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步舒他們沒用多少時間，就拿到了啞巴的簽字畫押。廷尉拿到文書后，向國相府的大堂走去。

　　董國相早已坐在那里等著廷尉的到來，呂步舒回來就向國相報告了，拿到啞巴的供詞。

　　廷尉笑兮兮將供詞遞交到董國相面前，并夸獎說國相英明，國相偉大，斷案神明，一個金點子就讓啞巴投降了……

　　董國相聽得身上有點起雞皮疙瘩。要是真是他董國相想的辦法，他還好受一點，可是這辦法不是他想的，是幸夫人告訴他的。董國相是不愿意領這樣的儒將。

　　董國相聽得有些別扭，但又不好更正。告訴廷尉這是幸夫人的辦法？那不等于供出他與幸夫人有什么交易？

　　“廷尉大人，現在不是講這個辦法的時候了，我們要想下一步的工作。首先一點，這個供詞能不能算數？如何算數，我們怎么對付太子劉建了。”

　　董國相聽不下去，用手敲著桌子，示意廷尉要討論下一步的工作。

　　廷尉一聽怎么對付太子劉建，沒有言語了。平民百姓要是有這個供詞，他廷尉一句話：“抓人”。可是，他是劉建、是太子，是現在大王劉非的兒子，是皇上的宗室，他能直接抓嗎？要抓也和上次一樣，要他董國相開口。

　　說句心里話，上一次董國相抓人，也有點莽撞，也沒怎么與大王商量，就將劉建打入大牢。大王只是看在他是新來的國相，而且后面也沒什么事，才沒與國相計較。這一回如果要抓，那后果可不一樣，真正要定下這個罪，可是‘禽獸行’罪，不輕啊。

　　關于劉建的事，廷尉一時不好說，他就說供詞的是否有效性：“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他是個啞巴，他要是以后翻供的話我也不知道怎么處理了。不過，有簽字有畫押，應該不成問題。”

　　董國相一介儒生，他哪里判過案？他是沒有把握，就問一旁的呂步舒：“步舒，你發表一下意見，這供詞有沒有問題？”

　　呂步舒喜歡鉆研律法，秦時的嚴酷，漢時是在秦時的基礎上，完善了條款。呂步舒研究比較透徹，所以董國相早就叫他留下，等著廷尉也讓他參與討論。

　　呂步舒也是第一次接觸到實際案例，他也覺得有了簽字畫押，應該有效。但是，這個人是啞巴的特例，書上也沒有這樣的實例。

　　盡管不能百分百肯定供詞沒問題，但他們倆位都這樣認為了，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可以進行下一步了：“那你們說一說，下一步該怎么辦了？”

　　廷尉憑他的敏感，第一個要考慮的是大王的問題：“國相大人，如果要定罪，可是不輕，此事關系重大，我們是不是先大王商量商量？”

　　呂步舒一聽，就來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就抓起來就好，還要與大王商量什么？”

　　話一出口，廷瞪大眼睛看著她，那意思是說，你一姑娘人家，在此啰嗦什么？要不是看在國相份上，我一腳把你踢出出去。

　　呂步舒與廷尉的目光對視，發現話說錯了。此話雖然有道理，但不是他現在身份的人說的，要說也得老師說。

　　呂步舒低下了頭，目光偷偷看老師，看老師有何反應。看老師的樣子，有些為難。

　　難道老師也與廷尉想的一樣，要與大王商量？

　　在呂步舒想來，要是與大王商量，那老師的作為國相的威信在哪里？

　　董國相一時沒有答案，他喝了幾口茶水后，才說：“是有點為難。這樣吧，現在什么也不用說，容我好好想一想，有了答案我再告訴你。你先去忙吧。”

　　廷尉后，口步舒就不解了：“老師，你干不抓捕太子啊？”

　　董國相捋了捋長須，給呂步舒分析。廷尉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真要法辦太子，是要與大王商量一下。太子是他的兒子，他又是大王，不給他一定的緩沖時間，他也是武夫一介，一時轉不彎來，不知道他會干出什么事來。但他是國相，也要威信，他不能為此與大王商量，也不能叫廷尉與大王商量。那一種方式都會降低他的威信。要與大王商量，又不降威信，所以董國相就借想一想，讓廷尉私下里與大王或者太傅傳信息，讓大王或者太傅來找他董國相……

　　董國相一分析，呂步舒就服了。姜還是老的辣。

　　此時，呂步舒也猜想起來：“這樣看來，很快就會有人來找國相你了。”

　　“你現在不用管此事，你去王后那里，就說把淖妹送到她身邊做侍女，問她要不要？要是不要，想辦法勸她收下。只要王后一同意，你馬上叫淖妹搬到王后那里去。”

　　呂步舒覺得自己耳朵有毛病，怎么聽到老師要把淖妹送到王后身邊。淖妹不是老師好不容易留下的，想要她好好在民歌方面有所建樹的，怎么又要她去做侍女了？

　　呂步舒一時轉不過彎來，他不想去。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淖妹還是在國相府的好，看她在國相府工作的干勁，看她平時的笑容多燦爛，而且淖妹工作剛熟悉突然又要把她調走，到時候看不到淖妹，呂步舒好不失落。

　　“老師，你不是很看她的音樂才能，怎么突然……”呂步舒后面的話沒說出來，他懷疑突然讓淖妹離開國相府，是不是與這謠言有關？同時想勸一下老師，別趕淖妹走了。

　　“我說呂步舒，你不是喜歡上淖妹了吧？”看呂步舒不想動，董國相就急他，要堵住他的嘴。

　　董國相知道，呂步舒在董國相的眼皮低下，就是喜歡淖妹，也不敢表露出來。他要是有這樣的想法，叫阿朱收拾他。從長安出來的時候，阿朱就表過態，會看著他們，防止狐貍精。

　　呂步舒說不清自己是不是喜歡淖妹，不管有沒有，現在不能讓老師懷疑他有。呂步舒馬上否定：“沒有沒有，老師我絕對沒有。”

　　“沒有嗎？”老師疑惑地問，呂步舒頭點得像雞啄米。

　　“沒有還不去找王后？王后要是同意，今天就叫淖妹過去，越快越好。”

　　呂步舒管不上快不快了，只想老師不要懷疑他喜歡淖妹，弄得自己面紅耳赤，只好一低頭，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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