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精神面貌煥然一新
珍珠想著大國無真愛,只有永恒的利益。所謂朝政上的博弈,自然也是隨著各國局勢變化隨時調整對外政策的。
與高燕交好,又不完全的排斥盧胡的示好,雖是留下了人沒有拒收退貨,但也并未讓盧胡稱心如意叫那郡主入了后宮,實現從內部入侵,分裂,控制等邪惡目的。
讓她說什么,說她這個爹想維持高燕和盧胡勢力均衡,好再根據具體情況去占這兩國便宜么。這么說了她以后還用混么。
珍珠笑瞇瞇道:“我就懂些生意經,您問我怎么賺銀子省銀子,我能滔滔不絕說三天三夜,您問我政事那可就難到我了。我連那高燕和盧胡的地理位置都記不太清楚。”
高邦笑,倒是夠奸猾:“拿去吧。”
珍珠咧嘴笑,把桌上的鎮紙收進包包里:“謝謝父皇賞賜。”
說完,更是盡心盡力的捏肩。
高邦道:“你是公主,按規制不該住在一般的官邸中,連楚府都比你那體面,只是你當初非要搬到魏府左右,朕也順著你的意了。現在既是你要成婚了,朕也吩咐了工部,將你的府邸重新修建。”
珍珠道:“我覺得現在住的地方就很好了。就不用鳩工庀材勞民傷財了,工匠為了完成任務,必定是日夜趕工,噪音擾民,既是喜事沒必要犯眾憎。再說若花的都是百姓賦稅,我也不好意思的,國庫的錢還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高邦笑道:“你可才剛剛順走了朕的鎮紙,如今又說這話,可信么。”
珍珠道:“當然可信了,我只是貪小便宜,不該我染指的,我意志力還是驚人的堅定的。您連嫁妝都不用給我準備,我自己備好了,父皇若是疼我,能不能滿足我一個小小的心愿。”
珍珠就比了尾指那么小小一塊,表示她的愿望真的很渺小,非常渺小。
高邦道:“你先說說看。”
那她可就說了,她真的說了:“晉城有宵禁,可明年的上元節,我能不能弄個夜市,通宵達旦那種?”
……
魏子規在吩咐著阿九什么,見珍珠進來就把桌上的信函收了。珍珠心想著她也沒興趣看,又不是百萬兩的銀票,不必把她當賊防。
阿九打招呼:“公主。”
魏子規道交代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早上應該不會回來了。”
“是。”阿九要去拿魏子規更換的衣服,見魏子規看向珍珠,頓時覺得自己多余了:“少爺,我先出去了。”
魏子規看著珍珠又重復了一遍:“我要出門。”
珍珠挖了挖耳朵,就是不動:“我聽到了。”這是在為婚后誰占家庭主導地位在角力,看誰最后壓誰一頭,“我好像已經不是魏府的丫鬟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魏子規慢悠悠的道:“某人好像托我辦事給她的學校找人。”
珍珠聞言,邁著輕盈的小步去給他挑了衣服,一副諂媚的嘴臉給他寬衣系絳,原形畢露:“這種粗活,你自然是做不慣的,我伺候你就好,保準讓你百分之百的滿意。”
魏子規看著她腰間的墜子:“新買的?”
珍珠幫他把衣上的褶皺撫平:“楚叔叔送的,而且我馬上會有更好的。”
魏子規問:“你又干了什么?”
那口吻像是她又招惹了什么麻煩:“只是出了個主意教楚叔叔他們套那個田政的話。”
魏子規道:“田政死了。”
“什么!”珍珠詫異,想著不會是晉京府上下扮相太逼真把人嚇死了吧,她嘀咕道,“謀害皇上這種誅九族的罪他都敢做,心理素質這么差,嚇一嚇就真去閻王殿了。”
魏子規道:“他是被人毒死的,楚天河發現他唇發紫,是中毒的跡象,便把田政吃過的饅頭送來讓我查驗。不好奇是誰給他吃的毒饅頭?”
珍珠道:“我原先奇怪他怎么進楚府的,現在覺得他可能有幫兇,是被幫兇滅口了。這晉京府里肯定有內奸,該叫楚天河仔細查一查。我只想知道田政把軍餉藏在哪,有說么?”
魏子規道:“好像只說了個山字就死了。”
珍珠心想那怎么找,大晉那么多名川大山,總不能一個個山頭翻吧,估計是沒戲了。
魏子規提醒道:“上一任戶部侍郎就是因為收禮被御史彈劾丟的官。”
珍珠很是體諒各行各業的不容易,御史的職責就是要得罪人的,純屬吃飽了沒事得找點事,刷一刷存在感,要是誰都不參,很快就要下崗了。
她道:“我不一樣,你忘了么,是皇上教育我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吃白不吃我才收的。而且御史夫人是我的長期客戶,沒事的。”
珍珠見他頭發梳得不夠平整,去濕了手,強迫癥發作把他額前的碎發往上撥一根根弄服帖了:“帥極了。”她去拿了銅鏡給他照,“看看,帥得我都差點認不出來。”
魏子規抽掉她手里的銅鏡隨手放到桌上,沒她那么講究,他拉起她道:“走了。”
珍珠懶洋洋的道:“去哪啊?我今天有計劃了,我很忙的,裝修風格我都沒決定。”
魏子規只問:“帶你去首飾鋪,我付銀子。你要去么?”
珍珠虎軀一震,精神面貌煥然一新:“我的計劃就是全面配合少爺你的計劃,你去哪我去哪。”
……
珍珠下了馬車,發現來了岳秀莊,她納悶不是說去首飾鋪么,他不會路上擔心她花錢多,打算拿頓飯就打發了她吧:“你不會坑我吧。”
魏子規道:“吃了飯再去總得吧。”
“得,當然得。”反正不是她出錢。
岳秀莊門口圍了一大群人,原先以為是生意太好,已經是排隊排到百來號。可走近卻聽到吵架聲,這才知道門口站的都是吃瓜群眾,純粹看戲。
珍珠從包里摸出瓜子:“你是特意帶我來看吵架的?”
魏子規斜眼:“我有這么無聊么。”
珍珠道:“魏大少爺,顯然你對自己了解得還不夠透徹。”當初是誰騙她腿傷未愈去爬樹的,他的無聊跟中二都是偶發性的,可是偶發就表示確確實實存在他血液基因里,他就是個無聊中二直男加生活白癡。
忽的,一個男人從人群之中撲了出來,趴在珍珠跟前。
對方痛苦的抬起臉,正好與低頭的珍珠四目相對,珍珠瞇著眼努力辨認,對方那微微腫脹的雙眼透露出的自由灑脫,似曾相識。
珍珠道:“兄臺,我們是不是哪里見過?”
那男的看到魏子規和珍珠,就如同被妖怪抓走的唐僧見到了孫悟空。
珍珠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街尾賣雞蛋的那個?”
那男的一把抓住珍珠裙擺,在這岌岌可危,生死存亡一刻,到底是命不該絕的抓住了人生中的那根救命稻草。
珍珠扯回裙子,躲魏子規身后。
男子哭道:“我是鐘盛。”
珍珠從魏子規背后探出頭來,鐘盛!上次他鼻青臉腫五官挪位,這次見,應該是他本來面目了:“果然名不虛傳,皮膚吹彈可破。”
難怪有人說晉城的燕窩是被他吃漲價的,活招牌。
珍珠吞了一下口水,問:“你怎么了,遇上打劫的?”
話音才落,就見一婦人推開左右路人,過來擰住鐘盛的耳朵:“你既有膽子尋花問柳,怎么這時候又沒膽了!”
鐘盛哭著抱頭求饒:“夫人饒命,饒命啊。”
珍珠心想眼前這婦人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賈春漫了,眉眼間透著一股英氣果敢,果真名不虛傳,教訓起花心丈夫就跟武松打虎一樣身姿威武,拳拳到位。
這場鬧劇的另一外當事人木白魚就站在臺階上,扶了扶發鬢上的簪子,妖妖嬈嬈的道:“夫人誤會了,鐘少爺不過是來捧了幾日場,想請我吃頓飯罷了。夫人是巾幗英雄晉城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奴家不敢有非分之想。”
珍珠見鐘盛哭得實在可憐,好不容易養好舊傷,又要面目全非了:“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的家事我不該插嘴。但是你看他這副樣,再打下去說不準真精神失常了,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賈春漫兇神惡煞的道:“你是誰,我們夫妻的事要你管!”
鐘盛擦干眼淚鼻涕,躲到魏子規身后,壯起了膽子道:“這位是升平公主,她怎么就不能管了。她最是最愛多管閑,呸,打抱不平,朝野皆知。”
珍珠詫異:“我還樹立了這等好口碑,我怎么不知。”
賈春漫道:“你是升平公主?”
珍珠心想著她不會像她妹一樣蠻不講理吧,不過魏子規在呢,她自也是狐假虎威道:“是啊,有意見么。”
賈春漫細細打量珍珠,她行了禮,語氣沒那么沖了:“父親說升平公主于國公府有一份情義在,國公府上下見了公主要謙卑禮讓,我今日就看在公主的面上,先饒過他。”
珍珠拉了拉領子,昂首挺胸,沒想到她面子還挺大的。
賈春漫朝鐘盛吼道:“跟我回去!”
珍珠輕聲哄道:“跟鐘夫人回去吧,回去好好談談。”
鐘盛搖頭:“我不回去不回去,回去還有命在么,公主、魏兄,二位可要救救我。”
珍珠心想著上一回把他又送回虎口的就是他口中的魏兄,這個鐘盛不會看人。賈春漫使出鷹爪功抓住鐘盛,任憑鐘盛如何哀嚎,她都無動于衷直接拖走。
圍觀的人見沒戲看了,就散了。
珍珠同情道:“家庭悲劇啊。”這就是封建制度下買辦婚姻的悲劇。
魏子規道:“好打抱不平的升平公主不追上去管管么。”
又揶揄她:“我管,你們說我多管閑事,我不管,你們還是有話說,你們到底是想讓我如何。”
魏子規道:“你跟鐘盛某方面還挺像的,我看我就應該拿出賈春漫的魄力來對付你。”
珍珠抗議:“哪里像了,他有色心有色膽,我兩樣都沒,也就嘴上輕浮了些。本質上不同的好么。”珍珠朝木白魚走去,“木姐姐,你沒事吧。”
木白魚欠了欠身:“我真是有眼無珠,竟不識得貴人。”
珍珠扶起她:“姐姐這么說那就是生分了,吃飯了么?沒有的話,一塊吧。”
木白魚不論濃妝艷抹,皆是明艷動人:“我不過是個卑賤的戲子,怎能與公主同桌。”
珍珠道:“我以前還當過丫鬟,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我想問問樓主的事,一塊吧。”
珍珠拉著木白魚進了岳秀莊。
秦娘子讓伙計領他們上了二樓拐角的包廂,上次珍珠和魏子規來,也是這一間。
珍珠坐下便問:“樓主回來了么?”
木白魚道:“還沒呢。”
珍珠道:“他外出也太久了吧,這都幾個月了。”
木白魚笑:“公主有所不知,我們樓主喜歡聽戲,所以有了這戲樓。只是他家大業大,并不靠此為生,也并非一直待在晉城,若是來了大買賣,一年半載見不到他人都是正常的。”
伙計先上了些開胃的小吃,珍珠邊吃邊問:“樓主還是個生意人,他做什么買賣的?”有機會說不定還能合作互利。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戲樓的規矩少聽少說少問。”木白魚十指涂了丹寇,熱情如火的大紅色,她倒了杯酒敬珍珠。
珍珠回敬她一杯:“我得了一個新故事,還想問樓主要不要收。”
木白魚道:“這種事我代樓主做主就得了,公主的唱本自然是要收,老規矩?”
珍珠豎起兩根手指:“加兩成。”
木白魚倒也痛快:“成。”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一杯完了又倒一杯,這次是敬魏子規的。
珍珠笑道:“他酒量淺,我代他喝。”
魏子規摁住她的手:“喝什么喝。”
珍珠撥開他的手,他也太掃興了:“我又不駕馬車,再說你不是在么,若醉了,你就背我回去。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喝,怎么表達我高興的心情。”
珍珠碰掉了筷子,她彎腰去撿,從衣服暗袋里摸出藥丸服下,再喚伙計進來換一雙干凈的。
這是解酒藥,也是養肝護肝的,只是要是讓人知道她這酒中仙子,千杯不醉的名號是靠這小藥丸得來的,畢竟不太光彩,這才偷偷摸摸吃。
木白魚笑:“公主就要和魏公子大婚了吧。”
:。:
(https://www.dzxsw.cc/book/154670/807109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