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飯店相遇
“誰是小兔崽子?”他回神,不甘地辯駁。
她從沙發上提起他的一點兒行李,向門口走去。
他不緊不慢地跟上。
“你啊!小兔崽子叫曲深。”她望著他挑釁。
“那你也是小兔崽子,我們蛇鼠一窩。”他漾起微笑應她。
開門出去的時候,他在外呆站著不動。她出聲提醒:“怎么不走?舍不得?要不你送我一棟大別墅,我把這里讓給你了?”
他的身子動了動,眼里泛起了紅血絲,直愣愣地盯著她,用一種近乎可憐的語氣說:“我要走了。去住冰冷冷的別墅,你也不讓我住這里,多殘忍。你要是想住別墅,那我把我那個給你算了。或者,你搬過去和我一起住。”
她拽著他往樓下走去。
“不想去。我還是覺得這里很好。”心里冒起一股股心疼,她忍住鼻間的酸痛,帶著勁兒拉著他出樓去。
“好吧。那我還是孤單單地住別墅好了。”他說完這句話,就安靜了下來。
她不知怎么安慰他。
她不想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事情,她不想揭起他內心深處最痛的傷疤。
他們曾經都是被世界遺棄的人,正是因為某些相似的遭遇,導致后來某些相似的想法。
從而他們才更珍視彼此。
就算知道他喜歡她這個事實,她也不能撇下他,她也不能全然不顧他的心思。
因為她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曲肇關心他,再沒有人能照顧他內心脆弱且敏感的情緒。
她看過一句話說,“太敏感的人會體諒到他人的痛苦,自然就無法輕易做到坦率。所謂的坦率,其實就是暴力。
敏感的人會被動性的洞穿對方的難處,就不能無動于衷,總想著為對方分擔一些,就算是要委屈自己。往往敏感的人在事情未發生前就提前自她創造了痛苦。所以,那些共情能力弱的人,是很自私光明地在幸福著。”
而他們,終是不能光明地活著了。她明知道她這樣的不果斷,會給他,給她帶來很多困擾,可她為了她心底冒出來永無止境的心疼,同情,為了顧及于嫃的心思,為了別人的拜托,她都得逼自己拋卻那些所謂的正確的做法,反而選擇了傷人傷己的行為,來維持生活的繼續。
不能舍棄的,又何止是他?
他的側臉倒映在黑色光暈里。
她偏過頭,仔細看著周圍的的交通路況。他會給她說如何走,卻再沒有和她說多余的話。
他們之間,似乎隔了一層厚厚的屏障,在這一刻,看不到對方的模樣,即便看到了,也猜不透對方的心思了。
他讓停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四周高樓大廈,豪華奢侈。大多數還亮著燈,少部分已經黑了。從高樓大廈一端望去,眼前鋪起的,是一棟棟別墅群。復古的設計,混合著歐洲圓頭氏的一貫風格,越發襯得這一片地的不同尋常。
能在G城看到這樣的地方,這還是第一次。
不知為何,看到這些別墅的一瞬間,腦中卻忽然有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好像是,若干年前,在這個地方,在這個場景,以如今她這個姿勢去看,她曾經是到過這里的。
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
中學的時候,她常常因為路邊的某個場景癡站了很久很久。說不出來為什么會這樣,也搞不懂那些瞥到熟悉場景忽然熱淚盈眶,感動得一塌糊涂的情感從何而來。
只是覺得,久違了。前世今生,是否她真的目睹過這樣的環境?
這就是所謂的似曾相似感,科學的解釋是:知覺與記憶相互作用“似曾相識”是人們大腦中知覺系統和記憶系統相互作用的結果。要想了解為何出現“似曾相識”的感覺,科學家得從知覺和記憶中的分類進行。分類的過程是知覺的一個基本特征,也是記憶的一個基本特征。
知覺包括對面孔的知覺,對物體的知覺對位置的知覺等等。以這3類為例,由于它們的對象不同,因此,當我們到一個地方以后,方位和空間關系,周圍的物體,人物,可能同時出現。然而,我們對它們的知覺卻是由大腦中3個不同的空能回路,即位置知覺的回路,物體知覺的回路和面孔知覺的回路分別去完成。
與知覺類似,記憶也分很多類型。知識和感念的記憶被稱為語義記憶:針對情節、經歷、事情經過的記憶,即情景性記憶。其中每一類記憶,又可以分為很多個子類。正因為知覺和記憶都是“分類”進行的,我們曾經經歷的一些場景的眾多特征存放在不同的記憶系統中,而我們無法意識到,當我們走到一個新的場景,場景中的某些部分就可能會擊到我們的一些記憶,調動大腦中并不同的記憶系統和與之相匹配。
一旦場景中的某一特征和過去的經歷匹配上,就會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生活經歷每個人都會有,因為積習的東西很多,偶爾出現“似曾相識”這種主觀體驗是很正常的現象。
而用另一種解釋,就是磁力的知識。不管是哪種,都有它相應的道理。如今這種情況發生,她姑且認為,可能是一種“錯覺。”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這種情感格外地濃烈真摯,差一點讓她落了淚。
他的身影從車前走過。很快,她就見他提起了他那為數不多的行李,站在窗邊對她說:“仔細開車,注意安全!”
分明是再平靜不過的語氣,還帶著幾分笑意,可她卻感覺到,他內心的酸澀和不舍。
她淡淡說:“好,早點回去休息!動作輕點,不要碰到骨頭。有什么需要的,打電話給我說。”
“嗯。”
見他答應,她發動了車子,“我走了。你快進去!”
“嗯。”
車子開去了很遠,她看了看鏡子里還站在原處的人,擰了擰眉,才一路不停地開回了家。
房間里再沒有他的存在,凝思了很久很久,她才睡過去。
醒來后,阿涴還是硬拉著于嫃去了一趟醫院。
她雖然很是不愿,但耐不過她努力地說服撒嬌,還是無可奈何地去了。
早上的時間,醫院很安靜,阿涴在走廊上坐著等她。
幾乎每一項都去查了個遍,現在還在做腹部B超檢查。
她開始玩起了手機。
突然收到一條信息:“今天早上沒在書店見到你,你有什么事嗎?”
是任衡。
她回:“來醫院了。讓我媽體檢。”
他:“阿姨身體沒什么問題吧?”
“嗯,目前檢查下來的項目,都沒有什么問題。有事找我嗎?還是單純地在書店逛逛?”
“那就好。沒有事,就是來書店看看,能不能遇到你。晚上有時間嗎?要不約一個?”
“嗯?約啥?”
“你之前說過,你對臺球有些興趣,不如過來打打?”
“不甚了解。看吧,如果有時間的話,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過來。”
“好的。”
聊完后,于嫃和醫生剛一起走出來。阿涴忙起身問那個女醫生:“醫生,請問,我媽的身體怎么樣?有問題嗎?”
那個醫生笑了笑,“你這小姑娘,真孝順!你媽媽的身體很健康。當然,除了些陳年老傷,其他的都沒什么問題。那些老傷,早就過了治療的最后期限了。這下,若真的要根治,我們也沒有什么辦法。應該說,即便在科技發達的今天,都還沒有如此先進的技術,讓所有的都痊愈。
不過,你不要擔心,不礙事的。只要好好照顧,活個七八十歲是沒有問題的。”
阿涴點頭,道謝。
出來的時候,于嫃就嘮叨:“我就說嘛,沒什么毛病,你偏不信!這下好了,也是白跑一趟。”
阿涴拉著她的胳膊,解釋:“不管。檢查了,我心底的大石也就落下了。我這可怕的強迫癥,媽你是知道的。走吧,我們去吃飯。吃完呢,我送你回家,然后再去書店上班,好不好呀?”
“好。傻閨女!為了讓你不擔心,媽來檢查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嫃點了點她的鼻尖。
她們在附近找了一家顧客比較多的飯店,走了進去。老板熱心地過來領著她們走到一個空位置坐下。
“嗨,兩位客人想要吃什么呢?”老板帶著笑意問道。
“嗯,一份排骨,一份土豆絲,一份小白菜……媽,你還要點什么?”阿涴看著菜單點了三個菜,抬頭問她的意見。
“再要一份豆腐湯吧!”于嫃開口說。
“好,再要一份豆腐湯。就這樣了,老板,謝謝!”阿涴看著老板說道。
“好嘞!兩位請稍等!”
老板轉身去忙活。
阿涴倒了一杯茶放在于嫃面前,“我們點這么多,吃不完的話,打包吧!”
于嫃理所當然地應:“吃不完當然得要打包。不能浪費糧食!不愁吃不愁穿是好,可是節約才是咋們的優良傳統。”
“是,是!”
阿涴喝了一口茶。
老板的速度很是快。
客人多,服務態度也很好,不久就端來了菜。
雖然味道不錯,她們還是沒有吃完。讓老板打包了剩下的菜后,兩人結賬出門,卻又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檀涴?”
俞遠站在離她們三米處,疑惑地望著她。那張俊朗的臉在白光的映襯下風華不減當年。
阿涴攥緊了手中的口袋,驚訝地問:“你是來這里吃飯的嗎?真巧!”
“是啊!這位是,你的媽媽?阿姨好!”
他很快認出了于嫃的身份,很有眼力見兒。
“你好!”于嫃女士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阿涴有些局促地捏了捏掌心。
千想萬想,掏空腦袋來想,也不知道此時此景該怎么說了。
“這位是?還不給媽說說!老樣子,是一個老熟人了。”她的眼神在俞遠身上上下打量,阿涴有些不好意思,誰知她會這么直接,說:“俞遠,初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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