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思通喜歡看摩天樓那個小湖里的金魚，這個湖里的水從山上的瀑布傾斜而下，他拆了根樹枝細(xì)耍著魚群，受了驚嚇的它們四處逃竄，他會心一笑，他向來很少笑的。

　　“鮑長老，遇到什么喜慶的事？“一個聲音滄桑又帶著有氣無力，鮑思通放眼望去那人小平頭一年到頭的長布衫也不管熱不熱，背著個醫(yī)療箱，摩天樓自上而下的人都認(rèn)得他，經(jīng)過他的妙手回春的人不計其數(shù)。

　　鮑思通道：“周老爺子，從哪來呢？“

　　周燦挨著鮑思通身邊的大石頭坐下放下醫(yī)療箱，叼起大旱煙抽著，鮑思通干咳兩聲用手趕著游走在他鼻子跟前的濃煙。

　　周燦磕了磕煙槍擰滅余留下的煙絲懷著歉意說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聞不了煙味。“

　　鮑思通道：“這些年我也聞了不少。“

　　周燦笑了笑道：“難為你了。“

　　鮑思通道：“你剛給人看完病嗎？“

　　周燦道：“我剛從天尊那邊來。“

　　鮑思通道：“天尊受傷了嗎？“

　　周燦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嗯，不過是小傷。“

　　鮑思通道：“還有人能傷得了天尊？“

　　周燦道：“聽天尊說是孫師道。“

　　鮑思通沉吟片刻道：“孫師道？天尊怎么跟他起了沖突？“

　　周燦道：“不是沖突，而是孫師道找天尊比武。“

　　鮑思通道：“能傷了天尊對方絕不是等閑之輩。“

　　周燦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鮑思通好奇地問：“看到什么？“

　　周燦道：“天尊手臂有灼燒的痕跡。“

　　鮑思通處變不驚的臉上有了波瀾他驚恐道：“這……難道……“

　　周燦道：“老天尊當(dāng)年用了那招后皮膚被灼燒，修養(yǎng)了好長一陣子，幸好天尊年輕力壯。“

　　鮑思通道：“老天尊生平只用過一招險些喪命。“

　　周燦道：“我本想勸天尊少用這招數(shù)又不敢開口。“

　　鮑思通道：“周老爺先生的意思這招數(shù)對身體有害？“

　　周燦道：“以我的觀察來看，目前來說確實如此。“

　　鮑思通道：“這樣吧！我有時間勸勸天尊。“

　　周燦對鮑思通的回答不感到好奇，他有意接近鮑思通，他假意說道：“鮑長老，你這樣很冒險的，倘若天尊不高興，興許會怪罪于你。“

　　鮑思通大笑道：“我鮑思通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忠言逆耳，我又豈會因為畏懼而退縮。“

　　周燦豎起大拇指夸贊道：“鮑長老這份心值得周某佩服。“

　　有個少年在那放著風(fēng)箏聽到周燦跟鮑思通的談話，他收回線卷起了風(fēng)箏，偷悄悄湊來蹲在一邊拖著下巴，周燦笑著回頭過去看到少年的臉，周燦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身子顫抖一下皺著眉頭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少年道：“我剛來呀！你們聊著天沒在意我罷了，我聽你們剛聊著天尊？“

　　周燦道：“沒你小孩子的事一邊去。“

　　少年手叉著腰撅著嘴道：“我都二十多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了，聽說鮑長老二十歲都成長老了吧！“

　　周燦用手指著少年苦笑不得道：“白錚，你小子能說會道，占著天尊對你的庇護(hù)無法無天。“

　　白錚道：“周老先生，您話可不能這么說，我什么時候占著天尊庇護(hù)了？“

　　周燦用手撮了下他額頭道：“你可得罪了沈長老，你以后小心著點(diǎn)吧！“

　　白錚道：“明明是沈長老跟我過不去。“

　　周燦提醒道：“你說話還是小心些，沈長老聽到可饒不了你。“

　　白錚探頭探腦窺視四周捂著嘴，周燦譏諷道：“沒有膽子以后就別信口開河。“

　　白錚打了自個嘴巴幾下拽著鮑思通胳膊道：“鮑長老，您不會告密吧！“

　　鮑思通沉默不語，周燦詢問道：“小子，我問你上次天尊跟孫師道打斗你都瞧見了。“

　　白錚努著嘴生著悶氣，他反感別人叫他小子，周燦繼續(xù)說道：“怎么了？你不高興？“

　　白錚道：“我討厭別人叫我小子，我又不是沒名字。“

　　周燦望著鮑思通仰頭大笑，他笑完之后說道：“好，沒想到你小子……你還挺有脾氣，老夫給你賠罪了，白錚先生這下可以了嗎？“

　　白錚噗嗤一笑道：“這還差不多，勉勉強(qiáng)強(qiáng)。“

　　周燦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白錚道：“你再說我，我可就生氣了。“

　　周燦道：“說你小孩子脾氣你還不信？說說那天發(fā)生了什么？“

　　白錚若有所思道：“我得到沈長老的命令下山去找天尊，我聽聞酒館里人說天尊跟個帶著紅圍脖的人去了竹林，我趕去的時候看到一陣閃電發(fā)生劇烈的碰撞，還有那些火焰七零八落，孫師道手臂受了傷，天尊吐了口鮮血，這就是我所看到的。“

　　周燦喃喃自語道：“想不到孫師道能把天尊逼到這地步。“

　　白錚道：“我覺得孫師道這人比武是假想傷天尊性命是真。“

　　鮑思通抬頭十分認(rèn)真看著白錚道：“你為什么這么認(rèn)為？“

　　白錚道：“具體我也說不出來總覺得怪怪的。“

　　周燦道：“你疑神疑鬼的，年輕人心思不要那么重。“

　　白錚道：“你們不相信我的話。“

　　周燦背起醫(yī)療箱拍了拍屁股道：“我信，時候不早了。“

　　鮑思通蹲的腿有些麻了他伸了伸腿，手放于大腿兩側(cè)懷著心思的走了，白錚撿起一顆小石子丟入湖中，支撐起腰手放在后腦勺嘟囔著嘴道：“哼！你們都把我當(dāng)小孩看，根本不相信我的話。“

　　冼馬幫上下亂成一鍋粥，孫師道正在氣頭上不管犯事沒犯事的的兄弟通通罵了個狗血淋頭，幫派里的大夫給處理傷口時酒精蘸濕傷口，孫師道踹了他一腳罵道：“滾，這里不需要你。“

　　大夫灰溜溜跑了迎面碰見幫里的堂主衛(wèi)彰，他三十出頭兩根總是飄著的頭發(fā)，嘴唇像女人似的嫣紅，臉頰白里透紅，像顆蘋果似的。

　　衛(wèi)彰道：“幫主發(fā)脾氣了嗎？“

　　大夫黑著眼圈嗯了一聲，衛(wèi)彰道：“給我吧！“

　　大夫把那些東西遞了過去提醒道：“衛(wèi)堂主，幫主正發(fā)著火我看你還是別去招惹他。“

　　衛(wèi)彰道：“沒事，你下去吧！“

　　大夫道：“有需要再叫我。“

　　衛(wèi)彰掀開簾子孫師道連頭沒抬把一個瓷碗扔了過去摔在衛(wèi)彰狡辯，繼而大罵道：“滾出去，我不想見你們。“

　　衛(wèi)彰把酒精和棉花放在一旁，之后畢恭畢敬立在一邊沒有作聲，孫師道越發(fā)惱火他手握著花瓶要砸去，衛(wèi)彰道：“幫主，那可是上好的陶瓷。“

　　孫師道聽到衛(wèi)彰的聲音氣消了一些，陰郁著臉道：“怎么是你？“

　　衛(wèi)彰道：“聽說幫主發(fā)著脾氣把幫里兄弟罵了個遍我想還差我，我就來挨罵來著。“

　　孫師道身子往后靠了靠嗤笑一聲道：“我不管多大的怒火瞧見你氣消了一大半，請坐吧！“

　　衛(wèi)彰道：“我怎敢跟幫主平起平坐。“

　　孫師道說：“沒有外人，坐吧！“

　　衛(wèi)彰嬉笑一聲道：“幫主，那屬下恭敬不如從命。“

　　孫師道那條胳膊流淌著鮮血，他痛恨沒殺了由隨行反而被他所傷，他心想著：“人人盛傳由隨行武功登峰造極，我原本以為憑我的絕招他會一招斃命，誰曾想他竟然輕易破解。“

　　衛(wèi)彰道：“幫主，你受傷了嗎？“

　　孫師道輕聲說：“嗯。“

　　衛(wèi)彰道：“聽聞舉行中武林大會幫主難道去了嗎？“

　　孫師道說：“那些烏合之眾武林大會我根本看不上眼，再說又有誰是我對手。“

　　衛(wèi)彰不解地問：“可是……普天之下還有人能傷得了你。“

　　孫師道咬牙切齒道：“由隨行……我是被他所傷。“

　　衛(wèi)彰沉吟道：“原來是他？可是咱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孫師道說：“沒想到他武功登峰造極，這次我失敗了，下次他可不會那么走運(yùn)。“

　　衛(wèi)彰說：“幫主，我先給你包扎傷口吧！“

　　孫師道微點(diǎn)頭仿佛答應(yīng)了衛(wèi)彰，他的手比女人纖細(xì)如果不是看到他那些臉還以為是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那雙像女人的手曾經(jīng)多少人死在他掌下，輕輕一掌震得對方五臟六腑劇烈。

　　冼馬幫除了左右護(hù)法，剩下四位堂主權(quán)位最高，衛(wèi)彰位居第二，與孫師道關(guān)系最好。冼馬幫以販賣馬匹起家，與馬匹有關(guān)的生意他們都會有所涉足，鏢局的馬匹，軍隊的騎兵，還有賽馬比賽。他的產(chǎn)業(yè)鏈很龐大達(dá)到了壟斷的地步，他的財富值中原無人能匹敵。

　　衛(wèi)彰道：“話說回來，您怎么會跟他相遇。“

　　孫師道說：“我主要向他發(fā)起挑戰(zhàn)。“

　　衛(wèi)彰說：“為何？“

　　孫師道說：“我跟他相約比武。“

　　衛(wèi)彰冷笑一聲說：“幫主您可絕不是比武那么簡單吧！“

　　孫師道說：“那你覺得我還有什么目的？“

　　衛(wèi)彰說：“屬下不敢妄自揣測。“

　　孫師道伸了伸胳膊說道：“說來聽聽。“

　　衛(wèi)彰說：“幫主想趁機(jī)消滅邪教的魔頭吧！“

　　孫師道露出了笑容，揮手招呼衛(wèi)彰到跟前來，他揮著手輕拍打著衛(wèi)彰手臂道：“衛(wèi)彰，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衛(wèi)彰臉微紅道：“幫主，能受到您的抬愛，那是屬下的福分。“

　　孫師道說：“近來有一批要到岸得到消息了嗎？“

　　衛(wèi)彰道：“據(jù)宋堂主所說可能今晚靠岸。“

　　孫師道說：“這批貨很重要得加緊防范。“

　　衛(wèi)彰道：“我會命人傳達(dá)命令給宋堂主。“

　　孫師道說：“我想洗個熱水澡。“

　　衛(wèi)彰道：“幫主，你這傷勢？“

　　孫師道揪下紅圍脖撩起衣服用鼻子嗅了嗅說：“我能聞到身上的一股酸味了，記得多放開花瓣。“

　　衛(wèi)彰道：“諾，屬下馬上去辦。“

　　孫師道有個很獨(dú)特的習(xí)慣洗澡的時候浴桶里要放些玫瑰花和桃花，總之能增加香氣的花瓣，一個大男人身上香噴噴會讓人有些奇怪，他是幫主誰敢說三道四，他討厭臭氣熏天的人來拜訪他，即使有緊急之事孫師道打發(fā)他人在屋外稟報，他是不準(zhǔn)許別人的惡臭熏染他香噴噴的屋子。為此冼馬幫專門有片空地種植桃花和玫瑰，像是一片花海。外人不敢越雷池一步，這個規(guī)矩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曉的。

　　園子里有位纖纖細(xì)手的姑娘用手捏了一片花瓣放入籃子，她動作小心翼翼如同那些有生命似的。她留著長長的辮子直到后腰部分像根麻繩似的，穿著一雙繡花鞋她的腳很小，天生就是如此嬌小從未纏過腳，頷胸背往前傾她居然有些駝背，衛(wèi)彰捏著那兩根頭發(fā)嘆息道：“可惜了。“

　　那姑娘說道：“誰在那里。“

　　衛(wèi)彰躲在那不出聲，那姑娘躡手躡腳提高嗓門道：“是誰？快出來，我可要動手了。“

　　衛(wèi)彰探出半個腦袋抿嘴一笑道：“馨姑娘是我。“

　　馨姑娘羞澀地捂著嘴道：“原來是衛(wèi)堂主。“

　　衛(wèi)彰道：“馨姑娘采花呢？“

　　馨姑娘道：“衛(wèi)堂主來園子也是……“

　　衛(wèi)彰道：“幫主沐浴需要些花瓣。“

　　馨姑娘把籃子遞來道：“正好，我這些花瓣交給你。“

　　衛(wèi)彰推辭道：“這些都是馨姑娘辛苦采摘的，我哪敢拿走。“

　　馨姑娘道：“我反正也是采著玩的，再說幫主等著急用呢？“

　　衛(wèi)彰道：“這樣說的話我得謝過姑娘。“

　　馨姑娘道：“這片園子都是幫主的，你謝我做什么？衛(wèi)堂主您真會說笑。“

　　衛(wèi)彰跟馨姑娘逗著樂她的樣子惹人愛，倘若不是背有點(diǎn)駝絕對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美人胚子，英雄愛美人人之常情。

　　馨姑娘本家姓王，她對孫師道有救命之恩，冼馬幫上下見她如見幫主，她是唯一不經(jīng)過孫師道隨意采摘花瓣的第一人，據(jù)說那些花都是她一手栽培的。

　　她家與孫師道淵源從十年前的暴雪夜說起，那一天改變了他們家，一個普通的養(yǎng)馬家庭跟顯赫一時的冼馬幫扯上關(guān)系。

　　馨姑娘的娘死的早跟她爹相依為命，她爹人稱王老爹，他們養(yǎng)著不到百余匹的馬，那些馬別怕瘦弱都是精銳的馬匹，鎮(zhèn)上的農(nóng)場主好幾次都來念叨，說百余匹馬成不了氣候，他愿意高價收購，王老爹跟馬匹有了感情，又對農(nóng)場主的為人表示質(zhì)疑，很多人反映他有拖欠尾款和賴債的壞名聲。

　　農(nóng)場主鍥而不舍又在下雪夜來了，王老爹本熄燈要睡覺了，他咳嗽兩聲披上衣服要去開門。

　　“爹，你歇著吧！我去開門。“馨兒穿上鞋戴著帽子跑了出去，農(nóng)場主見到漂亮的姑娘開門咽了咽口水，他說道：“這是王老爹家嗎？“

　　馨兒答道：“是的。“

　　農(nóng)場主眼睛色瞇瞇盯著馨兒，她雙手貼著大腿，王老爹披著衣服出來粗聲粗氣道：“你怎么又來了。“

　　農(nóng)場主道：“老爹，我還以為你睡了，我還想找你談?wù)劇！?br />
　　王老爹一口回絕道：“如果還是馬匹的事您還是請回吧！“

　　農(nóng)場主道：“老爹，有話好好說，你千萬別動怒。“

　　王老爹道：“進(jìn)屋談吧！馨兒去倒壺茶。“

　　馨兒去廚房倒茶去了，農(nóng)場主眼睛瞥了一眼她背影，詢問道：“老爹，這位是您的閨女。“

　　王老爹道：“嗯，正是老朽的閨女。“

　　農(nóng)場主一個勁夸獎道：“我來了幾次還沒見到令愛，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漂亮的女兒。“

　　王老爹看著農(nóng)場主對馨兒圖謀不軌，他說道：“馨兒，你先回房去。“

　　農(nóng)場主道：“老爹，我這次給你上次價錢的三倍，你覺得怎么樣？“

　　老爹道：“這些馬匹都是我的心血，場主不知會不會明白，如果不是經(jīng)營不善我是舍不得賣人。“

　　農(nóng)場主道：“老爹，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像對待自個的孩子一樣，誰說不心疼呢？“

　　老爹道：“我想通了不過我要現(xiàn)錢。“

　　農(nóng)場主道：“要現(xiàn)錢？“

　　老爹道：“我急需那些錢因為我時間在等。“

　　農(nóng)場主道：“老爹，你也該清楚這些馬匹賣出去才是錢，所以說……“

　　老爹咳嗽兩聲道：“如果沒有現(xiàn)錢的話，咱們的后續(xù)免談。“

　　農(nóng)場主道：“老爹，你不要激動容我出去思考片刻。“

　　農(nóng)場主出去之后跟隨的小廝在他耳邊嘀咕道：“場主，這個老頭油米不進(jìn)，這下該怎么辦？“

　　農(nóng)場主招手讓小廝來跟前在他耳邊低估幾句，小廝拍手叫好道：“場主，你這招真是絕妙，既可以報的沒人歸，又空手套白狼。“

　　農(nóng)場主敲了敲小廝腦殼道：“你趕緊去辦，我會借故離開以免引起懷疑。“

　　小廝道：“場主，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農(nóng)場主說：“一定干凈利落不要留有馬腳。“

　　小廝道：“我辦事您放心。“

　　農(nóng)場主揚(yáng)揚(yáng)手道：“去吧！“

　　小廝道：“遵命！“

　　農(nóng)村長抿嘴一笑幻想著那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和馬匹都要落入手中，他進(jìn)屋跟老爹周旋了一陣，答應(yīng)了老爹提出的要求，不過農(nóng)場主有借口身上沒那么多錢需要去湊錢，老爹只當(dāng)農(nóng)村主有心要交易也沒放在心上。

　　暴雪紛飛的夜晚，幾個人追逐著一個帶紅圍脖的少年，那些邊追邊喊著：“小子，你給我們站住，你把我們的馬匹放走了。“

　　少年氣喘吁吁跑著，那幾人咬牙切齒仿佛想殺手宰了他可惜抓不住他。一個頭戴黑布帽的人說道：“那小子跑哪了。“

　　一個扛著劍的矮個子道：“咱們分頭去找。“

　　另一個身材中等穿著黃布衣的人道：“小兄弟，咱們興許是誤會一場，你出來一趟說明誤會，我們保證不為難你。“

　　他向其余幾人使了個眼色，少年探出腦袋瞅了一眼，他們那些話分明想把他引誘出來，少年算得上老江湖不被對方花言巧語所動。

　　少年跟那幾人背道而馳與矮個子迎面相遇，他瞇眼一笑：“兩位，那小子在這。“

　　他招呼一聲其余倆人隨之而來，黃布衣那人威脅道：“我那有千百種酷刑，如果你乖乖把馬匹歸還，興許大爺我一高興放你一馬。“

　　黑布帽那人叉開腿道：“如果你從我胯下鉆去，我也既往不咎。“

　　少年啐了一口痰罵道：“我寧可戰(zhàn)死不會屈辱活著。“

　　黃布衣拍手叫好：“有骨氣，我先動手了。“

　　矮個子說：“你怎么不等我就動手了。“

　　黑布帽之前還保持君子之風(fēng)立在一插手，少年跟倆人糾纏著，黃布衣喊道：“別傻站著了，上手。“

　　少年道：“別裝模作樣了，你們?nèi)�人一起上吧！�?br />
　　黑布帽握了握拳頭道：“我來了，這可不怪我，我們要取你性命。“

　　少年道：“有種你們就來。“

　　矮個子冷笑一聲說：“小子，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三人聯(lián)合攻擊少年，原本來說對付三人綽綽有余，少年很久沒有吃飯肚子咕咕叫著身體發(fā)虛，這三人抓著空隙發(fā)動猛烈攻擊，少年眼花繚亂無心戀戰(zhàn)，啪的一聲少年挨了黑布帽一掌，黃布衣見縫插針那一掌打來，少年抵消那掌一腳踹去，黃布衣四腳朝天，矮個子去扶黃布衣，少年與黑布帽對了一掌溜之大吉。

　　黑布帽罵道：“蠢貨，被那小子跑了。“

　　黃布衣拍了拍屁股指著地上的血跡說：“他跑不了。“

　　矮個子說：“沿著地上血跡他保準(zhǔn)跑不了。“

　　黑布帽道：“咱們追！“

　　少年傷得不輕若不是他得到老幫主的真?zhèn)鳎瑩碛行酆竦膬?nèi)力，這一掌足可以斃命。黑燈瞎火中他摸進(jìn)了一間院子，他聽到馬兒的嘶鳴聲估計這一帶是馬場，氣血翻轉(zhuǎn)上頭少年一口鮮血噴出暈倒在馬棚。

　　馨兒聽到馬兒嘶鳴，她輕喊一聲道：“爹，你聽到什么了嗎？“

　　老爹翻了個身道：“除了馬兒的聲音。“

　　馨兒說：“我還聽到有人驚叫一聲。“

　　老爹道：“你可能聽錯了，早些休息吧！“

　　馨兒道：“我要出去瞧一眼。“

　　老爹道：“外面風(fēng)那么大，夜色漆黑你還是睡吧！“

　　馨兒對老爹的勸告左耳進(jìn)左耳出，她拿著燈籠照著馬棚，暴風(fēng)雪擋著人看不見蹤跡，馨兒覺得腳下軟綿綿踩到什么東西似的，她蹲下身用燈籠仔細(xì)一照原來是個人，她喊了一聲：“唉！你怎么樣了？“

　　少年有氣無力說道：“我……又暈了過去。“

　　馨兒搖晃著他胳膊喊道：“唉！你醒醒，你沒事吧！“

　　馨兒跑進(jìn)屋叫醒老爹，倆人把少年抬到床上，老爹察看一番后道：“馨兒，這人咱們不能留，丟出去得了。“

　　馨兒哀求道：“爹，他傷勢那么重，咱們把他丟出去說不過去吧！“

　　老爹道：“這人來歷不明恐怕招惹來麻煩。“

　　馨兒道：“爹，咱們不能見死不救吧！“

　　老爹咬了咬牙道：“好吧，那你看吧！“

　　馨兒蹦蹦跳跳道：“我就知道爹你會同意的。“

　　老爹道：“你會隨便抓些藥吧！“

　　馨兒道：“咱們不找大夫嗎？“

　　老爹說：“大夫快造謠過眾，我看這年輕人估計遇到仇敵追殺，咱們小心為妙他病情好轉(zhuǎn)馬上讓他走。“

　　馨兒楚楚可憐撅著嘴說：“爹……“

　　老爹道：“這是我的底線了，你快去抓藥吧！“

　　馨兒努了努嘴道：“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老爹提醒道：“你快去快回，路上擔(dān)心著點(diǎn)。“

　　馨兒笑咯咯道：“爹，我都大街上跑來跑去的人，這點(diǎn)你不必?fù)?dān)心。“

　　老爹苦笑一聲說：“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沒個正行，將來怎么嫁人。“

　　馨兒詢問大夫抓了幾服治內(nèi)傷藥匆匆忙忙回來后，她找了個藥罐子按著比列放入藥材倒入水，暴風(fēng)雪的夜里風(fēng)勢很大馨兒穿著單薄的衣服擋著狂風(fēng)，防止那零星的火苗被熄滅。

　　藥熬好后她要分作幾個大中小的碗，放在門口晾冷，她喝了一口藥苦澀的伸出舌頭。她把藥端在床跟前老爹扶起少年，她一口一口小心翼翼把藥喂入少年口中。

　　少年真氣上涌手上有了勁連句謝謝都沒說手摁著胸口就要走，馨兒生氣說道：“你這人真沒禮貌，連句謝謝都不說。“

　　少年道：“我又沒讓你們救我。“

　　馨兒一怔撅著嘴道：“哼，算我們自作多情了。“

　　少年道：“下次要記得千萬不要救陌生人。“

　　馨兒說著氣話道：“放心，下次打死我也不做善事了。“

　　馨兒聽到撲通一聲少年因為頭暈摔倒在地，老爹道：“別管他扔出去算了。“

　　馨兒憐憫說道：“爹，這樣不太好吧！外面下著暴雪他可要凍死了。“

　　老爹道：“這種人不值得救，你救他像害他似的。“

　　馨兒道：“爹，你去把他背上床吧！“

　　老爹立在一旁不做聲又不動手馨兒揪著老爹的衣袖撒著嬌道：“爹，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他一般見識。“

　　老爹捏了捏馨兒的鼻子道：“我知道了，你爹嘴怕你了，你說什么我敢不答應(yīng)嗎？“

　　馨兒手舞足蹈道：“爹，您是世上最好的爹。“

　　老爹敞開少年的胳膊跨上肩膀很輕巧又把人背上床，老爹聽到咚咚的敲門聲，老爹說道：“馨兒，你聽是不有人敲門。“

　　馨兒道：“不會是風(fēng)聲吧!“

　　老爹繼續(xù)說：“你再仔細(xì)聽。“

　　馨兒耳朵俯貼窗戶邊仔細(xì)聽著好像真的是敲門聲，她顫聲說：“爹，真的有人敲門。“

　　老爹看了眼床上受傷的少年對馨兒說：“你躲在屋里別出去我去看一眼。“

　　馨兒拉著她爹的手楚楚可憐地望著他說：“爹，你……要擔(dān)心。“

　　老爹輕輕拍打馨兒的肩膀長嘯一聲說：“別擔(dān)心，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不要出來。“

　　馨兒嗚咽道：“爹，我……“

　　老爹道：“記得我說的話了嗎？“

　　馨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記得了。“

　　老爹打開門后遇到三個人，兇神惡煞，他們的眼神像黑夜里的一盞燈，又像一群豺狼伺機(jī)而動。老爹跟很多人打過交道不上江湖人了解江湖事，這幾人多半找人尋仇來著。

　　黑布帽那人厲害問道：“老頭，看到一個受傷的小伙沒有。“

　　老爹搖頭答道：“幾位爺沒看到你們所說那人。“

　　黃布衣指著那趟血跡道：“老大，你看有血跡。“

　　黑布帽彎腰定睛一瞧果真是血跡，他變了臉色道：“老頭，這血跡是怎么回事？“

　　老爹顫聲道：“這……這血跡……“

　　矮個子道：“別跟他啰嗦咱們進(jìn)屋搜。“

　　老爹用身子擋在跟前道：“幾位爺小女休息了，幾位還是……“

　　黑布帽把甩手把老爹推開咒罵道：“老頭，如果讓我們找到人連同你一起宰了。“

　　幾個人到處亂搜一遍包括馬棚和倉庫哪怕犄角旮旯，總之能藏人的地方他們都不放過，眼下只剩下藏人那間屋子。

　　老爹再次攔在他們跟前苦苦哀求道：“各位爺小女正在里面休息，各位高抬貴手。“

　　“給老子滾開。“矮個子飛了一腳踹在老爹小腹上，老爹飛了出去撞在墻壁上，黃布衣暴跳如雷道：“老頭，你再妨礙我們小心我現(xiàn)在就宰了你。“

　　黑布帽一腳踹門而入，馨兒蜷縮在床邊被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她牙齒咯咯作響頭上冒著冷汗。

　　黃布衣掃了一眼屋內(nèi)看到個藥罐子高聲說道：“小姑娘，你沒有看到一個少年。“

　　馨兒哆哆嗦嗦道：“沒有看見。“

　　矮個子道：“希望你能跟我們說實話。“

　　黑布帽要挾道：“如果你不說實話的話，后果……“

　　馨兒身子往里靠著驚悚說道：“你們別過來，你們要做些什么？“

　　黑布帽陰森森笑著：“我們做什么你還不知道嗎？你要配合我們，告訴我們?nèi)嗽谀模课覀儽��?zhǔn)不為難你。“

　　黃布衣上氣不接下氣跑進(jìn)屋道：“有人來了，咱們先撤吧！“

　　矮個子道：“娘的，壞了老子的好事。“

　　黑布帽道：“咱們就在附近等著那小子。“

　　黃布衣?lián)]了揮手：“撤。“

　　馨兒穿好衣服掀開被子摸了摸發(fā)著高燒的少年驚呼道：“哇！好燙呀！“

　　馨兒又想起了老爹馬上開門去察看狀況，老爹躺在那爬不起身來，馨兒慌里慌張道：“爹，你沒事吧！“

　　老爹咬著牙道：“腰有些酸疼支不起身子。“

　　馨兒眼淚汪汪道：“爹，你可別嚇唬我。“

　　老爹揩去馨兒的眼淚說道：“別哭，爹這不是好好的。“

　　幾個面帶黑面紗的人翻身躍入院子，有幾個人牽著馬匹就走，老爹吶喊道：“你們這些強(qiáng)盜把馬匹給我留下。“

　　聽到老爹的聲音其中有個人露出奸笑說道：“老爹，我們不僅要你的馬匹連你的姑娘一同要帶走。“

　　老爹道：“馨兒，快跑。“

　　那人冷笑一聲道：“跑？你覺得你們能跑了嗎？“

　　老爹聲嘶力竭喊道：“快走，你別管我。“

　　馨兒道：“爹……“

　　那人很輕巧的扛走馨兒，她用手去撓那人臉又去咬他耳朵，那人捂著耳朵丟開馨兒，嘴里罵罵咧咧道：“要不是場主有令我馬上宰了你這個賤貨。“

　　咬了耳朵那人手一揮道：“把這個女人帶走。“

　　馨兒被倆個人夾著胳膊扛在背上，老爹忍著疼愛與那倆人糾纏著，被咬了耳朵那人怒火攻心一把插入老爹的胸脯，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

　　馨兒喊叫道：“爹，你怎么樣了。“

　　咬了耳朵那人把老爹踢向一邊，馨兒發(fā)了瘋要跟他拼命，咬耳朵那人往馨兒的脖子敲打一下穴位，馨兒像乖巧的嬰兒昏昏入睡。

　　咬了耳朵那人道：“收拾一下放把火燒了。“

　　有人答道：“好，交給我吧！“

　　一把火丟入院子火光沖天，火燒著木材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少年迷糊著發(fā)覺身子發(fā)熱又有明亮的火光，他一躍而出躲過燒著的木屑。

　　他的功力恢復(fù)了幾成，他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老爹，他的手還在動。少年蹲在他身邊扶起他，老爹聲音很微弱：“馨兒被他們抓走了，希望你能救救她。“

　　少年冷冰冰說道：“她被抓到哪去了？“

　　老爹道：“我聽他們說是農(nóng)場主搶走我們的馬抓走了馨兒。“

　　少年道：“我背你出去。“

　　少年要去背老爹他揮揮手道：“別管我，我只留下一口氣了，快去救馨兒，我老漢拜托你了，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

　　老爹的手松開咽下最后一口氣眼睛瞪得很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少年用手把老爹的眼睛合上，火光把黑夜照亮偌大的院長化為一縷灰燼，少年踩著墻壁像只鳥兒趁著火勢蔓延之際飛出院子。

　　農(nóng)場主看到如花似玉的馨兒搓著手興奮不已，直夸咬了耳朵那人辦事麻利，揚(yáng)言要大嘉賞賜于他，咬耳朵那人很會意地開上門。

　　咬了耳朵那人哼著小曲出來，聽到有人吵嚷說道：““那個女孩在哪馬上把人交出來，否則我要血洗你們農(nóng)場。“

　　咬了耳朵那人聽那聲音很狂傲出來一看原來是個少年，他仰頭大笑道：“我還當(dāng)是誰？原來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說大話小心閃了舌頭。“

　　少年道：“你是他們的頭？“

　　咬了耳朵那人答道：“是又怎么樣？“

　　少年道：“我不想為難你們，只要你們把人交出來我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咬了耳朵那人跟身邊的人說道：“你們都聽到了吧？這小子真是狂妄至極，不教訓(xùn)他天理難容。“

　　少年道：“看來你們是不答應(yīng)放人了。“

　　咬耳朵那人道：“那姑娘就在場主房間里你有本事你可以去救她。“

　　少年眼神里充滿著殺氣，咬耳朵那人手一揮道：“動手。“

　　那群人像少年靠攏手里拿著刀，第一個出手的人挨了少年一掌全身燃燒化為灰燼，咬耳朵那人驚悚道：“你……你不是人，你是怪物。“

　　那些人不到片刻鐘化為灰燼，咬耳朵那人雙手夾在背后被少年押到農(nóng)場主臥室門口，少年一腳踹著咬耳朵那人，他連門一同飛入屋子。農(nóng)場主正想解開馨兒衣服猛地一驚，身邊躺著咬耳朵那人，他驚恐地指著少年道：“場主，這人是怪物。“

　　少年慢慢向農(nóng)場主靠攏咬耳朵那人挪著屁股往后退著，拿起花瓶扔向少年，他快速躲過花瓶一掌打在咬耳朵那人身上，他身上一股滾燙像開水要炸開鍋的樣子，他哀嚎一聲在烈火包圍著。

　　農(nóng)場主看到這副景象一屁股坐在床沿，他雙手抱頭跪在地上求饒道：“好漢，饒命啊！“

　　少年沒搭理他背起馨兒頭也不回走著，農(nóng)場主露著笑容從床頭摸出刀說道：“笨蛋，你不該把后背留給敵人。“

　　那把刀捅進(jìn)少年的時候，農(nóng)場主眼睛一花少年躥在他后背，有股冷颼颼的空氣凝聚著，農(nóng)場主雙手高舉刀丟在一旁腿打著哆嗦，嘴發(fā)抖著道：“好漢，我錯了，我……“

　　少年道：“我給過你機(jī)會了，很抱歉，我從不給別人第二次機(jī)會。“

　　農(nóng)場主悲愴說道：“大俠，我……真的錯了，給我一次機(jī)會。“

　　少年那一掌打向農(nóng)場主背后，農(nóng)場主身體發(fā)熱毛孔都像銀針?biāo)频呢Q立，他在地上翻轉(zhuǎn)打爬著，火先燒到他頭上然后燒到表皮之后燒到肉里，皮肉撕裂有些疼之后身子發(fā)麻沒有了知覺，他親眼看著火把自個堙沒，最后火灼燒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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