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中庸之道
秦勝天深吸一口氣,毅然道:
“好,我便落下面子,探探殷不正口風,若是他也想姬昌死在羑里,那我們便是聯盟,否則,秦家立即改變方向,全力支持西岐,西岐希望什么,我們便做什么!”
黑衣老者微微點頭,對于實力深不可測,但一直全力支持自己的秦家上界道者,他還是很敬佩的,一切都是為了秦家,他心里開始遐想起來。
但忽地傳來一聲驚呼將他驚醒,這種驚呼對于眼前的道者來說,真的很少見!
“糟糕!我差點忘記一個人!”
“忘記一個人也不重要!”
“但這個人卻是能主導此事走向的人!”
黑衣老者猛地一驚,急道:“便是坐鎮羑里的道者?”
“你也知道了?不錯,他的想法足以讓整個事情偏離所有人的預測!”
“我自然知道,六年時間,他擊殺了八個道者,其中有兩人僅僅路過羑里而已!無影無形,一擊必殺!”他似乎打個寒顫。
“按理來說,他一定是站在西岐一邊,是不應該眼睜睜看著姬昌受困羑里,更受此食子的折磨,但事實是,他不僅看見了,而且還無動于衷!”
“那他到底是希望釋放姬昌呢還是希望姬昌死在羑里?”
秦勝天雙眉緊皺,揣測道:“他希望周家得天下,這一點無須質疑!”
黑衣老者呼吸有些急切,一旦如此,那便是秦家的敵人。
有如此敵人自然由不得他不緊張!
“但從他冷眼觀看姬昌受困羑里七年,冷眼觀看姬昌食子之肉,圣人之名一朝而毀,又像是希望姬昌死在羑里,擊殺道者,也許只是不愿看到修道之人干涉凡俗之事!”
“莫非,他看重的不是姬昌,而是姬昌的后人?”
黑衣老者脫口而出,他實在太清楚帝王選取傳人,不僅看兒子,更為重要的是看孫子!
秦勝天沉聲道:“很有這種可能,但不管如何,若是他希望姬昌死在羑里,豈不是與我秦家不謀而合?呵呵,有他在,更有我秦家殷家聯手,那幫人何足畏懼?”
黑衣老者微微松口氣,只要西岐未得天下,殷商繼續穩住江山,待下一次機會來臨,秦家便有很大希望!
一個新生的帝王與朝代,總是銳意進取,與之相比,他更愿意陳舊破爛的殷商繼續腐爛下去!
……
“姜道友,下界之時,周道友曾有交代,如今我等未曾護住姬昌,不僅讓他受困羑里七年之久,更是讓他不得不食子毀名,這,如何向周道友解釋?”
姜佳先看著略帶憤怒的數十道目光,心里暗自發苦。
但周承然之下,他一直隱約為周家各族之首,自然不敢不回答。
故而他強作鎮定道:“羑里有那人在保護姬昌,我等無須擔心,現在該思考的是如何讓帝辛將他釋放!”
“哼!釋放?如今姬昌名聲盡毀,天下唾之,回來又有何用?反倒是讓西岐置于天下唾罵之中。”
姜佳先自然知道事實便是如此,但奈何之前數年一直在教導姜子牙,又一直尋找云游四海的元始天尊,根本沒時間理會此事。
現在想要挽救已經來不及,他無奈道:“那你等之意到底如何?易恒易道友坐鎮羑里,連接擊殺道者八人,追殺修士三人,就連孫博達道友前去,也不得相見,他到底是何想法?”
“我等之意自然是姬發直接繼承西伯侯之位,起兵,以報父兄之仇為名,立即豎起伐商的大旗!”
姜佳先深吸一口冷氣,雙眉緊緊皺起,思索此事的可能性。
“以報父兄之仇為名,但此時姬昌并沒有死,難道便置之不顧?”他面上毫無表情,似乎只要此事成功機會大,不顧也行!
“只要帝辛不憨,定然不會釋放姬昌,更不會讓他活著回到西岐!”
“如今朝歌是何種情況?”
“山雨欲來風滿樓,異族修士一方,殷家一方,前者欲讓天下大亂,主張釋放姬昌,后者保商,自然任由姬昌死在羑里!”
“一方放,一方不放,放,姬昌回到西岐,必定惹得天下唾罵,姬昌若是起兵,天下無人支持,不放則西岐無首,殷商繼續統領天下?”
姜佳先沉重地站起身來,掃了一眼眾人,艱難地道:“僅從利益來看,便是支持不釋放,但道義上卻說不過去,西岐姬發又會如何看待我等?”
“但若是支持釋放姬昌,不僅像是與異族聯手,更是對西岐不利,此也非我之所愿啊……!”
“孔道友,你可有其他辦法?”
他眼神掃過眾人,定格在孔言興臉上,儒家之道,善取中庸!若是能有兩全之法,不偏不倚,豈不正合此時之用?
孔言興眼睛一亮,傳承儒家思想,本就是來此目的之一,如今有此機會,若能完美解決此事,那……。
他心里略微思索,籌措片刻,似乎胸有成竹,道:“中庸之道,發于內心,不偏不倚,但卻需至仁,至善,至誠,方為真正的中庸之道。”
“何意?”眾人不解,紛紛問道。
“若是我等對于西岐的發展是出于至誠、至善、至仁,不為自己內心利益驅使,那對于姬昌,便可不管不問,一心只守護西岐便可!”
“意思是不參與朝歌之爭?在此等待,不是等待,是守護西岐則可?”
“如此,才是中庸之道!”孔言興肯定地回答,讓眾人長長松了一口氣!
姜佳先卻不確定地問道:“那若是姬發問起為何不救姬昌呢?”
“有易恒易道友在那里,又何需我等營救?”
“但是……。”
“沒有但是,易恒易道友可是受到周道友所托,有他守護羑里,我等自然守護西岐!”
姜佳先微微一愣,隨即佩服起來,心里暗道,果然好一招中庸之道!
……
“人間臘月二十八,天上不過是春夏;來此七載未相逢,今邀道友賞雪花。臘月二十八,朝歌城中,鹿臺之巔,誠邀道友,煮酒賞飛雪!妖悟道。”
秦勝天左手輕輕一捏,手中的傳訊符瞬間便化為灰燼!
“妖悟道?煮酒賞飛雪?異族修士,來人間數載,便學得如此文雅?只是這字里行間,透著威脅之意,想來便是要決定姬昌的去留了!飛雪欲來風滿樓啊!”
與此同時,凡是在朝歌城中的修士,人人都接到此傳訊。
“煮酒賞飛雪?他們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殷不正心臟一陣急跳。
其他人其他家族可以旁觀,但他和殷家卻不行,無論是勝是敗,終究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當然,勝,還有得一爭,若是敗,恐怕數百年基業瞬間毀于一旦!
“臘月二十八,還有七天,只是他們問過那人的意見沒有呢?真是期待啊!”
他臉上勉強地露出一絲微笑!扭頭看向羑里,那里的天空遠比其他地方明亮,也許,天地間的第一片雪,便首先從那里落下!
……
“快要下雪了!”易恒一步一步地走在泥土大道之上。
像這樣一步一步地行走,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過,上一次還是小島之上,尋找自己穿越之處,也是恰逢大雪。
他腦海中想著的并不是上一次踏步而行與這一次的區別,他腦海中想起的是三個時辰之前見到的姬昌。
心知朝歌城必然要走一趟,臨行之前自然要見一面姬昌,誰知姬昌見到他,立即口稱抱恙,躺回床上,被褥緊裹,不露半分面貌。
他自然知道,姬昌在恨什么!
但他并沒有解釋,眼睛掃過木桌上那散發清香味的竹簡之時,他便知道,姬昌對自己的恨有多深!
那竹簡封面之上,《周易》這兩個大字,讓他雙眼猛地一亮。
原來便是如此,若是自己當夜能夠阻止他吞食伯邑考之骨肉,想必此時看到的便是《后天之易》。
可惜!
他不由懷疑起來,是否無論自己怎么放肆,都不會改變這歷史,或者說恰好讓歷史走上正軌。
他暗嘆一聲便出了羑里城,一步一步向朝歌走去。
此時,他也不知,此去朝歌的目的。
是要商紂王釋放姬昌?還是任由事態自然發展?
也許無論自己做什么,都會是歷史,或者都會讓歷史朝著本來的方向發展,那自己所起到的作用在哪里?
雪花開始飄落,凡是獨自一人遠行,都會有雪花飄落,不知這是天意還是巧合。
他暗自思索,上世靈魂與這世靈魂得以融合,也是在飄雪的天,也是獨自一人。
悟出雪花之道,也是獨自遠行,若無那次雪花和遠行,恐怕至今還無法進入巽堂,還在中州大陸掙扎。
那這次雪花飄落,又會帶給自己什么?
青衣道服,一塵不染,在此飄著小雪但又干冷的泥濘大道上,本就不尋常,再加上身不沾雪,腳不落地,更是詭異之極。
只是距離除舊迎新之時越近,越是很少見到行人。
按這里的日子,算下來已是臘月二十四,該準備好的食物已經準備好,未曾準備好的,也無法在這種天氣出來準備,自然也無人見到這一幕。
易恒遙望遠處,還是看不到朝歌城所在,但他相信,除夕前,一定能夠到達朝歌城。
在朝歌城中,找一間客棧或是酒樓,點一桌人間的菜,溫一壺凡俗的酒,過一個多年未曾過的除夕之夜,想想也是誘人之極。
故而,他腳步加快,但終究還是未曾御氣飛行。
有時候,用腳一步一步地行走,也許會有更多的感悟,他心里暗自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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