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禍起祁營
但是,黛后留下的疑難,也并不是只有這么簡單的。
將遺留的奏章陸續(xù)批閱,來年的各方預(yù)測在以前的基礎(chǔ)上按照實際情況修改后,總算解決了多日積壓在心頭的石頭。
時望正以為可以松一口氣,卻收到了來自以黃孟成為首的彈劾。
彈劾的不是別的,正是將軍祁平。彈劾的內(nèi)容是他縱容部下,在都中生事,與民眾打架。
從看到奏文的那一瞬起,時望便知道黃孟成究竟意欲何為了。
這樣的罪名,往小了說過,只是一次無關(guān)緊要的事件,處置完犯事的將士就好了,再不濟,罰了主將的俸祿以示懲戒也行。
可往大了說,治軍無方,藐視軍紀,有負王命,將這些詞加上,停職查辦是小事,若再出些什么其他事一并算在頭上,免不了降脂外派之類的,削去將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被彈劾的人,是祁平。
誰人不知原平公主與祁平將軍的關(guān)系。
在原平公主還是屈明離將軍時,祁平將軍便被他從外面帶回來,一步步跟隨著他的腳步,從普通將士到隨身副將,從副將到統(tǒng)帥一軍的主將,到如今在各軍仍有不少的威懾力的祁大將軍。
祁平最該感謝的,便是原平公主。
如今二人一文一武,雖朝堂上刻意避開鮮有交集,但兩府的交好是眾臣心目中的事實。
“原平公主可是將祁將軍當作自家弟弟般對待的,要讓她處置祁將軍,怕是困難啊。”
“公主再怎么看好祁將軍,那也大不過國律去。若是公主徇私,我第一個不服。”
“這你就說得不對了,公主與祁將軍的關(guān)系可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簡單。公主與寧將軍**,多年獨居,怎能孤身到老。這祁將軍,怕會變成將來的駙馬呢。”
……
這般的言論在朝上愈演愈烈,從盧穎口中得知,時望只覺得肺腑具焚,手下的王椅都將將刻下印跡。
“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嗎?”萬籟俱寂,時望看著殿外無人的清明,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好似在隔空問話黛后。
作亂自己和祁平的關(guān)系,將自己推入不得不嚴懲以示二人清白的境地。
大臣的信任和祁平的安全,只能選一個。
難怪黛后此次出行,只帶了隨行保衛(wèi)侍從,原來是將一眾聽命的臣子留給了自己。
時望冷笑了一聲,沒想到為了對付自己,黛后竟然耗費這么多大力氣。
可是這招用來對付時望也確實有效。
她不可能因為忌憚眾臣的猜忌而從從重處罰祁平,也不可能因偏袒祁平而不做任何命令。
兩相為難,如何解決。
“望姐姐,不好了!”盧穎從殿外匆匆跑來,甚是焦急殿模樣。
他道:“我回府路上剛走到宮門,就看見祁平赤著背,背著一大捆棘木,往殿前負荊請罪呢!”
時望大驚,忙起身趕去,看見的便是從背部淌出的細細血線流滿了整個背部,血紅一片。
“你這是干什么?!”時望半質(zhì)問半懊惱。
“末將管教下屬無方,任其與都中百姓打架,擾亂秩序,毀壞軍威,特來請罪!”
時望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她還在思索該如何解決這兩難的境況,祁平竟自己撞了上來,攬下過錯,自覺要受罰。
可這不僅僅是負荊請罪能解決的。
時望知曉,祁平又怎能不知道。
“你先起來,”時望穩(wěn)主心神,命令他道,“我讓人帶著你從小路離宮,你剛進來沒多久,路上見過你的人不多。要將他們的嘴封上,應(yīng)該還不困難。”
“公主,我是真心來求罰的,你就按軍律處置我吧,祁平不怕。”祁平儼然一股以命赴死的架勢,好似什么樣的懲處,他都不會害怕。
“放肆!”時望氣極,“你可知道這樣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外面關(guān)于你我的傳聞沸沸揚揚,豈止是簡單的懲處能清白你我的關(guān)系。若是我真送你去擋著刀口,那下一個刀口,下下個刀口,都需要這般犧牲嗎?”
祁平微愣,并未想及那么多。
“我若是懲處了你,是一個拋棄棋子的狠人,保全你,便是視國律于云煙的癡人。更遑論還有在背后操控著輿論的歹人。你以為這件事,是只要你犧牲與付出,便會有好結(jié)果的嗎?”
祁平此時才知自己行為不妥,反將局勢推至了更為不堪的局面。
可不妥的還不止這些。
“這個時間這副模樣,就這般大搖大擺進宮,就算是請罪,難道祁大將軍也并未覺得有半分不妥嗎!”
時望高聲一喊,倒將祁平警醒了。
原來自己這般做,只有錯,沒有益。
祁平懊惱十分,任由盧穎解開了自己身上的棘木,批上一件外衣,將赤著的皮膚藏在布料下。
“祁平今日之舉確實欠缺考慮,反倒將公主陷入困境,我……”
祁平一臉愧色,實在悔不當初。
“行了,先照我的吩咐,出宮去吧,今日莫再來宮中了。其余的,且看明日早朝還有什么變數(shù)吧。”
時望無奈揮了揮手,祁平便隨著盧穎往小道上離宮了。
時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還隱隱能看見一絲在衣衫摩擦下的傷患刺痛。
像他那樣負著棘木,走那么遠的路,也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吧。
可是自己全然沒有問候一句,關(guān)心一句。
那個孩子會難過吧,為了自己不成熟的舉動,釀成往后不知會如何發(fā)展的后續(xù)。
可是如今,自己卻不能寬慰他一兩句,甚至為了時局,要將他推得遠遠的。
盧穎送完人回來,只默默站到了一旁磨著墨,一言不發(fā)。
那研磨的聲音滋滋在耳邊回響,令時望有些分神。
她輕嘆一聲,道:“你有什么想問的,便開口吧。”
盧穎這才說道:“祁將軍的事,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回轉(zhuǎn)了嗎?”
“倒也不是沒有法子,只是眼下的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事情究竟會有如何的走向,可確實不能盡在意料之中。結(jié)果如何,又豈是有我一人能決定的。”
這個夜晚,時望在殿中一夜未眠,并非是在看奏章,而是等著日出,迫不及待地想等眼下的戲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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