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異象顯化,血云過境
旁邊的僧人恍然大悟,畢竟七品高手爭鋒,尋常人定然不敢輕易涉險,故而只能遠遠觀望聲勢如何,所以只要打的逼真,他們斷然察覺不到什么。
佛子微笑說道:“唐云這次要掩飾自己重傷的事實,且身邊無人可用,所以這幾日肯定會深居淺出。
所以,咱們只要打個時間差即可,這個可以找劉源做戲,他雖然貴為郡守,但實力嘛……呵呵。”
真是個絕妙的方法,不是嗎?
……
計劃已經(jīng)定下,且時機難得,自然是越快越好,拖延下去只會突生變數(shù)。
在第二天,佛子便扮做了唐云的模樣,‘恰巧’在路上碰見了剛剛出門的劉源,二人邊談邊走,再然后便是……異變突起。
唐云在大庭廣眾之下果斷出手,追著那亡命歹人一路出城,遙遙消失在遠處。
戲演的很成功,二人在城外掀起了不小的聲勢,而自始至終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地頭蛇們,則是驚駭莫名,真正確認(rèn)了唐云的實力。
非是八品通脈境,而是七品辟穴境。
這么一來,一如佛子說的那樣,唐云的險惡用心便徹底暴露。然而促成他們結(jié)盟,倒向雷音寺的兩根稻草,卻是……唐云以及真正前朝余孽殘黨的舉動。
在‘休養(yǎng)’了數(shù)日,終于恢復(fù)過來后,唐云去了詔獄。
根據(jù)眼線透露的消息,唐云壓根沒有去審訊抓捕的前朝余孽,而是跟方瑜他們前往的目標(biāo)點,請回來的人好好聊了一會兒。
簡單地說,愿意將功補過,上繳保護費的就不是余孽同黨,如果不愿意的,那身上鐵定會有這個標(biāo)簽,而隨之的后果便是滿門誅絕。
為了活命,大部分選擇了前者,交了一大筆保護費,可謂狠狠出了一次血,這才花錢免災(zāi),完好的從詔獄走了出來。
如此舉動,更是進一步坐實了佛子的推斷。
而另一根稻草,無疑就是幸得保全一命的前朝余孽,他們在突襲唐云失利后,又?jǐn)偵狭朔鹱拥睦瓟n,聽到對方的推論,從而得出了一個統(tǒng)一的計劃。
那便是借力打力。
既然佛子說唐云是演戲,既然佛子說唐云是走一步險棋,那……你說的是對的。
他們自然樂得投靠佛子,抱住雷音寺大腿,讓對方替自己遮風(fēng)擋雨,承擔(dān)風(fēng)險。
所以說,聯(lián)盟這么快就能促成,其中也少不了他們的推波助瀾。
人的私心,注定了每人都藏有秘密,不可能坦誠相待,正因如此就會造成種種在后人眼中堪稱荒謬的決定和結(jié)果。
其實呢,一點都不荒謬。
就算是那個信息爆炸的年代,如此事情也是只多不少。
人永遠滿足自己的智慧,不是嗎?
……
而就在佛子這個聯(lián)盟逐漸抱團形成的時候,隨著鎮(zhèn)武閣發(fā)出的一紙詔令,唐云終于再次出手了。
而他出手的對象,自然就是之前那少部分死鴨子嘴硬,不肯交錢免災(zāi),冥頑不靈的地頭蛇。
轟隆隆~
唐云帶著大批人馬,全副武裝從鎮(zhèn)武閣中走出,迅速趕往目的地。
童家跟裴家關(guān)系堪稱密切,人盡皆知的是裴家搞得牙子生意,而這個生意能搞這么大,自然少不了一環(huán)環(huán)的步驟,童家就相當(dāng)于一個銷贓的中轉(zhuǎn)站。
很多人都覺得,撈偏門的肯定比一般人更識時務(wù),指定會帶頭交錢免災(zāi)。
實際上恰恰相反。
正因為他們撈偏門,所以才能看的更透徹。
之前龍陽郡的情況,早已被他們看在眼里,童家很清楚唐云或許會容得下那些世家地頭蛇,但絕對容不下裴家,童家這種撈偏門的存在。
這是一個原則問題。
當(dāng)官的能跟商人搭關(guān)系,但絕對看不上最下層撈偏門的泥腿子,整死你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甭說這個有武者的世界,就算是唐云曾經(jīng)那個世界也一樣。
撈偏門來錢快?
那是黑錢,而且風(fēng)險甚大。
比起資本運作,動輒都是十幾億,上百億的運轉(zhuǎn),撈偏門來錢的速度就是個屁。
(實話,別的不說,單看金融股市運作就行了,背后資本動動手,就是十幾億,幾十億的動蕩,眨眨眼都是幾個億的蒸發(fā)。
如果整個構(gòu)架要分級,那撈偏門是最低級的,風(fēng)險最大。其次就是娛樂圈,而后金融等等……)
所以,童家很清楚,無論他們交不交錢,唐云絕不可能放過對方,畢竟剿滅他們能獲得更大利益,不是嗎?
在童家的人入了詔獄后,他們已然開始了戰(zhàn)略轉(zhuǎn)移——跑路。
襄火郡容不下他們,那就去別的地方,起碼還有活路,留在這純屬等死。至于投靠雷音寺那邊,他們倒是想,不過也得人家同意吧?
佛子壓根瞧不上他們,拉攏地頭蛇是有利可圖,拉攏他們弊大于利,且童家跟裴家之前可是穿一條褲子的,怎么都脫不開干系,何必惹禍上身?
可惜想的挺美,奈何現(xiàn)實更加殘酷,童家無奈只能放棄,著手準(zhǔn)備跑路。
跑路之前總要帶著財產(chǎn)吧?總要帶著手下吧?否則憑啥東山再起?
可這些手下也有妻兒老小,你說跑就跑,還不給個保證,跟著你喝西北風(fēng)嗎?扯犢子吧~
而這些瑣碎的事情,遠不是三五天能結(jié)束的。
當(dāng)他們還在為這些事?lián)项^的時候,唐云已經(jīng)出關(guān),帶著人馬大張旗鼓趕到這里,將他們最后的生路徹底堵死。
唐云翻身下馬,自有手下搬來椅子,他施施然坐下,淡淡的吩咐道:“喊話,讓這群前朝余孽自己出來投降,給他們盞茶……不,一炷香的時間,否則推平這里!
手下嘴角抽搐,默默領(lǐng)命上前喊話。
一盞茶十分鐘,一炷香五分鐘,也就是說就給他們五分鐘的時間考慮,而且這他么還是大早上,估計還沒起床呢。
唐云此舉,擺明了是要弄死他們,不給半點機會。
聽到童家大宅外的動靜,一眾下人頓時慌了神,慌里慌張找到主事人,哭喪著臉道:“童爺,那……那鎮(zhèn)武閣堵門了,讓咱們自縛雙手投降!
“慌什么?”童爺冷哼一聲,罵道:“滾出去,我只有分寸。”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滾出去!蓖癄敶驍嗨脑,拂袖一股真氣爆發(fā),徹底將這個下人連同嘴里的話轟出了門外。
下人重重的滾在地上,滿頭是血的爬了起來,眼中浮現(xiàn)幾分絕望,喃喃自語:“可……可是那鎮(zhèn)武閣只給了一炷香的時間啊!
不過遭了這么大的罪,他也不敢鐵著頭再進去了,如果再去自己小命很可能不保啊。
況且鎮(zhèn)武閣逮的是童家,他捫心想了想,大不了自己投降就是,那位唐大人風(fēng)評不錯,想來不會為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吧?
實在不行,自己就跳反,做個證人~
樹倒猢猻散,童家的人心在這一刻徹底散了,人人都在謀求自己的生路,為自己小命做打算。
香,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點一點的燃盡,細碎的香灰隨著一縷微風(fēng),飄然灑在童家大門口。
“嘖~”
唐云抿了一口棗茶,指甲觸碰茶蓋,發(fā)出叮當(dāng)一聲脆響,麾下武者身軀一顫,不約而同拔刀提劍,蓄勢待發(fā)。
“動……”
吱呀~
大門敞開,童爺極盡卑微,彎著腰露出諂媚的笑容,跨出門檻整待說些什么,奈何一張嘴,話就被唐云打斷。
“殺!”
唐云眼簾垂下,似是沒有看到他們一般,茶蓋咔嚓扣在茶杯上,懶洋洋的說道:“童家冥頑不靈,前朝余孽試圖造反,按當(dāng)朝律令,誅六族。”
童爺大驚失色,連忙出聲:“不是,大人我……”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捂著腦門,哭天喊地的跑了出來,大聲嚷嚷:“大人,小人舉報童家,他們倒行逆施,與前朝……”
“?”
童爺傻眼了,身后的人也傻眼了,鎮(zhèn)武閣的人嘴角抽搐,唐云則露出促狹的笑容,還有人助攻?
“你……”童爺看到此人,頓時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將他轟了出去,想來對方這是懷恨在心,于是趁機跳反。
這個節(jié)骨眼卡的太妙了,也太巧了。
人群中觀望的佛子等人見狀,不禁暗暗搖頭嘆息一聲,這個下人的跳反,無疑是一步將軍,直接將童家判了死刑。
“童爺?好大的名頭啊,都自稱爺了!
唐云擺擺手,真氣迸發(fā)瞬間將童爺手臂洞穿,算是從鬼門關(guān)門口,把那個即將斃命的下人救了回來。
“不是,大人我……”
“動手。”唐云起身,將茶杯遞給身后的武者,打斷他的話直接下了命令。
童爺目眥欲裂,怒視這群圍來的武者,沖唐云發(fā)出凄厲的咆哮:“唐云你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唐云盯著他,露出淡淡的鄙夷:“你們撈偏門的不是有一句老話,叫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嗎?怎么現(xiàn)在怕了?”
不等他說話,唐云探手壓在劍柄上,輕笑道:“這樣吧,爾等若能接我一劍,我便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好,一言為定,望大人莫要食言。”童爺如賭徒般,死死抓住了這一根救命稻草,嘶聲低吼,緊緊的握著手中長槍。
轟隆隆!!
劍光如龍,張牙舞爪,撕裂空氣沖入天穹,遂直入童家大宅,偌大宅院頃刻間化為廢墟,可真氣凌厲卻未曾將一人斬殺,皆是重傷垂死。
“看來你擋不下!碧圃坡柭柤纾D(zhuǎn)身離開。
童爺四肢粉碎,如死魚般躺在地上,渾身鮮血匯成小水洼,散發(fā)著淡淡的血腥味,他努力瞪大眼睛,怒視著遠去的唐云,嘴巴開合顫抖,卻連半句話都吐不出。
差距,太大了。
八品,七品,真氣總量本就相差數(shù)倍,更遑論唐云還不是一般的七品,毫不夸張的說,他剛剛只是動用了三十分之一的實力而已。
“你們應(yīng)該上鉤了吧?”
唐云的余光隱晦的掃過吃瓜群眾,心思急轉(zhuǎn),在將童家料理干凈,留下些人處理收尾后,帶人如出籠猛虎,馬不停蹄趕向下一個目標(biāo)。
“他要動手了!狈鹱油滓豢s,帶人迅速退出人群,悄然離開。
轟隆~
馬蹄聲混雜著悶雷聲,唐云等人頭頂肉眼可見匯聚晦暗的陰云,隨著他們的前進而朝前蔓延。所過之處陰云遮陽,光線被阻隔,周圍霎時暗了下來。
王家建立的私立武院門口,無數(shù)人不禁抬起頭,灼灼盯著那天際朝此蔓延的陰云,瞳孔收縮,大氣都不敢喘,只覺一股可怕的壓迫感沉在心頭。
咚,咚咚~
周圍一片寂靜,落針可聞,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一如曾經(jīng)唐云跟佛子的照面的場景,不,比當(dāng)時要恐怖的多。
因為這一次并非唐云一人,而是整個襄火郡的鎮(zhèn)武閣精銳,這些人各個都是手中沾滿鮮血的劊子手,身上籠罩著的,多是襄火武林江湖的怨魂。
煞氣沖霄,血腥彌漫。
“是我看錯了嗎?”一個女孩禁不住吞了吞口水,抬眼望著天穹云層,喃喃道:“天空似乎是血色的!
一儒生模樣的青年,手里死死攥著一卷竹簡,聲音有種明顯的顫抖:“鮮血如海,白骨鑄城,怨魂索饒,煞氣隨行……”
他瞳孔極具收縮,聲線變得沙啞刺耳:“這是異象……凡身負(fù)重?fù)?dān)者,凡蓋世天驕者,凡倒行逆施者,如此諸般皆身隨異象,難道唐云他,他不止七品實力?而是六品?”
正如那武道十二品的歌謠,先鍛身,再養(yǎng)氣,后煉魂,終聚神……
能展露異象者,只有六品以上,觸及到養(yǎng)魂境的巨擘才能辦到,異象并非是天地真的如他們所看到的那般景象。
而是在感知到對方氣息后,遂被震懾,影響五感甚至意識,從而產(chǎn)生的一種類似幻象的東西。
實際上那云只是烏云,確實是烏云。
并非血海,更無骨城。
說它完全不存在,也不盡然。
異象能在主人的念頭下,真正影響敵人的意識五感,若心境不堅者在這種壓迫下,直接瘋魔,甚至是猝死也并不奇怪……就像是人遇到鬼,被生生嚇?biāo)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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