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會讓皇上有事
她那聲音很快就被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蓋住,“還有剩下的八千兩在你侍女手中,需要的時候問她拿就是了。”
白璃憂愣住,兩眼放光,冷不防往他臉上啃了一口。
慕容謹之冷嗤一聲,淡淡道:“白家富甲一方,白楓又做了那么些年的元帥,他走了,元帥府那些家底都是你的——你的嫁妝當年可是足足擺滿了十里長街,就算是扣你半年月銀,你就能落得跟人借錢的地步,連做場祈福的銀子都沒有了?”
白璃憂捏起拳頭,錘他幾下后才說道:“元帥府那些家底,我是沒見過。”不過她聽說,怨元帥府的家底早就被太后搬進天卿宮了,哪里輪的上她,至于嫁妝,“嫁妝嘛,之前沒怎么注意,看來要回去好好清點一下了。”
慕容謹之皺眉,又問道:“你就沒想過去問太后要?”
白璃憂一聽就火大了,咬牙切齒道:“俗話說得好,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好歹也嫁給你了,我還好意思向娘家人張手?你丟得起這人,我對不起——再說了,你是皇帝,我的夫,就舍不得這些錢?”
慕容謹之反問道:“那你找郭麟借錢?”
白璃憂大怒,眼神也亂了,惡由心生,張嘴就咬住他的唇,讓他不再說了。
咬完,她狠狠的賞給他一拳,說道:“你生什么氣啊,是你扣我的月銀的,我伸手向你要,你會給我嗎?”
“會!”
“——”白璃憂囧。
“剛才,跟曲清聊什么了?”慕容謹之的聲音淡淡的劃過她耳邊,她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隨便聊聊,你別多想。”
“要是朕多想了,他早死了。”
白璃憂一時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過慕容謹之低沉的聲音很快傳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明白了嗎?”
白璃憂苦笑,這個霸道的男人啊,不過心中到底有了幾分甜蜜,之后她隨口問道:“他不是你的心腹嗎?”
“曲清一直都非池中物,他師承鬼谷門,曾有人預言他會是毀我——”慕容謹之似覺得多話了一般住了嘴,之后伸手勾起她臉頰上的幾縷碎發,把玩起來,“反正以后少與他來往。”
白璃憂微怒,又捏拳給他一記,慕容謹之冷笑,摸了摸自己無事的胸膛,“你看看人家奧魯國的圣女——你的性子如此野,不及人家半分嫻靜。”
白璃憂也是一陣冷笑,道:“那你倒是去找她啊。”
說著便要起來,卻讓他鐵墻一般的手臂,禁錮得動彈不得,“奧魯國與南越私下有接觸,他們以為朕不知道,現在晉獻個圣女來朕的后宮,意圖很明顯,難道你就蠢成這樣,不明白?”
白璃憂一怔,這才明白他為何在眾人面前如此寵愛古瀾,不過她卻疑惑了,問道:“你宮中的妃子,哪位跟千葉的利益沒點瓜葛,倒是你還真不挑揀,別人送多少你都照單全收。”
慕容謹之打斷她,聲音中有絲不耐,“別告訴朕,你是在吃醋。”
“去死!”
夜——
枕在慕容謹之手臂上,她很快有了睡意,而在她昏沉進入夢鄉后,身側的位置,已空。
外屋,一黑衣男子眸光如鷹,慕容謹之很快出了內屋,門外,已有三名黑衣男子靜立于廳內,率先出聲的人是韓良,“陛下,在您居住的宮殿外面監視的是白柏書的人,暗影衛在行宮外圍監視著,那些人被下了失魂散,等到四更天在為他們解,他們就會以為一直在這里監視,而您從未出去過。”
還有兩人是夏卿,應星河。
慕容謹之淡聲問道:“白府別院那邊情況如何?”
夏卿道:“已派出三名暗影衛去監視。”
應星河皺眉問道,“陛下,為何不用暗影衛喬裝在這里代替你?”
慕容謹之冷聲道:“不用。”
其實,在貴妃房中,暗影衛易容成帝君,是最穩妥不被發現的方式,從她睡下后,就被失魂散迷住了,睡意正濃,只著單衣,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那一瞬間,慕容謹之就打消了用暗影衛冒充自己的念頭,雖然喬裝的暗影衛只是躺在她身邊,什么都不會去做。
“如果朕被發現了,你們三個立刻便往三個方向引開別院里的人。”
“是!”
白府,西山別院——
這是白柏書側室的房間,此刻屋內只坐著三名男子——
居中的人便是白柏書,這人眼睛雖小,但眼色犀利,坐在他身邊的男人,年紀中年,正是喬裝危險入千葉國境的南越太子司空吉的心腹周海,而下首的男人,面冠如玉,眉宇之間有淡淡的鋒芒。
周海聲音冷沉,“好,本官會向太子殿下稟明,攻打邊關的戰事會延緩半年,白相爺您——你也得盡快拿到文帝手上拿二十萬兵權才好。”
白柏書一笑,道:“一定,請帶話回去,請吉太子放心,屆時我與吉太子的大軍里應外合,將千葉一分為二,與太子殿下劃江而治,這大好河山,必定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周海頷首,壓低聲音,道:“千葉邊關十一城,你們的皇帝哪里能知道我們南越會先攻打哪座城,幾十萬大軍又在白相爺手上,剩下那些兵力根本不足為患,這千葉國破之日,指日可待,那時可要稱白相爺一聲陛下了。”
“至于那張我家太子爺給你的攻城圖,還請相爺務必收好,這一旦外泄,可——”周海冷笑。
白柏書與唐駿如互相看了一眼,白柏書笑道:“周大人,這圖你也看見了,已藏在我書房的暗格中,里面布滿機關,任誰進去了都是一個死!”
“之前,皇帝與太后的探子都來過了,那時本相做了一場戲,在書房另外一處藏好了一張假的攻城圖,是有意讓他們看見,想必這幾天皇上借口西山祈福,就會來偷——”
周海大笑,道:“相爺這招用得極高,聽聞這千葉文帝聰慧,卻不及相爺老謀深算。”
門外,兩抹黑色身影,互視一眼,其中一人向著其他一人輕撇一眼,后者頷首,一個縱躍,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三更天,書房門推開那一剎那,黑影輕躍出窗,“義父,這里果然有人來了!”唐駿如嘴角揚起,“攻城圖不見了。”
瞥了一眼書架上的盒子,白柏書冷笑,道:“拿的好,不管是誰拿走,這假的一拿走,我手上真的就拿全了,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后派來的人,他們都不會知道這書房之內還藏著一張真的攻城圖。”
書房那道掏空的墻體內,慕容謹之眸色深凝,白柏書,算你有點小聰明,順你所意,假的朕拿走,真的朕也記下了。
只是正待他要離開,一道凌厲的劍鋒已經直逼他面門兒倆,他手指微曲,便將劍鋒彈開,這樣的內力,那人似沒預料到他身手如此了得,隨即冷笑,劍鋒卻未減,往他下盤攻去。
慕容謹之蹙眉,這是遇到高手了,這人到底是白府的人,還是太后的人?為何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出現?
他心中腹誹,手上卻一點不敢怠慢,兩人都沒在對方身上討到什么便宜,只是出招越發的狠厲,都要至對方于死地,兩人本在墻角對招,卻不想驚動了外面的侍衛。
“有刺客!”外面已有人喊了出來。
書房門,被人踢開,白柏書與唐駿如再次進入,兩人面色凝重,互相遞了一個眼色,唐駿如持劍擋在白柏書身前,兩人都冷眼旁觀戰況。
唐駿如冷笑道:“來人啊,將這大膽的刺客給本將軍拿下!”
慕容謹之與神秘人還在纏斗,在看唐駿如此刻,眼神陰鶩,似有加入戰局的意圖,唐駿如武功極高,他知道如果在繼續這樣消耗下去,一定會被揭穿身份,便也不在戀戰,一個躍升,踩著樹枝朝著別院外圍飛去。
而行宮這邊,白璃憂幽幽醒轉,誰能想到被她無意間掛在手腕上的那顆鯉魚珠子,清冷生輝,一股清香撲鼻的味道,送進鼻中,將那股迷離的香味清散去。
睜開眼睛,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
她心中不覺亂起來,如果是慕容謹之對她夏藥還好,如果不是他,那他現在去了哪里?會不會有危險?
緊張的咬著唇,心跳加快,越是急,腦子里越是想要弄個明白,她從床上爬起來,卻聽見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又聽見有人叫喊有刺客。
“有刺客,立刻前往寢宮,保護皇上與貴妃娘娘!”
乍起的聲音傳來,行宮眾人也都簇擁著趕到寢殿外,慕容謹之此刻只能躲在暗處,見機行事,如果現在他進寢宮,目標太大了,很容易被發現。
他已回到行宮,卻不想白府那些侍衛不肯罷休,一路追他而來。
而在這時,一縷目光似將他的心神拉了過去,他看見她在彩霞米翠兩個侍女的簇擁下立在寢宮的石階上,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她蹙眉,似驚覺到了什么,之后發生了什么,慕容謹之并沒有看太清楚,只見眾人一驚,看去,一名侍衛驚嚇的連連后退,顫著聲音說道:“貴妃娘娘,奴才不是故意的!”
站在行宮外的白柏書立刻帶人跑了進來,看著倒地的白璃憂,怒道:“出什么事了?”
黑夜中,那些燭光映照出凌亂的人群,以及帝妃寢宮外地上那抹殷紅的身影,慕容謹之心里微沉,鳳眸掠過,施展輕功往寢殿內屋而去。
殿內——
“陛下!”當他推窗而入時,郭麟,夏卿韓良等人已經換了裝束趕來。
夏卿急身道:“白府侍衛的失魂散已經解除。”
“嗯。”慕容謹之眸光一轉,只見郭麟已將明黃色的單衣微微敞開,慕容謹之頷首,這時夏卿與韓良互相交換一個眼神,韓良低聲說道:“陛下,是白璃憂,是她故意讓侍衛傷了自己,引開注意力,我們才能進來。”
外面,眾人滿臉驚恐,侍衛簇擁下,女子倒地,彩霞米翠兩人哭做一團。
一身單薄白衣,已染成鮮艷的紅色,地上,血跡斑斑,一道深紅色的血跡從她的右邊心臟位置蜿蜒而下,一直到胸膛位置,雖隔著衣裳,卻也能看出里面的猙獰來。
白璃憂緊閉眼睛,眉心輕輕的顫動著,那侍衛嚇得跪在一旁,連連叩頭,臉色蒼白,“奴才并沒有看清是娘娘,是娘娘撞了過來,奴才以為是刺客,就刺去了一劍。”
彩霞輕輕晃動她的身體,哭罵道:“狗奴才,沒長眼睛啊,娘娘和刺客都分不清楚!”
行宮中眾人都亂了,白柏書是又驚又怒,唐駿如一張臉沉著,他們擅闖行宮已經是大罪了,這貴妃娘娘如果再出事,皇上要是追究起來,那——
彩霞米翠嗚咽著彎腰要將她抱進懷中,卻教后面出來的人搶先一步。
“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抹明黃色的身影一出現,眾人一驚后泉溝跪下,帝君也不作聲,只將白璃憂抱進懷中,整個寢殿外面,站了數百人,這時也都無聲無息,都會都不敢出聲。
慕容謹之沉聲命令,道:“將姜大夫找來!”
看到白璃憂如此樣子,郭麟這才驚道,“皇上,姜大夫在行宮外面一處較遠的院落中,老奴這立刻去將人帶過來。”
夏卿皺眉,道:“我去!”只見他身形一動,已經消失在前店外。
這時,趕來的古瀾冷眼看著白璃憂枕在帝君手臂上,站了起來,來到帝君身邊,柔聲道:“陛下,不要擔心,貴妃娘娘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滾開!”慕容謹之連眸都未抬。
這聲滾開,驚住了所有人,若不是身后的侍女扶住,古瀾已跌坐下去。
唐駿如看了一眼白相,他臉色難看,“皇上,刺客是從別院出來的,臣帶人一路追到此,就怕刺客會傷到陛下,卻沒想到出了此等事,臣罪該萬死!”白柏書跪在地上,重重叩頭。
慕容謹之依然沒有說話,撕下自己明黃單衣的一角,將她的傷口裹起來,伸手緊緊按壓住,不讓鮮血繼續流出來。
眸光落在這個一臉蒼白的女人臉上,慕容謹之突然就想要笑了,剛才那一下,白璃憂,你可知道,若是那一下,侍衛的劍鋒稍微偏頗一點,你當場就會沒命。
也是,你這女人,連朕都敢咬,還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你那性子不及那奧魯國圣女一半嫻靜,今天,他才這樣對她說了,腦子中又突然想起夏卿剛才寢殿內的一番話,“皇上,我們回來時,白柏書的人已經將寢宮圍住,那時我與韓良正想去尋你,背后卻聽見她叫住我們,她好像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蒙著面,她一眼就猜出我是夏卿,身邊的是韓良——”
“那時,寢殿外全是白柏書的人,我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進去,卻聽見她說一定不會讓皇上有事,那一瞬間,她就像是什么都可以做到一樣——其實她沖過去到侍衛劍下時,也正是我們有機會進去之時,我們也不過早你兩步進來。”
“你們的主子,你們就是這樣守護的?”
皇帝開口,那股氣勢已經壓得人無法喘息,彩霞米翠兩人,這才止住哭泣,連連叩頭,“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你們這樣的奴才還留著有何用?”慕容謹之的語氣似跟平常一樣,但郭麟卻心中大驚不好。
“盛子銘,將她們兩帶下去!”
郭麟苦笑,這喚的盛子銘來,這是連替她們求情的機會都給斷絕了。
一句帶下去,誰沒聽出弦外之音,帝君要殺了這兩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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