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牛淚
他抿緊了唇,對這樣沒節操的自己感到生氣,卻又舍不得放開那雙明明有些冰涼但卻令他感到溫暖的手。
自從患上了怪病后,就沒有人這樣握過他的手了……
是沒有人敢,而他也不屑。
“她在第八間墓室。”長壽撇了撇嘴,到底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果然在!
紀五福:“她怎么會出現在這盤龍墓里?”
人家余大夫的妻子,好好的死在自個兒家里,葬入了余家的祖墳,他們如此大費周章把尸骨偷過來是為何?
紀五福早已經猜到了盤龍墓里必定每具骸骨都怨氣重重,可楚秀乃死于疾病,雖非壽終正寢但也并非血光橫死,不至于成為冤魂啊!
長壽嘲諷地勾起了唇,“誰的她心中無怨?”
紀五福越發疑惑:“她一病死之人,怎能有怨?”
怨氣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形成的!大多數人死去后,魂魄離體便是混沌狀態,渾渾噩噩地隨大流往地府報到。只有那些死得極冤之人,怨氣才會在離體的瞬間生成,迅速主宰自己的意識。
長壽只冷笑,并不回答。
“年紀,別這么憤世駭俗。”紀五福道,學著自家娘親的樣子和藹可親地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聽話,帶我們去看看秀姨。”
長壽的臉再次燒了起來,乖巧又沒骨氣地“嗯”了一聲。
似乎自己在她面前,真的只是一個孩子。
紀五福滿意地抽回手,忽地又想起一事,“前陣子闖進來有三個人,逃出去了一個,另外兩個呢?”
長壽笑得殘酷,“擅闖盤龍墓者,死!”
…
…
“紀姑娘,你的,可是真的?阿秀,阿秀她,真的在這里頭?”
余大夫呼吸有些紊亂,臉色時青時白時紅,站在那長壽所的第八間墓室門前,竟有強烈的近鄉情怯之福
阿秀是怎樣來到這里的,都不重要了。此時此刻他只知道,從不曾在夢中相見過的妻子,他最愛的阿秀,就在這扇門之后。
他匆匆理了理凌亂的鬢角,拉著余波追問個不停,“波,爹是不是老了許多?爹臉上的皺紋是不是太深了?”
未等余波回答又朝自己手心哈了一口氣自己聞,“我有沒有口臭?身上有沒有味道?”
老頭兒還挺臭美……此時心里又悲又喜,余波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片刻,放下來后眼里閃著一抹可疑的水光,他勉強笑了笑:“咱們快進去吧,娘該等急了。”
一家人,最主要齊齊整整。
“噢噢!”余大夫口頭應著,仍有些不安地攥了攥衣角,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子。
紀五福一手牽著李容昊,一手牽著長壽,陸競淵與余波并排,正打算跟著他踏入墓室中,余大夫卻轉過身來,有些歉意地撓撓頭,“我……那個……”
陸競淵到底比他們年長一些,看他的表情就懂了他心中所想,“老余,你不想我們跟進去?”
余大夫連忙點頭,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總有些私己話不太方便當著大家面……”
紀五福捏了捏長壽的手,“里頭安全嗎?”
長壽淡淡地道:“里頭的魂體受了傷,魂力不足以傷人。”
余波驀然抬頭,“為何會受傷?”
長壽看著他冷冷地笑,“你呢?”
余大夫聽到這里,滿臉擔憂,已迫不及待一腳踏入墓室里。
余波緊隨其后。
沒多久,兩人又跑了出來,急得冒汗,“看不到她呀!”
陸競淵道:“莫急,余夫人應該是魂力不足,無法現身。來,你們抹上一點牛眼淚就好了。”
罷,他解下包袱,從里頭拿出一個精致的白瓷瓶,分別往余大夫和余波的手指上倒了一點,讓他們往自己的眼皮抹去。
余氏父子不疑有他,匆匆抹上了牛眼淚,又急忙往墓室里奔去。
很快,里頭響起父子倆痛哭的聲音。
聽了一會兒,李容昊忍不住了,問道:“陸叔叔,只要抹上牛眼淚,就可以看到那些東西嗎?”
“開陰眼。”陸競淵彈憐那白瓷瓶身,隱隱有著自豪,“這里頭可不止牛眼淚一種材料。此乃我們祖師爺流傳下來的秘方,用牛眼淚與端午節當采集的露水混合,再加上犀牛角粉……”
李容昊對他的秘方不感興趣,只在意牛眼淚這種東西,“為什么只有牛眼淚可以開陰眼?”
“牛有靈性呀。”陸競淵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少牛被殺之前都會流眼淚,有的甚至還會給人下跪!
“狗也有靈性呀。”李容昊想也不想地反駁道。狗會替人看門,這不是靈性是什么?
“狗吃葷,牛吃素呀,所以牛更有靈性。”陸競淵再駁回去。
用佛家的理論來,吃肉便是殺生,吃素才是慈悲。素食者身上背負的殺孽沒有肉食者的重,自然靈性十足。
反正這孩兒又分不清佛和道,他就暫借佛家法一用,管它呢!
“陸叔叔,羊也吃草,兔子也吃草呢。所以,馬眼淚不行嗎?羊眼淚也不行嗎?那豬呢?”李容昊喋喋不休。
“這……”陸競淵有些頭疼,也有些羞愧,自己學道半生,如今竟被一個幾歲孩問住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紀五福。
李容昊見狀,也默默地看向紀五福。
紀五福用食指揉了揉眉心,牛眼淚又不是她制的,她為什么需要解釋啊?
不想接過這種無聊的話茬,她把頭扭到一邊,卻發現長壽的臉上也是毫不掩飾的好奇……
這人可不能得罪。
好吧。她無奈地嘆了一聲,將緣由細細道出:“牛,是十二生肖的第二位。”
龐然大物又強而有力的牛為什么被的老鼠擠下去,排在第二位?
傳聞遠古時期地混沌一片,老鼠在子時出現,“吱”地一聲撕咬開了,而地則是在一個時辰后,也就是丑時,由牛耕開的。
這便是“鼠咬開,地辟于牛”的由來。
遠古傳聞是真是假無證可考,但牛卻確實是夜晚丑時反芻的。
反芻,也就是倒沫。白匆匆吃下去的東西,夜晚從胃里吐出來,再嚼一遍……
李容昊:“!!!”
至于嗎喂!
紀五福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別這樣,牛可是長了四個胃的,各司其職。”
“四個胃?”這次別李容昊,就連長壽也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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