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總有理由
時望回了府中,她罕見的沉默寡言和灰暗的面色,讓春姑姑擔心。
“今日不是去宮中領賽兵榜眼的賞嗎?怎么這么回來的時候這么不開心?”
時望搖搖頭,自顧自回去房中,一句話沒跟人說。
眾人只當她是不滿足于第二名的成績,有些失落,不好相勸,便也不提起這事,只等她自己想通了便好。
第二日,簡將軍親自來府上登門道歉,眾人才知曉求親之事。
春姑姑得知朝堂之上,時望無半分反駁之力,差點被強按下這樁婚事,也是急得掉了淚。原以為位高權重了,便不會再受人要挾欺凌,沒想到身在王族之家,依舊是身不由己。
趁著這次機會,時望與簡將軍兩人便心平氣和將此事攤開了說。
“我對公主之意不用再說,只是公主的意志比我想的還要堅定些,這事怕是我會錯了意,讓公主難辦。明日我便去王上那邊,請求收回旨意,也望公主原諒在下魯莽。”
簡將軍確實面有愧色,但令時望如今傷神的卻不是這件事,她只是接受了歉意,謝過簡將軍的關心,別的也不再言說。
簡將軍望著臉上無一絲激昂蕩漾神情的時望,終是知曉與她此生無緣,便徹底死了心,不再有所奢求。
另一方面,一收到消息,盧穎便氣得不行,還在寧澤清房中看書,便火急火燎地回府,正好碰上剛被時望送至門口的簡將軍。
盧穎見到這位身穿戎裝的男子,便知曉了他的身份,上前一把往他身上撞,將他撞踉蹌了幾步。
“就是你想娶望姐姐?!”盧穎質問道。
簡將軍方才被撞的有些懵了,回過頭來才看見這位身材嬌柔的公子。
盧穎咋咋唬唬,大聲沖他喊道:“你個不要臉的,一次不行來兩次,強取強嫁,在政王面前得了便宜就賣乖,真以為沒人敢罵你了!”
說著就沖著他捶起了小拳拳,嘴里念叨著:“讓你要娶望姐姐!讓你要娶望姐姐……”
簡將軍練武之人,盧穎這點小力道自然是傷不到他,他也不敢妄動武力,萬一一不小心傷了人就不好了,便只能硬著氣任他拍打。
時望在一旁很是無奈,稍稍拉開了點盧穎,他又沖了上去。
“盧公子!”
一聲呼喊阻下了盧穎的勢頭,他回頭一看,是寧澤清正往這邊走過來,便停下了動作,氣呼呼站到了一旁。
時望見到是他,也略偏了偏身體,有些逃避之意。
寧澤清方才與盧穎在書房看書,出了這么一折,便跟著盧穎一起出來了,一是看看究竟,二是知曉盧穎性子,怕他莽撞,拉一拉他。
果不其然,盧穎是個會惹事的。
“簡將軍莫怪,盧公子向來是直性子,方才對你莽撞了,也請多多包涵。”寧澤清代替盧穎賠罪道。
盧穎在一旁輕哼了一聲,卻并不反對此言。
簡將軍自是不會放在心上,對寧澤清道:“寧將軍多慮。昨日朝堂之上,你幫我說話,我自是感激。只是恐怕,壞了你一番好意,確實對不住了。”
寧澤清搖頭道:“簡將軍不必謝我,昨日的話我還未說完,如今便將此事說清楚吧。寧某覺得,這個提議太過突然,不光是公主和王上需要考慮,簡將軍也需再做斟酌。”
時望扭過頭來望著寧澤清。
簡將軍不解:“寧將軍這是何意?”
寧澤清慢慢與他道來:“先拋開將軍與公主兩位的身份不說,就你們所任的軍職,都是需要領兵作戰的。將軍你常駐在外,處理州際間軍務,而公主需處理族國事務,閑時便留在京中。如此一來,聚少離多是常事,若是忙碌交錯,一年見不上一面也是有的。將軍可能接受?”
簡將軍猶疑片刻,有些艱難地說出口:“若是公主真的愿意嫁,這些又何必計較,應該是能的。”
寧澤清輕笑道:“簡將軍果然情深,可你方才也提到了公主的意愿。公主如今一心撲在軍中,無暇顧及兒女之情,若是日后……有了心儀之人,你當如何處理?”
簡將軍犯了難,臉色已經帶了些灰暗:“自是放她自由,讓她去尋心愛之人。”
“那為何不現在起,就放她自由?若是她能因此看到將軍的好,日后也未必不會回心轉意。婚嫁之事,重的是心,而非意。”
簡將軍點頭道:“寧將軍的意思,我明白了。原本明日去請陛下收回請求還心有不甘,如今倒放下了這擔。”
又轉身對時望道:“公主,此番我莽撞了,自去領罰。可我也并不會收回心意,也望公主莫要因此事與我疏遠,只當我是普通朋友便可。日后你如何看待我、是否愿意嫁與我,亦是簡某的運氣,半點怨不得人。簡某就此告辭,公主珍重。”
簡將軍對眾人行了禮,就此離去,翩翩風度,氣場絲毫不遜。
盧穎見他終于走了,小聲氣道:“早就該走了,一堆廢話。”
盧穎正要拉著時望往府中走,時望立在原地,拍拍盧穎的手,示意他稍等。
時望叫住了寧澤清,正色問道:“將軍方才說我與寧將軍并不相配,不適合婚嫁。那時望想問,將軍心目中,這位與我婚配者,最合適的人選,是誰?”
寧澤清驚訝時望問了自己這個問題,不自禁看向了她,可她眼中哀傷、期盼、焦灼、堅定的那些東西,令他不忍深讀。
“將軍覺得,我應該嫁于何人?”
寧澤清低下了頭,對時望行了臣子之禮,儼然是將她視作了王族中人。
“依臣之見,公主不宜婚嫁。”
“不宜?”
“是的。公主生為王族血脈,高貴無比,又手握重兵。若是出嫁,從了夫家,難免分出親疏。日后君臣起了紛爭,公主之軍權旁落,不利于朝政穩定,反恐成大禍。因而,臣認為,公主不宜婚嫁,以正軍權之位。”
時望哧哧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為了子襲之政,我應該拒了婚約,一人獨身至終?”
“……是。”寧澤清答道。
時望突然間大笑起來:“寧將軍的決定,總是有理由的。”
隨后自己走回府中,不再言語,盧穎忙跟上她,不解方才是說的什么意思。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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