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出現四股不屬于我的力量。”

　　捎來細雨的冷風吹刮城市，下雨氣溫變低。

　　站在天臺護欄邊的于南，俯瞰腳下的街道，雨珠折射霓虹燈的斑斕碎芒。

　　盡管燈光碎芒夾暖，他的眼神依舊冷漠。

　　天臺只有他一人，說話聲卻從他腦后傳出。他咧嘴冷笑，目中的霓虹燈光似血色。“多點觀眾見證恐慌來臨不好嗎，嘻嘻嘻……”

　　陰鷙的笑聲隨冷冷細雨遠去。

　　寒冬即將來臨，冷流席卷都市。

　　“阿嚏——”

　　在便利店躲雨的江小川忍不住打噴嚏，下雨后氣溫急劇下降，他把保暖沖鋒衣的拉鏈拉上。

　　系統就愛鬧幺蛾子，“隊伍召集令”說好聽點是強制召集隊員在同一地點，實際上將每個隊員隨機分布在隊長附近。

　　江小川來到XX市不久就下雨，他在頭發淋濕前趕到便利店，用柔軟的紙巾擦干發絲。

　　他吃著熱騰騰的車仔面，裝作打電話聯系其他隊員，先和最近的集合。

　　可惜離他最近的是唐海，真是孽緣。

　　“好香呀！”唐海冒著冷雨跑進便利店，背囊防水因此他毫無顧忌地淋雨。他第一眼就看見江小川的車仔面，“一路淋雨跑來，不知道手機有沒有進水？”

　　“行了行了，我請你吃。”江小川再買一份車仔面加魚蛋。

　　唐海眉開眼笑，不客氣地坐在他的位置旁邊。

　　片刻，他拿著一碗香噴噴的車仔面回來，六顆魚蛋沾著咖喱和泰國甜辣醬。“系統一定是判定奶爸需要保護，才派我出現在你附近。”

　　唐海無視江小川的調侃，用力嗅一下，然后掰開一次性筷子。

　　兩人哧溜哧溜地吃面，津津有味；飽腹后細雨還沒停，唐海買了把比較大的雨傘。

　　“你這小子現在一定在想，旁邊是妹子就更好了吧。”

　　雨傘下，兩個大男人共撐走在街上。

　　江小川戴著沖鋒衣的兜帽保護頭發，鄙夷道：“我又不是你，才不會時刻想著妹子。”

　　“按我過來人來看，你能說出這句話證明你做單身狗不是沒原因，要么就是……我應該離你遠點。”

　　江小川瞪著挪開半步的唐海，送一聲“呸”。

　　要到隊長所在的市中心需要搭乘公交車，兩人在車站閑扯著等候。說著，一輛公交車緩緩入站。

　　它的車頭亮著紅色的“375”，他們記得375路公交車到市中心，于是排隊上車。

　　刷卡后江小川才留意到車里挺安靜，興許天氣冷的原因，除了剛上車的幾名乘客，其他人靜靜地坐著。

　　車門關閉，兩人找后面的雙人座坐下。不知道是否錯覺，江小川覺得公交再次啟動后，頭頂的燈光黯淡一半。

　　“嘶……好冷。”他抱著運動背囊打冷顫，感覺車里比外面更冷。

　　搓著手取暖一會，他疑惑地轉頭問唐海有沒有感到不協調，不料看見唐海沉下蒼白的臉。“你不是著涼了吧？”

　　“噓，別吵。”

　　難得見唐海認真，江小川提起警惕。

　　“完了。”唐海壓低聲線，“車上的心跳聲只有五重，從上車到現在我都沒聽見原有的乘客有心跳聲。我的特殊聽覺屬于異能和血統強化后的結果，在現實中五米內也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江小川霎時面無血色。“這個玩笑不好笑。”驀然，他愣住。“對了，怎么沒聽見汽車行駛的聲音？不管怎么平穩，車窗、地面都會略微振動發出聲響。而現在，”他極力壓著聲音說：“只有我們倆說話。”

　　唐海環顧其他乘客，和他們一起上車的有人戴著耳塞聽歌，有人閉目養神，有人低頭玩手機。

　　至于其他乘客，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改變坐姿，直挺挺坐著望車頭的方向。

　　江小川也觀察乘客們，卻回頭就見坐在自己后面的女人無神地直視前方，清湯掛面般的長發遮擋兩頰。

　　她的臉很白，白得泛青。

　　他面不改色地移開視線，佯作找車內的站牌。豈料他望見的站牌銹跡斑斑，表面脫落一角油漆。

　　上面的站名紅艷艷，卻不是他在車站看過的途徑車站。

　　這輛公交的終點站是香和山。

　　什么鬼，他之前看到終點站明明是某某開發區。

　　“唐醫生，我認為我們上錯了公交。”

　　唐海循著他的視線望站牌，想起一個久遠的都市傳說。“不得了，你聽說過靈異末班車375嗎？”

　　“我是90后，當然聽說過。我們想方法下車吧。”江小川一瞥一起上車的三名乘客，急道：“不行，我們不能留他們在車上。”

　　“你有帶邪氣測試紙嗎？”

　　江小川心領神會，為了避免啼笑皆非的誤會，他悄悄拿出一張測試紙。只是紙條剛暴露掌心就變黑，兩人抿緊嘴唇。

　　“你看看車窗外面。”唐海突然沉聲說。

　　一股寒意竄上江小川的脊背，他打著寒顫轉頭望車窗外——外面的街道黑乎乎，沒了路燈和營業的商鋪。

　　什么時候起的變化？江小川駭然。

　　“得馬上下車。我想到一個老套的方法。”唐海眼眸一轉，伸手翻找衣兜和背囊，忽然緊張兮兮地大喊：“我的錢包不見了！”

　　江小川就服他。

　　“我的錢包不見了！”唐海拎著背囊站起來，大步走到車頭處。“司機馬上停車，車上有小偷！”

　　司機置若罔聞，靜靜地駕駛。

　　他的手背有紫色的斑點，唐海一看就知道那是尸斑。他才發現，司機穿著老舊、厚實的軍大衣。

　　他鼓起勇氣搭著司機的肩膀，寒氣透過軍大衣傳到他掌心。他忍著牙關打顫說：“停車！我要送小偷去警局！”

　　司機終于有反應，呆呆地轉頭看唐海。

　　唐海咬緊牙，鎮定地盯著他鐵青帶紫斑的臉。“剛才上車的乘客中有小偷，他就在上車的時候偷了我的錢包，我要求立刻停車！”

　　“哦。”

　　司機猛然急剎。

　　猝不及防的唐海要不是抓緊欄桿，肯定撞上車頭的擋風玻璃。

　　他按捺罵街的沖動，回去揪出同時上車的三名乘客。“你們三個之中有人偷了我的錢包，立刻跟我去警局！”

　　瞠目結舌的少女摘下耳機，“大叔，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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