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祁平跟了屈明離練武,便整日早出晚歸,去軍營中與眾將士一同操練,連個飽覺也沒有,而且他還年少,初次接觸兵器,不得要領(lǐng),今日傷了手臂,明日傷了大腿,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不過他飯也吃的多了,因著練武,精氣神也好了不少,與從前面黃肌瘦的樣子好了不少,人也活泛了起來,說話也明快了許多。
可盧穎仍是心疼,不僅心痛祁平,還心疼屈明離。
他初見余望時,已經(jīng)有了些武功底子,整個人也如現(xiàn)在的祁平一般,像個猛烈的小太陽,有耗不盡的活力。
他從未見過他的望姐姐是經(jīng)歷過何種,才能成為他的英雄。
而如今,從前望姐姐是如何收的苦,如今是真真切切從祁平身上看得出來了。
盧穎幫著祁平抹跌打的藥,一面對屈明離氣惱道:“孩子還在長身體,怎么受得了這么重的操練!明日不去了,就在府里休息一天。”
這話也是在氣屈明離,他對自己,向來也是狠心的。他從前經(jīng)年累月受的傷,還不知比這重上多少呢。
其實屈明離對此也有些驚了。
他原本以為,讓祁平經(jīng)歷一下軍營中的艱難,便能打消他的念頭,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他不僅毫無怨言,練功也很是起勁,還老是詢問自己一些武藝上的問題,很是好學(xué)。
看樣子,是真心想學(xué)。
祁平也搖頭道:“我一點也不覺得痛,只覺得力氣揮發(fā)出去了,很舒服。”
屈明離輕笑:“若是只練武,還不足以為將。從明日起,下午便去我書房里讀書,多讀幾遍,看不懂的再來問我。”
祁平見又能學(xué)新的東西,自然忙是應(yīng)下。
盧穎想著,看書總比練武輕松些,也便不多想,只是叮囑祁平莫要太累。
朝中事務(wù)已經(jīng)堆積了許多,時舒仍安坐在碧安小村的農(nóng)屋里。
“牛嬸,今日這道爆炒茄子,倒是比你以往的手藝都要好!”時舒笑道。
牛嬸尷尬不知該將手放在哪里。
這幾日,家中的氣氛越發(fā)不對勁了。
時舒總是一臉笑意,夸這好,夸那好,連個湯碗豁了小口都說好,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寧澤清卻總沉著一張臉,什么事都開心不起來。
牛嬸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二人自屈明離走后,又呆了許久,每次有書信傳來,時舒也是看過便焚毀,不與寧澤清說上半點。
而寧澤清每次要問,都被時舒岔了過去。
如此這般,他怎能不憂心。
寧澤清終于要將此事說了出來:“陛下,我們出門已經(jīng)許久,怕是奏章也堆積了不少。若是不加緊處理,怕是影響國政。”
“哦,是嗎?”時舒仍是漫不經(jīng)心,“那便澤清你先回去吧,我再多嘗嘗牛嬸的手藝。”
牛嬸忙驚道:“可不敢,可不敢。我一介村婦,要是因為我耽誤了什么大事,我一輩子都還不完這罪了!”
說完便雙手合十,向上天祈求。
時舒登時也有些不快:“牛嬸的意思是,想趕我走了?”
牛嬸嚇了一跳,差點就要跪在地上:“萬分沒有這樣的意思。王上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給我一萬個膽子,也不該趕你走啊。”
時舒扶了她一把,道:“牛嬸何必用尊稱,也不用嚇成這樣。”
此后,牛嬸越發(fā)小心翼翼,連眼神也不敢與時舒相碰,只管本分做好自己的飯菜便可。
這屋子里,開心的便只剩下時舒一人了。
可他似乎感受不到一般,仍談笑風(fēng)聲,酒不醉人人自醉,在碧安中盡情放浪。
又過了幾日,都中來信越多,時舒看后仍不改笑顏,對寧澤清問道:“你可知我為何不愿回都?”
“臣不知。”
“因為在都中,我是政王,在這里,我只是時舒。沒有人能安排我,沒有人能讓我選擇,沒有人能催促我早下定義,也沒有人,期望我做成什么樣。”
寧澤清低頭,想著,王上仍是被明王遺詔所困,不愿接受。
時舒苦嘆一聲:“我總算知道為何大哥會想留在這里了。只是他回去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時舒讓寧澤清打點行囊,準備第二日出發(fā),倒讓牛嬸也松了一口氣。
那封封書信,乃是屈明離傳來的。
這事有些急,臣子確實難以定奪。雖說知曉時舒不愿被擾,也只能硬下頭皮求一個定奪。
那辰風(fēng)兩國之戰(zhàn)后,風(fēng)國戰(zhàn)敗,將士們受傷不少。歸國按照慣例,加派人手進行醫(yī)治。
這本也沒什么事,歸國本就位列中立,無論何國,戰(zhàn)勝或是戰(zhàn)敗,都會派遣醫(yī)者前往。
也因著這救死扶傷之故,所有國家都將歸國視為方外之地,從不侵擾,但也不會將其視作救世之主,只做一般方外之國看待。
而辰國得子襲援助后,竟?jié)u生了膨脹之心,要求歸國不得派遣醫(yī)者救治風(fēng)國將士。
歸國國主自然不聽,仍是照例派遣。
這便將辰王惹惱了,絲毫不顧國中也有歸國派遣而來的醫(yī)者,便忘恩負義,開軍前往歸國,將宮殿圍住,要挾其調(diào)回風(fēng)國一應(yīng)人等。
霎時間,百國震驚,紛紛唾棄辰王行徑。
而辰王一意孤行,并未有悔改之意。
屈明離連連寫信,便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按理,辰國簽署百族之約后,受百族軍管理,是百族軍的盟軍,而歸國一方外之國,從未對子襲有過侍奉之類,仍是自為一國,不受百族軍管束。
如此,子襲便該站在辰國一方。
可辰王所做的事情,又惹怒諸國,實在有錯。
屈明離不顧政王還未回復(fù),便自行書信與辰王,勸他不要如此。
可辰王似是從未知曉一番,不僅沒有及時醒改,反而變本加厲,對宮中之人動起手來,捆綁羞辱一干人等,比歸王應(yīng)下。
屈明離對此很是氣惱,立即便要帶兵去與辰王理論,卻被文相等人攔下,細數(shù)了如此這般的種種大罪,拉住他不讓他沖動行事。
屈明離又恨又惱,恨不得一人飛奔那處,將那辰王揍上一頓。
正當(dāng)他于府中夜不能寐,恨惱交加之時,府中人來報:“將軍,寧府的烏小姐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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