著逃命,所有的人,除少年以外的人,都死了。

  夜微涼,海面一片死寂,四周彌漫著死氣,抬頭望著月亮,已經不知不覺中快要西下。

  三歲的孩童都知道暖陽東升西落,有人喜歡看日出,也有人很喜歡看日落,卻很少有人會去看月出月落。

  少年,就喜歡看月出月落,看著漸漸西落的月亮,少年解下腰間酒壺輕輕喝一口。

  日月交替,月亮落下,晨陽就會升起,這是不變的自然規律,誰也不能改變,就算傳說中能移山倒海的仙人也不曾聽聞誰能控制日月。

  不知不覺中,居然又過了一夜,看著船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少年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殺人者,人恒殺之,今日我殺他們,有一天,或許我就要被他們殺!”

  少年搖搖頭,暗道:“想那么多干嘛,還不如好好想想接下去去什么地方好一點。”

  回天宮?他現在沒有航海地圖,天宮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別談回去。

  看如今這情況,也只能隨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了。

  海,很大,在海面上漂泊,注定是孤獨的,還好,少年早已經習慣了孤獨。

  只要有酒,所有的孤獨時光都可以打發。

  九州北夷邊界,所有北夷大軍看到騎赤紅寶馬的人出現,都統統跪在地上。

  赤紅的寶駒,整個北夷只有一匹,不用去看人,看寶駒就能猜測出來人是誰。

  “王上……,”騎赤紅寶駒的赫然就是北夷國主,寶貝的女兒被九州皇室抓去好久,如今,生死為卜。

  說下的期限也將至,再過兩月有余,九州皇室若還不把北微交出來,北夷國主就會馬踏九州。

  北夷一直都對九州虎視眈眈,對于九州這塊肥肉,誰都想咬上一口,如今北夷公主被九州皇室抓去,北夷終于能名正言順的出兵對付九州。

  北夷國主策馬來到大軍前,對跪地的將軍士兵道:“都起來吧。”

  “謝王上!”

  所有的士兵將軍齊刷刷站起來,又是一幕不可多得的景象。

  北夷國主來到大軍統帥蒙赤身前,問道:“蒙將軍,對面大軍最近有什么舉動?”

  蒙赤搖頭道:“王上,我們不動,他們也不動,現在兩軍,數百萬人就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

  行軍打仗,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對于打勝仗至關重要,九州地大物博,糧草儲備多,大軍就算耗一年也不怕。

  可北夷的軍隊就不同了,這么些年來,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恐怕也不能讓大軍耗半年之久,沒有糧草的戰斗,已經輸了一半。

  蒙赤跪地道:“王上,所有的糧草只夠大軍支持半年之久,若是半年之內不對九州出手,我們的大軍將……將……”

  說到這里,蒙赤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用眼角輕瞟北夷國主,看到北夷國主臉上表情沒有什么變化,蒙赤才松一口氣。

  伴君如伴虎,只要說話稍不注意,惹怒北夷國主,管他是開國元勛還是三朝元老,三軍大將,等待他們的都只有不待見,或者,死亡,更荒唐的還會被株連九族。

  在外人看來,被君王主上重視,時常拉到身邊差遣的人,風光無限好。

  卻是不知道,他們面對的風險有多大,有時候,甚至走一步路,說一句話君王覺得不中聽,那不用想,大禍也隨之而來了。

  北夷國主看著對面黑壓壓,不見邊際的大軍,道:“九州號稱有千萬雄兵,不過,據我所知,最多不會超過五百萬兵甲會參與到抵御外敵的作戰中來。

  其他五百萬,都是各個王,州主,郡主的私家兵,不到萬不得已,他們都不會動用,九州的戰斗力,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要弱很多。”

  蒙赤猜不懂北夷國主的心思,干脆不說話,也不附和,低頭細細聽著北夷國主的每句話,乃至每個字,都牢牢記在心里,私下好好揣摩一番北夷國主的心思,這是他一直都做的事情。

  北夷國主又道:“蒙將軍,依你之見,大敗白煞大軍需要多久?”

  蒙赤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北夷國主問起來,也是對答如流,道:“王上,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屬下認真的去研究,認識對面帶兵大將,也算有所成果。

  白煞生性魯莽,可以說是個只懂拼殺的莽夫,這些從他用三十萬大軍去昆侖山圍剿逍遙子,目的地沒到,還讓大軍死傷慘重,就可以看出來,白煞,不太懂帶兵,也不排除,用幾十萬人做戲給世人看的目的,不過,這種想法很可怕,屬下不敢想。

  以屬下所知的東西去對比,我軍要破白煞五十五大軍,只需要一天。”

  北夷國主輕輕點頭,這與他所想不謀而合,他心里想的也是一天時間,破去白煞大軍,然后長驅直入。

  “蒙將軍,大軍就交給你了!”

  北夷國主說完話,又騎著赤紅寶駒離開了,這邊的動靜早就被白煞大軍聽到,此時白煞在幾個小將軍的簇擁下,來到大軍前,遠遠的看著。

  “北夷國主?”

  白煞自言自語,看來,北夷是等不住了,以五十五大軍對付北夷的蝦兵蟹將,綽綽有余,不需多,一天,就能敗北夷大軍。

  白煞的想法和蒙赤不謀而合,兩人都想用一天的時間打敗對方,到底誰能勝,用多少時間,誰也不知道。

  白煞看一眼,又策馬回到帳中,看著一份紙文,上面都是有關蒙赤的各種消息,就連蒙赤一天吃多少飯,什么時候拉屎撒尿上面都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真的是莽夫嗎?誰也不能給出一個準確答案。

  兩軍對峙的場面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不過終有一天,兩軍會有一戰,一切,都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酒壺的酒沒了,真的讓嗜酒如命的人很無奈,翻遍整艘大船,少年終于在船艙里找到十多壇美酒,現在就算要洗一個酒澡都可以。

  少年不會去浪費一滴酒,更別說用酒泡澡了,提起一壇酒,打開酒塞湊在鼻尖前聞聞,酒勁不大,酒味也不太香。

  有總比沒有好,少年也不去挑剔是不是好酒,只要是酒,能喝就行。

  有的人喝酒會溫文爾雅的小酌,也有慷慨漢子大碗喝酒,少年喝酒不論碗,也不論杯,直接論壇,想要他喝得盡興,沒有幾壇是不可能的。

  昏暗的船艙里喝酒總是沒有坐在甲板上,吹著海風,看著海景來的愜意。

  少年順著兩壇酒水走出船艙,放在甲板上,盤腿坐下,雙手抱起一個酒壇美美喝一口。

  “啊……”,酒不算是好酒,就是普通的酒罷了,少年卻喝得很舒坦,口中吐出一口濁氣,表情還有些迷醉。

  只要是酒,不管好壞,少年好似都能喝出韻味來。

  一壇酒下肚,少年沒有去喝第二壺,而是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看著對面漂泊而來的一艘大船。

  冤家路窄這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青玄天覺得說得特別有道理,對面那艘大船,居然是天劍宗的大船。

  只要遇在一起,戰爭肯定少不了,那艘大船上的人看到是天劍宗的船,快速靠過來。

  越近他們越覺得不對勁,不說別的,一般天劍宗門中弟子外出,至少有四五十人一起,唯獨這艘大船上,出奇的安靜,除了船頭甲板上的少年,不見其他人。

  距離只有四五丈的時候,那艘船上的天劍宗弟子跳過來,落地就看到地上的鮮血印跡,都抽出寶劍警惕的看著甲板上站著的少年。

  一個年齡相對大一點的劍客對少年喊道:“你是誰?為何會在天劍宗大船上?”

  少年看一眼他們,低著頭,沒有回答對面那人的話,反而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青玄天這個人?”

  “難道,你就是青玄天?”

  少年搖搖頭,道:“我不是青玄天,可我知道,船上的人都是被青玄天殺的,那時我在遠遠看得清清楚楚,我就不知道,這個青玄天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和天劍宗的人作對?”

  對面的天劍宗弟子防備意不減,剛剛說話那人又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殺人的是青玄天,又為什么在這條船上?”

  少年抬頭輕笑道:“這話說起來有點長,不如你們先告訴我青玄天是誰,你們為何要對付他,我在慢慢告訴你們我所知道的。”

  那人笑道:“那好,告訴你也無妨,青玄天是宗主點名要抓回去的一個少年,我們從來都不會去知道不該知道的東西,所以,我們知道的只有這么多。”

  看來,他是才出來行走江湖的人,心直口快,別人問什么就告訴別人什么,可是有些不妥。

  那人接著,又道:“現在,你可以說說,你是怎么知道殺人的就是青玄天?”

  少年面色變,道:“因為我就是青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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