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教他仁義
裴家是二皇子的外家,乃勛貴世家,裴家太祖爺是陪著皇太祖打天下的功臣,裴家的子孫因此都深受帝王器重,世襲國公勛位。裴家的女子也都可以嫁入皇家,身份貴重,不是皇貴妃就是王妃,還有親王世子妃。
這一代的裴國公是國舅爺,其妹妹是皇上的貴妃,裴貴妃,他也便是二皇子的舅舅。
他的嫡子裴景灝是兵部正四品侍郎,他的嫡次子裴景宏是六品校尉,掌管城門兵。裴家二房,三房的幾位公子雖沒有官職在身,但各有所長。
二房嫡子裴亭偲善生意之道,長安赫赫有名的洛霞錦莊,便是他經營的。名門貴女都喜歡在這里定制衣裳,但價錢并非尋常人家能負擔得起。
三房嫡公子裴鳴津甚愛美酒佳肴,特意開了一家酒樓,名為天下第一樓,里面的美酒都是他親自所釀,千金難求,其中就有名的便是女兒醉,他一年也就釀四壇女兒醉,天下愛酒之人皆求之。
就連霓蕊郡主的父親,安駙馬爺也對裴池津釀的酒贊不絕口。不過,他的女兒紅卻是居于安駙馬爺的醉紅塵之下。
安駙馬的醉紅塵畢竟是與北朝長公主的戀紅塵被世人并稱為紅塵之最。
此刻天下第一樓的雅間上坐著三位年輕公子,居右邊的黛色錦袍是裴國公府二房嫡子裴亭偲,坐在他旁邊的便是長房嫡次子裴景宏,居左邊喝酒的是天下第一樓的老板,裴鳴津。
他右手端著酒杯,左手撐著腦袋,似寐非寐,聲音慵懶緩慢,“兩位兄長來我這里,只喝茶,卻不喝酒,真是無趣啊!”
“四弟的酒自然是好的,可惜不是女兒醉。”裴景宏語氣有些幾分遺憾,“我記得上次喝女兒醉,還是兩年前吧?不知道,我這個做兄長的,什么時候還能喝到四弟的醉紅塵。”
“呵呵--”
裴鳴津慵散地笑了笑,這笑容暗藏冷諷刺,“既然取名女兒醉,自是為佳人而釀,可惜,這兩年,我盡見得些女娃娃,卻沒有眼緣得見哪位佳人。”
聽到女娃娃三個字,裴景宏和裴亭偲面色都變了,不過兩人瞬間又恢復了,裴景宏警惕地看著神色自若漫散的裴鳴津,瞇眼說,“四弟,若是想要佳人,兄長給你找來便是了。這天下女子,總會有那么一兩個會讓你愿意釀女兒醉的。”
“哦?是嗎?只是可惜了,我這人向來相信緣分,弱水三千,我卻只愿取那最干凈的一瓢。”
裴景宏和裴亭偲面色又是一變,這回輪到裴亭偲臉色不悅,“四弟,你非要這么含沙射影地跟我們講話?”
“我有含沙射影嗎?我怎么不知道?”
“莫不是你們心中有鬼作祟,自己多想了吧?”
“四弟!”
“哼。”
裴鳴津放下酒杯,忽得站起來,看向他們說,語氣依舊慵散,卻帶了幾分冷意,“你們的事情,我不喜歡插手,我也不會亂你們的事,所以你們不必擔心什么。”
“四弟這是什么意思?”
裴景宏也站起來,看著一向聰明卻也固執的四弟,隱隱頭疼,想著他的脾性,無奈將聲音放軟了幾分。
“四弟,縱使有些事情你不贊同,可你終究姓裴,想擺脫也掙脫不了,又何必與我們兄弟生分?”
裴亭偲也說,“四弟,我們裴家與二皇子已經綁在一起了,幫二皇子就是幫我們裴家,四弟再不喜歡二皇子的作為,也該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而同心協作,而不是與我們離心。”
提起二皇子,裴鳴津忽然冷笑一聲,“二位兄長真的以為如二皇子這般的人也能登基為王?”
“四弟!”
“你這話太放肆了!”
見他們面色沉下來,裴鳴津依舊冷笑,“太子殿下雖然雙腿不能行走,可朝野上下誰人不服他的功績?百姓誰不稱贊他的才智?太子殿下早已經得了人心!二皇子,他有什么?勾心斗角,玩弄手段,連官銀都敢貪污!那些官銀可是賑災用的!”
“四弟!”
“別這么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在吵架一樣。”
“你!”
裴鳴津掏了掏耳朵,繼續懶洋洋地說著,可眼里卻含著復雜的光芒,“若你們去過災區,看過戰亂,就會知道為何太子殿下這次會給二皇子這么慘重的教訓!”
“這些年,太子殿下為國為民,贏的是好名聲,二皇子忙著爭權奪勢,用盡手段,得到的卻是教訓,他心狠手辣的心思只會讓人寒心,這樣的心胸狹隘人若是稱帝,天下危矣!”
見他們臉色越來越黑,裴鳴津也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戶部的事情,我之前沒有參與,現在也不會,兩位兄長不必費心了。”
“裴鳴津!”
這三個字,裴景宏咬牙切齒發出來的,他面色陰冷,“這話若是傳到二皇子耳朵里,你是想讓二皇子與我們裴家離心,你這是想害了裴家嗎!”
“你別忘記了,你也姓裴!”
面對他們的憤怒,裴鳴津只是冷笑,“正因為我姓裴,才要提醒你們,與其幫著二皇子算計,不如多讓大伯父教教他,何為仁義!”
“你們難道要指望一個會過河拆橋的人,會對你們感恩涕德?與你們同富貴?若他登基,他真的會許你們高官俸祿,而不是趕盡殺絕?”
“別跟我說親情,他連親生女兒都不在意,難道會在意你們這些外家?君臣父子,是先君臣,才是父子。”
裴鳴津甩出這些話,面色冰冷地開門離開了,留下裴景宏他們二人面色難看地站在原地。
許久過后,裴亭偲陰著臉說,“果然如大堂兄說得一樣,四弟早與我們離了心,我們的事情,他是不會幫忙的。”
想起兄長提醒的話,裴景宏皺了皺眉,有些難辦,“他若真的不同我們共同謀劃,只怕兄長不會容下他。”
想到裴景灝的心狠手辣,裴亭偲臉色為稍變,有些不忍,“可四弟終究是我們的兄弟,即使他不幫我們,也不至于害我們。大堂兄不至于除去四弟吧?”
裴景宏譏笑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機手段?在他心里,利益遠大于親情。四弟屢次不聽他的話,要不是看在僅有的那么一點親情上,四弟,也不會活到現在。”
裴亭偲臉色有些不好,雖然他氣惱四弟不幫他們,但畢竟是血濃于水的兄弟,他并不想弄得兄弟反目,一家人弄得跟仇人一樣,他們又不是皇家,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如果大堂兄真的要取四弟性命,你會幫大堂兄嗎?”
裴景宏只是看了一眼裴亭偲,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覺得呢?”便推門離開了。
裴亭偲一頓,隨即嘲諷自己,笑了笑,也就他會問這么蠢的問題,一個是親兄長,一個只是堂弟,想也不用知道,他肯定會幫誰了。
他們二房一直都是依附大房,大房要做的事情,他們二房能拒絕嗎?
日落時分,長安南街上的蝦仁餛飩面館上坐滿了人,雖只是間小鋪子,但坐在這里的人有穿棉絮大襖的,也有不少是緞綢錦服的,其中右角的那一桌上就坐著兩位俊俏的姑娘,月華錦裙,宮緞錦綢,金簪瑪瑙手鐲,珍珠金絲腰帶,玉佩香囊,一眼望過去,就知道這兩位姑娘定是出生富貴人家。
事實是,她們的確出生富貴人家,一位是皇家郡主,一位是王府的郡主。
“安和,你可得好好嘗嘗這家的蝦仁餛飩,實在太好吃了,還有富春面,那香甜的湯汁啊……”
“呵呵呵--”
“別遐想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霓蕊郡主一聽,尷尬地收好手里的筷子,但見老板將混沌和面端來,眼睛一亮一亮的。
“客官,您要的四碗蝦仁混沌,五碗富春面來呦!”
司徒以沫見面前擺的九大碗,挑了挑眉,就她們兩個人吃,能吃得完嗎?
但見霓蕊郡主狼吞虎咽的模樣,她頓時相信,還是可以的。
“嗯--好吃-這蝦仁太入味了!”
“哇,這鮮美的湯啊!”
司徒以沫咬了一口蝦仁混沌,眉角不自覺地動了動,的確美味。
果然,世間最美味的,往往不是大酒樓,而是這些不起眼的小鋪子。
“陸霸王來了!!”
“不好了,快收攤子,陸霸王來了!”
面館的老板一聽,臉色大變,他們家鋪子就在這里,躲也躲不掉啊。
正在吃混沌的客人也是畏懼起來,正在猶豫給錢離開時,就見一群人迎著位富家公子大搖大擺地走來。
旁邊擋路的百姓都被這些侍衛粗魯地推開了,無論老幼婦孺。
看著大家慌亂害怕的樣子,司徒以沫皺眉不解,“霓蕊,你知道他是誰嗎?”
“哼,這等敗類,臭名遠揚,我不想知道也難。”霓蕊郡主鄙夷,“他是陸豐的嫡次子,他爹只是個六品大的芝麻官,可陸家卻跟裴家是親由,背后有個裴國公府撐腰,自然是囂張了些!”
司徒以沫微頓,隨即嘴角勾了勾,原來是陸家公子啊!百花樓背后的主子,竟然自己送上門了!
杜梨去蒲城找她妹妹以有五個月之久,花了不少心思,才得知百花樓的老板跟陸家來往密切,背地里的交易都是有陸家大公子陸棚親自負責的,而眼前的這位肥頭大臉的家伙正是陸棚的弟弟。
呵呵--真是緣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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