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擊退
她扔出的是易經(jīng)第十七卦,隨卦。
隨。元亨,利貞,無咎。
象曰:澤中有雷,隨。君子以向晦入宴息。
隨卦兌上震下,為震宮歸魂卦。隨即順從、隨時之意……
也包含了順從本心之意。此卦大吉,可隨心而行。
紀(jì)五福當(dāng)機立斷,背起李容昊出了門。
坐以待斃的感覺讓人有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灼。容昊的情況越來越差了,脈搏也開始變?nèi)酢傆幸环N感覺,似乎他的七魄在一個一個地離體……
她當(dāng)然不放心將他獨自一人留在這里,“容昊,撐住!”
早知道有這么一天,她買下李氏和王俊的時候就該把陸師也綁走!
“阿嗤——”
才走到那石拱橋處,背上的李容昊緊緊閉著雙目,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
紀(jì)五福心一緊,現(xiàn)今是戌月下旬,尚未立冬,但此時站在這石拱橋之上的她,已能感受得到一絲寒意。
暗罵自己粗心大意,她把李容昊放下來,摸了摸他額頭——
燙!
在竹屋時體溫還只是微涼的容昊,不知什么時候竟開始發(fā)起了熱!
于是,一刻鐘后,她又帶著李容昊匆匆回到了安康醫(yī)館。
看到那門上的掛鎖已經(jīng)被人取下,紀(jì)五福不由得心下一喜,那位余大夫終于回來了?
伸手去嘗試著推了推門,門紋絲不動……她便改推為拍,“余大夫你在家嗎?開門!”
里頭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余大夫?”
抿了抿唇,將李容昊放下,她拿出一把薄得像樹葉般的匕首來,往那門縫里一插,再往上一提——
門閂被頂了起來,掉落地上。
把匕首收回去,拍了拍手。雖然里頭漆黑一片,但她還是精確地找到了堂中唯一的那張木板床,把容昊抱了上去,再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上,免得有風(fēng)再灌進來。
掏出火折子燃起了油燈,她在柜臺里頭翻出了一張半新不舊的毛毯,暫且蓋在李容昊身上。
“咔噗——”
閣樓上傳來突兀的一聲響,像是有人打翻了什么東西,或撞倒了桌椅。
“是余大夫嗎?”紀(jì)五福朝著閣樓喊了一聲。
靜默了片刻,她依然沒有等來余大夫的回應(yīng),仿佛剛才那一聲響只是她的幻覺。
紀(jì)五福深深地皺起了眉。
她又不是賊,只是想進來抓個藥,這位余大夫膽子也忒小了?無奈之下,只得提著油燈往閣樓方向走去。
…
…
閣樓上也沒有燃燈,只有天上月亮的光灑射下來,將閣樓狹窄的走廊照得明亮。
“余大夫?”聲音略提高了些,隱帶不悅。
既然門上的掛鎖已去,而且又沒有盜賊破門而入的痕跡,那就代表回來的必然是這醫(yī)館的主人。
可為什么余大夫明明在此閣樓之上,卻沒半字回應(yīng)?
“咔噗——”
那碰倒東西的聲音再度傳來,能聽出來是從閣樓右邊的一個房間發(fā)出,在這深夜時分格外清晰。
紀(jì)五福走了過去,將那半掩的門推開,月光也伺機透了進去。
昏暗的房內(nèi),有個人在背對著她坐在床邊的地下,低著頭弓著背不知在做些什么。
床上似乎也躺著一個人,她瞇了瞇眼,看不真切。
還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回響在房內(nèi),像是有人在細細咀嚼著什么東西……
吃什么東西要這樣偷偷摸摸的?紀(jì)五福心生警惕,將油燈舉高,小步地靠近。
“余大夫?”她又輕輕喚了一聲。
那低頭弓著背的人一頓,轉(zhuǎn)過頭來,緩緩咧嘴一笑。
與此同時,走到了跟前的紀(jì)五福終于看清了床前的所有一切——
床上躺著的人被捆住手腳并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昏迷不醒,地上有兩人,躺在地上的那人同樣昏迷著,而低頭弓著背坐著的那人正是余大夫。
他滿嘴鮮血,正抓著地上人的腳,一口一口地咬下小腿上的肉……
血從地上那人的小腿上滴滴答答地流下來,早已流了一地。
紀(jì)五福心下駭然,恍若回到了前世那場因骨瘟而起的饑荒中,親眼所見人吃人的那一幕。
手里的油燈因愕然而失手落在地上,熄滅之前,照亮了地上那“食物”的臉——
正是她找了一晚上的陸師!
不行,這位陸師不能有事,容昊還等著他去救!紀(jì)五福不由得惡從膽邊生,抄起一張凳子,拼了全力照著余大夫的腦袋砸了下去!
鮮血順著余大夫的額頭流了下來,原本抓著陸師小腿的手一放,陸師小腿跌到地上,發(fā)出“咔噗”的一聲。
他抬起手臂的動作有些生硬,伸手摸了摸額上的血,看了一會兒后將手指放進口中舔了舔,眼里反露出興奮的光,喉間發(fā)出古怪的笑聲“桀桀桀——”
紀(jì)五福順勢又撒了一把曼陀羅粉。
但那余大夫依然不為所動,只是鼻子動了動,似是聞到了她身上女子獨有的幽香,那香味引誘著他的味覺,眼前的女子嘗起來一定更香……
他雙手撐在地上,站了起來,嘴里仍發(fā)出低低的“桀桀桀”笑聲,朝紀(jì)五福走了過來。
紀(jì)五福退了一步,手里的動作卻未停,從布袋里又抓了一把別的藥粉灑過去,但余大夫仍不痛不癢……
不,那還算是余大夫嗎?初時她以為余大夫是得了什么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病。
但等他追著自己出了閣樓外的走廊,在月光下看清那張詭異的散發(fā)著黑氣的臉以及眉心間那抹奇怪的紋樣時,她終于確定余大夫這是被邪祟附身!
于是她掏出了布袋里的雷擊木佛珠擋在身前。
余大夫喉間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吼叫!
如果方才的“桀桀桀”聲是代表了他覓食時的興奮狀態(tài),那如今的吼叫,卻能讓人聽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這些鬼東西果然怕雷擊棗木!
紀(jì)五福急中生智,干脆手上一個用力將佛珠的繩子拉斷,捏住其中一顆佛珠往余大夫口中扔去!
那顆佛珠不負所望地費進了余大夫喉間,頃刻間陣陣青煙從余大夫口中噴出!
她的耳邊似乎還聽到了隱約的雷聲……
余大夫痛苦地掐著自己的喉嚨,掙扎著倒在地上,像是在承受這極大的痛苦。
片刻后,他無力地垂下掐著自己喉嚨的雙手,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而眉間的紋樣與臉上的黑氣亦頃刻消失無蹤。
良久。。
紀(jì)五福低頭看掌心中余下的木珠,有些惋惜,“這是留給爹的佛珠手串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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