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朝品鹿
幾人御劍飛行自然是迅速的，不時便已看到天邊處的光景大異于武欲的四周。
七人中，只有夢清寒和方源比較了解外界，其他四人諸如沐霜和林小菁自從進(jìn)了武欲便再也沒有離開過。而夢清寒倒是經(jīng)常出入武欲，花解雨和曹復(fù)雖離開過幾次，但到底每次都行色匆匆，也是未見過什么世面的。冰凝才下山過一次，基本也是懵懵懂懂的。
見到一片繁華之象，幾人心中都是大驚。青山綠水雖然養(yǎng)眼，但見多了以后，自然還是有些膩味的。此刻，見遠(yuǎn)方樓層高聳，宮闕入云。不由心中就有一絲神往，紛紛都放慢催劍的速度，看向了夢清寒。
夢清寒身為九陽道人門下的弟子，況且又常在江湖行走，幾人自然隱約中便以他為首。他心中如何不明白其他幾人心中所想，便笑道：“今晚就暫在天朝中安歇，但是，切記，不可暴露身份。這天朝盛城中臥虎藏龍，能人異士不少，得小心行事，不可去得罪他人�！�
幾人一聽晚上能在城中安歇，便早已興奮起來。哪里顧得夢清寒的一番吩咐，便長驅(qū)直入的企圖空降城中。還好夢清寒迅速攔下他們，便在城外換上便裝。為了不引人注目，七人還是分作兩組進(jìn)入。
天朝城中聚集著天南地北的商客，游俠或江湖中人。其中大多數(shù)人都隱藏實(shí)力，看似顫顫弱弱的老頭子，有可能會是江湖中久負(fù)盛名的修士。
夢清寒自然不會畏懼城中人是如何一個身份，但是他知道身上有武欲交待的事情要做，又何苦去無故引逗他人，橫生枝節(jié)呢？
饒是七人分開行走，但是他們中的三個女子特別引人注目。平常人一看，仿似仙女下凡一般。除了極個別老和尚，或者有妻子在側(cè)之人才會目不斜視外，其他年輕之人誰都不是用貪婪的眼光一直盯著不放。
冰凝和沐霜還覺得無所謂，但是林小菁總覺得被盯得很不舒服。若是在荒郊野外，早已拔出紫影，一劍揮斷樹木以威懾他人。但此地?zé)o辜之人太多，也發(fā)作不得。便幾個冷眼過去，嚇得那些人連忙扭頭，紛紛想著好凌厲的眼神。
幾人行走在大道上，夕陽把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除了方源和夢清寒，其余幾人都不時左顧右盼，跟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似的興奮。但是，那林小菁還是一張冰山臉，并不見得換個地方就能換張面容。永遠(yuǎn)都是這般波瀾不驚，幾人倒也不意外，因?yàn)閺奈溆浆F(xiàn)在，她連一句話都不說。
沐霜雖是她師姐，可人家一心都在夢清寒的身上，如何又有空去搭理她？
冰凝倒是不時低聲詢問方源，她對外界的認(rèn)知實(shí)在少得可憐。冰凝抬頭，見到一棟高樓，便低聲道：“小師弟，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偷跑到這里去的那家酒樓嗎？”
方源道：“如何不記得，叫什么望月樓來著。”
冰凝調(diào)皮一笑道：“那次我們被師父抓住了，我還以為他老人家會有雷霆之怒呢，嚇得我跟沒了魂一樣�！�
方源連忙笑道：“誰說不是？我當(dāng)時以為我會被關(guān)禁閉呢！”
冰凝皺眉道：“誰說不是禁閉的？那幾天我們不都在禪洞內(nèi)修行嗎？”
方源想到那時候的景象，不禁啞然沉默。想想這一路，確實(shí)不容易。
夢清寒的閱歷自然是豐富的，天朝城也沒少跑。哪里有酒樓，哪里有客店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天朝城的商市有個規(guī)定，酒樓就只能吃飯，客店便只能安歇。
所以，麻煩的是幾人先到了一處酒樓吃飯，然后又得重新找地方住宿。不過還好，天朝城中最繁華之地莫過于望月樓的方圓幾里之內(nèi)。
望月樓建造頗為宏偉，其在用材上更是精挑細(xì)選。樓頂?shù)耐咂耸橇鹆в竦�，在夕陽的照射下金碧閃閃。
武欲圣都向來財(cái)大氣粗，這次下山夢清寒帶了不少的銀錢。至于其他幾人，諸如冰凝，沐霜之類還不知道吃飯得花錢。
行到樓上，天邊已有晚霞，看來不時便會天黑。小二高興地把他們迎到樓上，方源定睛一看，居然還是上次那人。
小二整天面對著人來人往過客，又有幾人他能放在心上。這下的熱情全然是因?yàn)閴羟搴�，因�(yàn)樗闹星宄矍斑@位爺?shù)纳矸荨?br />
這次眾人所在的樓層比上次方源和冰凝所在的樓層要低一些，所以相對來說看到的景物難免會少一些。
還好七人圍坐的大圓桌在靠窗處，目極之處倒也能夠看到大半個天朝城的景物。
七人之中，要算沐霜和冰凝比較活潑。其余之人，比如曹復(fù)比較深沉，花解雨又太過正經(jīng)。夢清寒則是一派老陳穩(wěn)重的模樣，而方源卻過于抑郁，一心都在冰凝身上。林小菁更不用說了，一臉冷若冰霜。除了她師姐沐霜外，其他人的問話基本都是點(diǎn)頭。
此時坐定下來后，冰凝和沐霜就對著窗外興高采烈地指指點(diǎn)點(diǎn)。夢清寒在一旁有些頭疼，但是還是溫和的向她們講解了一番。
一時，小二過來詢問吃點(diǎn)什么。沐霜直接道：“你不會煮給我們嗎？還要問我們？”
小二一時啞口，連忙陪笑道：“姑娘，我們這里有不少招牌菜。”
冰凝則說道：“讓你去煮，哪那么多話？”
幾人臉色一陣古怪，把個小二也問了個咂舌。還是夢清寒解圍道：“小二，炒幾樣招牌菜來，對了最好有新鮮的野味。”
小二聽到有明事理的人，感動的稀里嘩啦，三步并作兩步而去，適才和兩位沒有江湖閱歷的姑奶奶交流已經(jīng)冷汗直冒了。這會子，趁早離開吧。
一時幾樣香噴噴的小炒端上桌來，幾人口中早已吞了好幾下口水，饑餓之感在五臟內(nèi)橫沖直撞。
方源見到盤內(nèi)有不少的野味，眼前這盤似乎是紅燒熊掌，再過去一盤好像是清蒸綿魚，中間最大的一盤則是烤鹿肉。只見他掂了掂手中的筷子，一下子夾住那盤中的鹿肉放到嘴里咀嚼起來。
細(xì)嚼之下，他心中不禁“啊”的一聲�？趦�(nèi)含糊的大贊道：“入口醇香，肉質(zhì)松軟卻不失韌性，特別是肉的鮮嫩程度和火候把控的很好。應(yīng)該是城外十里處雞公嶺上的梅花小鹿，�。】隙ㄊ潜灰患倘牒碇校а^多而亡的，不然肉中肯定會有一絲的血腥味。而且調(diào)料也還齊全，都非常的精細(xì)。最重要的是，燒烤之時居然加了城東吳記鋪?zhàn)永锾刭|(zhì)的香料，就連燃燒的樹枝都是松柏中的樹冠之枝……”
此話一出，小二連忙嘖嘖稱奇道：“客觀真是好眼力，這道菜喚作五香烤鹿。其燒烤過程倒和客官說得差不離，看來客官也是行家，只不過以前似乎沒見過客官�！�
幾人對方源的這番說詞感到又是驚訝，又是古怪。方源感到幾人異樣的眼光，臉上一紅，忙笑道：“只是略懂而已�！�
小二又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這雞公嶺的梅花鹿太過機(jī)靈了，并不好射殺，所以就算有錢也不一定吃得到。今日你們實(shí)乃是運(yùn)氣較好，據(jù)說從東海水濱處來了幾個謝家的人，而且同行中還有幾個經(jīng)驗(yàn)豐富的老獵手，方才能夠像你說得那般一箭封喉。”
幾人心中一明，看來是謝家派出的新一代弟子了。
方源則納悶道：“這里的獵戶獵不到嗎？”
小二又笑道：“獵可以獵到，不過卻很難不損壞肉質(zhì)，據(jù)說來的這些獵戶是什么倪家村的，他們世代都是靠打獵為生，自然是有著豐富的狩獵經(jīng)驗(yàn)�！�
方源一聽，頓時心中一震。暗想道：“是他們嗎？也不知道是不是倪二哥�！弊焐蠀s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肉質(zhì)沒有被破壞掉。”
小二見他們沒有什么要吩咐的了，便也轉(zhuǎn)身離去。
幾人早已忍耐多時，他們面對著可口的飯菜不像方源那般要細(xì)細(xì)品味，一陣風(fēng)卷殘?jiān)坪蠖即蠛敉纯�。不過，林小菁無論何時都還是那般優(yōu)雅，并未因美食而失了原有的風(fēng)度。
心滿意足之后，夢清寒去結(jié)了賬，里面的人倒有大半都是不管事。哪里能知道什么結(jié)不結(jié)賬的，反正有的吃就是了。
幾人正要離席而去，突然就是一聲悠揚(yáng)的琴音傳來。方源和冰凝心中一驚，又是云居閣傳來的。
不過他們哪有聽曲的雅興，趁著天色未黑出去游玩一番才是真的。不然，明日一離開天朝城，就是荒無人煙之地了。想想就覺得不快，還是趁著有空閑，好好去逛逛吧。
夢清寒被沐霜拽著要去街上，冰凝似乎也大有雅興。倒是其他幾人都說沒什么好看的，想著找一處客棧歇息。
方源沒有御劍飛行，自然是七人中精神最好的，想著也要出去走走才好。但冰凝又不想和他一起，也只得記住了客棧的名字，有些失落的便隨便拐過一個街道。
林小菁看了看他的背影，對著沐霜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理會眾人漠然地走向客棧。
此刻華燈初上，街道上的行人似乎也沒有減少。幾個地方更是三五成群的圍觀著，方源想到幾年前自己初到這邊的場景，不禁有些發(fā)怵。真是天意弄人，以前在昆侖山腳的小村莊中之時，哪能想到自己有一天能進(jìn)入道途，而且還是天下盛名的武欲。
這一路，也許真的不好走，可是路又在何方？迷茫的也許不是道途，而是自己。
他下意識地扭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冰凝未跟著他出來。他苦笑一聲，二師兄鳳凌天，你到底在不在死亡之城？
方源在天朝城待過一段時間，自然熟悉那些角角落落。他本想著去宮府看看，可是又覺得見到宮黎珊也是不知說些什么，便也只得放棄這個想法。
心中的煩亂導(dǎo)致心神都難寧，便摸向懷中，玉簫平靜的躺著。云居閣的琴音還是隱約可聞，他心中突然一動，又向著望月樓走去。
望月樓的一側(cè)有一個月臺，但卻鮮少有人愿意去那里。方源也是扔了一錠銀子，方才從小二那邊打聽到了這個地方。
天是徹底的黑了，方源愜意地坐在欄桿處。憑目遠(yuǎn)眺，萬家燈火在遠(yuǎn)方煌煌燁燁的晃動。晚風(fēng)習(xí)習(xí)而過，伴隨著動聽的琴音。
方源把玉簫湊到嘴邊，滄瀾仙曲就隨之吹出。蕭音的出現(xiàn)讓樓中正在用食的餐客一驚，也讓云居閣中的琴音略微的停頓了一下。
因?yàn)楸仍嚽暗囊环嘈�，方源的靈力自然是更加深厚了。現(xiàn)在他吹出的蕭音能深入幽巷，讓相隔較遠(yuǎn)的人都清晰可聞。
望月樓的最上一層，一個聲音率先道：“到底還是來了�！�
云居閣中，撫琴之人心中暗想：“果然還是來了。”
而旁邊的客棧內(nèi)，林小菁推開窗戶，淡淡地看了看望月樓。一瞬間明白了什么，但接著心中又是一明，多少有些失落的倚著窗戶靜靜聆聽。
琴簫的合奏讓不少人都頓感神清氣爽，方源自己亦是如此。但是，隱約中卻又有堵塞。便再無心情吹奏，蕭音也就戛然而止。
正在陶醉的眾人一下子莫名的有些躁動，尋跡而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早已不見有人的蹤影，也只得悻悻而回。
云居閣。
“閣主，我已經(jīng)打探清楚，是九陽道人的弟子夢清寒帶著幾個同門。應(yīng)該是去死亡之城吧�！�
“嗯，我知道了�！�
“對了，我們發(fā)現(xiàn)上次那個吹奏蕭音的奇怪少年還有跟在身邊的那女子這次也在。”
“繼續(xù)跟著，然后，告訴杏兒，我要遠(yuǎn)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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