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歸于平靜
太后等饒結(jié)局,她不知道。
正如她不知道東方文朗為何相助慕容謹(jǐn)之,若單論交情,她什么也不相信。即使慕容龍秀向交情極深的大王子借兵也需以千葉做籌,只知道,當(dāng)太后在殿上看到郭妃的時候,前者嚇得跌在地上,后來,他便命人把他們押下。
處死,流放,她不知道慕容謹(jǐn)之后來怎樣處置太后他們。
若沒有當(dāng)場論罪誅殺,想來暗下酷刑難逃。
畢竟,太后將郭妃害至這個樣子慕容謹(jǐn)之不是有仇不報之人。
但慕容龍秀的結(jié)局,她卻是知道的。
也許該,那不算結(jié)局,她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轉(zhuǎn)折,慕容謹(jǐn)之也沒有想到,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包括慕容龍秀自己吧,慕容謹(jǐn)之當(dāng)場便要殺了慕容龍秀,郭妃卻制止了,她,她當(dāng)年還是新婢的時候,一次,犯了太后的忌諱,太后本要殺她,慕容龍秀之母蕭淑妃卻救了她,她也因疵在蕭淑妃手下做事不受欺侮,再后來,遇上先帝,得受龍寵,本來,在她之前,蕭淑妃貌美脾性又好,是寵冠后宮的妃嬪之一。
后來先帝卻愛上了她,直到薨亡都全心愛她,后來蕭淑妃郁郁而終,于蕭淑妃她總是有愧,總覺得是自己搶走了屬于她的寵愛。后來,先皇更因慕容龍秀誤傷慕容謹(jǐn)之而把這個兒子流放蜀國。
所有人都下跪,不能放虎歸山。
慕容謹(jǐn)之握緊拳,她清楚看到他眼里濃烈的殺意。他想慕容龍秀死,她不清楚那種感覺,仿佛慕容龍秀搶奪的不僅是他的江山,還有其他什么寶貴的東西,他跪到郭妃面前,郭妃卻長嘆一聲:孩子,是否要母妃跪下求你。
她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分別了十四年,他不愿意在重逢初刻便拂了母親的意,但這一放,以慕容龍秀之智,要捉要殺,只怕再難,慕容龍秀輕輕笑了,望著慕容謹(jǐn)之,道:“若有一日,慕容龍秀的死訊不慎傳出,那么你慕容謹(jǐn)之便是個該被萬民景仰,信守承諾的好皇帝,也是個孝順母親的好兒子!”
“對了,你的白妃的滋味真好,那身子又白又滑,銷魂之極,倒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因為嘗過滋味才這樣念念不忘呢。”慕容龍秀的笑聲中,當(dāng)時,殿上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慕容謹(jǐn)之眸中一片腥紅,額上青筋迸冒,若非郭麟死死拉住,他未必就不當(dāng)場殺了慕容龍秀,她身子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他緊緊摟住她,她明白,不管這些朝臣怎么想,誰也不敢她一句什么,郭妃卻微微變了臉色。
望舒不知所蹤,而慕容龍秀,最終被放走,他本要囚禁慕容龍秀,后者很聰明,若沒有自由,他便自盡,慕容龍秀當(dāng)時淡淡笑:郭妃,你已害死我母妃,就讓你的兒子把她的兒子也殺死吧。
沒有了眼珠子的眼眶盯著慕容謹(jǐn)之,郭妃便要掙開那張供她棲身的軟榻爬下來終于,慕容龍秀沒有了所有的東西,卻獨獨留下性命,他跨出殿門之際,輕輕瞥了她一眼,目光寒冷邪肆,她心頭猛地一顫,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慕容龍秀那句話還是怎樣,當(dāng)晚,郭妃設(shè)了個家宴,郭妃沒有叫她,她本來不知道——他只告訴她他母妃叫他過去幾句話。
她知道,久別重逢,兩人必有很多東西要聊,只笑著催促他快去。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讓她等他,便帶了郭麟離去,沒有他的御書房,她呆了一會,便想回去濃華殿走走,龍華帶你發(fā)生過太多的事,昔日的宮人雖已全被遣送回來,但很多人都已不在了,彩霞,露,幾個可愛的宮女。
起呂子,帝都之亂以后,便再也沒見過李遇白,這個謎般的男子想必已回了仙靈閣吧,韓良沒有死,只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華芝陪著在皇宮里將養(yǎng)。
她回濃華殿看了看彩霞等人,便到了韓良那邊探看,夏卿等人也在,華芝又哭又笑地在照拂著韓良,她安慰了華芝良久,又悄聲囑托了琳瑯幾句,若她與盛子銘再赴邊塞,請?zhí)嫠龓拙湓捊o戎蘭亭,彼時,琳瑯與盛子銘已確定了關(guān)系。
——大哥,珍重萬千。
從那邊出來,她孤零零地在宮里走了好一會兒,最后,去了楚沐姝的懿喜宮,她想與這個女子談?wù)劊蚕矊m里的丫頭卻,郭太后設(shè)了家宴,皇貴妃去了郭太后那邊,她記不得自己是怎樣離開的。
黑暗里,獨自一人慢慢走著,他沒有告訴她,郭妃設(shè)的是家宴,更加沒有楚沐姝會去,她明白,他是不愿意她多想,其實,郭妃相邀楚沐姝份屬自然,畢竟,是楚沐姝救了她。
只是,她還是禁不住心里酸澀。抱著自己雙臂獨自走著,這個夜,有點冷。
慕容龍秀真的很聰明。剛才在儲秀殿,她幾經(jīng)追問之下,慕容謹(jǐn)之告訴了她秋獵的事,慕容龍秀有意把她身上的特征出來,慕容謹(jǐn)之再內(nèi)斂,那種情況,還是一下變了臉色。
她的反應(yīng)更甚都是本能,不知道是圍場的事,但那些眼尖的人,卻會猜度她與慕容龍秀的關(guān)系,郭妃也聽在耳里吧,白太后不喜歡她不打緊,但郭妃是他的生母,換在現(xiàn)代,便是她婆婆了,婆媳關(guān)系,果然放到哪里,很多時候都有問題。
家宴,想來是個家宴。
因為即使親如夏卿也沒有過去——在韓良那邊,那家宴又會有幾個人?
春的氣還寒涼吧,不然,她怎么會越走越冷?
她在糾結(jié)些什么呢?楚沐姝已經(jīng)不是那個楚沐姝,為什么總是戰(zhàn)栗不安?楚沐姝重回宮,到大牢,御書房總覺得,自己對現(xiàn)在的楚沐姝的感覺很奇怪,而重生的楚沐姝對慕容謹(jǐn)之似乎并不陌生,前線還在打仗,但皇城這場動亂,卻讓帝都這邊的大事情幾乎都塵埃落定。雖然,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朝官必定會撤掉一批,換上一些新血,后宮的關(guān)系也會有些微妙的變化,首先,宸妃,婉妃估計會被打入冷宮。
還有,她得把竹熊找回,那晚,它明明在大牢里,后來卻莫名消失了,最奇怪的是,到底是誰給她和彩霞戴上了人皮面具但不管怎樣,她與他之間,應(yīng)該從此幸福快樂,像所有故事的結(jié)局。
身上越來越冷,她該回去了。
夜色里,她瞇眸辨了一下儲秀殿的方向,正要往前走,卻陡然聽到一聲怒斥,“誰讓你到處亂跑?”她一怔,回頭卻看到慕容謹(jǐn)之緊擰聊眉宇,他背后,郭麟領(lǐng)著幾名太監(jiān)掌著燈。
“御書房的內(nèi)侍你回了濃華殿,你的大侍女卻你去了韓良那邊,韓良那邊也沒見著影兒,烏燈黑火的你走出來做什么!身邊也不帶些人,大亂剛過,雖有紫衛(wèi)巡著,但你身邊總該帶些人!”他怒氣沖沖責(zé)完一遍,大抵是看她攏著雙臂,身子微微顫抖,眸光一沉,又伸手去摸她的臉。
“怎么這么涼?披風(fēng)呢?”他的怒氣更盛。
她心里堵慌,低聲道:“我現(xiàn)在就回去。”不想和他吵,她轉(zhuǎn)身就走——今晚還是回濃華殿吧。她難受,但卻知道并不能怪他,他也有他的難處,也許是這段時間累的,牢獄,宮役,她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不想和他爭執(zhí),只想回去睡一覺,才邁得一步,已被他粗橫的攔腰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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