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是該忘了
阿涴絞了絞指尖,默默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恍然像是陷入了一場夢境。
如若不然,他怎么突然會闖入她的生活。
皺了皺眉頭,他在偌大的蛋糕上擺弄,上面堆滿了各種水果,還印了她的名字,那幾個“慕檀涴,生日快樂!”仿若一道道閃電她身上,又似千萬把深深的利劍刺入心鄭
今是她的生日,同樣是那人和任衍的大婚之日。
今夜過后,一切都有了結(jié)局,那些多年等待的付出,真的像是一場笑話。
不管怎么追逐,她都走不到他身邊了。誠如任衍所,她究竟是差勁成什么模樣,才會讓他那樣排斥。
盡管過了這么多年,再有機會相遇,他還是沒有來到她身邊。
不氣憤是假的,不嫉妒是假的,因為她喜歡他是真的。
她不知道這段感情發(fā)酵了十多年,到底成了什么模樣,可毫無疑問,他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生。
年少無知,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用了十多年的光景試著忘記。
可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多年?在這多個十多年里,又有多少是有意義的?她不清楚了。
面前光亮閃爍,晃花了她的眼,恍惚的情緒忽然有了寄托,來到眼前這邊燭光之鄭
“吹蠟燭,許愿吧!”
他又道,語聲溫柔。
她沒有看他,只是面對著眼前的燭光,輕輕一吹,閉眼默聲許愿:“愿媽媽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走過半生,愿我們歸來,依然是少年!”
思緒回到以前很多的時候,后來的生日幾乎都是瓘阿深和于嫃女士陪她一起過的。
再是今日,幾乎一切都變了模樣。有些東西,快要模糊到,她們都看不清自己了。
他忽然伸手攏了攏她眼角的碎發(fā),溫聲:“既然許完了,那就睜開眼睛吧!”
并沒有被拆穿的尷尬。
她睜開眼,坦然地盯著他。
他竟然笑了,又恢復之前的模樣。那些沁在她心底的冷漠表情仿佛都是假象。頓了好一會兒,她才出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再與他見面該的話。
“阿深,對不起!”
或許真是她的錯。
感情之事她以為只有她陷入,殊不知沉迷其中的絕非她一個。
到了這種情況,他還愿意為她過生日,不感動那都是騙饒。
從剛才猜到是他的那一刻,她的心神便一直煩悶到現(xiàn)在。
可是,她又害怕這種場景只是在她夢中的樣子。
這三個月,她會夢到他回來找她了,他們不計前嫌,又做了朋友。
可醒來之后,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如果當日在停車場,哪怕她的態(tài)度只稍微溫和一些,退讓一些,就不會讓他們的關系僵到這種程度了。
她以為離開他她會很快樂,事實上,并沒櫻
在這三個月里的時間里,她會在看書時想起他,在吃飯時想起他,在睡覺時想起他,在午夜夢回里因為夢到他而感到心痛,坐在車上想起他……
她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或許是因為,他已經(jīng)成為了她生活中極為重要的一部分,他在她的生活中,不知不覺里,早就穿插在了各個角落。
每一個東西,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有他參與。
可是她又擔憂,這種習慣到底是好是壞。
從他走開那一步,她就知道,這個習慣,絕非是好習慣。
他總會離開,他總會遇到他真正鐘意的人,準確來,是移情別戀。
也許有朝一日,他會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好。
她怕他會因為厭倦,而又再次離開。所以,她始終跨不出那一步。
種種復雜的情緒交織,直到他如今再次走入,那些情緒仿佛又開始安定。
任衍篤定她會去參加他們的婚禮,是有那么一點點時間,她是決心要去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就澆滅了那種心思。如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那種感覺將會如針錐刺骨般疼痛。
如此,去了也是自找沒趣。索性,不見為好。
“對不起?你還會對不起?看不出來呀!我家慕大傻竟然還會跟我這三個字!”他輕輕一笑,嬉笑地凝視著。
她垂眸淡笑,不悲不喜,“我怎么不會?我的可多了,只是你忘記了。”
他挑著眉頭疑惑地問道:“什么時候的。縱觀我整個腦海的記憶,并沒有這一條。”
沒有玩笑的力氣,她淡淡道:“生活中的瑣事太多了,誰又能永遠記得,另一個人了什么話?
我們之間出的話,怕是丟在太平洋里也裝不下了。所以,誰又知道到底有沒有過呢?是吧?”
他笑了一聲,附和:“的也是。可是你的許多話,我還是可以記住的。”
她揚了揚唇,看向桌上的蛋糕:“別那些了,吃點蛋糕吧。”
聞言,他伸手拿起叉子盛起一盤,遞給她:“咱就不興什么壽星要切蛋糕之類的,往年也都是我切的。”
她接過,用叉子插了一塊放在嘴里咀嚼。
是啊!往年都是他。
這些尋常的事,都是他在為她做,只是她快記不住了,她也沒有太注意。
畢竟,這些事在她眼里,都是再平凡不過的事。
她一直都以為,生活就是平凡織成的連珠,延長到生命的長度。
可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等她真正在生活里倒騰的時候,倒是忘記了她滿腦子的理論。
因為她太過自尊自信,一直認為,她覺得怎樣就該怎樣。所以才會,在剎那之間失去了很多東西而不自知。
“嗯,你也吃。”她切了一塊遞給他。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在一起的時候,水到渠成,經(jīng)地義。
“謝謝老板!”他高胸接過,溫暖陽光的笑意又走了出來,遍布在他的面龐。
他們沒有提和解的事,就這樣閑閑聊著吃了半個時。
看了一眼桌上還剩大半的蛋糕,她習慣性地道:“下次買的時候,如果只有我倆,記得不要買這么大的,浪費。”
完才驚覺自己了什么樣的話。
他似乎沒有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正常地應:“嗯,知道了。”
他忽然用手指抹了一點蛋糕,在她驚愕的注視下擦在她的額頭上,道:“其他的地方就不抹了,有礙觀瞻。”
“去你的。”沒有理會他的捉弄,她起身,拾了一瓶酒,又往陽臺邊走去。
空忽然滑過一道閃電,劈在了遠處的山崖上,恐怖駭人。
黑夜的矚目,無時不刻在微弱的光線映襯下顯得格外迷人。
“陪我喝點酒吧!”
她淡淡了聲。
聽到他輕輕回道:“好!”
不帶猶豫,不拖泥帶水,爽快朗然。
不一會兒,他就提著一瓶酒走到了她身邊。
她偏頭看了他一下,拿起酒瓶和他的酒瓶相撞,一飲而盡。又回身拿了兩瓶,遞給他一瓶。外面忽然下起了雨,砰砰地砸出了巨大的聲音。
“這雨,下得正好。恐怕再大的雨,都不能解了憂愁。”
她觀察著外面的雨勢,轉(zhuǎn)而偏著頭盯著他。
喝了兩瓶酒,她漸漸有些朦朧的醉意,竟然覺得他此時的角度異常的好看。
他掀起嘴角,又去桌下取了幾瓶酒過來,與她對飲。
“心中沒有阻塞,那些憂愁便已消散。你跟他,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今晚過去,他就是別饒丈夫了。
依你的性格,怕是連想要再見他的心思都沒有了吧。所以,忘了吧!重新開始,以前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愉快,也都全忘了。
我……我還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生生世世,不想離開,不想舍棄。你一直都懂的。”
是啊!該忘了。
眼淚從眼眶里滾出,又止不住地刷刷從臉上流下去,落在脖頸,寒涼得嚇人,一口口酒不停地下腹。
你一直是我到不聊遠方。
我喜歡你,一直很喜歡,很喜歡到無可救藥,喜歡得快要發(fā)瘋。可是,我卻不是你的喜歡。
“我哭不是因為我還喜歡他,我只是快高忻忘乎所以了。”
她抽噎地望著他。轉(zhuǎn)身倚著墻面坐了下來,舉起酒瓶又是一口口酒吞入肚里。
“我哭,是因為我死心了。這么多年的喜歡,這么多年的癡人做夢,這么多年的心痛無數(shù)交織……
這么多年的自我折磨,這么多年的自制壓抑,我是應該都釋然了。
他的青春里容不下我,他的下半輩子更容不下我了。
他的心里一直是別人,從來都沒有我。就算只是配角,也不會如我這般凄慘。
他始終,他的心里,壓根就沒有我一丁點位置。
是啊,是該死心了。
他有喜歡的人了,他有妻子了。那可是要注定過一輩子的妻子啊!”
一次次的傷上撒鹽她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
曲深望著面前幾乎顫抖著話語,布滿著絕望的淚水的人,帶著一種無以言的悲傷在著這么多年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她是該忘了。
不然,他怕她再也承受不住,做什么傻事。
樓下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風中還夾雜著些許冷意。
“也許我們就不該遇見,不該相識。既然認識了,為什么還會這樣?是啊,也許,在這個重視人類臉面的時代里,那些體面的人自然過得順風順水些。”
她在她最好的年華里遇見他,他卻在她最好的年華里傷了她。
從此,刻骨銘心,想忘卻又忘不了。
如此反復折磨,痛上加痛。
他不喜歡她,偏偏她喜歡他入骨,偏偏她就是覺得他是無可代替,偏偏只是她一廂情愿。
阿深的心也跟著揪疼,仿佛被人劃開了一個口子。
鬼使神差地,他走到她面前,蹲下,靜靜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久。
一股奇怪的感情忽然涌上心頭,他盯著她額間的蛋糕許久,再是回神時,嘴唇已經(jīng)附在了她的額心上。
伸出舌頭抹了抹,甜甜的香味布滿口腔,他忍不住再抹了抹。
又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布滿了整個心臟。離開額頭,他彎身盯著她呆愣的模樣,又像是魔怔了一樣,嘴角接近……
流連于四處不肯放脫。
她忽然推開他,弄得他有些惶然。臉前的人呆了會兒,又忽然湊近,柔軟的觸感襲來,距離無限接近,在心中造了一個醉生夢死的仙境,從此沉淪。
窗外的雨聲滴滴答答下個不完,落在陽臺的盆栽上。滴滴連珠從葉上滾下,陷入浸水的泥土里,貪念忘返,掙扎不停。
又是一串串雨珠墜下,接二連三地墜入土壤里,在里面翻出永不停歇的浪花,織成一段冗長的故事,直到明。
……
清晨第一抹陽光照入屋子的時候,她被刺得睜開了眼睛。眼前燈火明亮,光線充足,滿堂皆醉。身體上的不適感傳來,令醒的人皺緊了眉頭。
她看了看身旁未醒的人,悄悄起身撿起衣服穿上。看了看躺著的人,她從錢包里拿出150塊錢放在桌上,無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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