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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無病離開


  見到江慕喬在側(cè),楚無病才有了正形,行了一禮之后道,“我也不行!

  崔靜芙眼眶微紅,“為什么?”

  楚無病看了眼趙修玉,回答的斬釘截鐵,“沒有為什么,我若收了女徒兒,絕不會允許她嫁給趙修玉!”

  語氣里的嫌棄簡直了!

  崔靜芙?jīng)]想到是這個回答,錯愕了一瞬,隨即道,“他有什么不好?”

  楚無病抖了抖衣袖,百無聊賴,“他有什么好的?”

  三個月的時間看完了他三年……不對,十三年也未必能看完的醫(yī)書,并且一通百通,一點就透。并且,師傅還把那銀針給了他!僅憑幾句口頭傳述和那副血脈經(jīng)絡(luò)圖,就把施針的概要弄明白了幾分。

  更重要的是,居然都有小姑娘追在趙修玉身后了,哼,他有什么好的!

  楚無病想到那根銀針,連忙轉(zhuǎn)頭,“師傅,你什么時候再傳一根針給我?”

  江慕喬沒理他,只看著崔靜芙。表姐連番受到打擊,面皮兒又薄,簡直都快哭了。

  可她忍住了沒哭,反而正色問趙修玉,“為什么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學(xué)醫(yī)就可以,憑什么我想學(xué)醫(yī)不行?你若不同意我過來,我現(xiàn)在就去清平庵絞了頭發(fā)當姑子!”

  江慕喬驚訝的看著表姐,她什么時候?qū)w三公子如此執(zhí)著了?

  顯然崔靜芙的堅持也讓趙修玉覺得有些難辦,他眉頭皺起,一貫平靜無波的面容上顯出困惑,“崔姑娘,你為何執(zhí)意要學(xué)醫(yī)?”

  崔靜芙愣了愣,轉(zhuǎn)身的瞬間便哭了出來。

  雙雙下意識的喊了句,“表姑娘!

  江慕喬抓住雙雙,朝趙修玉示意,“趙三公子,表姐就麻煩你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若是趙三公子一直懵懂無知,表姐錯負了心意倒也罷了,更是平白浪費這二八青春。

  趙三公子稍稍猶豫,接著大步追了上去。

  沒了熱鬧,楚無病臉上的笑也消失了一干二凈,他朝江慕喬點點頭,然后折返回自己的房間,手中還捧著一本冊子和一卷畫軸。

  他難得帶出些鄭重,“師傅,這些禮物本該您成親之日送到,可當日您太忙,這些東西也不便讓旁人轉(zhuǎn)交!

  江慕喬低頭看了眼,冊子中記載著楚無病所知道的一切的毒藥配方和藥方。而那張卷軸,則是一副惟妙惟肖的人體血脈經(jīng)絡(luò)圖。

  “師傅!备吒叽蟠蟮某䶮o病站在她面前,眼神有些茫然,“我還是想不起來我丟了什么東西,可我知道那些東西對我很重要。如今修玉徒兒已經(jīng)足以出師,這些東西交到您手上,我想出去走一走!

  江慕喬愣住。

  自從阿籮走了以后,半夢半醒的楚無病頭一次如此清明,他仰頭看著有些暗沉的天,慢吞吞道,“八千里山河一萬年歲月,大江大海,從西到東,只要我活著,就總能找到!

  江慕喬眼圈倏然一酸,她低下頭掩飾道,“那你要是找不到呢?”

  楚無病張開胳膊,任憑游廊里吹來的涼風(fēng)穿過空蕩蕩的衣袖,他無所謂的笑了笑,“找不到我就不回來啦!師傅,我還沒祝福您和王爺白頭偕老,得滿堂孝子賢孫。”

  江慕喬輕輕的抱住懷里的書冊和卷軸,問道,“你真要走?”

  楚無病拍了拍身上,再度嬉皮笑臉,“我已經(jīng)無事一身輕。王爺那兒我就不去了,把這東西交給您,過會兒我就走了!

  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這么多黑白顛倒的日夜里,總覺得心口跟剜掉了一塊似的疼。他必須出去,否則永不安寧。

  就像當初阿籮走的時候一樣,江慕喬仍然沒攔著,她點了點頭,“去吧,那你一路小心。”

  楚無病咧嘴一笑,擺了擺手就要出門。

  瞧見他的背影,江慕喬忽然道,“楚無病,你去南方。”

  他驚訝回頭,“為何?”

  江慕喬看著南方,語氣輕快,“不為什么。只是聽說南方的女子大多爽快熱情,去了南方,你或許會更開心。”

  天下之大,楚無病原本就準備肆意游蕩,走到哪兒就停道哪兒,聽了江慕喬的話想了想,“你說的也對。憑什么就不能有熱情的小姑娘追著我?師傅,那我走了!”江慕喬朝他伸出手,掌心里是一根纖長銀亮的針,她道,“保重!

  楚無病驚喜的從她手中拿過銀針,小心收好之后揮揮手,瀟灑離開。

  他走了以后,江慕喬看了看手中的冊子,輕輕嘆氣,她正事兒還沒來得及干,反倒送走了唯一的首席大弟子。

  讓雙雙去把長公主送來的學(xué)醫(yī)的婢女叫來,正準備問問功課,卻見趙修玉一臉平靜的走了回來。

  “我表姐呢?”江慕喬問道。

  琢磨著他的神色,她又道,“若是表姐對你產(chǎn)生困擾的話,我回去同舅母說一聲,以后不讓她過來!

  趙修玉走到她對面坐下,兩只手擱在桌子上,一派清正,“不必。藥房打開門做生意,不會趕出去任何一個客人。”

  江慕喬心道表姐可不是病人,她清了清嗓子,“那她要學(xué)醫(yī)……”

  趙修玉沉默片刻,又點了點頭,“崔姑娘說得對,她既然也會識文斷字,又對學(xué)醫(yī)感興趣,那些婢女能學(xué)得她也能學(xué)得!

  江慕喬,“……”

  發(fā)生了什么,怎么趙修玉突然變了?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教。

  見趙修玉過來,她干脆跟他一起考教了那些來學(xué)醫(yī)的婢女。趙修玉當師傅雖是半路出家,但比楚無病要盡職盡責的多,這些醫(yī)女回答流利,上手的動作也輕快麻利,顯然是真練過,他也下了真功夫去教。

  江慕喬滿意道,“讓這些醫(yī)女也跟著御醫(yī)開始坐診吧,你也別只顧著他們。”

  見趙修玉點頭,她又緩聲問,“我還有一事想問你,學(xué)醫(yī)這么久了,以后真要立誓行此道?”

  當初趙三公子頭腦發(fā)熱從昌平侯府來到了無憂藥房當一個小學(xué)徒,宋夫人和她都只當他是一時心血來潮。

  可這么久的時間過去了,趙三公子還沒走的意思,她就想再問問。

  可他的回答,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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