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云蒼秀女
咻——
長箭攸然而來,一箭穿心,咚——黑衣人倒地,瞪大眼睛,張著大口,驚得余翹笑臉刷白,倒抽一口冷氣,無法置信也無力阻止。
看著貫穿在黑衣人胸口的箭,她說不出半個字,跟著緩緩的往后倒地,死不瞑目。
余翹驚慌的轉頭,看見是趙懷思身后的侍衛(wèi),手里拿著長弓,弓弦還嗡嗡彈響,看見趙懷思那一聯(lián)冷然的表情,慢慢的收回手,神色自若,意態(tài)輕松的開口下令,“將他的尸首掛到軍營的旗桿上,讓慕容謹之的派來的人看看這就是擅闖本侯府邸的下場!”
“是。”侍衛(wèi)齊聲應和,立刻開始動作。
“呂炎!”
“在。”
“送夫人回屋。”
“是——”侍衛(wèi)長走過來,將余翹扶起,她在深深的看了一眼趙懷思后,在呂炎的保護下朝著小院走去。
-
“司空吉。”
“是,侯爺。”
“用最快的速度,通知蜀邑境內本侯的大軍,在明日晌午,本侯要見到大軍集結在蜀都城下,違者軍法論處!”
“是。”
“呂炎!”匆匆趕回來的呂炎,立刻上前,單膝跪地。
“你領著騎兵,立刻趕回蜀都,不許任何人離城。”
“是。”呂炎起身,領命而去。
“你!”趙懷思指著面前一人。
“在。”那人跪下領命。
“將所有弓箭手調往蜀都,將城中所有易燃的都收集起來,火藥,火油,什么都可以,越多越好。”
躲在樹下的余翹,聽著他調兵遣將,臉上一片灰白,看著曾經(jīng)需要她護佑的弟弟,竟能一揮手就取人性命,她的心頭好冷,好痛,殺人的是那位弓箭手,但是兇手是他。
他是那個下決定的人,那個做判斷的人,其他人只是他殺人的工具。
千葉朝,京城——
今年的大雪還在持續(xù)飄落,御書房中,煙霧透出熏爐,無聲飄散,“皇上要攻打蜀邑?以什么理由?”
太后鳳眉一挑,看向龍座上的人,似在問他一個很難啟齒的問題。
“趙懷思枉顧朕的命令,將蜀邑通往南北七國的交通要道炸斷,讓數(shù)十萬百姓流離失所,朕為千葉皇上,自然要清理門戶!”
慕容謹之停下筆,抬眼望去,“母后,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皇上,你身體剛愈,而且今年大雪,南方數(shù)城遭遇雪災,國庫的銀子都拿去賑災了,哪里還有錢來打仗。”白秋月輕聲提醒。
她哪里會不知道這個皇帝等了一年就已經(jīng)等不及想要將廢后搶回來,但——
“母后,軍費的事,朕自會解決。”
“皇上,蜀邑在千葉之南北地,坐落于山腳,是通往南邊和北邊的要塞,當初哀家就不同意你將那個趙懷思放去那里——現(xiàn)在可好了,還真是一直白眼狼。”
“朕會親自收拾這只白眼狼的。”慕容謹之再次提筆,行如流水,語聲淡淡,不疾不徐。
“那糧草,皇上想要怎么解決?”白秋月眼神一轉,問道。
“事實上,糧草的事,夏卿已為朕解決了。”
“好——”白秋月臉色募地刷白,不禁心里一陣不安,“皇上,北邊的軍費可不能為了攻打蜀邑而削減啊。”
她故意好心提醒,“赤晧,高游,云蒼三國,對千葉北方邊境虎視眈眈十年,這十年如不是國舅鎮(zhèn)守,怕早就已經(jīng)失守,如果在削減白家軍的軍費,怕是會引起嘩變的。”
在奏折上游走的筆,停住了,“朕又說要削減白家軍的軍費嗎?”慕容謹之反問。
白秋月臉色更白了,不過很快恢復平靜,勉強一笑,說道:“哀家只是提醒皇上而已。”
“謝謝太后的提醒——朕會記住的!”殿內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一年前,帝君從行宮回來,性情大變,伺候在大殿的國女你太監(jiān),換了一批又一批,還是不如帝君的意,帝君喜怒無常,任何一點小事情好像都能夠引起他的暴露脾氣,光是去年一整年從大殿拖出去杖責的宮女太監(jiān)就有上百人,而對于太后,帝君現(xiàn)在連給太后請安都不再去了。
“哼!皇上,好自為之吧——”白秋月從位上站起來,橫眉一瞪,帶著自己的人走出了御書房。
千葉的人皆知,千葉皇帝獨寵一人,那就是姝媛皇貴妃。
傳聞皇貴妃美若天仙,較弱多病,冷血無情的千葉帝君,將她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甚至為了皇貴妃廢掉白楓之女,讓其成為奴隸。
但是,一年前,廢后在行宮被挾持到蜀邑,帝君大怒,親自率領身穿金甲白衣的御林軍數(shù)萬人,跋山涉水前往蜀邑,一路上勢如破竹,不抵抗的如是逍遙侯手下的將領全部下牢,抵抗的抓住全部坑殺,無數(shù)生命死于這位帝君之手,尸首投入江中,令原本清澈的江水被染成血海,這些人全是為了廢后陪葬。
但逍遙侯在千葉大軍抵達蜀邑前,將蜀邑通往南方的棧道炸毀,讓帝君一舉殲滅亂臣賊子的計劃暫時擱置。
【云蒼秀女篇】
聽聞千葉皇帝喜怒無常,特別喜歡打人——
鳳瑤深吸一口氣,這是她第一次侍寢,不允許自己再深想下去,宮女為她褪下身上的衣裳,換上一件繡工精致的外袍,牡丹花紋在日光下,明艷鮮研,仿佛是活了,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撫平外袍上的折紋。
宮女慎重的為她綁上腰帶,再將外袍穿得妥當,這聲外袍,恰好合身。
找到屋內的落地銅鏡,鳳瑤仔細望去,銅鏡中映出她那張嬌小的臉龐,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天生右邊臉頰與下頜處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她本是云蒼郡主,以她的相貌是絕對不可能成為秀女,遠赴千葉成為妃子的,可是那天選秀時間,也不知道為什么十名秀女,偏偏只選中了她。
有宮女對她說,她長得很像當年的廢后,那些曾經(jīng)見過肥厚的人,見到她的時候,最先的反應是錯愕,目瞪口呆之后才會回過神來,宮女太監(jiān)都說她的樣子跟廢后像似。
這大概就是云蒼獻她進千葉的原因。
銅鏡中,映出的是眉目如畫,伸出手,指尖觸及到冰冷的銅鏡,她不丑,臉上的胎記并不明顯,穿上那位曾經(jīng)廢后的衣服,她是不是就更像那位盤踞在千葉帝君心里的女人幾分了?
攸的,沉寂的空氣中,有了變化,讓她驚覺起來,這時宮女也退了出去。
有人來了!還是一個喝了大量烈酒的男人,銅鏡中,除了她,出現(xiàn)一個陰沉的身影。
鳳瑤驚愕的回頭,看見高大的身軀,如同盤踞在角落的野獸,悄無聲息的靠近她,他就是千葉帝君?
他半瞇著眼睛,注視著她,恍若如夢,“璃憂?你回來了。”
他輕聲喚著,語調極低沉,好似怕驚破了美夢。
這是一出隱藏在皇宮角落的殿閣,是他留給自己的,唯一的能夠安靜休憩的地方,只有在這里他才能拋開繁瑣的政事,忘記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以及自己的滿手血腥,換來極為難得的平靜。
很久沒有寵幸后妃了,今夜,他想稍稍放縱自己。
“你回來了。”他走上前,伸手去觸碰她的手。
這一年來,就算是夢境在真實,只要他探出手,卻總是落空,但是這次,他確實是摸到了,光滑的肌膚,溫暖的血肉。
他大概是真的醉得厲害了。
“璃憂,是你嗎?”他的目光灼灼,大步上前,來到她面前。
鳳瑤不住地顫抖,雖然面前人的神態(tài)跟她之前見到?jīng)]什么不同,但是那雙異常茫然的眸,已經(jīng)透露出他是醉了。
慕容謹之驀然的停下腳步,眸眼卻更亮,眼前這張臉蛋上有深深的恐懼,那是他在那個女人臉上從未見過的表情。
“不是她,不是她。”他低語,眼前的女人,很像她,可終究只是像。
那個女人從來都不會這般恐懼的看著自己,“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瞪著她,質問,逼近她,無情的將她逼到了角落。
“我,我是——”鳳瑤瑟縮的躲在角落,連聲音都在顫抖。
“為什么你會穿著她的衣服!”“我——”鳳瑤難以回答。
“為什么你跟她長得那么像。鳳瑤又驚又怕。
而眼前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她的任何回答。
他憤恨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為什么你不是她!”
“不許你這樣看著朕!”那個女人,從不曾怕過他。
“給朕笑!”他不允許她臉上有恐懼。但是,面前的鳳瑤臉上卻越來越恐懼。
“笑啊!”他怒吼,忍無可忍的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笑啊,為什么不笑!”他怒吼著,手掌握得更緊,搖晃她,“給朕笑!朕封你為皇后!”
可是,鳳瑤笑不出來。
“皇上!”
聽到動靜的郭麟跪在殿外,朝著里面喊道:“皇上,那是蒼月晉獻的瑤妃娘娘,不是皇后娘娘啊!”
如果云蒼秀女死在這里,怕是會引起兩國交戰(zhàn),郭麟又急又怕,只能大著膽子跪在殿外喊著。
郭麟的話似乎起了一點作用,慕容謹之緩緩的放下了手,將她推得老遠,隨后臉色陰鶩的走出去,走到門外,抬腳就給了郭麟一腳。
“以后不許再送人到這里!”
“是,奴才知道了。”郭麟從地上爬起來,又極快的在他面前跪好。
說完后,慕容謹之跨步走出殿中,走時還不讓提醒郭麟,“將殿內恢復原狀,朕不想其他人的氣味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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