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逼宮
白秋月好不容易穩住了腳步,深吸一口氣,威儀擺得十足,大聲說道:“哀家來為皇上分憂解勞,難道皇上不愿意嗎?”
“太后,您的話嚴重了,朕這邊沒什么事需要您來分憂的——太后,你太多事了!”
“皇上!你放肆,竟敢說哀家多事。”
“朕再放肆,也比不過太后啊。”
“皇帝,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太后,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上回在御書房,你可是嚇得站都站不穩,還敢說來為朕分憂!”他醇厚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說著。
白秋月臉色是一陣白,一陣青,那天是她最沒面子的時刻,她承認當時真的是差點嚇尿出來,被慕容謹之說出來,她在六大臣面前顏面盡失,惱羞成怒,反而是冷笑出生,“好,皇帝,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哀家也不跟你多話了。”說完,她從長袖中拿出一張明黃色的圣旨,朝著里面喝令道:“哀家與六大臣商議后,覺得你現在的情況不在適合做千葉的皇帝,最為皇帝,不應是荼毒生靈,致使冤魂無數,皇帝,你的所作所為,已招來天怒,導致六月飛霜,今天哀家為除這異像,與六大臣商議后決定,讓太子驚鴻登基,而你將被送到潛龍宮盡心修養,而哀家也將垂簾聽政,輔佐太子。”
白秋月說的得意,“皇帝,快出來拿過圣旨,沒什么問題,就蓋上玉璽吧。”
慕容謹之淡淡涼涼的聲音傳出來:“朕沒空!”
白秋月臉色驟變,恨得是咬牙切齒,“郭麟,打開門!”
這次,里面的人臉回話都懶得開口了,御書房里也再也沒有聲音傳來,白秋月退后數步,示意禁衛軍上前,“將門撞開,將皇上請出來。”
“是。”禁衛軍大聲應著,用他們的身軀撞擊這個御書房厚重的楠木大門呢,無奈的是經過上次那次刺客行刺時間,御書房重新裝修過后,連門都做的更加牢靠了。
禁衛軍是白家的一手培植起來的,他們全副武裝,可是卻怎么也撞不開。
砰!砰!巨大的撞擊聲,讓整間御書房都憾動了,就連梁上的灰塵都被撞得落下,飄落在慕容謹之的長發上,也落在宣紙上,以及余翹的衣上。
慕容謹之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拂去灰塵。
“給哀家撞窗子!”白秋月在書房外厲聲下令,“還有墻,全給哀家撞!”御書房外巨大的撞擊聲接連傳來,撼動整個房間,那些跟隨白秋月的人簡直是不要命了,但是他們也顧忌慕容謹之,但也趁這個機會,一個個搶著破口大罵,一個比一個罵得更狠,更大聲。
“慕容謹之,你禍亂天下,殺人無數,不再有資格做千葉的皇帝!”
“慕容謹之,出來!”
“報應到了!”
“亂世惡鬼!”
“殺死邊城無辜百姓的兇手!”
“你胡亂廢后,不顧舊情,背德亂綱,是千葉的最大恥辱!”
“你威逼百官,不容親族,不孝太后,大逆不道!”
六大臣咒罵吶喊著——
這些聲音傳來,就連城外冤魂也應和,為什么殺我們?孝武帝,是你放的火!是你下令屠城!我們沒有染病,我們不該死!邊城的冤魂,也在哭嚎著。
我們沒有染病!沒有染病!為什么連我的孩子都不放過?
冤魂的哭聲里,也有孩童的啜泣聲——禁衛軍的撞擊,聽命于白秋月的六大臣,他們自命清高,迂腐可笑,他們也只會勾心斗角,高談闊論,當慕容謹之帶著大軍在外浴血而戰時,他們全都忙著在都城溫暖的行在享樂,現在卻高聲咒罵給與他們這一切的人。
御書房外的撞擊聲,咒罵聲,與城外冤魂的哭聲,交織回蕩,包圍著整座皇宮,無論是人或是鬼,都想要摧毀這座宮殿,看著御書房里那個男人死掉。
書桌旁的慕容謹之,還是繼續寫著,沒有拿筆的那只手,落在余翹的手上,將她的手握緊,“他們是在逼供,怕嗎?”
慕容謹之抬起頭,看著她,而她只是露出微笑,“沒什么可怕的。”
慕容謹之也露出微笑,仿佛她笑了,是上天給予他最好的珍藏,手將她小手握得更緊了。
外面的人在逼宮,城外的冤魂不斷悲鳴,天地動搖中,他們牽著彼此的手,沒有松開。
余翹將燭火挑高,挑亮,那些聲音似根本就不存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不管是怎么樣,她都會與慕容謹之同行,無論做什么,她都會陪伴他,什么都不聽,什么都不去在乎,她只要慕容謹之而已。
宣紙一張又一張的折疊,筆下完成后,余翹想后人看見這些書冊,肯定是猜不到這本巨作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完成的。
每當他手上的筆尖墨轉為淡色,卻還是繼續書寫時,她會溫柔的握住他的手,將筆挪到硯臺中,潤了筆在讓他繼續。
四周,依然喧鬧不已,而他們卻在燭光中靜謐的相伴,“給哀家撞開!”白秋月依然在外面高喊著,墻壁承受不住那種沖力,終于被撞出了幾條小縫,外面的陽光,聲音泄露進來,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外面的禁衛軍更是賣力,連位高權重的六大臣都爭先恐后的挪動身體,給禁衛軍騰位置。
轟!
嘩啦一聲,墻被撞出了一個大洞,一群氣喘吁吁的人看見里面,慕容謹之仍是在桌邊書寫,以及他身邊那美若天仙,起死回生的廢后,他們都沒有回頭,依然在燭光中安靜的坐著。
白秋月臉上,露出隱藏了多年的猙獰,這么多年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就要被拔出了,得虧了御書房的宮女通風報信,她才能知道慕容謹之已經病重,而且趁著夏卿帶著太子南巡的機會,她終于有機會殺掉這個野種了,那她白家在千葉就再無敵手,她完全可以控制新帝,可以在太子登基后,她一個不高興,甚至可以廢掉驚鴻,自己登基為女帝,而現在她必須盡快搞個禪讓大典,讓慕容謹之禪位。
白秋月雙眼欣喜得通紅,緊緊的握著圣旨,剛要朝著御書房里走去,可是連第一步都沒有邁進去,就聽到身后宮門那里傳來的駿馬嘶鳴聲,暗影衛又快又近,轉眼就到了御書房外。
“臣參見太后娘娘!”夏卿利落的下馬,徐步上前,沒事一般的躬身行禮,而跟隨在他身后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的效忠于慕容謹之的文武百官,他們現在應該在江南巡查的,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夏卿身后的人數,遠遠超過了白秋月帶來的人。
“夏卿。”白秋月瞇起眼,知道眼前這陰柔的男子,是慕容謹之最得力的助手,“夏卿,你帶著暗影衛進內宮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讓整個皇宮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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