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啞口
“楚家婦妾陳氏,見過公主殿下,見過少將軍,見過楚姑娘。”
廳堂之下,陳氏帶著左右兩名丫鬟,其后再有四名小廝抬著兩大木箱。
楚安從見她第一眼便仔細(xì)瞧著,陳氏與趙小氏相比,倒顯得大氣些,頗有當(dāng)家主母風(fēng)范。
趙小氏死后,楚家無了當(dāng)家主母,楚正仁看上了陳氏姊妹,該是娶了為正妻,怎只是抬了做妾,至今她是想不明白的?
平了身的陳氏又道,“本該是要喚二小姐,只是婦妾怕楚姑娘生氣。”
“不必如此客套,我早已離了楚家,不管生或死都與楚家無關(guān),更何況是這稱呼。”楚安道。
陳氏略帶尷尬一笑,說道,“姑娘總歸是楚家之人”
“瞧你模樣精明,想來非是那種不明白之人,有些話不必虛偽說著,聽著只是會(huì)讓人覺得惡心而已。”楚安不等她說完打斷道。
她也未讓陳氏坐下,就讓她在廳堂正中站著,說道,“近日我忙得很,你有什么話就說吧,不必浪費(fèi)口舌與時(shí)間說那些沒有意義之話。”
陳氏臉上越發(fā)覺得尷尬,難不成是她想錯(cuò)了,楚安并非那種好相處之人,之前她離了楚家也非是為了護(hù)著楚家?
但不管如何,楚安絕非是她可得罪之人。
明明公主身份高貴坐于次坐,她還是戴罪之身卻坐于主坐,而這位少將軍則以客相待。
陳氏望著楚安,眼底不免流露出對(duì)她的害怕,但也只能強(qiáng)忍著。
是她自己主動(dòng)與老爺說要前來的,此時(shí)要是怕了走了,今后她在楚家說話老爺怕是不會(huì)聽的,老太太更是不會(huì)對(duì)瞧她一眼。
陳氏道,“楚姑娘說的是,有些話確實(shí)是沒必要再說,婦妾便也不繞著彎就直說了。”
“前些日子王氏妹妹造了錯(cuò),是她一時(shí)糊涂才癡了心要收趙家鋪?zhàn)印@蠣數(shù)弥蠹幢愫莺萁逃?xùn)了王氏妹妹,已讓她跪在祖祠前反省。老爺與老太太前些日子也是上了門的,他們本是來向二老與姑娘道歉,想來姑娘也是知的。”
“只是當(dāng)時(shí)姑娘正生氣著,尚未見著面。此次婦妾前來,主要還是為了此事想要向二老與楚姑娘道歉。”陳氏盯著低頭抿茶的女子,不知為何越說越是起了恐懼之意。
陳氏換了口氣道,“這其二,想是問問楚姑娘能否放過楚家,那些鋪?zhàn)佣际抢蠣敾氐桨残闹莺筚I下的,這也才剛開始營生有了些銀錢收入。”
楚安喝了茶靜靜聽著,并不打算言語說話,陳氏自覺臉上笑容已僵。
未免廳堂之上氣氛壓抑,陳氏哭慘道,“楚安比不得從前,家底已不是豐厚,不過溫飽罷了。要是再?zèng)]了這些鋪?zhàn)樱也徽f旁的,就是楚如及笄已久萬不可再拖著,楚柔這也馬上就要及笄,這嫁妝總是不能短了缺了。要是選了好人家嫁了過去,嫁妝微薄只怕是會(huì)受欺負(fù)。”
陳氏真是哭出了眼淚,抬起衣袖擦著道,“雖婦妾來楚家晚,與她們說實(shí)在也不曾有深厚感情,可是既婦妾成了她們姨娘,又暫且管著楚家里內(nèi)之事,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作何,這給她們姊妹的嫁妝定然是不能少的。”
楚安聽聞此話忽入了神,楚正仁抬了這么多門女子,除了趙氏姊妹之外,其余皆為貧家女子。
既是貧家女子,這嫁妝自也是沒多少,也無法為兒女留些什么。
楚正仁他還真是,擅于發(fā)現(xiàn)美?
楚家那十幾位姨娘,個(gè)個(gè)生得確實(shí)不錯(cuò)。
咳嗽聲響忽傳入她耳中,楚安回神朝慕容修望去,蹙眉道,“你不舒服?”
慕容修轉(zhuǎn)頭暼了陳氏一眼,說道,“茶水嗆著。”
楚安隨之望去,見陳氏含淚望著她很是怪異,這才發(fā)現(xiàn)她是出了神。
佯裝淡定將手伸向茶杯,說道,“說完了?”
“呃,說完了。”陳氏有些不確定道。
“聽你這話,似乎認(rèn)為楚柔楚如她們少了缺了嫁妝,是我害的?”
陳氏忙擺手道,“當(dāng)然不是,婦妾只是”
“你說是楚家十五姨娘犯的錯(cuò),你們楚家還真是對(duì)這位姨娘偏愛,竟然不帶著她前來道歉?”楚安反問道。
“是本是要帶她來向二老致歉,是怕二老與姑娘見到她更是生氣,這才”
“你剛才說讓我放過楚家?”楚安不等她解釋又道。
陳氏支吾著,這話確實(shí)她說的,那是因?yàn)樗帐召I鋪?zhàn)右皇隆?br />
楚安端起茶甚是悠閑,問道,“我問你,我收買鋪?zhàn)樱墒菑?qiáng)買了楚家鋪?zhàn)樱俊?br />
“自然不曾。”陳氏道。
“既是不曾,何來放過楚家之說?”楚安頓時(shí)冷起了聲道,“你這話讓人聽著,是我逼著你們楚家賣鋪?zhàn)樱娇捎蟹胚^之說!當(dāng)真不愧是楚家婦,實(shí)話同你說說,這招那前死去的楚家主母趙小氏,也是用過的!”
“楚姑娘。”陳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忙道,“婦妾絕對(duì)不是這個(gè)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楚安追問。
陳氏一時(shí)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只是想要讓楚安可憐可憐楚家而已。
楚安起身走至陳氏身側(cè),說道,“可別跪著,我不過普通之人,這跪我可承受不起。”
“楚姑娘,婦妾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楚家能夠好”
“你剛才說的那些,每一個(gè)字每一句話跟我不曾有一絲一毫關(guān)系,你想要楚家如何自己去做,同我說做什么?”楚安低頭盯著她道,“你我很熟?”
陳氏先是搖頭,又是點(diǎn)頭,也不知到底該是搖頭還是點(diǎn)頭。
楚安忽而冷笑道,“聽說你也算得是帝都之人,你既知曉我的身份,那想必楚家主是不曾隱瞞你我曾在楚家做過的一切。連與我有著血緣的他都不敢前來同我說話,你又是怎敢?”
“婦妾婦妾”陳氏艱難一笑,道,“婦妾與楚姑娘無冤無仇”
“原本是無冤無仇,可是你今日剛前來趙家為他們說話,這仇這冤就算是結(jié)上了!”
“姑娘明理,婦妾并非是前來為他們說話的,婦妾婦妾是為了自己著想,這才前來找楚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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