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滾出家宴
“璃憂不敢,母妃請說就是。”
璃憂一凜,有些奇怪。
郭太后的頭顱微微一轉,璃憂有種感覺,她若有眼睛,此時必定會緊緊盯著自己——這種感覺很古怪。“白妃,哀家想將如意指給皇上當側妃,你看怎樣?”璃憂明白自己是失態了,她“嚯”的一聲站了起來,在所有人變了的臉色中,以夏卿尤甚。郭太后笑呵呵地說,她卻驚懼到極點!郭太后喪失了視覺,耳力卻倍加靈敏,聽到璃憂的異常,聲音微微不悅,“白妃怎么說?”
家宴,這就是今日大家宴的目的吧——慕容謹之不在也正好,郭太后正好探探自己的口風。
又會有哪一個妃嬪會在這么多的人面前拒絕呢!她顫抖著朝楚沐姝看去,突然心頭一沉——一直沉默著的楚沐姝此時也正蹙眉望著她,這么多年對手,除非對方刻意藏起,否則,彼此的神色,還是清楚,楚沐姝的眼里,是痛苦,卻也是深深的期盼和渴望,她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她卻愛上了她的丈夫?
她們生活的年代,都只想擁有一份唯一的愛。
她怎么會?心口就像被什么東西兇狠的啃咬著,撕扯得她疼痛卻又茫然不知所措。
她甚至忘記了要用敬詞,忘記了要有禮,忘了要尊稱郭太后一聲母妃,只緩緩吐出兩個字。
“不行。”也許,她的語氣確實夠決絕,她看到所有人的臉色變的凝重又古怪。楚沐姝抿了個笑,閉上眼睛。
郭太后并沒有想到璃憂會如此堅決,半絲情面不留,唇角一沉,“白妃啊,哀家曾聽郭公公說,當初你屢犯宮忌,都是淑媛出手相助,后來,你被打進大牢,宮女要殺你,也是淑媛不顧性命的救了你,看你二人相處往來,也情同姐妹”
“母妃,璃憂不能答應。”璃憂苦澀一笑,離座走到郭太后面前,緩緩跪了下來。楚沐姝在宮婢的幫忙下,將郭太后的身子輕輕挪過,郭太后身下坐著的是加了多層厚墊的貴妃椅,又經慕容謹之命人特意打造,椅上有多個機括,方便身子挪動。郭太后聽聲辨位,空洞的眼眸正對上璃憂。
她也是怒了——眼前女子身子不潔,她的兒子卻對她愛寵之極,這也罷了,她無法為他生下一子半女,還敢如此氣焰,阻止他納妃子!
秀女罷選一事,分明亦是她搗的鬼!與皇帝暇談時,他還微笑著跟她說——母妃,您就讓她在這邊多些走動吧,等有一天您弄懂了白璃憂這個人,您也一定會喜歡她的,懂?她現在已全部弄懂了!兩人雖有嫌隙,她卻看在慕容謹之面上,只避而不見,并沒有責過這白妃什么,現在——她冷冷一笑,反問道:“若皇上答應了,你也不贊成嗎?”
璃憂知道,慕容謹之絕不會答應!若他答應了,也是二人緣份到頭的時候。
只是——她不想他難為,一句“他不會答應”到嘴吞咽咬了咬牙,低聲道:“是!”
郭太后大怒,“那你就給哀家滾!”
璃憂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麗華宮的,身子還在顫抖,生氣嗎,屈辱嗎,更多的是心傷吧。
眾目睽睽下被趕出宮殿,郭太后的話,一句一句狠狠擲打在心上。若這已難為,讓她碎了心的卻是楚沐姝。
離開時,她去看楚沐姝,楚沐姝卻看也不看她,只低頭替郭太后撫著脊背順氣。
“娘娘!你枉信了她,枉救了她!”背后,彩霞咬牙啜泣,緊緊摟著她。她笑了笑,眉額有些暈眩,想了想,轉身囑咐彩霞道:“彩霞,你到儲秀殿看看,若皇上還沒過去麗華宮,你便說,我身子不適,回了濃華殿,沒有赴宴。”
彩霞跺腳,急道:“娘娘,明明是你在太后那里受了委屈,你想他們母子好,那你呢?”
麗華宮。
慕容謹之座下時,心里微凜,席間似無異樣,但每個人眼底都隱隱流倘著些許焦躁,他不動聲色環了眾人一眼,道:“盛夫人,剛才白妃大婢來說,她身子有些不爽,讓宣了太醫院的人去,你醫術高明,又與她交好,稍會宴罷你也過去給她瞧瞧吧。”
季琳瑯突然離座跪下,道:“琳瑯現在便過去給娘娘診治,請皇上恩準。”盛子銘微微皺眉,他明白季琳瑯心中氣憤,但現在酒席未開,她憤然離席,卻擺明是沖撞郭太后!慕容謹之臉色一沉,“
她到底出什么事了?要你現在就去看!”
季琳瑯瞥了楚沐姝一眼,后者雙唇緊抿。
她冷冷一笑,恭聲道:“稟皇上,娘娘的事情不小,因為她是滾出這座宮殿的!”
郭太后沒有想到,慕容謹之在聽完樂季琳瑯的話以后,一甩衣擺,什么也沒有說就走了出去,在他的心里,那個不潔的女子竟然如此重要,她是他的生母——他卻一聲不吭就離開,他平日謙遜有禮,思慮周全,這時卻似乎什么也不想,就這樣走了。
她心里一疼,咬牙道:“抬哀家出去。”
郭麟和星河相顧一眼,走了過去,結果,所有人都跟了出去。
跟在一群人后面走著,季琳瑯低聲道:“子銘,我是不是做錯了?”
盛子銘笑了笑,“那你后悔么?”季琳瑯回以一笑,兩人十指相扣,跟了上去。
御花園。
把巡邏的禁軍遣遠了些,璃憂在荷塘邊坐下。
捏著荷包里的東西,里面是她最寶貴的東西,三生石,是她永遠不能放手的東西,慕容謹之說她笨,確實!甚至,看不出楚沐姝又變了。
也許是楚沐姝掩飾高明,也許是她過于相信。細細想來,除去懿喜宮和御書房上,楚沐姝的神色有些古怪以外,這一年多以來,楚沐姝很安靜,直到楚沐姝看二人無嗣,慕容謹之卻又拒絕了秀女大選的事情以后,又問了她慕容謹之對孩子的看法,才開始有浮躁形于色,楚沐姝當時的神色很驚訝,喃喃道:有多少個皇帝會像他那樣?
他寧愿不要子嗣,寧愿過繼,他竟然這樣對你?后來,慕容謹之再次在朝堂上斥回了老臣的諫議。不知道,楚沐姝自己知不知道?即使喜歡上同一個男人,楚沐姝在麗華宮里聽到她拒絕郭太后的時候,不該有那樣眼神——那樣的冷漠和痛恨!荷池里夏荷正好。她閉了閉眼睛,淚水把眼睛膩得澀痛,荷池里景致經過水紋和淚水的雙重折射,扭曲成破碎。
想了很多,也終于拿定了主意。
手指一顫,手中荷包竟跌入荷塘,她一驚,慌忙站起踏入池里,雙手摸索起來。
這荷池引皇城外護城河底的活水,水流不急,卻并非一成不變的靜緩。
她摸了一會,有些急了,往池中更深的地方摸去,她水性甚好,也不懼,就是天氣雖暖,這池底的水卻有些小涼。
腳下好像踩著些東西,是綢子——她一喜,彎腰去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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