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是個笑話
師爺聽到司徒以沫的話,笑了笑,“小人知曉,要是巡撫大人真是來找大人麻煩,小人也不會給他機會的。“話一落,就行禮后退下了。
司徒以沫看著比猴還精的趙師爺,嘴角輕勾,笑著去卷宗庫房查看證人的口供。
至于巡撫大人,還不至于讓她親自出馬,反正有趙師爺便可。
畢竟他做師爺也有十二年了,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官場上的條條框框他再清楚不過了,有他去應對巡撫大人再合適不過了。
就連她二舅舅那般精明的人,都得夸趙師爺比猴還精,沒有能人在趙師爺手里占便宜。
何況,在她的地盤,一個巡撫大人他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此刻大堂內,一位身著便服的男子坐在上座,氣哼哼地看向站著的捕快,瞧著他們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樣子,就很來氣。
他便是巡撫大人蘇良善。
“本官都等了多久了?為何還不見你們家大人?”
“你們家大人還真是好大的官威!讓我一個四品的巡撫大人坐著等他!”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家大人的官比本巡撫得還要大呢!”
底下的捕快聽著這聲音,真心覺得刺耳,明明是一大老爺們,說話娘里娘氣的,跟個娘們似的。
要不是他手里還巡撫大人的令牌,他們還以為來了個太監呢!
聽著他諷刺的話,心想,讓你坐著等已經不錯了,至少沒讓你跟我們一樣站著!
還有,我們家大人豈是你一個公公似的巡撫比得上的!
當然,他們也就是心里想想,畢竟這官在這里擺著,他們可不想為了逞一時痛快,給他們家大人惹麻煩。
“哼,你們家大人倒是會享受,這茶可是上好的龍井呢!”蘇良善陰陽怪氣地冷哼,話滿滿的諷刺,可嘴巴很是誠實,他都喝了四杯了。
趙師爺一進來就聽到巡撫大人的話,濃厚的眉毛抖了抖,只是稍稍頓了一下,隨即他就含笑走進去,規規矩矩地行禮,“小人是渭城知府的師爺,鄙姓趙。”
巡撫大人蘇良善聞言,抬眸瞄了一眼趙師爺,輕蔑地笑笑,“原來是趙師爺,只是,本官要見的是你們大人,不是讓你一個小小的師爺來敷衍本官的。”
里面的捕快聽了,心里真想打人,平日里連他們大人都很敬重趙師爺,這個蘇良善竟然敢藐視?
他們家師爺可是渭城赫赫有名的神童!
人家七歲作詩,十歲就考了秀才!十四歲就可以公堂替人申訴!這些年,不知道幫著大人破了多少案子。
他有空時還會去書院免費給孩子們上課,在他手上還出了一位秀才呢!
總之,他們家師爺做文章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
幾位捕快紛紛鄙夷地看了一眼蘇良善,這人的作風真是跟他的名字太不相符了!這名字起得跟個笑話似的!
“我們家大人去了旻縣,一時半會還回不來。”趙師爺倒是沒有在意,依舊笑臉相迎。
“本官一來,你們大人就離開了,這是躲著不想見本官?”
趙師爺面帶官方笑容,道,“大人,您這話說得,我們家大人就是見到牲畜也不會躲著不見,可您又不是豺狼虎豹,并非牲畜,我們家大人就更加不會不愿意見您,又怎么會躲著您?”
“你罵本官是畜生?”蘇良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好大的膽子!”
“大人冤枉啊!小人可沒有說您是豺狼虎豹啊!那狼虎那般兇殘,可大人您哪里有它們的兇殘啊!”趙師爺惶恐地喊冤。
“你罵,本官連畜生都不如!”蘇良善咬牙切齒。
“冤枉啊,巡撫大人,小人可沒有這么說啊!這,都是大人您自己說的啊!”趙師爺惶恐地喊冤,雖面色惶恐不安,可后背卻是挺直的。
“你!”蘇良善氣得倒仰,好在身邊的小廝及時扶著他,但他氣得不行,他真沒有想到一個師爺也敢明目張膽地罵他。
“是啊,巡撫大人,我們師爺什么也沒有說啊!那畜生和畜生都不如可是您自己說的。”捕快及時插嘴。
“你!”
“老爺,他們說得也對啊,的確是您自個這么說的。”
“啪!”
“你個蠢貨!”
“哎呦--”
“老爺!”
“巡撫大人!”
蘇良善身邊胖胖的小廝施彪也開口,氣得他一個巴掌拍過去,可沒有想到施彪不僅腦袋硬,打得他手疼,施彪肚子上的肉還軟彈彈的,明明都撞到桌子上了,還能反彈回來,將他撞倒在地。
見巡撫大人被一個胖子壓倒在地,那個狼狽樣,堂內的衙役憋著笑,雖然很不想理他,但是人家畢竟是個巡撫,這要出了好歹,他們也是有責任的。
所以,他們很是好心地扶起巡撫大人,但巡撫大人自知自己出了丑,哪里會給他們好臉色看,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后,氣狠狠地瞪了他們好幾眼,但想著剛剛的樣子,臉色十分難看。
師爺此時誠懇地給巡撫大人階梯下,說是巡撫大人一路辛苦,讓人帶著他去休息。巡撫大人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氣哼哼地瞪了一眼師爺就跟著捕快去客房休息。
渭城葵潭南邊的宅子,上面的牌匾上寫著“蘇府”,門口還有兩位侍衛守著,長得十分彪悍,身著一白一黑,表情冷漠,往那一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蘇府是陰曹地府。
此時,歐關澤手里拿著風箏,眼眸帶笑,正往蘇府進去,兩個侍衛見到他,恭敬地行禮。
歐關澤皺眉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用扇子敲了敲胸脯,搖頭嘆氣,每次他看到這兩個侍衛,還以為自己欠他們錢呢!
此刻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走來,他是蘇府的管家,見到歐關澤笑臉盈盈,很是和藹,“歐六公子回來了,東西可找回來了?”
“快了。”
歐關澤見到管家,笑了笑,瞧著府里這么安靜,他問道,“宿二哥可在府里?他不會跟雀三哥出去了吧?”
“沒呢,少爺正哄著老夫人睡覺呢,宿二公子正在后面的花圃澆花呢。”
“原來是這樣,我說怎么府里這么安靜。”
平日里那老夫人可能鬧騰了,原來是被哄著睡覺啊!難怪這么安分。
“我去找宿二哥,還有蘇伯記得給我燉鹿湯,我可是忙了一天了,都餓著肚子呢!”
“好勒,我這就去。”
歐關澤拿著風箏往后院的花圃走去,果然就見一位青衣錦袍的男子手持水壺,正在澆花,暖暖的陽光灑下,籠罩了他欣長挺拔的身姿,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暖洋洋的,光是這么瞧著,就讓人莫名想要親近。
“啊呀,我這忙前忙后的,還幫著你牽姻緣線,宿二哥倒是好生悠閑,還有心情擺弄花草。”歐關澤故意打趣道。
宿翰昱聞言挑眉,見他走過來,就放下了水壺,從花草中走出去到亭中去,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風箏,瞧著上面的小老虎,微微一愣。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童心?竟特意買了風箏?只是,怎么是壞的?”
歐關澤別有趣味地看了一眼宿翰昱,很是大方將的風箏給他,見他盯著上面的小老虎房里,樂得開懷,“怎么?是不是覺得有些眼熟?腦海中有沒有浮現出什么畫面來?”
宿翰昱一愣,瞧著他笑得不懷好意,挑眉問道,“你這話是何意?”
“呵呵呵--”
歐關澤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瞇著眼睛看向他,勾唇輕笑,“哎呀,也不知道是誰自從離開駱縣后,就時常出神,心不在焉的,跟得了相思病似的。”
話一落,見宿翰昱咳嗽掩飾什么,十分體貼地說,“知道你心里對司徒姑娘是不一樣的,這不,我特意給你一個睹物思人的機會。”
“這風箏是司徒姑娘的?”宿翰昱微怔,看著手里的風箏,心忽得一動,眼眸閃過一抹溫柔,卻很快消失。
“你去了知府衙門,想來是遇見了司徒姑娘。”
聽著他有淡漠的聲音,歐關澤拿著茶杯的手一頓,忽然想到了什么,嘆氣道,“雖然你跟她的身份懸殊,但大丈夫喜歡就是喜歡,何必藏著掖著!”
“莫不是,你還不敢喜歡人家?就算她是司徒王府的女子又如何?你跟她連喜服都穿上了,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來著!”
“所以,你在忌憚什么?”
宿翰昱拿著風箏面向百花,盯著上面笑得萌萌的小老虎,腦海里浮現出一幅幅司徒以沫的畫面,那樣清若美好的女子,像芙蓉花,又若月光,讓人瞧了一眼之后,便可永遠放在心尖,抹不去。
她果敢有情有義,擔心他有危險而冒著大雨追出來,被毒蝎子咬后鎮定自若,十分相信他,他說什么她就做什么,那會兒,她對他,有依賴的吧?
而且,她沒有一般女子的扭捏,即使與他穿著喜服,共處一室,也未見她擔心害怕,反而大大方方的,還陪他聊天。
碰到尸體,不僅不避著,反而上前瞧得仔細。
謹慎心細,聰慧過人。
這樣的女子,他只怕沒有辦法不去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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