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池慕云今天下班比較早。路清明昨天說想吃香菜牛肉丸, 她便做了一些, 燜在鍋里等路清明回來吃。
在書房找書的時候，她看到了池慕秋的那箱東西。里面沉甸甸不知裝了些什么。池慕云神色微動, 猶豫了一下，還是彎腰打開了箱子。
一本厚厚的《西方經(jīng)濟(jì)學(xué)》映入她的眼簾。
池慕云伸手拿起這本書，目光落在下面的書封面上, 神色微僵，臉頰瞬間就發(fā)熱起來。
她定了定神, 伸手往下翻了翻，有小說，也有漫畫、寫真，甚至還有光盤……
封面無一不是女人和女人……
就知道池慕秋不會托付給她什么正經(jīng)的東西。
池慕云猛地站起身，把《西方經(jīng)濟(jì)學(xué)》重新蓋在上面，“砰”地一下合上箱子蓋。她想了一下，把箱子往里放了放，上面壓上一條干凈的床單。
半晌, 她放下手里遲遲沒有翻動的書，咬了咬唇，又下床打開柜子。
像是被蠱惑著一般, 她重新打開箱子, 隨意拿出了一本寫真集。細(xì)長的手指在封面處猶豫了一下, 隨即翻開。
快速翻了一遍，她原本白皙的臉頰已經(jīng)紅透了。可好奇心卻驅(qū)使著她，又從箱子里拿出了幾本小說。
作者文筆頗佳, 故事也不落俗套，池慕云漸漸看得出神，走進(jìn)了兩位女主角或悲或喜的世界。
她想，這么溫馨細(xì)膩的愛情，為什么還會有人覺得“怪”、“變態(tài)”？
不知不覺間，一個小時就這么過去了。
要不是路清明突然回來，她恐怕會一口氣把這幾本書都看完。
“今天……這么早？”池慕云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不動聲色道。
路清明奇怪地看著她，突然走近了前來，用手心貼著她的額頭問道：“云，你發(fā)燒了？”
池慕云目光轉(zhuǎn)向別處：“……沒有，天氣有點熱。餓了吧，我們吃飯。”
才是初春天氣，池慕云一向怕冷，怎么就熱了？路清明一臉迷惑，想到她剛進(jìn)來時池慕云緊張的表情。
——大概是自己沒敲門就進(jìn)來，把她嚇了一跳。路清明想道，下次不能這樣嚇唬云了。
路清明出去洗手，池慕云這才松了口氣，把箱子封好，放回柜子里。
吃過飯，兩個人像往常一樣去書房拿書回臥室，路清明拿出她的mp3——池慕云給她的生日禮物，自己戴上一只耳機(jī)，另一只遞給池慕云，然后湊近過來，躺在池慕云的大腿上。
看了會兒書，她便有些發(fā)困了，揉了揉眼睛，將書倒扣在臉上，抱著池慕云的腰睡了過去。
半晌，池慕云才放下自己的書，低頭看著少女的小臉。少女睡得熟了，嘴唇微微張開著，呼吸均勻沉靜，烏黑的長發(fā)散亂地披在池慕云腿上，襯得麥色的臉蛋和櫻紅的唇格外鮮活。
池慕云想起醫(yī)生勸告過的，不能讓孩子張著嘴睡覺，便輕輕推了路清明一下：“小路。”
“……嗯？”路清明睜開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道，“云……”
池慕云見她這副可愛模樣，心中柔軟，微笑著輕輕捏了捏她的唇瓣：“不許張著嘴睡。”
路清明瞇著眼點頭：“好。”她緊緊地抿住嘴唇，把池慕云逗笑了，“也不用閉得這么緊。”
路清明看著她美麗的笑臉，握著她的手，把她手心湊近了自己嘴唇。
“那要怎么閉得緊呀？這樣嗎？”她說著，用池慕云的手心蓋自己嘴唇，只露出一雙大眼睛，柔軟的唇在掌心蹭來蹭去，一邊含含糊糊地說著話，“你幫我閉緊吧，嘿嘿……”
柔軟濡濕的唇瓣蹭著掌心，癢癢的，少女的聲音懶洋洋的，帶著逐漸向成熟靠攏的磁性。這柔軟的觸感和聲音，都像是一根小羽毛，輕輕地搔著池慕云的心臟。
她倏然抽回自己的手，輕聲說道：“快睡吧。”她說著也躺了下來，背對著路清明。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只細(xì)長的胳膊慢慢地?fù)е难骸霸疲冶ＷC不會張著嘴巴睡覺的，我聽話。”
池慕云睜開眼睛。她嘆口氣，轉(zhuǎn)身把少女抱進(jìn)懷里，輕聲說道：“不是你的錯。睡吧。”
是她自己情緒太不穩(wěn)定了。少女如今比她還高了一大截，她到底沒辦法再拿她當(dāng)成一個孩子看待，然而矛盾的是，在她心里，路清明還是那個十一歲的傻孩子，需要她去照顧、關(guān)心。
也許大人和孩子一樣，時時刻刻也都需要磨練和長大。
“云……好香。”池慕云好久沒有這么主動地抱過她了，路清明心里高興，便往池慕云胸前鉆了鉆。
池慕云也縱容著她，輕輕拍撫著她的后背。
漸漸地，困意襲來，池慕云睡了過去。
路清明嗅著久違的香氣，遲遲不能入睡。她順著池慕云的胳膊向下摩挲，摸到了池慕云的手。她的手很涼。
路清明下意識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取暖。脖子不夠熱，她又撩開睡衣下擺，把池慕云的手看，貼在自己腹部溫?zé)岬钠つw上。
冰涼的手逐漸變得溫?zé)幔非迕鞯纳眢w依然熱得發(fā)燙。
黑暗中，她的大眼睛困惑地睜著。一股奇異的暖流涌向下身，說不出的不舒服，又是說不出的舒服。
她小心翼翼地把池慕云的手臂放回去，下床溜進(jìn)了衛(wèi)生間。還以為是自己來大姨媽了，結(jié)果竟然不是。
她坐在馬桶上，困惑不已。
第二天一早，路清明起床刷牙洗臉，又在陽臺上看到了自己的內(nèi)褲。
藍(lán)白色的小內(nèi)褲，在初春的空氣中搖搖晃晃。
昨天換下來的內(nèi)褲，池慕云幫她洗干凈晾出去了。
她含著牙刷，突然有些害羞。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害羞。以前池慕云也不是沒幫她洗過。
可這次……她總覺得和每次都不一樣。
池慕云像往常一樣送她出門，叮囑她過馬路小心、好好聽課等等。看著她絮絮的紅唇，路清明想起昨夜的那種悸動。
她竟然有些想也捏捏池慕云的唇，就像她對自己做的一樣……
她伸出手指，摸摸自己的唇。
也想知道池慕云的唇，到底有多柔軟。
“電腦好了，”林蔚彎腰敲了敲池慕云的桌子，“發(fā)什么呆呢。”
池慕云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電腦確實已經(jīng)開機(jī)了。她笑了笑：“沒什么。”
林蔚把一疊資料遞給她：“這是‘人物’模塊的最后一個人選，據(jù)說，這個人脾氣不怎么樣，很難搞定。要不，你去會會她？我覺得實習(xí)生對上她肯定束手無策。”
池慕云點頭：“行，我看看。”
她接過資料，翻開仔細(xì)查看。這次的采訪對象是一位年輕的創(chuàng)業(yè)女老板，早在幾年前，她就敏銳地覺察了電子商務(wù)產(chǎn)業(yè)的可發(fā)展性，大學(xué)期間就自己做網(wǎng)站，收獲了第一桶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電商公司。
“很符合我們這一期的主題。”池慕云把資料給江北看，“你可以先看一下。而且最奇怪的是，本來我自己去就可以，但這位老板跟林老師點名要你。”
江北看了一眼資料卡，表情僵住了。
這張似曾相識的臉，連帶著當(dāng)年所有美好的不美好的回憶，在她的腦海里交替閃現(xiàn)……
“……江北？”
“小云，”江北回過神，鏡片后的眼睛低垂著，池慕云看不到她的表情，“能不能……我想再跟林老師說說，我不太想去。”
“她點名要你去，這樣吧，我再好好說說，看她愿不愿意讓步。”林蔚為難道。
江北點頭：“謝謝你，林老師。”她轉(zhuǎn)身往門口走，高跟鞋的聲音卻越來越遲緩。她轉(zhuǎn)過身來，一字一句地說：“林老師……算了，我明天會和小云一起去的。”
林蔚愣了愣：“確定不用我?guī)兔Γ俊?br />
江北搖頭：“不用了，我可以完成。”
有些事情，該面對還是要面對的。江北沉默地走進(jìn)公司會客廳，心中默念了幾遍采訪提綱。
昨天答應(yīng)林蔚之后，她原本還有些后悔。但打開那些資料，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的模樣，又確實很想看看她。
想看她是不是過得幸福、快樂。
或許……還能看到她的丈夫？
“你們好，久等了。”
江北身體一僵，慢慢地抬頭看著眼前的人。
瘦了，高了，跟以前的軟糯相比，多了一些成熟的韻味。
她看著江北，嘴唇微微顫抖。池慕云回頭看江北，心中了然，悄悄起身想要出去，卻被江北一把拉住。
“我們的采訪可以開始了嗎？”江北看著唐韻，一字一句說道。
采訪很順利，對方也很配合，對池慕云提出來的問題知無不言。
“我請二位吃個飯吧？”唐韻艱難地開口說道。
“不用，感謝你的美意，再見了。” 江北說著便拉起池慕云往外走。
“江北！”唐韻看起來已經(jīng)是一副成熟御姐的模樣，可叫江北這個名字，總帶著一些青蔥年少的意味。“我能和你談?wù)剢幔俊?br />
記憶里的那個少女越來越鮮活，那些一起走過的時光也出來添亂。
而江北，是從來都不會忍心拒絕那個少女的。
作者有話要說： 12點之前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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