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小榮磊的哭聲，王怡的心都酸了，眼眶也不由得跟著發(fā)紅，如果小榮磊不是她肚子里出來的，又何必受這些個罪？

　　“王大嫂！”王怡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沖著人群中的王大嫂高喝了一聲。

　　混在人群中自以為藏得好的王大嫂，身子一僵，轉(zhuǎn)身就要跑。

　　“你跑，是因?yàn)槟阈奶摿藛幔俊蓖踱�輕拍著小榮磊的背，一邊大聲的斥責(zé)著王大嫂，一邊輕哼著，哄著懷中的小榮磊。

　　王大嫂被人圍了出來，擠到了中央處，她臊得滿臉通紅，卻不敢拔腿就跑。

　　“你在人群中，說：小林大夫來求取，如此不是我，小林大夫也不會與林老大夫鬧翻了，林家醫(yī)館也不會閉門歇業(yè)。你這么說，是落井下石，還是推波助瀾？是想逼死我與磊哥兒嗎？”王怡也火大了，紅著眼眶道。

　　王大嫂下意識的否定：“誰說過這些話了？”

　　“呵……只要對自己不利的，就否定，那你敢指天發(fā)誓嗎？”王怡堵著一口氣，既然她已經(jīng)處在流言的尖子上，被刺得渾身血淋淋，就不讓王大嫂躲在人群里好過。

　　其實(shí)王怡多半已經(jīng)想到，為什么鎮(zhèn)子里流言會傳得那么快的原因。

　　榮拓是沒有回到家沒有錯，可據(jù)這身體原主的記憶，榮拓不屑做這些散播流言的事情，那么……這個散播這些流言的人，可想而知是誰了。

　　胖嬸看著她從村里回來時(shí)，那幸災(zāi)樂禍的眼睛，陳婆子扯皮笑譏笑的樣子，再看看人群中推波助瀾的王大嫂，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榮拓固然是源頭，是問題最大處，可真正讓這件事情傳得人盡皆知的是這三個人吧？

　　“你是不是自己不舒服，就把別人拉進(jìn)泥土里，也要讓人不舒服？”王大嫂皺眉，冷哼，吃一蜇長一智，與王怡對峙久了，她也變聰明了，人都是在進(jìn)步的。

　　“是，”王怡到回答的干脆，道：“你敢說，流言的背后沒有你推波助瀾？”

　　“空洞來風(fēng)必有因，你如此沒問題，又怎么會有流言？”王大嫂得意洋洋，這句“空洞來風(fēng)必有因”用得可真好，下次還跟自家兒子學(xué)個詞。

　　王大嫂只覺得自己也是有文化的人了。

　　“空穴來風(fēng)？”王怡扯著唇，矯正王大嫂的用詞，其實(shí)她是故意當(dāng)著大家的面這樣做。

　　“你……”王大嫂惱怒，難道自己真的用錯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用錯了？她偷眼瞅了瞅周圍的人，心中越發(fā)惱怒起來，惱羞成怒：“如果你沒有問題，又怎么可能會有流言？！”

　　“哦，王大嫂不如說說，我有什么問題，”王怡輕拍著小榮磊的背，質(zhì)問王大嫂。

　　看戲不怕臺高，有戲不看太浪費(fèi)。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轉(zhuǎn)眼就將這條街堵得行人無法通行。

　　“你這孩子八個月就生出來了，你的確是榮拓的兒子？”王大嫂似笑非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又道：“你敢說小林大夫沒有去家里求取？”光這兩條，就足夠王怡喝一壺的，再來：“你敢說你沒有將你大哥與大嫂趕出家門？”

　　“兒子是早產(chǎn)，是被人驚嚇得早產(chǎn)，”王怡故意不說，是被誰驚嚇的，而人有聯(lián)想的思維，他們看現(xiàn)在王怡正與王大嫂正在對質(zhì)，自然而然就會想到，嚇得王怡早產(chǎn)的是誰。

　　“衙門發(fā)錯了生死文書，以為那死的，正是榮拓，被小林大夫看見，小林大夫看我一孤女懷著身孕，便可憐同情我，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就真看上我了，小林大夫人是好人，如果不是他們，估計(jì)我早在孩子六個月時(shí)，因?yàn)楸蝗苏f成是七個月大時(shí)，就死了，”王怡不急不緩，吐字如珠，卻讓人聽得清楚。

　　其實(shí)她解釋這些，是給暗中的榮拓聽。

　　王怡話總是有漏洞讓人浮想聯(lián)翩，包括這一句，也是有讓人聯(lián)想的空間的：是誰說她六個月大的孩子是七個月大的？于是大家將狐疑眸光都轉(zhuǎn)向了王大嫂。

　　“至于大嫂說的最后一句，我想反問一句，”王怡深吸了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心緒，轉(zhuǎn)強(qiáng)勢為柔弱，道：“如果大嫂你沒有與醫(yī)婆串通說我六個月大的孩子是七個月大的，要將我們母子逼死，我又如何會母為子強(qiáng)？”故意哽咽了一下，道：“大嫂，難道我為自己的孩子，堅(jiān)強(qiáng)起來，錯了嗎？”

　　聽到王怡這三段回答，眾人稀疏不已，也覺得過分了，對方表現(xiàn)得再堅(jiān)強(qiáng)，也不過是一個嬌小的婦人，手無縛雞之力，還帶著一個小嬰兒，他們這樣，也未免……

　　“你胡說，小林大夫喜歡你，自然是為你打掩護(hù)，再看看你懷里的小人兒，白白胖胖的，哪里如一個早產(chǎn)兒了？”王大嫂瞳孔劇烈的收縮著，下意識的反駁著，可也是捏到要害處了。

　　剛才還對王怡同情的人，再看清王怡懷中的小嬰兒時(shí)，也皺眉，忍不住懷疑，這真是產(chǎn)早嬰兒嗎？怎么長得如此白白胖胖，只怕比那足月生的，還要健壯。

　　王怡知道這是自己的弱處，不過她也不慌，兒子健康才好，她可不會指望著兒子瘦弱，然后此時(shí)剛好可以拿來利用，那樣的話，她是什么人了？

　　“我也不過是民婦而已，哪里敢與官斗？生死文書發(fā)錯的事情，有衙役來證明，至于兒子問題，大可以報(bào)官，讓衙役捕快們將那醫(yī)婆抓起來問一問，便知，是不是如我說的那般，至于兒子為什么能白白胖胖，”王怡回憶起當(dāng)時(shí)的情況，而她使用了靈水，這才讓兒子緩過那口氣，又道：“出生時(shí)奄奄一息，沒有哭，如那剛出生的小貓兒般，弱小。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緩過那幾天之后，小家伙吃得香，睡得香，如果還不長起來，那就要思考一下，我這個娘親是不是孩子的娘親了。”

　　王大嫂有些慌，她覺得自己變聰明了，王怡比她變得還聰明，不管她說什么，王怡總是有話回應(yīng)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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