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誤解
盛大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來到蕭家,蕭家老爺和夫人都對未來女婿感到很滿意,特別是蕭家兄弟姊妹,他們都知道蕭瑟兒會喜歡的是什么樣的男人,而擎北馬場的場主,恰恰好正是她會中意的型。
一個高大英偉,擁有十足男性氣魄的男人。
唯獨蕭瑟兒自己始終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嫁給大猩猩或大黃牛,因為她的蓋頭巾已蒙上,誰也瞧不見了,想從花轎里偷看,偏偏新郎總是走在隊伍最前方,她只好忍下一肚子好奇,繼續(xù)躲在花轎里數(shù)頭發(fā)。
是什么樣的男人竟不在乎老婆已是破鞋?
直至迎親隊伍回到擎北馬場,新人拜過天地后,新娘被送入洞房內(nèi),新郎掀起她的蓋頭巾……
“你?!”她狂怒的大吼,兩粒瞳孔兩朵熊熊怒火!熬谷皇悄!”
“蕭姑娘,請聽我解釋……”
“狗屁,沒什么好解釋的!”
“蕭姑娘……”
“納命來吧!”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蕭瑟兒喃喃道。“我還以為北方姓厲的特別多呢,原來你們是同一個人!”
“我們?”王楠有點困惑。
“鎮(zhèn)遠將軍。
“原來你早知道我是誰了!”王楠更意外了!澳悄銥楹螞]來找我算帳?”
“是想啊,可是……”蕭瑟兒嘆氣!拔铱刹幌胪侠奂胰,鎮(zhèn)遠將軍耶,一根手指頭就可以將我們一家人全干翻了,誰敢惹你呀!”
王楠默然無語,她沒來干翻他已是邀天之幸了,他哪敢去干翻他們?nèi)遥?br />
蕭瑟兒斜眼瞥向他。“喂,是不是該解開我的穴道了?”
王楠遲疑一下。“你不會再動劍了?”
蕭瑟兒咧咧嘴!皶簳r!
暫時?
王楠眉頭皺了皺,但還是解開了她的穴道,蕭瑟兒松了口氣,先挺身活動一下筋骨,再環(huán)起雙臂抱胸,蹺起二郎腿晃呀晃的,繼續(xù)用斜眼看他,那模樣,活脫脫就是男人的姿態(tài)。
“我還真是沒想到,鎮(zhèn)遠將軍竟是擎北馬場場主呢!”
“我們原是游走于關(guān)外的馬幫,由于戰(zhàn)禍頻仍,我祖父才帶著手下遷回關(guān)內(nèi)來安家立業(yè)。明天你到處去看看就可以發(fā)現(xiàn)我們馬場的人特別
多,已自成為一個市鎮(zhèn),有自己的店鋪、自己的營生,因為我們原就是馬幫,幫眾本就不少,三十余年下來,人數(shù)更增……”
大概是因為她是他老婆,他才會解釋得如此詳盡吧。
“是馬場,也是馬幫?”
“可以這么說,事實上,我們到現(xiàn)在依然援用當(dāng)初馬幫的規(guī)矩行事,雖然嚴(yán)厲了點,但人數(shù)愈多,就更需要嚴(yán)厲的規(guī)矩,否則難以控制……”
所以他才會如此嚴(yán)酷嗎?
因為他不只是馬場場主,也是馬幫幫主。
“難怪他們叫你老大。”
“那也是沿用馬幫時代的稱呼,習(xí)慣了也就沒想到要改了!
“那就別改啦!”反正他也很有老大的派頭。
“不過我們馬場的人數(shù)實在太多了,”王楠繼續(xù)又說!皢慰狂R場的進帳養(yǎng)不活所有人,因此不得不另辟財源……”
“什么財源?”
“我們還有一座金礦、一座玉石曠、一座銅礦和兩座煤礦,以及北地各城鎮(zhèn)的鋪子。”
“哇,富豪!”蕭瑟兒驚嘆。
“但擁有礦產(chǎn)也容易招致眼紅,所以我必須在江湖上立下足以嚇阻人的萬兒,再把那些礦產(chǎn)掛在鎮(zhèn)遠將軍的保護之下,如此一來,就沒有人膽敢覬覦了,這純粹是為了自保!
“所以你才不像南槍那樣喜歡在江湖上走動嗎?”
“在江湖上走動并不有趣,再說我的工作已經(jīng)夠忙了,哪有時間到處去晃。”
“是喔,”蕭瑟兒嘲諷地低低道!澳憔陀袝r間去對我干那種事!”
王楠窒了一下,垂眸無語,有生以來就做錯了那么一件事,卻已足夠他懊悔一輩子了。
他不說話,蕭瑟兒也不吭半聲,默默端詳他那豪邁俊朗的五官,魁梧奇?zhèn)サ捏w格,以及堅毅強悍的男性魄力,他依然是那個十分對她味口的北方漢子,十足十的男人,只可惜……
“你跟你妹妹的歲數(shù)好像相差不少?”
“先母身體不好,生下我八年后才又生下我妹妹,之后就再也無法生育了!
“原來如此,不過……”蕭瑟兒慢條斯理地說!澳忝妹眠真不是普通的討厭!”
王楠又沒聲音了,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既然她是你的妹妹,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她的狡猾,為何還會相信她的話?”蕭瑟兒又問。
王楠沉默片刻!耙驗樗蘖耍瑥男〉酱,她從不哭的,就算哭也是見不到半滴眼淚的假哭。但這回,她是真哭了,哭得雙眼紅腫、滿臉淚水,所以我一點也不懷疑的相信了她。”
“白癡!”蕭瑟兒低罵!澳撬F(xiàn)在呢?”
“又訂親了。”
蕭瑟兒挑高雙眉!耙稽c懲罰都沒有?”
王楠搖搖頭。“外婆不會允許我懲罰她的!
可惡,至少也該罰那個該死的秦娟娟去洗尿盆嘛!
“難怪會被寵壞!”蕭瑟兒咕噥。“你以后真不管她了?”
“她已經(jīng)不是我妹妹了!
最好是,不然她有預(yù)感,那個奸詐的秦娟娟不會那么輕易放過王楠,一定還會再帶來麻煩,如果不好好處理,恐怕是沒完沒了的。
蕭瑟兒點點頭!昂冒桑业暮闷嫘臐M足了,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王楠狐疑地又皺起眉頭!跋乱徊剑俊
“對,下一步。”蕭瑟兒笑咪咪的說完,冷不防唬一下拉下臉,咻一下飛身去拿回寶劍,再唰一下劈向王楠,動作一氣呵成,絕無冷場。
“我他媽砍了你這驢蛋龜孫子,婊子養(yǎng)的野生雜種,竟敢對我干那種鳥事,他娘的你這狗操的下三濫,知道我被人家說成怎樣嗎?蕩婦、**
、娼妓、人盡可夫、水性楊花,什么最難聽的全戴到我頭上來了,我他奶奶的今天非把你這王八羔于剁成肉醬不可!”
事出突然,沒想到她說砍人就砍人,王楠還真的差點被砍去半顆腦袋瓜子。
“對不起,我會盡我所能補償你,請給我機會……”
生平頭一回擺出如此謙卑的低姿態(tài),他一邊繞著桌子躲避不長眼的寶劍,一邊低聲下氣的請求,可憐堂堂北六省的霸主、頂天立地的男子
漢、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如今卻淪為被追殺的耗子,頂不了天也立不了地,窩窩囊囊的屈服在一個小女人的威迫之下,只因為他做錯了一事。
愈是剛正方直的人做錯事,他的罪惡感就愈強烈,自責(zé)也愈深切,于是,一面對無辜的“被害者”,江湖上談虎色變的閻王索就變成卑微的小草繩了。
“鳥毛的補償,我干你這狗娘養(yǎng)的,操你的二舅子……”
蕭瑟兒繼續(xù)揮劍追殺,怒罵得更兇狠,連王楠這種經(jīng)歷不少江湖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老油條也聽得頭皮陣陣發(fā)麻。
她真的是女人嗎?
從成親后第二天開始,蕭瑟兒就再也見不到王楠了,因為她隨身攜帶寶劍,一見到王楠就拔劍追殺上去,王楠只好躲著她,遠遠一見到她
就拉腿落跑。
因為做錯事的人是他。
于是馬場里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偉大的場主常常話說一半突然不見人影,或者野馬被馴一半突然失去馴馬人,又或者礦產(chǎn)的負責(zé)人專程來回報收益,卻遍尋不著他們的老大——不曉得躲到哪里去了。
由于知道王楠曾干過一件虧心事的并不多,僅有寥寥幾人而已,因此大家都不解他們雄壯威武的場主為何那么怕老婆,簡直不可思議,也很丟臉,不過也沒人敢當(dāng)面對他說,因為他們怕場主,而場主怕老婆……
好吧,場主夫人最偉大!
“大嫂,我就知道你又跑到這里來了!”
汗血馬的專用馬廄里,蕭瑟兒又在那里巡視“她的”汗血寶馬了。
打從第一眼見到它們,她的心就被那些神駿無比的四腳畜生擄去了,沒事就往那邊跑,一整天下來,她幾乎有大半時間都混在那里,喂馬吃牧草,檢查馬蹄鐵,替馬洗澡刷毛,耐心地一匹匹帶去遛馬。
她愛死那些汗血馬了!
“找我干嘛?”
“沒什么,只是……”莊紹飛小心翼翼地瞅著她!按笊┫矚g這些馬?”
“何止喜歡,我愛死它們了!”蕭瑟兒愛極了的把粉頰貼在馬頸上磨蹭!邦^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輕快靈活,從沒見過如此優(yōu)
美勻稱的體態(tài),還有,它們的步伐也特別優(yōu)雅,每次騎乘它們,我就覺得好像在風(fēng)中飛翔,那滋味,真是美極了、妙極了!”
“那如果老大把這些馬全送給大嫂,大嫂是否能原諒他了?”
“愛說笑,它們已經(jīng)是我的了,哪里用得著他送!”
耶,已經(jīng)是她的了?他怎么不知道?
“咦?”
“第一天來到這馬廄時,我就大喊,要是他再不出現(xiàn)讓我砍成肉醬,這些馬就全歸我了!笔捝獌旱靡獾卣f!八麤]出現(xiàn),所以這些馬全歸我啦!”
又不是活膩了,誰會自動自發(fā)讓她砍,尤其是砍成肉醬,那連救都沒得救了!
“這……這……”莊紹飛啼笑皆非地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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