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疑惑
司徒以沫的右手稍稍一抖,看向那仵作,再望了一眼悲痛的胡師爺,語氣依舊平淡,“又是孔雀膽汁?”
“回稟郡主,大人是中了孔雀膽汁,隨即斃命的。”仵作端著桌子上的羊湯,福身對這司徒以沫說,“這碗羊湯里就有孔雀膽汁,大人正是喝了這碗羊湯,才中毒的。”
“羊湯?”司徒以沫將手里的紙交給行露保管好,就走到仵作旁接過羊湯,取出銀針放進去,那銀針瞬間變黑,她仔細一瞧,的確像是孔雀膽汁。
看著手里變黑的銀針,她心情也開始沉重起來了。
究竟什么人這么膽大,敢毒害朝廷命官!
司徒以沫心里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胡師爺,可他一個小小的師爺哪里來的膽子殺害縣令大人?
莫非,這件事情背后有隱情?至始至終,她都小瞧了整件案子?
難道趙二和何開農背后的死,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還要死一個縣令才可?
“這死了個朝廷命官可不算是小事,雖說本郡主手上有皇上賜的尚方寶劍,但是公堂之事,還是交由衙門去辦吧,既然縣令死了了,就由知府來處理吧。”司徒以沫沉思片刻后說。
胡師爺抬頭瞄了一眼司徒以沫后立即低下頭,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遮住了他眼里的譏笑,郡主又如何,還不就是個女子!
“郡主,大人死得太冤枉了!您可一定要為大人討個公道啊!”胡師爺眼里瞬間變為悲痛,看著司徒以沫哭道,“我們大人一直勤勤懇懇,為百姓申冤,可從未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怎么會有人如此膽大妄為,敢殺朝廷命官!”
司徒以沫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師爺,轉而對捕頭說,“將縣令大人的尸體小心搬走,多派幾個人仔細守著尸體。還有,把現場保護好,任何人不得擅自破壞。”
“是,小人遵命。”捕頭連忙帶著幾個捕快將縣令大人的尸體抬走,胡師爺不解地看了一眼司徒以沫,見她走到床邊查看,心里圪塔了一下。
她不是說要交給知府大人查辦嗎?為何還逗留在這里?
霓蕊郡主見尸體被抬頭,心里也就沒有那么害怕了,見司徒以沫還在找什么,不免詫異,“安和,你不是說交給知府來管嗎?”
“嗯,我是這么說的。”
“那我們還不走啊?”
司徒以沫戴上特制的手套,掀開縣令大人的褥被,仔細檢查。這手套還是渭城的仵作特意送給她的,雖是薄薄的一層卻能防毒。
她聽霓蕊郡主這么說,并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只是看了一眼胡師爺,淡笑道。
“我雖說將案子交給知府來辦,這是必要的程序,畢竟死的是朝廷命官,總得有人上公堂,報告給朝廷吧。可我又沒有說不管這件事情。”
胡師爺眉角緊皺,莫名站在這里有些心虛,她見司徒以沫看過來,下意識地回避眼神,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只聽司徒以沫不悅的聲音說著。
“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被毒死了?還是在我們的眼皮底下!這兇手可是沒有將咱們兩位郡主放在眼里啊!”
司徒以沫故作生氣的樣子,看向霓蕊郡主,“不把兇手找出來,本郡主這口氣可咽不下去!霓蕊,你可是皇上的親外甥女,我手里好歹還有皇上親賜的尚方寶劍呢!”
“兇手敢當著咱們的面殺人,這兇手根本不把咱們放眼里啊!非凡如此,他還是藐視皇權啊!”
“皇上如此圣明,膽敢有人藐視皇權,你看得下去嗎?反正,本郡主是看不過去的!”
霓蕊郡主被司徒以沫這么一說,頓時火大,滿腔怒氣,右手猛拍在桌子上,只聽啪地一聲,屋頂都動了動。
“哼,簡直太放肆了!好大的狗膽!敢不把我霓蕊郡主放在眼里!還藐視皇權!我皇帝舅舅何等英明神武!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安和,你說得對,這兇手一定要找出來!敢當著本郡主面殺人!本郡主要挖他祖墳!刨他尸體!再把他千刀萬剮!將他身上的肉一點點地刮下來,拿去喂蒼蠅!”
胡師爺身體不受控制,不自主地發抖,聽著霓蕊郡主的話,他胃里翻騰,很是惡心恐懼,不過他還是很快鎮定下來了。
“兩位郡主說得是,大人可是朝廷命官,此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以慰大人在天之靈。”
司徒以沫仔細盯了一樣師爺,看來是她一直小瞧這位師爺了,“胡師爺說的是,此事定然要查清楚的。既然鄭縣令是喝了羊湯死的,那可派人去查羊湯是誰做?又是何人送的?途中有沒有經過其他人之手?這其中的過程可有仔細讓人去查證?”
胡師爺聽司徒以沫說得這般清楚,就知道安和郡主不是好糊弄的,她還是有點手段的,果然不愧是擁有尚方寶劍的女子!
“得知老爺中毒而死,小人立即讓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很好,死個朝廷命官不是小事,知府大人估計一時半會也趕不過來,除了鄭縣令的命案,本郡主會連同何開農的死一起查的。剩下的事情,胡師爺你應該知道怎么做吧?”
“是,小人一定全力配合郡主。”
“本郡主聽聞縣令大人的家人都去了老家,這后事還得胡師爺你去安排。”
“小人這就去安排!”
司徒以沫仔細檢查了鄭縣令的房間,連腳印都認真查對了,并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可見兇手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既然房間里沒有留下線索,那只好先從羊湯查起了。
不過,若真的是孔雀膽汁的話,不知道為不會跟何開農有關,他不也是服孔雀膽汁自盡的嗎?
事情不出司徒以沫所料,捕快查出羊湯是何姨娘親自熬的,也是她身邊的丫鬟親自端給鄭縣令的,這其中除了何姨娘的人,沒有人再接觸過羊湯了,而且捕快也從何姨娘房間搜出了孔雀膽汁。
胡師爺二話不說就把何姨娘抓起來了,可何姨娘一路喊冤,說不是她下毒殺的鄭縣令。但證據確鑿,就算她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本來胡師爺想將何姨娘直接關進牢房,卻被行露攔下了,說是安和郡主要親自審問,胡師爺自然不敢拒絕。
何姨娘見到安和郡主直喊冤,司徒以沫一眼就可看出來不是何姨娘下的毒,就那她自己的話來說,她就是再蠢,也不會拿自己做的羊湯給鄭縣令喝,這不就是明白告訴別人是她要殺鄭縣令嗎?
司徒以沫見她激動,就讓她先冷靜下來,將事情經過說一遍。她就說她哥哥死了,兇手不明,她想讓鄭縣令給何開農討個公道。
她知道鄭縣令最喜歡羊湯,這才親自熬羊湯,還親自送過去的,不過鄭縣令身體不舒服,并沒有見她,只是讓小紅將羊湯送進去。
小紅也說,羊湯一直都是她和小環一起看著的,沒有其他人碰過,羊湯是小環送到鄭縣令房間里的,不過她放下羊湯立即就走了,也沒有見到鄭縣令。
至于孔雀膽汁,何姨娘自然是不知道。
司徒以沫聽完后,將目標鎖定在了兩個丫鬟身上,既然羊湯只有她們三個人碰過,那兇手就是在她們三人之中,何姨娘可以排除了。
只是兩個丫鬟,哪里的膽子下毒害鄭縣令,肯定是受人指使的。可她們都是何姨娘的丫鬟,即使是她們下的毒,何姨娘也擺脫不了嫌疑,除非能找到她們背后真正的主子。
小紅的穿著打扮明顯都比小環要差一點,小環手里戴著的玉鐲子,一看就是別人賞賜的,可見小環要比小紅更得何姨娘歡心,她的膽子也要比小紅大。
雖然兩人眼里都有恐懼,但小環明顯要更鎮定一點。
司徒以沫一時還不好確定是何人所做,就讓人將她們都帶下去,她并沒有將她們關進牢房,畢竟何開農就能悄無聲息地死在牢房,她可不想再有人喪命了。
就讓捕快將她們先關進房間里,何姨娘獨自一間,那兩個丫鬟關在一起,讓捕快嚴家看管,她暗中還讓隱衛看著她們。
鬧了一天,有了三條人命,司徒以沫也累了,她去了一趟停尸房后,再吩咐捕頭做些事,就回房休息了,她的腿還沒有好全呢!
看著她的腿,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宿翰昱,腦海里浮現他背她的畫面,還有他們共處一室的場景,心里微動。
手里拿著宿翰昱留下的藍玉瓶,司徒以沫愣了好一會兒,才吃下一粒,想了一下,就讓甘棠去準備熱水,她要沐浴休息,才可好好地想想接連的三起命案。
她一直懷疑的人便是胡師爺,可一天之內能殺死何開農和鄭縣令,她又覺得憑著胡師爺一人,是辦不到的。
若真的是胡師爺,那他背后一定有高人相助,不然他哪里來的膽子殺朝廷命官?否則追究起來,他可難逃一死。
只是,為什么呢?為什么胡師爺要殺何開農?又為什么敢殺鄭縣令?趙二的死若是也跟胡師爺有關,又為什么呢?
三條人命背后的疑惑太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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