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你沒趁機敲詐勒索吧
魏子規好笑,想起初見她也被她扮豬吃老虎的騙過,珍珠道:“少爺你先回去吧,應該很快就聊完了。”
果真是很快聊完,一盞茶的功夫沒到,她就翻墻來找他了。
魏子規問:“解決了?”
珍珠答:“解決了。”
魏子規懷疑的看著她,她過往劣跡斑斑:“你沒趁機敲詐勒索吧。”
珍珠指出他一個特別讓人討厭的缺點:“少爺,你好歹也是個文化人,說話能不能斟酌一下。我只是跟周國公講我想請人去教那些孩子一些基礎的,比如射箭騎馬之類體育項目。周國公就給我推薦了人,就是那日在牢里見到的那位姓魯的武將,逢二四他就會去教那些孩子半日體育。”
魏子規道:“魯明忠?”該說她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還是說周國公對她也另眼相看,“他可是武狀元出身,是周國公的左膀右臂。”
珍珠笑道:“那我占到便宜了。等那些孩子再大些或許還能請這位魯先生教些兵法什么的。我都規劃好了,現在還缺一個校醫和一個負責任,背景又清白的廚子去給那些孩子做午飯,少爺你不是搞情報的么,推薦人唄。”
魏子規道:“你又不是開飯館,要什么廚子?”
珍珠從他書架上隨意取了本書翻了兩頁又放回書架上了,以前這個書架也是她打掃的范圍,她還仔細翻查過看有沒有掛羊頭賣狗肉的藏著那種書,只是還真沒找到過。
他的青春期過得實在沉悶。
珍珠道:“有些孩子住得遠,不好來回折騰。干脆午飯統一安排了,銀子我出,其他人也不會有意見的。手藝不要求特別好,可一定要有責任心,重視食品安全。至于校醫,是當那些孩子有個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可以第一時間趕過去做些緊急處理。”
魏子規道:“難得能從你手里摳出銀子,幫你留意吧。”
別說得她一毛不拔好么,珍珠知他既是答應了肯定能給她找來合要求的,他辦事她放心。
魏子規道:“架子上第二層那卷畫,拿過來。”
珍珠踮起腳伸直了每根手指,夠不到。魏子規走到她身后,伸手把畫拿下來。
她被困在書架和他之間,這種橋段電視劇常用,氛圍正好就該來段吻戲提高一下收視率了,奈何她家魏少爺說的話一點都不偶像劇:“你怎么長得這么矮,要不是你說你師父對你很好,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沒給你吃飯。”
珍珠斜眼強調道:“我這是標準身高。”一米六的個子,絕對是在大晉女子平均身高線以上的。
魏子規把畫展開,是她之前要求的他們兩人的畫像,空白處寫著天作之合。
珍珠心想他常年腹黑,她偶爾精分,可不是天作之合么。不過他會制造這樣的驚喜,還算他那直男病還有得救。
魏子規道:“你補下一句。”
珍珠想了想,認真道:“天作之合,萬事如意。”
她當是拜年么:“你怎么不說財源廣進,招財進寶。”
珍珠讓他自己看,誰讓他留白的地方那么少:“萬事如意多好,那么多心愿這么小小的空白處哪能寫完,什么心心相印白頭偕老百子千孫用這四個字都能歸納了。”
魏子規道:“你還真是不論何時何地都在努力的暴露你的貪心。”
珍珠想著又到教育時間了:“貪也是一種前進發展的動力。”
魏子規道:“懶是動力,貪是動力,是不是好色也是動力。人性的墮落到你這都成動力了,你怎么不上九重天。”
珍珠辯道:“你別以為不可能,說不定過個幾百年這里的人也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想知道月亮為什么東升西落?江河為什么自西向東?鳥為什么能飛,魚為什么能在水里游么?”
珍珠驕傲的拍拍胸脯:“我可是看過整本十萬個為什么的,不論你問什么,我都能為你做出科學合理的解答。”
魏子規道:“我只想知道我怎么會喜歡上你。”這么吵,這么煩人,還愛惹麻煩。
珍珠苦惱的道:“你這個問題有點超綱了呀。不過情感方面我雖不敢自稱專家,做你導師應該還是綽綽有余的。讓我想想如何用科學嚴謹的方式回答你。”
她停頓,裝模作樣掐指算了一會兒,“絕對是你上輩子行善積德了,且是大功德。”
魏子規只覺得自己自討苦吃,明知道她說不出什么正經話,她這所謂“科學嚴謹”的回答倒是跟街頭支攤算命的神棍一模一樣。
……
一個月后就是太后壽辰了。
這里的歷法天干地支謂六十年是一循環,對六十這個數尤為重視。而太后過的又是六十大壽,為彰顯泱泱大國之氣派,這次的壽宴比歷年都要隆重鋪張。
朝廷相關部門,如管禮制的禮部、撥款的戶部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
這個月節假日頗多,太后壽辰后,就到皇帝登鼓樓放燈為民祈福,尋常百姓哪有機會見皇帝,但今年本著與民同樂的親民想法。放燈,算是一次近距離見面會。
街上已經是張燈結彩了。
南宮瑤考慮著太后壽宴要送什么。
珍珠建議道:“夫人就送玉石好了,我也打算送玉石,挑貴的送,總不會有錯。”
子意道:“送玉石會不會太普通了。娘先前生辰你不是送了娘一個好漂亮的盒子么,我覺得那個比玉石好。”
珍珠道:“送禮物是要看人送的。”
送玉石最安全,不是吃的也不是用的,做不了什么文章。
她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被迫害妄想癥,宮斗劇看多了總覺得有人暗中謀害她,反正小心小心再小心永遠是對的。
早上時太后身邊的王公公來傳話,說是太后想在壽宴上聽子意、崔銀鏡和秦媛合奏一曲瀟湘水云,再由賈春沁舞一曲劍舞。
太后開了金口,誰敢拒絕。
南宮瑤叮囑女兒道:“這幾日崔姑娘、秦姑娘會來府里與你一塊練琴,賈姑娘也會來,同為太后的壽宴做準備,你可不能偷懶了。”
子意道:“我覺得珍珠彈的一定比崔姑娘好。”
珍珠夸起自己是毫不吝嗇:“我是多才多藝,唱歌跳舞廚藝針黹,不論哪一樣單獨拎出來都很出眾。可是有些風頭可以出,有些風頭還是讓別人出吧。”
她對她這位皇祖母,太后這位老太太,晚輩該盡的禮數她都會做足,可也實在沒辦法親厚得起來,總會想起太后之前拿她逼迫皇帝的事。
仇老爺子雖然也逼她,畢竟是陌生人,而太后是在知道她是她親孫女的情況下這般對她,到底感覺是不一樣的。
珍珠道:“子意,太后壽宴那日,你從頭到腳的妝容衣飾我都包了,你一定要穿我給你設計的衣服。”
子意點頭:“然后有人來問我衣服首飾是在哪買的,我就說是你給我買的。讓她們找你。”
南宮瑤笑了。
珍珠打了個響指,夸道:“聰明,不枉費我有好吃的都第一個喊你。”
子意笑道:“那我下午要吃蛋糕。”
珍珠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尖:“行,想吃多少塊都行。正好,我讓工匠砌了一個新爐子,試試火力,現在回去給你做。再做些桂花糕給夫人嘗嘗。”
珍珠回公主府做點心。
揉好了面團,忽的想到她是不是也要問問魏子規想吃什么點心,否則她特意給夫人做點心,特意給子意做點心,唯獨漏了他,他又要黑臉給她看。
珍珠擦了手,走到院子原是要踩梯子翻墻,結果就聽到——
魏子規的聲音:“崔姑娘。”
崔銀鏡道:“我原是要去魏夫人那的,可是跟著府里的小廝跟丟了,無意間就來了這,魏公子能給我帶路么。”
珍珠爬上了梯子,偷偷瞄,精神潔癖治好了?
魏子規是個有分寸的,自覺保持了距離,男女大防做得滴水不漏,一點空子也不讓鉆:“我讓人領崔姑娘去吧。”
魏子規要喊人,崔銀鏡一急,當著她丫鬟的面,竟也舍下往日的高傲矜持,拉住了魏子規的袖子。
雖說魏子規也很快把袖子抽回來了,但依然看得珍珠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還諷刺她說勾引人不知羞。所以崔銀鏡現在是精神潔癖治好了,卻多了搶人東西的興趣愛好了。
珍珠回頭,對她房里服侍的小丫鬟嘀咕了幾句。
丫鬟點頭,去端了一盆洗米水來。
丫鬟把銅盆遞給她。珍珠笑,還沒體驗過潑水節吧,她就讓崔銀鏡體驗體驗,珍珠把水潑了過去,嘩啦啦,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聽到隔壁的慘叫聲后,珍珠忍著笑扔了盆,爬上梯子,欣賞崔銀鏡那落湯雞模樣。
珍珠裝模作樣,歉然道:“哎呀,這不是崔姑娘么。實在對不住。我院里的丫鬟懶,就是不肯多走幾步,就愛往隔壁潑我的洗腳水,都說過多少回了,潑到魏公子怎么辦,她總跟我強詞奪理說這時辰靜苔院沒人。”
崔銀鏡的丫鬟趕緊拿手帕給主子擦臉:“分明是故意的。”
珍珠瞇眼,架子端了出來:“你這什么意思,污蔑一國公主么。”
今時不同往日,崔銀鏡的丫鬟不敢再吭聲了。她當初罵過珍珠,若是珍珠要回頭報復,興郡王府未必愿意為了一個丫鬟去得罪高珍珠。
珍珠道:“我立馬讓人拿件干凈的衣裳去給崔姑娘你換上,著涼了就不好了。不過還是去賦棠居換吧,畢竟是魏公子的院落,該守的禮數還是要守的。要是讓那些捕風捉影的人傳出些難聽話,有損興郡王府家教森嚴這個名聲。”
崔銀鏡心里再不痛快,也得忍著:“公主說得是,魏公子,還請讓人帶路吧。”
魏子規喊了人來領崔銀鏡去。
他看了珍珠一眼,殃及池魚,他衣服也被濺到了,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珍珠爬到墻上跳下,魏子規把她接住,放她下來后回房更衣。
珍珠跟在他屁股后面進屋,把門關上。她道:“我不會道歉的,我有這個責任與義務,幫你免除方圓百里除我之外的一切異性的騷擾和調戲。”
魏子規把外衣脫了,珍珠去衣柜拿了干凈衣服來,他伸手,珍珠伺候他把衣服換上。這是她當初當丫鬟當出的條件反射。
珍珠心里怒自己不爭,她幫魏子規把扣子扣上:“少爺,你可要堅定你的意志,不要被那只白骨精吃了,你的冰清玉潔可不能被別人玷污了。”
魏子規輕笑,往時是她笑話他喜歡拈酸吃醋,她背后還給他安了花名,叫他醋王,以為他不知么:“怎么有股酸味,你是不是醋溜土豆絲吃多了。”
這是她取笑過他的話,現在他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
珍珠幫他正衣冠,陰森森的說起了恐怖故事:“少爺,你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么,我就聽過一個故事,有個女的費盡心思都得不到心上人的心,她的心靈日益扭曲,最終選擇了最偏激的做法,蹲守在人家府外。”
魏子規卷著袖子,漫不經心的接道:“寫大字么。”
珍珠翻白眼,他以為她現在是和他說相聲么,“不是。”
她做握刀、出刀的動作:“只等她的心上人出現,她拿著匕首沖了出去,一直捅一直捅足足捅了男的二十多刀,把他扎成了馬蜂窩。當場不治身亡。”
魏子規低頭看她,說得倒是繪聲繪色,因太過投入她臉都變得猙獰:“我看你的臉比較扭曲,你還是別對著我說話了,我怕晚上做噩夢。”
珍珠道:“那是為了讓你提高警惕。難保崔銀鏡不會因愛成恨,自己得不到也不讓我得到。”
她撅著嘴,委屈巴巴的在他胸口畫圈圈,“崔銀鏡當初是怎么和她的丫鬟聯手欺負我的,你是親眼所見。罵得多難聽,心理承受能力稍稍弱些的,就要去投井了。”
珍珠扯過他的袖子抹眼角:“人家多可憐啊,可憐啊,可憐。”
魏子規心想她現在連假哭都開始敷衍了事了,之前還會意思意思滴兩滴眼淚,現在眼淚都沒了,就只是干嚎。
魏子規道:“她是要在太后壽宴上撫琴的,你這般戲弄她,她要借此生事你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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