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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下心中的驚慌和煩亂，林墨辰露出一個更加自然的微笑，“婆婆慧眼！不過人大多是在危險的情況才會想起自己有好些事情沒做，然后讓這份沖動瘋狂地燃燒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多久，不過至少能看到些東西，實現(xiàn)自己的心愿。”

　　“如果哪天堅持不住了，就在一個自己比較滿意的地兒停下吧。”

　　婆婆的動作停下了，一條約十公分場的小銀魚被束縛在空中，不停地搖動尾巴，在陽光下反射著銀白色的光芒。

　　看著小銀魚不停地張合著嘴巴，便知道它需要生活在水里。

　　看到停下動作的婆婆沒有有醒轉(zhuǎn)的趨勢，林墨辰不由得提醒道：‘婆婆，你手里的魚。’

　　其實魚并不在她手里，兩者之間至少隔著三十公分，顯然是一手極高明的控物手法。

　　老婆婆目光重新有了焦距，地回頭看了一眼，迅速地將它拋入水中。

　　“倒是個灑脫地性子。這天下的風(fēng)光美不勝收，希望你能多領(lǐng)略一些。”

　　林墨辰眼中略微出神，回憶起一些美好的風(fēng)光。“謝謝婆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在這里放魚？”老婆婆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好奇，也不好奇。”林墨辰說出了一個矛盾的答案，不過他可不敢讓對方來猜，而是很快地便自己接了下去。

　　“這里少有人來，婆婆出現(xiàn)在這里，又不像是偶然路過的，自然會讓我有些好奇。”

　　“不好奇是因為，魚兒也是有生命的。它們沒有比我們強大，但是也是值得尊敬的生命。這是我受傷以來的感悟，不對的地方請婆婆多多指導(dǎo)。”

　　林墨辰這番話有真有假，不過整體上沒有太過浮夸，也就沒有太多需要演繹的成分。

　　“我也是僵尸一族，是不是很奇怪僵尸一族居然將到嘴的血食放掉了？”

　　老婆婆開啟了自己闡述的環(huán)節(jié)，林墨辰自然地成為了一位傾聽者。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足足讓她講了一個多時辰。

　　這是一個很無聊的故事，放在前世大概就是學(xué)霸也會有入睡的欲望。

　　這是一個關(guān)于生命的故事，以前的扼殺和現(xiàn)在的償還。

　　“你覺得這樣的放生能不能把以前的殺戮救贖回來？”老婆婆眼睛盯著林墨辰。

　　是的，就是盯著，讓他壓下來的睡意瞬間全消。

　　“婆婆，我們是僵尸，是修煉者。”林墨辰深吸了口氣，忍住身體的痛楚，“追究過去是沒有意義的，我們要往前看。就像我，往前看就是死，區(qū)別就是早死和晚死，但是在死之前我享受了無盡的風(fēng)光。”

　　聽到這番話，婆婆的臉上瞬間變了，有些掙扎，有些沮喪。

　　“但對于婆婆來說又不一樣。”林墨辰稍微提高了下聲音，將對方的注意重新拉了回來。

　　“我不知道婆婆的修為，但是婆婆一定可以追求更高的境界，得到一些更好的結(jié)果。不需要把時間花費在這種事情上。”

　　婆婆陷入了思考，好久才抬起頭，“你是說生命不重要？”

　　“重要，怎么會不重要。”林墨辰毫不遲疑地回答道，“之前的已經(jīng)過去了，那些未嘗不是它們的宿命。我們要朝前看，只要不再刻意傷害它們，甚至在我們遇到的時候盡量救助它們，這樣便夠了。”

　　“不需要補償？”

　　“它們讓人思考，甚至讓后來產(chǎn)生美好的結(jié)果，這邊是最好的補償。”

　　看著很認真的林墨辰，老婆婆臉上的冰冷慢慢地褪去，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是說我之前做的事沒意義了？”

　　一旦陷入執(zhí)念，便沒那么容易掙脫。程度輕了，對方醒不過來；程度重了，對方又會走入另一個極端。

　　“有意義。”林墨辰壓著心中的寒意，臉上很淡定，“這些都在昭示您改變了，這不正是它最重要的意義嗎？”

　　老婆婆笑了，臉上的皺紋深了一些，不過卻更加親和了，和鄰家的老奶奶一個模樣。

　　“小僵尸，你說得對，最重要的是以后，我不應(yīng)該老是記掛著過去。”

　　“恭喜婆婆！”林墨辰在心中同樣恭喜了下自己——保下了小命。

　　“我以前聽過一句話，沒有過去的自己變沒有現(xiàn)在的自己。過去同樣重要，只是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的自己。”林墨辰臉色嚴肅了起來，“雖然我現(xiàn)在很痛苦，但是我也要感謝他們讓我活下來。”

　　老婆婆站了起來，林墨辰也趕忙跟著站了起來。

　　懷中的盆被她拿了起來，然后一下子倒向河面。

　　一條又一條的銀色小魚擠進了河里。

　　沒錯，從盆里落出來的魚讓人數(shù)不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才結(jié)束，每一息都有百條以上進入河里，消失。

　　就在老婆婆準(zhǔn)備將盆收起來的時候，水里突然縱躍出一個巨大的身體，張著布滿尖牙的大嘴，眼睛里帶著森冷地殺氣。

　　林墨辰臉色一變，這股氣息比他之前更加強悍了數(shù)十倍，至少是一頭將臣五代實力的蠻獸。

　　現(xiàn)在的主角可不是他，而是老婆婆。

　　之間她的手輕輕一揮，強大的蠻獸便化成了一灘血霧散落到河水里，又是引來了無數(shù)偏好血腥的水底生物，只不過都不敢再露頭。

　　“我又殺生了。”老婆婆的情緒再次低落了下來。

　　這是前功盡棄的表現(xiàn)嗎？林墨辰有些著急了。

　　“婆婆，殺生有時候是為了更好的保護生命。”林墨辰這次說得很快。

　　“那頭蠻獸明顯就是殺戮過度，沾染了無數(shù)的血腥。它還準(zhǔn)備偷襲，顯然繼續(xù)殺戮下去。如果它還活著，一定會繼續(xù)殺戮下去的，屆時會有更多的生命消失在它手里。您的出手，相當(dāng)于把很多的生命保護住了。”

　　“這樣的殺生和本質(zhì)上的殺生是有區(qū)別的！”

　　林墨辰小心地看著對方的反應(yīng)。

　　“真，真的？”

　　“當(dāng)然！”林墨辰猛點著頭。

　　老婆婆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在確認一些東西。

　　林墨辰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老婆婆的身高不下于他，隱隱給了他不小的壓力。

　　“你怕死？”老婆婆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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