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對她有些同情，但是這樣的狀態恰恰的審問的最好時機，她不想放過，便開口道：“王平如此絕情，連個孩子都不肯要，你還能指望他對自己的侄兒手下留情嗎？”

　　林麗華這才抬起了頭，眼中恨意迸發，“我才不相信，你肯定是騙我的，作為一個男人，他怎么可能這么做？”

　　但到底是說這話的底氣不足，因為這么多年不孕，她試過了很多辦法，如果不是她自身的問題，那就只能是王平的問題了。

　　而且王平確實常年服藥，跟自己說那是安神藥，可是自己明明找大夫問過，那確實是安神藥沒錯啊……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鋪墊，在聽到這樣的話之后，才會在心里一遍遍的懷疑跟確定，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判斷了。

　　“到底是不是，恐怕你自己比誰都清楚。”傅寧玥打量著她的表情，如此說道。

　　林麗華就沉默了，癲狂的狀態也稍稍轉好了許多。

　　傅寧玥見狀便再次開口，“說說吧，王平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又參與了多少，你不說，不代表王平不說，到時候誰的罪名輕誰的罪名重，可就憑著這張嘴了。”

　　想到那個連絕育藥都敢給自己下的男人，恐怕沒有他干不出來的事情，既如此，就別怪她不留情面了。

　　“我和王平成婚七年，他經常外出，一出去就是一個月左右，他招贅之前是個貨郎，所以也沒人懷疑他出去是做別的了，每次回家總能帶回錢，家里的條件也跟著改善了不少。但是作為女人，可能就是天性敏感，就不太放心，所以在第二年的時候，有一次他又要外出，我硬纏著他說要跟他一起去。他沒法子，就帶著我去了。可是等到了那邊，他卻把我一個人丟在客棧里，每天也是出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卻每天都晚歸，有時候甚至還會徹夜不歸。我起了疑心，就有一次他出門之后悄悄跟了上去，就發現他去了一個地方，跟一些頭戴黑色斗笠的黑衣人接觸，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我沒忍住一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就被發現了。那黑衣人要殺我滅口，被王平攔了，可能那時候他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吧，”林麗華自嘲的笑笑，這才接著道，“就這樣黑衣人殺我沒殺成，反而被王平許諾，要帶著我一起為他辦事。當時我不知道要辦的是什么事，為了保命，就答應了下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傅寧玥，這才道，“剛開始確實沒接觸到什么任務，太重要的他都不叫我參與。直到后來，我大侄兒出生，他要我每年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把侄兒帶去一個地方，跟他們交接完，一個月之后，再去接人。剛開始我不敢，但是被威脅，我怕死啊，為了活命，只能照辦。等他們把侄兒送回來，我發現孩子好好地，沒出什么事，而且每次回來的時候還會拿回來好些玩具跟吃食，自那以后，每次去送孩子，也就更心安理得了。”

　　傅寧玥打斷她道，“除了你侄兒，你還送過其他孩子進去嗎？”

　　林麗華臉色有些不自然，想了想，這才開口承認，“還有過其他的孩子，我每送進去一個，他們就會付給我酬勞。一開始是認識人的孩子，后來，就拐騙一些小乞丐什么的，膽子也就越來越大……”

　　傅寧玥倒是聽了沒什么反應，對這樣的情況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蘇言聽了氣得臉色通紅，恨不能過去扇這女人幾個大耳刮子。

　　“你一共送過多少孩子進去？”傅寧玥問道。

　　林麗華搖搖頭，“不記得了，每年都有，有些人的孩子會送還回來，像那些孤兒乞丐的，沒人要的孩子，就一去不回了。”

　　說話的聲音像帶著哭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么不行……一開始我以為我一直沒有孩子，是遭了報應。可是我不能不聽，不然他們就要殺了我，我是迫不得已的啊……”

　　傅寧玥不想聽她的狡辯，壞事做了就是做了，哪怕身不由已，也不能改變是她自己自私又貪心的結果，“你確實是被逼的，可是你還是為了錢，出賣了你自己的靈魂……”

　　林麗華搖著頭不停地哭著，嘴里呢喃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傅寧玥就道：“加害你小侄兒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又參與了多少？”

　　“我……”林麗華啜泣著，“是王平說組織要有大動作了，需要用到我小侄兒，我想著，既然大的一直平安無事，那么小的也不會有事，就去說服了我母親……只是一點巴豆粉而已，吃不死人的，而且那孩子原本就有些拉肚子，是碰巧了而已……”

　　傅寧玥就冷笑，“碰巧？你可知再晚來一步你侄兒就會被你給害死，巴豆粉對于大人來說不致命，但是那只是一個幾個月的嬰兒，還是已經有了腹瀉癥狀的，你給的那點兒巴豆粉，會變成他的催命符。”

　　林麗華就只是哭，不再說話了，想來也是知道自己被蒙騙了，差點害死了自己的親人，但是這愧疚之心也就只有這么多了，是想讓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吧。

　　因為從一開始她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雖然似在懺悔，處處說的是她自己，但處處說的又不是她自己。因為她就是個引子，引出這個引出那個，她卻猶如陽春白雪，只是個可憐的無辜的不得不被人利用的受害者。

　　所以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她怕死啊，而且人人都怕死，這又不是什么深重的罪孽。

　　傅寧玥覺得她很聰明，假以時日，恐怕不靠王平自己就在暗影閣混出頭也不是不可能。

　　事情說到這兒，差不多也就沒什么了，更多的事情估計林麗華確實是不知道，也可能隱瞞了一部分，但那都不重要了，缺失的部分，可以從王平嘴里套出來，信息會比林麗華一個外圍之人要重要和可靠得多。

　　“王平在組織里是什么身份，你可知曉？”傅寧玥又多問了句。

　　“我不知道，我的上線對他挺恭敬，但是卻也有好些人把他當奴才似的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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