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礫砂之城
易恒微微一思索,但一時間也難以猜測這十一個老祖到底是何意。
而且此時他感覺氣氛微微有些壓抑,直覺告訴他,若是此時不答應(yīng),后面談話定然也不會愉快。
故而,他只能往好的方面想,若是真有座城,自己有個落腳之處也并不是什么壞事,當(dāng)即謝道:“那,晚輩再次謝過。”
眾人見他接受,眼神中紛紛露出喜悅之色,雖是一閃而過,但他卻感受到此大殿之中,氣氛瞬間更加融洽起來。
他不及思索這其中是否有何蹊蹺,便又開始應(yīng)付起各個老祖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話,全是在試煉之地的各種事情。
只是在試煉之地,他被困在虛空空間中八年,又哪里能夠說得清楚?
故而一旦不清楚之事便東拉西扯,或者直接讓他們詢問孔言興則可。
一個時辰之后,他終于清爽無比地走出大殿,沒有休息,立即帶上陳守天與毒蛇,朝門外飛去。
數(shù)萬弟子早就散去,如今自然也無人敢攔住他,一路暢行無阻,獎勵一城之事,還得與勾有為好好商量一番。
雖不知這些老祖有何打算,但若是不接收,當(dāng)時氣氛似乎又不允許拒絕,而接收之后,該選哪個城?他可是不太熟悉。
有個落腳之處后,毒蛇、陳守天等人也能有個地方,不然老是作客,也不太妥當(dāng)。
此時街上也甚是熱鬧,自大陸混戰(zhàn)停止之后,似乎又恢復(fù)了從前的繁榮,只是來往的修士并沒有悠閑之色,仍是一副匆忙的樣子。
三人身上氣息強大,哪怕如尋常修士一般匆忙走過,也能引人矚目,一路疾行,等他眼里看到“老易丹藥店”的招牌時,已是黃昏之時。
但那丹藥店仍是人來人往,生意火爆之極。
只是此時他儲物袋中上品靈石都有兩億多,極品靈石也有好幾百,自然不會將賺多少靈石放在心上。
故而也不覺得這生意好壞有什么區(qū)別,踏進(jìn)店門,迎來的,仍然是勾有為開店的招牌服務(wù)。
一個衣著略微暴露的女修,身材嬌小,面如桃花,雙目含春迎了上來。
易恒暗自嘆息,這勾有為難道只能做如此低俗的引誘么?這種樣子的導(dǎo)購,絕對只有金丹期之下修士才感興趣。
金丹之上,誰會在意女色?修為實力才是真正的追求。
不等那女修開口,他立即問道:“勾有為勾東家在么?煩請通報。”
“在,在,易道友,你終于回來了?你怎么回來了?”
又是二樓之上傳來聲音,易恒發(fā)現(xiàn)每次他都很是及時出現(xiàn),莫非他經(jīng)常無事,便在樓上聽著下方聲音,或是等著自己?
一道身形從樓梯閃過,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正是勾有為,只是臉上疑惑之色甚是濃烈,但眼里卻又有些激動。
易恒不在這里解釋,問道:“不上去?”
“去,上去,三樓。”
“三樓了?生意不錯。”雖然不在意靈石,但他也不會打擊勾有為積極性,隨意夸獎道。
勾有為疑惑之色立即消去,瞬間變得滿面紅光,一副典型的商人模樣,但偏偏又喜歡穿著儒生道服,頭上還帶綸巾。
“那是,那是,哈哈......。”
在勾有為不斷自己極力忍住的笑聲中,四人直接上到三樓,進(jìn)去之后,易恒立即知道,這里才真正是談大生意的地方。
不禁微微點頭,笑道:“這里才像樣嘛!一樓那里又豈有金丹之上的修士感興趣?”
只見這三樓整層,就只是一間寬敞之極的招待室,四周掛數(shù)副古字畫,優(yōu)雅氣氛瞬間提升數(shù)倍,他微微掃去,便暗自發(fā)笑。
其中一副字,寫道:“人在鬧市之中,身居幽靜之地;身處塵世之濁,心已尋得仙境。”
勾有為內(nèi)心之矛盾一眼可見,又想修仙,又放不下生意,又想一心向儒,又忘不了修仙。
故而唯有居于鬧市,住在靜室,人在塵世,心在仙境。
若是他安心修煉,憑借他此時財力,哪怕他是五行雜靈根,也能夠?qū)⑿逓椴粩嗵嵘?br />
眼神朝中間掃去,數(shù)張雅座,相距不遠(yuǎn)不近,五尺左右,四人坐下,不顯陌生也難有威脅之感。
一筑基初期女修,衣著規(guī)整,舉止端莊,點上靈木檀香,端上冒著靈氣的上好茶水,談生意的氣氛頓時順著茶香,飄進(jìn)幾人心里。
可惜,他們不是談生意,勾有為激動過去,仍是糾結(jié)那個問題:“易道友,為何此時便回來?十年之期未到,莫非是任務(wù)......?”
從他面色來看,他不敢說出最后的話,但易恒卻知道,便立即打斷他:“無須擔(dān)心,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我等進(jìn)入那勢力毫無問題。”
一言之后,勾有為長舒一口氣,陳守天在此環(huán)境中,聽得此話,也立即將素來挺直的腰身微微松下,端起茶水,輕吸一口。
毒蛇早已沉浸在茶香之中,雙眼微微閉起,一副享受之極的樣子。
易恒倒是很少見陳守天腰身松下,很少見到毒蛇雙目閉上,他便知,確實應(yīng)該有個自己落腳的地方。
哪怕是修士,再是強大的內(nèi)心,終究需要落腳之處。
“那就好,可嚇?biāo)牢摇!?br />
“勾道友為何如此擔(dān)心?”
勾有為面色略微緊張,說道:“自你離去,十年之內(nèi),這丹藥店便已經(jīng)遍布整個大陸,但有時不得不將你的名聲......。”
不待他說完,易恒便已打斷,“無妨,關(guān)于生意上的事,能用的盡量用,別說名聲,若是要用到我本人親自廝殺,也毫無問題。”
既然要有一個落腳之處,自然得有什么產(chǎn)業(yè)支撐,那這勾有為的生意不僅要做,還得做好。
如今實力也強,雖不及煉虛,但化神期應(yīng)該也不懼怕,而且身后有十一家支撐,也許數(shù)十年之后,便能夠拉起一幫人。
“真的?那易道友如今修為如何?”
“自然還是金丹期。”
“唉,那還早著呢,有時候名聲不管用,錢財不管用,最終還是要看實力呢,而今這店名聲響亮,也不敢再雇兇殺人。”
易恒驚訝地問道:“怎么?真有此種情況?”
勾有為苦澀地道:“自然有,而且還不少,但那些家族中至少都是化神期修士坐鎮(zhèn)。”
“哪里?”
“各個大陸都有,只要涉及生意競爭,自然便會有明里暗里打壓,若是真憑著做生意本事倒也罷,但對方以實力相欺,我便難以抵擋。”
易恒心里暗想,此大陸化神期修士自然比不得易門的化神期,更是比不得那四階噬靈族,若不試試,還真不知能否與之相斗。
他自然不知,這想法是如何驚世駭俗,但此時,他卻真的想試試,不過,也不敢肯定能否到達(dá)那種程度,故而安慰道:
“不及,等個數(shù)年,我碎丹成嬰,倒時,化神期應(yīng)該不算什么。”
勾有為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很是不信,元嬰期與化神期相差又豈是一點兩點?
但他不敢說出來,只得問道:“道友接下來如何打算?”
他見勾有為懷疑,也不解釋,聽他如此一問,便道:
“一年之后,我等就要拜入易門,到時便可有時間碎丹成嬰,只是現(xiàn)在盟內(nèi)有個獎勵。”
勾有為見他面露為難之色,心里不由大奇,獎勵是好事,豈會為難?當(dāng)下驚訝地問道:“什么獎勵讓道友如此為難?”
“一座城。”
“一座城?”勾有為忽地大聲道,將陳守天與毒蛇兩人驚醒,兩人也面露不可思議之色。
易恒點頭道:“不錯,盟內(nèi)獎勵一座城,想必是去當(dāng)城主吧,至于哪一座,在哪里,還未曾定下,等我選。”
勾有為將茶杯一放,右手拿起蒲扇,急急煽動起來,而陳守天與毒蛇兩人眼里現(xiàn)出思索之色。
“怎么?難道不妥?”易恒自己也感覺不妥,只是想不出哪里不妥,但見三人都在思索,便問道。
勾有為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展開,羽扇在左手上重重一拍,激動說道:
“沒什么不妥,最多是想將你牢牢綁在他們聯(lián)盟,但本來就是在一個聯(lián)盟,至多今后關(guān)系更加緊密罷了,而有自己的城池,那就方便得太多。”
易恒知道他所說的方便,恐怕是指生意上的方便,到時的交易便是城池與城池之間的交易,生意豈不是一下大了無數(shù)倍?
而將自己牢牢綁在聯(lián)盟,想來定然是看好自己今后的發(fā)展,提前投資。
莫非,又是公孫家族提出來的?
但此事對自己目前來說,絕對只有好處,而無壞處,若是自己想走,能走之時,誰又能留得下自己?
當(dāng)下,他心里再無抵觸之意,但還是想聽聽兩人想法,故而問道:
“陳師弟,你倆也談?wù)効捶ā!?br />
陳守天看他一眼,面色忽地嚴(yán)肅起來,沉聲道:
“我不希望易師兄有個安穩(wěn)的環(huán)境,唯有逆境中掙扎、危機(jī)中修行,才能迅速提升,別忘了,伍師弟是怎么死的。”
他顯然以為易恒要選擇安逸的修煉,故而提醒他危機(jī)尚在。
“師弟說得是,但此處并非我等長居之處,我也不會選擇安逸,因為只要在修仙界中,哪里會有安逸?只是我等無根無腳,那里只是一個落腳之處。”
易恒心里也是微微一凝,得到他提醒,才又想起隱藏在易門之中的危機(jī)。
那擊殺伍思義的到底是誰?是否還在尋找他?
陳守天見他如此神色,便知他已經(jīng)明白,故而不再多言,只是腰身再次挺直,連茶水也不端,顯然想以身作則,時時提醒他。
毒蛇微微搖頭,并無任何言語。
數(shù)個時辰之后,易恒起身離去,而陳守天與毒蛇便留在此地,勾有為自是安排靜室,讓他們各自修煉。
祿州八府,最靠東南,名叫建南府,建南府有五城,最靠東南一城叫礫砂城。
最終,與勾有為商定,他便選在礫砂城作為自己今后落腳之地。
勾有為分析,那里最靠近東南,與東南大陸相隔不遠(yuǎn),中間全是大山阻隔。
但也有好處,若是城池需要擴(kuò)展,便能夠朝東南方向擴(kuò)展。
最為重要的是,東南大陸,正是他生意受阻較少之地,想來是因為草原和大漠中,認(rèn)識易恒的人多,但全都是仇人。
聽他分析之后,易恒也沒有多想,直接回到十方書院,告訴孔言興。
一天之后,孔言興便反饋回來,礫砂城城主已經(jīng)另有安排,他即日便可前去接管。
他自然相信一州之巨無霸十方書院,要撤去一城城主,簡直不需什么人親自到,只需一道傳訊符而已。
勾有為見他一天就回來,有些驚訝,問道:“易道友,聯(lián)盟內(nèi)可是沒有同意?”
他撇了一眼勾有為,說道:“同意了,只是有些令人意外。”
“令人意外?”
“恩,走,邊走邊說。”
易恒當(dāng)即帶領(lǐng)著三個人,陳守天,毒蛇,勾有為悄悄離開祿州府城,前往礫砂城。
礫砂城,西南大陸最靠東南的一個小城,雖是小城,但人口也絕對不少。
常駐凡人三百多萬,修士兩百多萬,若是算上流動人口,起碼也達(dá)到七百多萬,當(dāng)然能夠流動的幾乎都是修士。
這里僅靠東南大陸,故而山石甚多,就連礫砂城中,都有數(shù)座大山,更別說望東南方向,數(shù)十萬里崇山峻嶺,連綿不絕。
礫砂城中,最為重要的產(chǎn)業(yè)便是城外無數(shù)礦脈,其中最為重要的又是蒼羽玄金礦。
這大陸之中,若論法寶,當(dāng)屬劍類法寶最多,若論修士,定然也是劍修居多。
劍類法寶,以速度和鋒利著稱,若是飛劍能多快一分多鋒利一分,在斗法之中,定然會大占優(yōu)勢。
而蒼羽玄金的主要作用,便是提高飛劍速度。
若是飛劍之中熔煉一兩蒼羽玄金,定然能夠讓飛劍速度快上一分。
故而,在礫砂城,來往修士皆為求這蒼羽玄金礦,只是,這蒼羽玄金礦被礫砂城中幾大家族所把持,想要得到一兩,也是很難。
更何況,蒼羽玄金淬煉之艱難,萬兩礦石也難得一兩,于是,很多劍修干脆便在此城居住下來,一邊修煉,一邊尋找機(jī)會購買礦石。
這一日,四個修士從傳送陣走出,如同其他修士一般,在街上東逛西逛,將各種各樣的礦石看遍,似乎在尋找蒼羽玄金礦。
但最后如同大多數(shù)修士一般,失望之極,唯有找到客棧,暫且先住下。
“易道友,為何不直接去城主府?”來人正是易恒一行,盲目逛了一天,讓勾有為略微不解。
易恒還是一身青衣道服,兩道粗眉之下,一雙大眼炯炯有神,除了雙眼大而有神,其他五官倒無什么明顯特征,尋常之極。
只是這尋常的五官湊在一起,便讓人感到越看越有味道,只是神色中略帶風(fēng)霜,稍顯滄桑。
他站在客棧窗口,眺望城中央那座大山。
那里便是城主及礫砂城中數(shù)個家族所在,如今,夜幕已降,除了主峰城主府,其他山峰仍是燈火通明,想來此時正在緊急商討著什么。
若不是臨行前孔言興一句提醒,他恐怕也如勾有為想法一般,直接入主城主府,接管此城。
但當(dāng)時孔言興略微叮囑一句:礫砂城中,很是混亂。
僅此一句,便讓他一路思索,如今仍是毫無頭緒。
那座主峰,便是城主府,以那里作為落腳之地,倒也不錯,若是此山中再有一條靈脈,哪怕是中品靈脈,也絕對價值不菲。
更何況,一城之主,定然掌控著數(shù)個礦洞,收起城中賦稅,這一年所得利潤,絕對難以想象。
只是,此城很是混亂,到底是指什么?
如今看來,城中街道之上仍是繁華如白日,根本沒有什么混亂。
所有商鋪幾乎通宵不休,一旦有新的礦被開采來,定然第一時間分類,鑒定,標(biāo)價,出售,無數(shù)年來都是如此,又哪里混亂?
他收回眼神,轉(zhuǎn)身,陳守天與毒蛇根本對此不感興趣,只是一味修煉,此時已經(jīng)回自己房間。
唯有勾有為不知他在思慮什么,等著他的回答,他臉色一正,反問道:“勾道友難道覺得我等應(yīng)該直接去城主府?”
勾有為知他心思細(xì)膩,若無問題,定然不會如此一問,故而再次思索。
當(dāng)初既然是自己提出要此城,之后自然將此城一切大聽清楚,包括城主何人,副城主何人,重要家族有哪些,修為實力如何,控制什么產(chǎn)業(yè),每年利潤多少。
“易道友之意,莫非這城主府還不能輕易入駐?”
“不錯,臨行前,孔言興提醒,此城混亂,但如今,混亂在哪里?”
勾有為猛地站起,右手持著羽扇負(fù)在身后,左手撫著山羊須,雙眉微皺,沉思著念到:“此城混亂?如今歌舞升平,繁華如斯,混亂在哪里?”
“底層不混亂,混亂便在高層,難道是掌管此城的數(shù)個家族混亂?”
易恒輕輕點頭,若有所思地回答道:“看來只有這種情況。”
隨即朝中央大山處一指,道:“看,除了主峰之外,其他家族全部燈火通明,想必是因為昨日城主被撤,如今,都在想對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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