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疾風知勁草
何蓉蓉被我折磨的死去活來,她每每昏厥過去便被我用熱騰騰的鹽水潑醒。幾個時辰之后我也累了,讓下人把何蓉蓉拖了回去。
置身事外的永琰適時地出現,他倒是挺會瞅準時機的,“總算解氣了?”
“沒有,把她殺了也難消我心頭之恨,竟然敢毀我妹妹清白,她還害死了我腹中骨肉。”我刻意提起自己的傷心事,我的傷心事自然也是永琰的傷心事,畢竟他是一個很看重子嗣的人,尤其是與我的孩子。
“已經過去的事情就別想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相信我。”永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不會領情。
“我不信,你分明是想明哲保身。”我嬌嗔道。
“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會讓你這個天下最富貴的女人。”他用這句話套住了我這一生,盡管在當時我并沒有察覺,只當是他對我愛意的表達。
有個只手遮天的父親對何蓉蓉而言不知道是福還是禍。我始終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如果換個爹娘教養的話何蓉蓉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有權有勢的感覺真好,不過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也會權力在握。
我有意將何蓉蓉被我打傷的事情散播出去,此事驚動了皇上,他下了一道旨將我傳喚到了宮內,理由是年關將至,與我和永琰商定一下年夜飯的安排。我在心里冷笑了一聲,八成是一道鴻門宴。
傳旨的太監匆匆忙忙,我和永琰也匆匆忙忙往宮里趕去。風雪兼程,一個時辰之后,透過馬車的簾子我看到眼前的黃愈發明亮,周圍的空氣愈發沉靜,我們終于抵達了皇宮。燭火瑩瑩,照亮了宮墻之上的金色琉璃瓦,這種尊貴,高高在上卻又透著清冷孤寂的顏色我怕是一生都忘不了。
我還看到了登聞鼓,魏晉之后歷朝歷代都設有登聞鼓,只是這登聞鼓形同虛設。近來四海安定,皇上上朝的時間也越發減少,平日里沒少游山玩水,讓何坤為他搜羅各地的美女。
才一下馬車,風雪就灌進了我的脖子里。永琰為我豎起了縫有兔毛的袖子,一陣噓寒問暖,墨跡了好一會才開始向宮內走去,我看到傳旨的太監有些不耐煩了,他是皇上身邊的近侍,自然不會將我和永琰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永琰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只好配合他做戲,總不能在奴才面前讓自己的夫君失了顏面。
“走吧。”永琰攙扶著我向里走著。
“你這是何意?我可不想讓父皇覺得我恃寵而驕。”我在她手背上輕輕拍打了一下。
“父皇已經這樣認為了,你將何蓉蓉傷成這樣,他不這樣想都難。”
“我都要自身難保了,你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我見永琰一副輕松的樣子,心想皇上應該不會對我加以為難,我好歹也是重臣之女,十五皇子的明媒正娶的王妃。再者,我小產一事還有佳楹受辱一事都是何家理虧在先,皇上根本就沒有要懲罰何家的意思,我就不信他能拿我怎樣。
我記得這一天,圓月高懸。
養心殿里的燭光掩映在風雪交加的夜色里,殿兩側的紅梅開了大半,暗香浮動。
殿門大開著,可殿內殿外卻是兩個溫度,殿內的炭火很足。我和永琰到時,皇上正在練字,他身后還站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看打扮應該是一個比較得寵的貴人。皇上直直的看著我,眉宇間透著一抹凝重。
“你就是林綺雪?”他擱下毛筆看我,聲音從里屋傳到我所站的門口,語氣中盡是輕視。廢話,我當然是林綺雪,被他一道圣旨賜給永琰為側福晉的林綺雪。
我臭脾氣上來,想給這老頭一點顏色看看,可我又不想讓永琰有所察覺,于是便開始裝傻充楞,“云初見過皇上。”
永琰和皇上皆是一愣,我看到永琰不解的眼神。
“云初?”
“是啊,云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兒媳將出入的出改為了初次的初,這才是我本來的名字,本來的生活。”我本就是應該我的名字,是他們父子二人攪亂了我平靜的生活。
皇上與我眼神相對,我笑臉相迎,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就不信皇上能拿我怎么樣,“果真是個好名字,比林綺雪好聽,以后就叫云初吧!正好,與你那兄長的名字剛好呼應,這樣聽起來才像是兄妹。”
聽到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皇上是不是有意在試探我,我擔心他已經知道了云崢的身世,永琰會不會已將皇上說明云崢的身世,不,不可能,這件事一旦東窗事發,林家上下便會以極刑之罪論處,我不可能還站在這里和這老頭廢話。
我和永琰只是在宮中留宿了幾日,事情并非我想的那樣,皇上沒有要為難我的意思,興許是怕傷了朝中忠臣之心。這件事他既沒有為林家撐腰,也沒有為何家出頭。只是背地里對何家做出了很多補償。
“長姐,您是不是生氣了?”青兒撿起被我揉成團的紙稿,我看了一眼,一地都是,根本沒地下腳,也難怪被青兒看出了我的心事。
“又被你發現了。”我笑言。
“皇上真是偏心,二小姐和您受了這么多的委屈,皇上連問都不帶問的,偏偏對那個何蓉蓉如此重視。還有您前幾日進宮時,您見到的那位姑娘根本不是什么貴人,是雒府上送去給皇上的···”青兒自知說走了嘴,慌忙閉口不言。
宮里的事情她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連我不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她有事瞞著我,“青兒,我待你如何?”
“恩重如山。”她垂首不敢正眼看我。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最好把事情老老實實的給我說清楚,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
“長姐···”她輕聲換我。我正惱火將毛筆甩在她的臉上,她的小臉如同花貓,我忍俊不禁。我于心不忍,有些事畢竟是她個人的私事,說也不說都是她的自由。
我打來了清水為青兒洗臉,“長姐,對不起,我沒有要隱瞞你的意思。”
“行了,我給你時間思考。你先把臉洗了,跟個小花貓似的。”我將蹲下身子便覺得眼前之景開始旋轉,青兒的影子有了幾道重影,我昏死了過去。
眼前燭影搖曳,我面前人影綽綽,站了許多人,佳楹,小娘,阿爹還有云崢,還有那個穿著像道士的姜大夫。
永琰見我醒來,命青兒將兩個軟枕墊在我的身后,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叫來了一堆人,難不成是我大限將至,他們都是來見我最后一面的嗎?
“阿姐,你終于醒了。”佳楹撲在我懷里,上次經歷的事情嚇到她了,數日不見又清瘦了許多。
“佳楹,你輕著點,你阿姐現在肚子里還有一個小生命,你可別沖撞了她。”小娘聽聞趕緊將佳楹拉開。
原來我懷孕了,我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一次我應該要好好護著這個孩子,好好將他撫養成人。
永琰右手攀上了我的面頰,他指尖溫熱,觸在我有些冰涼的臉上。我心里忽然一驚,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識的躲閃著,“你怎么了?”
我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只是不想和他在家人面前如此親昵,我只好推脫自己有些困乏。
“孕婦困乏是正常的事情,困了就多睡一會,神清氣爽身體好。”姜大夫朝我揮了揮的袖子,眾人一笑置之。
我瞧見永琰拿眼白了姜大夫一眼,定是嫌他話多,“這沒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姜大夫的性子猶如孩童,一向我行我素,你如何對他,他便如何對你,這便是他所認為的“禮尚往來”,見永琰白了他一眼,他也白了永琰一眼,拎著箱子兀自走了。永琰一時尷尬,屋內眾人佯裝沒看見,皆低下了頭,唯有我敢一笑置之。
“永琰,我有話想對佳楹說。”永琰明白我的意思,帶領眾人出去。
上次佳楹受辱一事成了我的心結,我擔心這丫頭會信了外人所言而與我生分,便將她特意留下說話。
“怎么?怕沖撞了你的小外甥,真的不敢與我親近了?”我忍住心中的酸意,與她開玩笑。
“哪兒的話。”佳楹將頭靠在我懷里,“我從未怪過阿姐,那些人總是欺負阿姐,欺負咱們林家。”她依偎在我懷中,輕輕抽泣著,她知道我將她留在這里是何用意。
“那就好。幸好那日你云崢大哥及時趕到。”
“不是大哥,是雒錦明。”
“雒錦明?你說是那日救下你的是雒錦明?”
“是啊,大哥是隨后趕到的,那天多虧了雒錦明,但是他父親和何坤交好,所以這件事他只能不好當眾承認,我就只好告訴阿爹和阿娘,是大哥救下了我。”。
我點點頭,這樣說也沒有任何不妥之處,雒錦明的這個人情我算是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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