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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只是人,為何癡癡傻傻?

  那半邊沒有發(fā)的頭上被皮肉包裹著的白色頭骨,都在告訴她,兩年前那場戰(zhàn)役都多慘烈,他遭受了怎樣的苦難。

  春香緩緩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她的手卻始終用力的握住面前男子骯臟的手腕,白璃憂低聲朝春香吩咐,“問問他們是如何找到他的?”

  他們,自然指的是那群小乞丐。

  “是!贝合阋膊粏,抓住其中一個小乞丐,便厲害的問道:“我家夫人問什么,你們就答什么,要是有一絲撒謊,仔細(xì)你們的皮!回答好了,有你們的饅頭吃!

  那被抓住的小乞丐連連點頭,“問就是了——”

  白璃憂緩緩的抬眸,看著小乞丐,問道:“你們是如何跟他認(rèn)識的?”

  小乞丐道:“我與家鄉(xiāng)的玩伴兩個月前一路從北方逃難來這里的,一個月前路過十八部的邊界小城時,在街上發(fā)現(xiàn)他的!

  白璃憂急急問道:“他在街上?在街上做什么?”

  小乞丐道:“做乞丐啊,就蓋著一張爛草席,躺在街上,別人給他吃的放在碗里,他也不吃碗里,還跑到酒樓后巷去吃潲水,我跟同伴覺得他可憐,而他又愿意跟我們走,我們就帶著他一路來了江南!

  “你們遇見他時,他就是這樣的?”

  小乞丐道:“嗯——比現(xiàn)還糟呢。”

  白璃憂沒再問下去,再問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心痛而死,“春香,賞給他們一些銀子吧。”說罷,小乞丐又問道:“你要把他帶走。俊

  白璃憂點頭,道:“他是我失散的兄長,既然找到了,自然不能再讓他行乞度日!

  “不行,不行!”小乞丐立刻去拉戎蘭亭,像是護著什么,春香一把將小乞丐拉開,“你還想怎么,他是我家夫人的兄長,你說不行是什么意思!

  小乞丐面有難色,道:“我知你菩薩心腸,自然不會做那拐帶人口的事,只是他有武功,一直保護我與同伴不受其他大乞丐欺負(fù),你把他帶走了,我們怎么辦!

  白璃憂看了這小乞丐一眼,心中已有決定,他們算是救了戎蘭亭一命,一路上沒有他們的照顧,戎蘭亭這般樣子怕是也活不到與她相遇這時,所以白璃憂是打心眼里感激這群小乞丐,又見他們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jì),便問道:“你們可愿意不再行乞?”

  小乞丐道:“不做乞丐還能做什么,我們也想去找一份管吃管住就好的學(xué)徒來做,可是人家就是不要。”

  白璃憂淡笑道:“那我答應(yīng)你們,給你們各自找一份學(xué)徒的活計,你們愿意去嗎?”

  小乞丐見她這身貴氣打扮,雖有些懷疑,但見她這么有誠意,不像是在說謊,便道:“可不能騙我們!

  “當(dāng)然不會,兩日之后,你來之前那座宅子,我會讓人為你們安排好。”

  -

  沒出廟門之前,白璃憂忽然停住腳步,手上拉著戎蘭亭,一刻都不敢耽擱,“春香,你去將讓車夫?qū)ⅠR車停到門口來,將馬車?yán)锏谋蛔幽孟聛恚竽泸T馬先回家去,告訴呂叔,我找到一人,你只需對他說這人是蘭亭故友!

  “是,夫人。”

  春香依照她的話去做,之后便先行騎馬下了山,用被子遮住是不想別人看見戎蘭亭此刻的樣貌,原本天之驕子一般的男子,豈能讓人看到此般樣子,之后白璃憂吩咐馬夫慢點下山,馬路坡陡,他一身傷痕,就怕顛簸著他,加重傷勢。

  馬車中,白璃憂始終拉著他的手,不曾放開過,眼淚嘩嘩的在他面前掉落,但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雙眼渙散無神,嘴里也不知道在喃喃著什么。

  白璃憂小心耳朵赴上前,雖然很多話都飄散在風(fēng)中,但她卻清楚的聽見那個‘殺’字,緩緩的閉上眼睛,她靠在他肩上,低眸哭道:“大哥,那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過去了,你知道這兩年,我每天無時無刻都在想你,我心里難受,就覺得是我害了你,如果當(dāng)年不是我要出宮,騙慕容謹(jǐn)之知道戎家后人在哪里,他也不會出宮找到了你,如果沒找到你,你大概也能在家鄉(xiāng)娶妻生子,過上平靜幸福的日子吧,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因為我——”

  想起當(dāng)年在御花園,為了氣慕容謹(jǐn)之,竟侮了他的聲名,心中更是羞憤難當(dāng),難受得像是被火烤,被刀割。

  “不過現(xiàn)在好了,大哥你沒事,妹妹一定會治好你的!”

  當(dāng)呂炎見到戎蘭亭時,也是大吃一驚,與戎蘭亭之前在朝堂上有一面之緣,只覺得這戎家后人,大元帥王的后人,果然名不虛傳,不辱戎這個姓氏,但今日一見,昔日容光煥發(fā)的少年,卻像是足足老去了二十歲,受盡摧殘的樣子讓他這個經(jīng)歷不少戰(zhàn)爭洗禮的人,也無不心疼,呂炎醫(yī)術(shù)極高,為戎蘭亭診治后,也不住的搖頭,白璃憂站在床邊,一臉焦急的等待,見呂炎收了銀針,才敢問道:“呂叔,如何?我大哥的傷勢情況?”

  呂炎搖頭,說道:“看情況,戎將軍那時應(yīng)該是受了很重的創(chuàng)傷,特別是頭部,連頭骨都露出來了,傷了腦子,這是他癡傻的原因,如果換做其他人,恐怕遭際命喪當(dāng)場了,好在他內(nèi)力極深,才能躲過這一劫!

  “那要如何醫(yī)治?”白璃憂急問道。

  呂炎想了想,才道:“這個不可急躁,要慢慢的調(diào)理,先將戎將軍外傷治好,然后在治他腦子里的淤血,化開淤血之后,說不定才能完全治好,但卻不知道需要多少年他才能完全康復(fù)!

  “沒事,無論多少年,我都可以陪他!卑琢n堅定的說道,呂炎看了她一眼,又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世間有一種針法,叫做梅花針,五針一起扎入他的腦子里,便可化開腦中淤血。”

  “呂叔,你會嗎?”“我不會,我也只是聽說世間有這樣的針法!钡珔窝子杂种沟臉幼樱是引起了她的注意,白璃憂蹙眉,沉思后問道:“呂叔,有什么話不妨直說,這里都是自己人。”

  “小姐,那我就直說了,恐怕要救戎將軍,還要你自己親自出馬才行,這梅花針啊,是君國王室歷朝歷代國君才會使用的針法,都是一代君王傳給下一代世子,梅花針也絕對不會給外人用——聽聞韓良已經(jīng)在一年前回到君國,成為世子,他便會梅花針!

  “韓良?”白璃憂低喃著這個名字,與慕容謹(jǐn)之有著密切關(guān)系的人,如果她貿(mào)然帶著戎蘭亭去君國,后果不堪設(shè)想。

  呂炎道:“小姐,你貿(mào)然的出現(xiàn)在君國,恐怕會傳到千葉皇城中,千萬不能暴露行蹤啊!卑琢n擔(dān)心戎蘭亭的傷勢不能耽擱,哪里還能管這么多,其他再急迫的事情,她都可以放下,“這次就算是被他知道我去了君國,我也得冒險一試了,大哥的傷勢不能耽擱,在說了,就算是去了君國,他也不一定就能知道!

  “小姐的意思是?”呂炎眼中狐疑,白璃憂笑了笑,對他說道:“呂叔,難道去君國,我還得敲鑼打鼓的亮明身份嗎?”

  呂炎茅塞頓開,笑道:“看我糊涂的,大小姐找來之后,我是如臨大敵,竟沒想到小姐當(dāng)年向華芝公主學(xué)過易容術(shù)!

  白璃憂微微頷首,道:“這件事情要盡早做,我不想耽擱了大哥的治療時機。”

  “是,老夫立刻安排!

  -

  呂炎走后,白璃憂親自去廚房吩咐春香燒水,離開廚房時,春香突然叫住她,“夫人,那位公子就是廟里供奉的那位嗎?”

  白璃憂點頭,回身看向春香,“春香,別看他現(xiàn)在是這樣的,兩年的他,就像是天上下來的神仙一般,是我,他才會變成這樣的,這兩年我心里很難受,都是因為他,我以為自己再也見不著他了,卻不想老天爺將他送還給我,春香,我發(fā)誓,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他再離開我——”

  春香低下頭,聲音有些小,但也能聽清楚,“夫人,我敬仰那位大人,因為我認(rèn)識他,那時我還在將軍府服侍老元帥,有一年皇上親封的少年將軍出征,春香也去看過,所以我知道他是誰,夫人,春香曾經(jīng)也失去過之重要的人,所以春香明白夫人的感受!

  白璃憂望著她,與她會心一笑,之后才轉(zhuǎn)身離開——

  戎蘭亭沐浴之后,坐在銅鏡前,不說一句話,臉色也比沐浴之前要好了很多,只是頭上半開的頭蓋骨,還是讓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怕。

  白璃憂這輩子只給兩個人梳過頭,一個慕容謹(jǐn)之,而現(xiàn)在就是戎蘭亭,她小心的將他僅剩不多的頭發(fā)一縷一縷的解開,因為常年沒有梳洗,頭發(fā)已經(jīng)打結(jié)了,春香給她找了些發(fā)油來,白璃憂挑起一些擱在掌心,慢慢揉開之后,再給她抹在頭發(fā)上。

  梳子輕柔的往下滑,他也并不鬧騰,似也有些享受,白璃憂凝著鏡子中的人,“大哥,這兩年你去了哪里,當(dāng)初守城一戰(zhàn),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受傷后為何不回千葉,竟流落到江南來!

  “找羽弟——”他瑟啞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中,白璃憂感動得吸了吸鼻子,不讓眼淚落下來,“你,找羽弟,所以你找到了我,可我一直認(rèn)為你已經(jīng)死了,就沒想過去找你,就算是再打尸首也好,我真的是個白眼狼吧!

  “不是——”戎蘭亭的眼神轉(zhuǎn)了轉(zhuǎn),雖然不知道他這話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但聽進白璃憂心里,她就覺得暖暖的,只要跟他在一起時,她的心就從未涼過。

  “我發(fā)誓一定會治好你的,我?guī)闳ゾ龂ヒ婍n良,以你跟韓良的交情,還有我跟華芝之間的感情,他們兩夫妻一定會出手相救的,大哥,等你好了,璃憂一輩子都陪在你身邊,陪你游遍世間的明川大山,然后在找個地方隱居下來,給你找個媳婦——”

  說著,白璃憂覺得好像說錯了什么,便住了嘴,嘆了一口氣后,繼續(xù)手上的動作,為了遮住他頭頂那一片頭骨,白璃憂將另外一邊較為繁茂的頭發(fā)別了過來,再用束帶發(fā)絲纏好,雖然看起來比之前的頭發(fā)少了很多,但至少沒有那么嚇人了。

  這時,春香端了一碗湯藥進來,是呂叔開的一些活血化瘀的中藥,戎蘭亭也聽話的獨個坐在桌旁喝了起來,春香這時走過來,拿出一張紙,交給她,“夫人,你看看,這些夠嗎?衣服先做個三十套,靴子夏季做十五雙,冬季毛靴十五雙,我看公子身體需要好好補補,明天我去城郊雞場找董老婆子訂些雞,每日給公子燉些雞湯補身子!

  白璃憂對于春香這樣的安排很是滿意,不過還是仔細(xì)看了紙上的東西,囑咐著,“這些怕是不夠,還有腰帶什么的,都多做一些,馬上要入冬了,冬天的衣裳讓他們多塞些絨毛進去,靴子里也是,不僅每日要熬雞湯,你去藥鋪,將藥鋪的人參鹿茸什么的,還有干貨店,拿些參茸海味回來,在湯里多加些進去。”

  “是,夫人!贝合愎Ь吹貙⑦@些記下來,白璃憂生怕自己遺漏什么,又看了看,補充了兩條讓春香記下來。

  如果用金錢贖罪,白璃憂覺得這是對戎蘭亭的一種侮辱,但是現(xiàn)在除了這樣,她又能做些什么來贖罪,雖然這樣做一點都不能讓自己有一點解脫,但如果多做一些就能讓他好一些,她真的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贖這場罪。

  也許成長了,也不再執(zhí)著那場充滿太多陰謀的愛情,所以她現(xiàn)在能更清楚的看清楚什么人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握住戎蘭亭的手,他癡傻的看著前方的一個地方,根本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她也不灰心的,她相信呂叔不會騙她,梅花針能治好他,那她就不惜任何代價,就算是被慕容謹(jǐn)之知道了行蹤,她也要帶著戎蘭亭去君國治療。

  今夜注定是不眠夜的,白璃憂也絲毫沒有睡意,她從自己珍藏的木盒中,拿出一些東西來,都是當(dāng)年的一些民間的玩意兒,還有就是當(dāng)年那場未完婚宴時,他送給自己的紫玉玲瓏玉佩,她將玉佩揚起,給戎蘭亭看,道:“大哥,你還記得這個玉佩嗎?我一直收藏著,沒有讓人看見,就算是他在我宮中時,也一直藏在衣柜中,這是你送給我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這些年來,無論去哪里,我都帶在身上,宮中那些東西,帶出來的,我能扔的都扔了,唯有這個,是從來是舍得不離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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