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得知太子的謠言成真了，在家里呆不住了，馬上趕到江廣殿見大王。

　　大王見到太傅來了，克制住心中的憤怒，對太傅說：“你來得正好，太子這個畜生與霍少妃有染，真是氣死我了。現在證人證言都有了，你看看怎么辦啊？”

　　太傅也急：“我正是為此事來的，這個太子怎么搞的。大王你要不急，我們先分析分析，看怎么辦？”

　　太傅馬上分析說：“先要控制傳言，不能讓王后知道了，她身體可是不好，要是知道生氣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想不到的事。”

　　太傅是陳家的，首先想到的就是他陳家的人。

　　太傅馬上差遣大王的侍女到清寧殿去，找采蓮，悄悄告訴采蓮，絕不能讓王后知道太子的事。王后要是知道太子與霍少妃有染，那還不氣昏死！

　　安排好保護王后的事，太傅才開始安慰大王。看大王氣得不輕，臉色發青，全身還有些發抖……

　　看到此情景，太傅也理解大王。自己的兒子與自己的妃子有染了，能不氣嗎？于是，太傅就安慰大王：“大王，你相信這是真的嗎？”

　　太傅會安慰人。他直接說好話，只想轉移大王的注意力，讓他們來討論此事的真假性。

　　可是大王還是氣不過，氣鼓鼓地主：“能不是真的嗎？啞巴都說看見了。再說這個兔崽子，他什么事干不出來？叫你兒子，把他綁過來，我不打死他，我就是他兒子。給老子戴綠帽子。”

　　“如果把太子綁來，就算你把太子打死了，能解開太子是不是真的與霍少妃的事是不是真的？現在不是和太子見面的時候，我叫陳武把啞巴叫來，我們好好審一審。”

　　是啊，就是打死太子又有什么用？現在不是教訓太子的時候，還是要弄清楚啞巴的供詞，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多久，啞巴被陳武叫人抬了來。

　　大王看到啞巴，氣又上來了。你這個家伙平常老實巴交的，太子也對他不錯的家伙，怎么說得出口太子與霍少妃有染？就算有你也不要說啊。

　　大王伸手想揪起啞巴，但看到他全身是傷，也就忍住了，便說：“啞巴，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看到太子與霍少妃有染了？”

　　按太子的意思，在大王面前只能說‘好像是’。啞巴也不怕大王的兇相，還看著大王，做手勢。

　　當啞巴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后，大王看得去里霧里，便問在場的人：“他在說什么？”

　　在場的幾個人，只有陳武懂一點點啞語，其他人都沒有懂啞語的。而且這個‘好像是’，不是專業的啞語師還真理解不了啞巴的意思。陳武琢磨了一會，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陳武就蹲到啞巴面前，要他再說一次。

　　啞巴又重復一下他剛才的手語。陳武還是搖頭。

　　“找人叫結巴師傅來，他與啞巴一起生活的，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把結巴馬夫叫來后，才知道啞巴說的是‘好像是’。

　　大王一聽好像是，那意思也可以說好‘像不是’？

　　既然好像是，好像不是，你啞巴不知道說不是啊？想起來大王又來氣：“我問你，太子對你不好嗎？”

　　啞巴搖頭。

　　“太子對你好，既然是好像是，你就不知道說沒有看啊？”大王還是想到啞巴不夠意思上來，責怪啞巴。

　　啞巴不吭聲。

　　太傅知道，現在與啞巴理論是沒什么用了，叫陳武把啞巴帶走，他要與大王好好商量，下一步怎么辦？

　　等大家散去后，太傅就問大王：“你打算怎么辦？”

　　“能怎么辦？要我去求國相那是不可能的。先把廷尉叫來，看看他那里能做些什么再說。”

　　太傅也是這樣想的，于是，馬上又差人叫來了廷尉。

　　漢武帝當政之后，各諸侯國的重要官職都用朝廷任命的，所以現在的廷尉不像從前的廷尉，那么聽大王的。只是在這里謀職，處理事情要照顧全局，以國相府為主，但也要照顧大王。

　　廷尉進了江廣殿，就向大王解釋，審啞巴時國相催得太急，也沒向大王匯報了。

　　“你沒來得遲匯報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問你，啞巴的供詞是不是簽字畫押了？”

　　廷尉點頭。

　　“我跟你說，我剛才問啞巴了，他說的是好像是，他啞巴畫押的卻是看了，這就有誤差了。那好像是與看見了，可是有差別了。看見了那就是事實；好像是，那就有可能不是。這樣的結果，你們應不應該重審？”

　　大王的意思，就是廷尉把審案的結果改過來。

　　在廷尉這里，剛審的案子，你要重審，在國相那里是說不通的。再說，啞巴到你大王面前，肯定要為太子說話，他不得不說可能是。在你大王面前說可能是，那肯定就是。要是真不是的，在你大王還不肯定地說不是？

　　這樣看來，廷尉反而覺得，劉建與霍少妃肯定有那關系。

　　這樣的案子，對老百姓沒什么影響，如果國相不嚴格要求，你大王要說重審不是不可以，你大王就是要把簽字畫押的改過來，也是可以。這樣的案子，不但對百姓沒什么影響，就連對方都死了，誰也不會對這樣的結果去追究對錯，隨便怎么判都行。

　　“要重審不是不可以，只是這結果國相那里有案底了，我怕……”

　　廷尉只有說事實，讓大王拿出辦法。

　　國相那里有案底，那意思是復審還得國相同意。

　　大王也可以理解，他一廷尉愛國相的領導，既然國相知道了結果，你又要重審那一定要通國相。

　　廷尉一腳將球踢到大王腳下，看大王怎么踢。

　　此時的大王，也說不清廷尉是不是為難自己，但他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大王只好說：“那行吧，我讓太傅去找國相吧。”

　　太傅是輸王的，這樣的事也只能由他出面了。

　　太傅有些愁眉，這樣的事不是談判的活，明顯的是求別人的事。要他去求一位新來的國相，雖然權沒有國相的高，但以他的老資格也不應該求國相辦事啊。

　　大王看碰上太傅，從他的表情猜出他的內心世界。大王也客氣起來：“太傅，還是要辛苦你一下，與國相好好說一說。”

　　太傅聽到大王為了救兒子，那副慈愛的父母心情，他被感動了，便說：“什么辛苦啊，我應該做的。”

　　太傅說完，要離開。他走了幾步后，又轉過身來問：“大王，聽說皇上給了你兩瓶益州的葡萄酒，你還沒喝，給我和國相倆人喝了吧？”

　　皇上是送了大王兩瓶益州的葡萄，這可是當時的奢侈品，大王都舍不得喝，想過兩天到茶莊請老板娘喝的。

　　為了這不爭氣的兒子，不得不便宜董仲舒了。

　　“好吧。你去把兩瓶葡萄酒拿來給太傅。”大王有氣無力地說。

　　侍女微微躬身點，向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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