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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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嬤嬤的父兄都是司徒王府的軍醫(yī),她也自幼學醫(yī),府上丫鬟的病痛都是嚴嬤嬤醫(yī)治的,尤其是刀傷劍傷,很是擅長。
所以司徒以沫很放心讓嚴嬤嬤為這人醫(yī)治,有嚴嬤嬤在,行露守著,司徒以沫就交代t隱衛(wèi)前去南街口那么打探消息,她不想將裴家的人引到司徒王府來。
對付百花樓的主人陸棚的計劃正開始實施,這個時候裴家的人要是盯上她,可就不好了。
只是,不知道這位公子的身份是什么,裴景灝這么費心要除去的人,身份應該不普通,而且看他的穿著,定是非富即貴。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救他是對是錯。
罷了,救都救了!
要是司徒以沫知道自己救的是裴鳴津,是裴家的公子,她估計會在他傷口上踩幾腳。
當然,生死一線時,她大概還是會出手吧。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次日清晨,司徒以沫聽說那人醒了,便想去看看,但還沒有走到門口,便聽說噼里啪啦,碗碎的聲音,她皺著眉進去。
看到地上灑的藥,還有青瓷碗的碎片,眼眸一閃,面色不悅。
這人醒是醒了,摔她的碗,浪費她的藥,還推她的丫鬟!
“郡主!”丫鬟見司徒以沫走來,心下一松,嚴嬤嬤交待她好好照顧這位公子,可這位公子一醒來,就掐她的脖子,給他端藥,他不僅不喝,還有把碗給摔了。
原本她是要生氣的,但看著他傷口蹦開,血都流出來,她便忍著了自己的拳頭。
司徒以沫見丫鬟脖子上的勒痕,不悅地瞪了裴鳴津,見他傷口有血跡,又瞪了他一眼。
長得一表人才,怎么脾性這么大!
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不跟他一般見識!
“用這個敷在脖子上,會舒服一點。”司徒以沫取出隨身攜帶的玉凝露,給這丫鬟,丫鬟點頭接著,只是看著地上灑的藥,面帶難色。
“再去熬一碗藥來,若是這位公子再給摔了,你也別客氣,灌也得給我灌進去。”
“你!”裴鳴津捂著手臂冷視司徒以沫。
丫鬟一聽,腰板挺直了些,“是,郡主,反正他這個樣子也打不過我,要是真再摔了,婢子一定給他灌進去!”
裴鳴津聽著丫鬟離去的腳步聲,微微皺眉,他知道這丫鬟會武功,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只怕還真打不過她。
一個熬藥的丫鬟都會武功,那眼前的姑娘是什么身份?剛剛那丫鬟喊她郡主?長安哪位郡主會有她這樣的身手?
昨夜能從黑衣人手上救走他,這位姑娘武功不凡。
長安的郡主也就那么幾位,可這位姑娘面生,他并未見過,還有這樣的身手,莫非是剛剛回長安的安和郡主?司徒王府的小姐,司徒以沫!
司徒以沫知道裴鳴津在打探她,也不在意,反而輕松地坐在凳子上喝茶,任他觀察。
“姑娘,莫不是安和郡主?這里是司徒王府?”裴鳴津聲音依舊微冷。
聽到他聲音的疏離,司徒笑了笑,“正是,本姑娘便是安和郡主,這里的確是司徒王府。”
裴鳴津見她坦蕩自如,不似一般閨閣女子的膽怯,反而颯爽孤傲,真不愧是司徒王府的小姐!
“安和郡主為何救我?”
司徒無奈一笑,“我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
話一落,她見裴鳴津面色微涼,十分坦白地說,“而且,我不喜歡裴家的人,我聽見那群黑衣人說,是裴景灝要殺你,昨天裴景宏惹到我了!他們既然要殺你,我就救你,能為他們添點堵,我很是樂意!”
裴鳴津微驚,忽然想起來昨天裴景宏在府尹衙門的事情,也知道胡侍郎的案子是安和郡主在查。
只是,聽她說不喜歡裴家的人,救他是為了給裴景灝添堵,這么說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知道他也是裴家的公子,不知道她會不會后悔。
“我救都救了,你就好好珍惜你這得之不易的生命吧!”司徒以沫見他不說話,看著他傷口在淌血,多少有點不忍。
“我又沒讓你救我。”裴鳴津不領情地說。
“你別不識好歹!”
司徒以沫頓時氣悶,拍著桌子瞪他,“昨天要不是我,你早就見閻王爺了!”
“我倒很想見見閻王爺長什么樣子。”
這人真是欠抽!
她就不該同情心泛濫!
“咳咳咳--”
裴鳴津還想說什么,但傷口疼得他直冒冷汗,身體都有些站不穩(wěn)了,司徒以沫看著,心里鄙夷了一下自己,還是站起來扶他一把,見他想推脫,她氣道。
“本姑娘既然救了你,你就不能死在司徒王府。等你出去了,愛見閻王爺,你自己見去,我絕對不攔著你!”
裴鳴津一陣咳嗽,腦袋也昏沉起來,也知道自己著實傷得很重,忽然對視到司徒以沫明亮的雙眸,他愣了一下,不再說話。
見他乖乖躺好,司徒以沫勾唇笑了笑,等藥端來,她接過藥,遞到裴鳴津的手里,見他猶豫,司徒以沫氣笑了,“怎么,你還怕有毒啊!我辛辛苦苦將你救回來,可不是為了毒死你的。”
裴鳴津傷口疼得額頭都冒汗,他看了一眼司徒以沫,頓了一下,接過她手里的藥,嗅了嗅,知道是一些醫(yī)治內(nèi)傷的良藥,便一口喝了。
“你身上有多處刀傷,傷口還不淺,加上你又受了內(nèi)傷,我建議你暫時不要動內(nèi)力,也不再再動彈了,你這傷口都淌血了。”
司徒以沫見他還算聽話,把藥都喝了,這么仔細看著他,面容還算清俊,不悅的情緒也安了幾分。
“我喊個小廝來給你傷口重新上藥,我這藥可是很貴的,你可別再給我浪費了!”
不等他回話,司徒以沫就出去,讓小廝進去給他換藥。
裴鳴津看著司徒以沫走出去的背影,竟笑了笑。
因為刺殺的事情,街上的守衛(wèi)多了一倍,她二叔因為擔心她的安危,沒有讓她出門,所以這兩日,司徒以沫就待在府上。
裴鳴津這兩日在司徒王府養(yǎng)傷,氣色好了許多,司徒以沫都是讓丫鬟照顧她,她要照顧花草,何況他畢竟是男子,她也不方便過去。
聽說他身體好些了,司徒以沫有點好奇他的身份,便過去瞧瞧。一進去就見他悠閑地喝藥,動作優(yōu)雅又多了幾分灑逸,一看就知道這人出生富貴世家,不免對他的身份更好奇了。
“安和郡主來了。”裴鳴津聽到腳步聲,眉角動了動,面色依舊清冷,不過聲音多了幾分和氣。
他轉(zhuǎn)身看向司徒以沫,瞧著她身著月白錦裙,衣裳的花紋不似牡丹蝴蝶,閨閣女子喜歡的樣式,反而是清貴的竹子,一般女子可撐不起竹子的清傲之氣,但穿在司徒以沫身上,配上她淡雅脫俗的氣質(zhì),倒讓人眼前一亮,賞心悅目。
司徒以沫見他不似之前那么排斥自己,語氣也好了些,便也不跟他計較,點點頭,“你身體可好些了?”
“再在郡主這里賴上兩天,還是能走動的。”
賴?
司徒以沫挑了挑眉,沒有在意這些,讓丫鬟拿了藥出去守著。裴鳴津見狀,便知道司徒以沫這是有話想問他。
也是,她救自己本來就是為了給裴家添堵,不過今天瞧著她,似乎心情不錯。
“郡主今天心情挺好?”
司徒以沫也不掩藏,想著他是被裴家的人追殺,應該跟裴家有仇,不知道聽說裴家遭難,會不會也開心。想了想,她說。
“昨天,不少官員彈劾還有刑部侍郎,說他縱子行兇,逼良為娼,還有陸家,陸家小少爺欺壓百姓,罔顧性命,還有幾個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被御史臺給彈劾了,皇上震怒,罰得不輕,據(jù)我所知,這些人都跟裴國公有那么些關系。”
司徒以沫邊說著,便注意裴鳴津的神色,發(fā)現(xiàn)這人面色清涼,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不免有點好奇,想了想她又說,
“聽說,昨天裴貴妃被太后娘娘給罰了,好像是她身邊的宮女給太后娘娘下毒,那宮女被杖責至死,裴貴妃也遭了難。二皇子去求情,皇上斥責了他,關了禁閉。”
話落地許久,司徒以沫見此人一點也不動容,忽然警惕起來,“你究竟是什么人?”
裴鳴津轉(zhuǎn)頭看向司徒以沫,知曉她對自己起了疑心,揚唇笑了笑。
“不管我是何身份,安和郡主終歸救了我。”
司徒以沫有些不懂他這話的言外之意,瞧著他這漠不關心的表情,不免有些傷惱,她不會救了個麻煩回來吧?
不過,既然裴家大公子想殺他,可見他跟裴家不是同一個陣營,但為何聽到裴家有難,他不動容?
“桓俞兆。”
“啊?”
裴鳴津淡淡地說,“桓俞兆,我的名字。”
見司徒以沫皺眉,他接著說,“我是金牡丹的老板。”
“金牡丹!”
司徒以沫心下大驚,但談不上震撼,“金牡丹,天下第一布莊,旗下還有酒坊,墨寶,玉器,這金牡丹背后的主子可是淮南的首富,財力雄厚。”
因為她二叔有生意,她也耳聞不少生意上的事情,何況這金牡丹名聲很響,據(jù)說背后的老板只是位年輕人,乃經(jīng)商奇才。
之前她還聽她二叔提過幾句,沒想到此人便是金牡丹的老板。
“你既然是金牡丹的老板,為什么裴家大公子要殺你?”
聽到裴家大公子這幾個字,裴鳴津面色冷了幾分,淡淡地說,“他找我做生意,我沒有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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