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余翹扯掉腳下帶刺的玫瑰藤蔓,手上瞬間被劃出無數道的血痕,她像是毫無感覺一樣,朝著那池湖水而去,當她消失在湖面時,就像是一粒石子進去,連個漣漪都不起。
濃華殿內,宮女太監,太醫進進出出,個個一臉膽戰心驚,生怕下一個身首異處的就是自己。
太醫從殿中出來拿尚未拿進去的藥箱,被慕容謹之拉住,“人如何?”
太醫一邊手抖,一邊跪在他面前回稟:“皇上,娘娘氣虛血弱,本來就懷有身孕,孩子已經保不住了,是,是位公主……”
慕容謹之一巴掌扇去,老太醫被整個扇倒地上,可是沒一會兒又從地上爬起來爬到了慕容謹之面前跪下,繼續說道:“娘娘跳湖前已經毒發,只是現在季節是隆冬,刺骨的寒冷將娘娘身體內的毒素抑制在她的經脈中……”
慕容謹之打斷他,“可以繼續施針將毒逼到原來的位置嗎?”
太醫捂著自己被踢傷的胸口,“毒已經進了五臟六腑,不是湖水的溫度將毒素凍住,恐怕娘娘連這口氣都沒有了……臣建議,如要保住娘娘尚存的一口氣,最好將娘娘送到宮中的冰窖中,這樣倒是能夠繼續抑制住娘娘體內的毒!
其實,余翹中毒中得詭異,她當時住在正殿中,身邊是最信任的兩位宮女服侍著,就連平日的吃食都是由正殿的小廚房里做出來端來的,自然做的只有明月彩霞,慕容謹之問過明月是不是她下毒,明月說不是自己,樣子不像是在騙人,而且明月確實也沒有在那時候下毒的必要。
這毒是誰下的?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出來,太醫說了要是知道中的是什么毒,那解起來就好解了,但是半年多的時間,太醫也一直沒有找出她體內中的是什么毒。
而現在,毒沒解,人也快死了,還有可憐的孩子也……慕容謹之深吸一口氣,一腳將太醫踢進了殿內,“將她送往冰窖!”
從那天開始,余翹就一直被關在了冰窖中,冰窖本無牢,但在她進去后,慕容謹之下令將冰窖改成了一座四面被鐵柱圍住的地牢。
彩霞還是在冰窖照顧她,不過比起她來,彩霞自由多了,她不僅可以在冰窖外面的小廚房做飯,睡覺,還能自由進出冰窖,而余翹整日卻只能待在暗無天日的冰窖鐵牢中。
不過好在慕容謹之給了她這個廢后最后一點尊嚴,小廚房,柔軟溫暖的棉被,甚至是暖手的爐子也不缺。
余翹倒是很喜歡待在這里的,以前待在外面,毒發時簡直是生不如死,而現在待在冰窖中,毒發時只有隱隱的痛楚,太醫告訴她,氣溫越低,血液流動越慢,這樣毒素也就停留在她的經脈中,不會沖破經脈與心肺,立刻死亡。
“娘娘!
彩霞一臉傷悲的端著飯菜盒子走了進來,里三層外三層的將包在盒子外面的棉布扯開,將里面熱騰騰的飯菜從鐵柱縫隙中遞進去,擺在面前的桌子上。
大雪,在日落時,終于稍緩,余翹將目光從那道低矮的鐵窗上移回來,看著滿桌的飯菜,問道:“你吃過了嗎?”
彩霞搖頭,低著頭,似有難言之隱,“奴婢等你娘娘吃了在吃!
“嗯……彩霞你怎么了?”余翹見她這樣,便知她肯定是有心事的,余翹擱下熏爐,刺骨的寒氣襲到她手上來,募地,彩霞跪在了她面前。
“娘娘,明月被封為良嬪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竟還只覺得她在天牢受苦,今兒不是聽碧藻宮得宮女說她是因為出賣娘娘才會被封為良嬪……”
說著,彩霞重重的剪個頭磕在地上,好像這樣才能減輕罪過一樣,余翹卻走過去,一只手從下將她的額頭抬起,血珠已經漸漸滲出來,彩霞哭得稀里嘩啦,余翹卻只是淡淡一笑,少眠讓她疲倦,精氣神也消褪了不少,“明月是你的姐姐,但是做錯事的不是你。”
余翹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對于她來說,她不會因為仇恨而去亂怪任何人,彩霞從她下牢后一直陪在她身邊,所以她格外的珍惜這樣的忠誠。
“娘娘,為什么會這樣啊?”
“沒什么為什么,我們都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余翹露出微笑,淡淡的回答,“起來吧,給我盛飯。”
余翹知道這樣坐著混吃等死根本不是辦法,太醫說過她體內的毒不是無藥可解,但是只要知道是什么毒,就能解。
所以這幾日,余翹一直在回想那日自己中毒的情景……
“娘娘,請用膳。”彩霞恭敬地遞上餐盤,余翹卻未食先問道,“這些膳食都是你所做的嗎?”
眼前菜肴,樣樣清淡,都是尚膳間的精心制作。
“不,不是,是……”彩霞一副不敢說的樣子,余翹安慰她,“這里只有我們兩人,沒什么不好說的,這些飯菜,我一看就不是不做的。”
彩霞只能忠實陳述,“是皇上讓尚膳間做的,說娘娘中毒,以后的膳食都以清淡為主,以后再添滋補之物!
心思,又亂了。
如此細微,慕容謹之下令指示,別人還以為他真是呵護到了極點,可是只有余翹知道是為了什么,不過是為了保住她的命,待以后找到解毒之法,再用她這顆心為心愛的女人治病。
余翹雙手緊緊揪住棉衣,雙眸注視著盤中的食物。
軟綿的衣料被她揪得皺緊,衣服紋路糾纏難分,就像是她的心緒,紊亂得像是一團亂麻,剪不開,理還亂,她的心里明明知道他心里關心的是什么,真心溫柔對待的是誰,送上這些的目的其實跟關心她沒有一點相關,她應該感謝上蒼,讓她生了一顆能救那女人命的心,揪著衣服的手,緩慢的松開,對,她不用去在乎,也不該去在乎的。
就在她漸漸平靜下來,準備要進餐時,外面突然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冰窖的寂靜。
“外面怎么了?”余翹問著,這樣的騷動,在靜謐的皇宮中是意外異常的,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
“奴婢去看看吧!辈氏即掖业碾x開,才一會兒功夫就飛奔回來,慌忙的走下臺階,險些撲倒在地上,顧不得儀態,彩霞白著臉,急急說道:“皇上在狩獵場被人行刺,受了重傷!
前朝已經亂成一團,喧囂的聲音已經幾乎要將皇宮屋頂掀翻。
余翹臉色驟變,猛地站起來,白瓷碗掉落,飯菜散了第一滴,滾燙的粥水灑在手上,燙傷了她嬌嫩的肌膚,但是她卻沒有一點察覺自己已經燙傷了。
“他人在哪里?”余翹此刻的臉凄白如雪,就連聲音都仿佛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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