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圣上，”吳錦無奈開口，“奴婢也不知道。”
這點(diǎn)，吳錦也非常懷疑，長公主跟自家陛下一榮俱榮，為何非要對他下手。
“算了，”趙柯?lián)u搖頭，“孤就知道你也不知道。”
“奴婢無能，”吳錦好脾氣地笑了笑，然后端過來一碗藥湯子，“圣上，該喝完了。”
“拿來吧，”趙柯無奈應(yīng)道，頓了頓，他又開口，“把中書令請過來，就說孤有要事相商。”
“圣上，”吳錦非常激動(dòng)，“您終于肯相信中書令了，老奴這就去。”
長公主府。
自從出嫁后，長公主就從皇宮搬了出來。
“公主，”楊子懿恭敬地行禮，“翼北兩地亂了，流民造反，要不要處理？”
“不用管，”長公主往嘴巴里塞一個(gè)梅子，“跟我們無關(guān)，不要多管閑事。”
“公主，”楊子懿有些擔(dān)心，“萬一，那群人打到了皇都怎么辦？”
“你太高看他們了，”長公主眼睛閃過諷刺，“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肚子都填不飽的賤民，能成什么大事。”
這場因黃河決堤引起的暴亂，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時(shí)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瞬間，席卷整個(gè)大虞。
六月初，黃河決堤，翼地受災(zāi)。
七日后，流民砸掉各個(gè)糧倉。
十日后，去北地?fù)屄樱斐筛嗟牧髅瘛?br />
惡性循環(huán)下，流民越來越多。
失去先機(jī)的朝廷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地方勢力趁機(jī)占地為王，起兵造反。
然后，大虞，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
百姓流離失所，商人舉家避難，朝臣管飽私囊……
顧家村，如今只剩下空曠的房屋。
一座青磚小院里，顧家二老唉聲嘆氣。
“老婆子，怎么辦？這日子越發(fā)艱難，眼看就要過不下去了。”
短短一個(gè)月，已經(jīng)來了三波收稅的差役，兩波收保護(hù)費(fèi)的地痞無賴。
方圓十里，人心惶惶，無市可開，但顧家的存糧所剩無幾。
“要不，去閩粵？”顧老太沉思后才開口，“族人們都去了閩粵，只留咱們一家，太艱難，倒不如去尋他們。”
“談何容易，”顧老爹看了一眼西廂，臉上的愁苦更甚，“算了吧，老三的身體經(jīng)不起折騰了。”
只有徹底失去，才知道曾經(jīng)擁有什么。
以前，有徐嬌顏在，他們什么都不需要擔(dān)心，一起都有人幫忙照顧好。
現(xiàn)在，事事都要親力親為不說，生活水平直線下降，為了省下錢給顧清越買藥，二老已經(jīng)好久沒吃過肉。
很好讓人憂心的，確實(shí)兒子的身體。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yàn)槊瘢瑑鹤幼詮暮碗x，身體越來越差，即使頓頓吃藥，也不會吊命而已。
“也是，”顧老太點(diǎn)點(diǎn)頭，“老三的身體，確實(shí)不能折騰。”
三個(gè)兒子只剩一個(gè)在身邊，哪怕早知道兒子活不了多久，老兩口也不愿意放棄。
哪怕，他們知道，這是唯一的生機(jī)。
“爹娘，”突然間，門外傳來叫聲。
“這是老二的聲音？”顧老爹有些不敢置信。
二老對視一眼，立刻走過去開門。
“老二，你怎么來了？”顧老太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的兒子，卻沒有一點(diǎn)心喜。
也不是沒有，心中的喜悅被壓在心底，難以察覺。她怕自己的期待帶來更多的失望。
“爹娘，收拾下東西，跟我走，”顧老二來的很匆忙，正逢仲夏，趕路太急，滿身大汗，他卻顧不得這些，“我得到消息，亂軍要打過來了，這里不能久留。”
“老二，”顧老爹臉色緩和很多，看向兒子的眼神充滿柔光，“你們一家快點(diǎn)離去吧，我們不走，老三不能顛簸，我們留在這照顧他。”
“不行，”顧老二一臉堅(jiān)決，“必須走，留你們在這我不放心。”
顧老二臉色有些苦，心中很委屈卻不敢埋怨。
他承認(rèn)，他確實(shí)自私自利，卻不可能對自己爹娘不管不顧，二老年紀(jì)不小，顧家村又沒人照應(yīng)，家里還有點(diǎn)積蓄，這種人，最是好欺負(fù)。
若是繼續(xù)留在這里，亂軍一來，老兩口必然會遭到橫禍。
“老二，”顧老太開口，“娘知道你惦記我們兩個(gè)老不死就滿足了，趕緊帶著你婆娘孩子離開吧，我們就在這，哪也不去。”
反正，活了這么多年，也算到頭了。
就是有些擔(dān)心，他們老兩口走后，兒子誰來照顧。
想到這，顧老太就一陣后悔，她不該因?yàn)樾睦锬屈c(diǎn)小心思，跟徐家分了心……
“不行，”顧老二不由分說把兩人拉扯到馬車上，又把顧清越抱上去，隨意收拾一些貴重東西，直接帶人離開。
“娘，”顧老二回頭解釋，“咱們走官道，官道路平，不會太顛簸。”
“老二，你準(zhǔn)備去哪？”坐到馬車上，顧老太值得認(rèn)命。
“娘，我準(zhǔn)備去魯?shù)兀犝f那里比較安穩(wěn)。”顧老二邊駕車邊說。
“去閩粵，”一直沉默的顧清越開口，“大虞已亂，天下要重新洗牌，閩粵那里有嬌嬌，必然會成為一處圣地。”
這是他回到顧家村以后說的第一句話。
許久沒說話，聲音嘶啞，一字一頓。
“清越，”顧老太紅了眼，“你終于肯開口說話了。”
自從出了那事，兒子不再開口說話，她知道，兒子被傷的太厲害，心死了。
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聽到兒子說話。
“娘，”顧清越蠕動(dòng)喉結(jié)，努力扯出一個(gè)安撫的笑，“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
“爹娘，”見狀，顧老二問出心中的疑惑，“你們?nèi)セ识迹烤拱l(fā)生了什么？為何老三的意思，三弟妹還活著？”
當(dāng)初，得知顧家去了皇都，獨(dú)獨(dú)撇下他的時(shí)候，顧老二恨不得立刻跟顧家斷絕關(guān)系。
后來，一行人失魂落魄的回來，他心理雖然有氣，怨恨卻少了很多。
不過，至今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跟你說說也無妨，”顧老太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你大嫂那人，一向有些小家子氣，當(dāng)初，你大哥注意到這點(diǎn)，帶著她另外開府，可這個(gè)刺，卻埋在她心里。
而你爹，又因?yàn)閶蓩刹豢蠋悖睦锷嗽箽猓瑢λ浅２粷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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