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九來了
張大有和吳小清回到船上，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
運河之上，水波蕩漾，微黃的陽光照在水面，清風(fēng)陣陣吹來，一片碎金沉沉浮浮，就這么涌動著，涌動著，一直隨波連綿到遠(yuǎn)處水天一線的盡頭。
“金大哥，你回來啦？”
張大有剛上船頭，就發(fā)現(xiàn)金九迎面走了過來。
金九腳步匆匆，看到張大有和吳小清才微微一頓，點頭示意，嗯了一聲。
吳小清也有段日子沒看到金九，于是高興地叫道：“金大哥，你回來啦，今晚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金九感受到張大有和吳小清兩人的熱情，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漸漸露出一抹淺笑，不過他還是拒絕了吳小清。
“我還有事情要忙，現(xiàn)在就得走了，下次吧。”
吳小清有些失望，但還是善解人意地說道：“好吧，正事要緊，金大哥，你去忙吧。”
張大有則好奇地問：“金大哥，你要去忙啥呢？連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嗎？”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吳老頭在這時走了出來，瞪著張大有：“你以為金九是你嗎？還有，問那么多干嘛？一個大男人不要那么八卦，如果實在閑得沒事干，就給我練拳去。”
張大有一臉悻悻，發(fā)現(xiàn)吳老頭變得暴躁了，似乎還有些看他不順眼，可這是為什么呢？他最近明明沒有做錯什么呀。
張大有心里委屈，可是看到吳老頭的樣子，又敢怒不敢言。
旁邊的金九摸摸鼻子，轉(zhuǎn)頭看向吳老頭：“吳老爺，那我先走了。”
吳老頭這才面色稍稍緩和，“好，你去吧。”
張大有觀察著吳老頭的神情變化，在心中嘀咕，還真是喜怒不定。
三人目送金九遠(yuǎn)去，吳老頭率先轉(zhuǎn)過身，大步走進(jìn)船艙，他忽然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就要跌倒。
張大有眼疾手快，連忙一把拉住吳老頭，才讓他沒有摔倒。
張大有關(guān)切地問道：“師傅，你沒事吧？”
吳老頭抬起一只手捂住臉，一只手沖張大有擺了擺，“沒事，沒事，就是絆了一下。”
吳老頭說完就掙脫張大有的手，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張大有站在原地，抬手撓了撓腦袋，看看吳小清，又看看地方，嘀咕道：“我們這船艙門又沒有門檻，怎么會被絆到呢？”
吳小清也是一臉納悶，追著吳老頭的背影又問：“爺爺，你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我還需要你們來擔(dān)心嗎？”
吳老頭朝前走，頭也不回地說著，另一只袖子中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將房門關(guān)上，吳老頭一下靠住門板，用力的揚起頭，只見他的左眼已經(jīng)完全變得通紅，右眼也在漸漸染上紅色，而臉也皺成一團(tuán)，神情變得異常痛苦，嗓子里也壓抑著唔唔聲。
“嘿嘿嘿，你想讓金九救你？別做夢了，你自己也知道，那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就算真的有，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
心魔的聲音再度在吳老頭耳畔響起，充滿著誘惑的魔力。
“你是不是很痛苦？可是無論你再怎么抵抗，都無法阻擋我與你融和，到不如痛快一點，不要再抵抗了，這樣你也不會那么痛苦！”
吳老頭喘著氣，身體劇烈顫抖，胸口劇烈地起伏，壓抑著聲音狠狠道：“你給我閉嘴！”
“嘿嘿嘿，我就不閉嘴，你又能把我怎么樣呢？反正很快，我們就能成為一體了！很快！很快了！哈哈哈哈……”
心魔猖狂的笑聲讓吳老頭的喘息聲變得愈發(fā)沉重，他的胸口也猶如抽風(fēng)機(jī)一般鼓鼓起伏，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痛苦了。
與心魔對抗，是一個痛苦萬分的過程，在無邊的誘惑中，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fù)！
好在吳老頭也不是常人，心智遠(yuǎn)比普通人堅定，而且這心魔每次出現(xiàn)的時間都有限，不能時時刻刻的出現(xiàn)。
然而最近心魔出現(xiàn)的頻率，卻越來越頻繁，正一步一步朝著吳老頭無法掌控的方向發(fā)展。
吳老頭多多少少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再這么下去，遲早會有他抵抗不了的那一天，所以吳老頭趁著張大有和吳小清不在船上的時候，叫回金九，將這件事告訴了他，拜托他去替自己尋找可以抵御心魔的東西。
過了好半天，吳老頭才漸漸恢復(fù)正常，他靠著門板滑坐到地上，此時的她滿頭大汗，汗流浹背，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整個人就仿佛像是剛剛從河水里撈上來的一樣。
吳老頭微微喘著氣，側(cè)過頭，看向木窗外，眼里盡是無奈。
張大有心里委屈，又無處發(fā)泄，思來想去，就跑到岸邊練拳。
張大有一拳一拳地打在空氣，舞舞生風(fēng)，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汗如雨下。
吳小清則坐在船頭，一邊看著張大有打拳，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朝著水面打石子，臨近黃昏，天際斜陽漸沉，燦爛的晚霞在天幕上鋪開，赤紅金黃，一片絢麗。
陣陣清風(fēng)吹來，帶著河水的清涼氣息，撩起吳小清耳畔的長發(fā)，張大有收拳調(diào)息，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只覺得通體暢快，心里的郁結(jié)之氣早已一掃而空，煙消云散。
夜幕降臨，林隊長帶著手下又開始了夜巡，吳老頭也在約定的時間之前帶著張大有趕來。
“吳師傅！”
林隊長看到吳老頭過來，頓時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高興地打著招呼。
吳老頭還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抬起手里的煙桿，抽了一口煙。
張大有朝林隊長眨眨眼，“今天下午我和你說的事，查得怎么樣了？”
林隊長沒好氣地看著張大有，“能怎么樣？兄弟，那只是你的猜測，我們?nèi)チ酥螅胖滥桥说恼煞蚨家呀?jīng)大半年沒回杭州城了，而且他犯得著為了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去殺人嗎？”
原來，說書人還告訴張大有，那和更夫青梅竹馬的女人丈夫，是個雞腸小度心胸狹隘的男人，一直勒令妻子不準(zhǔn)和更夫來往，還愛吃醋，更夫和他，還曾打過幾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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